6、原配降妾-阴丽华（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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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执金吾率军出征，道路两旁熙攘的百姓不住地发出惊叹之声。一名青年一米七①的大高个鹤立人群，视野开阔，指着为首的将军道，“我以后要是做官，出门就得像执金吾这样的阵仗。”他不知想起什么，耳朵和脸一起红道，“还得娶一个像阴丽华那样美貌的妻子。”】
【旁边的百姓听他这般说纷纷回身侧目，一小哥实在忍不住，指了指当空的烈阳，揶揄道，“我说大哥，青天白日的，怎就说起梦话来了？”】
【“人家阴氏虽是落魄贵族，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小子竟然敢惦记上了天鹅肉？”】
【阴氏祖上是春秋名相管仲之后，第七代子孙管修从齐国迁居楚国时，授封阴大夫，从那以后便以“阴”为姓。】
【秦末汉初之际，阴氏举族迁至南阳新野。全族十数代的积累，虽富甲一方，宅邸和私产堪比分封的诸侯王，但因百年没有出过高官显宦，在朝中并没有什么政治势力和话语权。】
【“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男子浑然忘我，不理旁言，沉浸在回忆中。】
正堂内的数人目光齐齐看向话音刚落的刘秀，比照着光幕中的年轻男子。
面容五分像，气质却迥然不同。
毕竟多年前的刘秀还在长安求学，此时位极权臣，统领一方兵马，早已不再稚嫩，沧桑燕颔。
刘秀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孤身来到刘扬的地盘，若是此时出了差错……
他不敢再往更坏的方面想，只希望不要徒生事端，于是镇定自若，继续“津津有味”地看向光幕。
同一时空下，阴丽华看到这番画面才恍然想起，在刘秀求娶自己的多年前曾和他有过匆匆的一面之缘。
想不到自那时起，他便开始对自己上心。
阴丽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暖流，直冲云海，晕乎乎地烫得脸发胀发红。
【画面像是被浸了水，波光粼粼，渐渐扭曲。】
【一镜到底的画面摇摇晃晃，随着镜头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处环境静谧，建筑考究的小院。】
【院门近在眼前，画面的抖动更剧烈了，画外音是咚咚的心跳声和极力压抑的喘息之声。】
【僵硬的停顿，呼吸和心跳都滞了一瞬。】
【画面中少女身着华服，珠翠满身却不流俗气质淡雅，容颜清冷绝美身材窈窕婀娜，端坐在院中假山旁的石桌边喝着下午茶，身后有数名妙龄女婢服侍在侧。】
【她看见来人，起身冲着镜头旁边的方向，规矩的施礼，清澈的眼中透出疑惑。】
【浑身散发出天生贵胄的高高在上。】
秦朝。
嬴政先是被画面抖得晕头转向，随着律动心也跟着咚咚作响。
随着画面的停滞，他的心也跟着漏了一拍。
然后。
“就这？”嬴政无语了。
“朕后宫的各国公主，哪个颜色不及这阴氏丽华？”他问李斯。
“及，皆及。”李斯想都不想就脱口道。
自家陛下他还不清楚吗？在嬴政的脑袋里，天下女子皆是一个样子，就如同他们日日看得竹简一般。
有点区别，但不是很大。
汉朝。
刘邦跟着镜头一直憋气，若不是停得早，这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他气喘吁吁好半天，才指了指光幕道，“不过尔尔，不比皇后年轻时貌美。”
吕雉几经战乱，在泗水独自拉扯二女长大，早已不复年轻时水嫩多姿。
自刘邦登基以来，她不但要统领六宫事宜，还要在朝堂之上和他打配合，铲除可能心生异心地从龙功臣。
好名声一点没捞到，脏水都往她一人身上泼。
如何愉悦？
何谈颜面？
吕雉看着面前无忧无虑的少女，多年苦楚一起涌向心中。
却也只能生生吞咽下去。
唐朝。
长孙皇后并没有随李世民去洛阳行宫东巡，而是留在宫中教导“太子”李治。
“儿臣觉得母后年轻的时候肯定不会比这阴丽华逊色半分，甚至在胆识上更胜一筹。”李治看着光幕中的少女有感而发。
世人皆知长孙氏是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却已经渐渐忘了，她年少时也是个无忧无虑，可以恣意而笑的千金小姐。
明朝。
“你们母后以前比这阴丽华可俊多了，就是脚比她大点。”朱元璋瞳孔中映出的小人，赫然就是马皇后少女的模样。
【十数息的特写过后，镜头陡然拉高拉远，急速变化，再次展示出节奏紧张的战争画面。】
【更始元年，刘秀的兄长刘縯被更始帝刘玄和绿林军斩杀，他立刻从军中返回新野，拒受邀昆阳战役之功，甚至拒绝与刘縯旧部联络，亦不服丧，笑言一如往昔，同时上门求娶阴氏家族的小姐阴丽华为妻，完成了终身大事。】
【更始帝刘玄对刘秀恭顺的态度心生惭愧，解除了他的兵权后封给他一个武信侯的空衔。】
秦朝。
“陛下，后世君王成就一番伟业之前，大多都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俱是历尽千辛万苦。”李斯在暗示嬴政，此时正是即将亲政的关键时刻，切勿动怒。
嬴政不置可否。
心中暗暗发誓，下次见到吕不韦和嫪毐时，不可喜怒形于色。
汉朝。
“这算什么啊，韩信那厮当年还钻人家□□那，哈哈哈哈。”刘邦笑得直拍大腿。
真定王府堂内众人看到此处对刘秀心中升起佩服之情，尤其是真定王刘扬，更是证实了心中面前男子必成大事的想法。
郭主不是一般豪门贵族主理后院琐事的妇人，她也是见惯大场面的。
看向老神在在面无表情坦然的刘秀，好感蹭蹭上涨。
【同年九月，刘秀与爱妻阴丽华蜜月相处三个月后，将她送回娘家，便独自带着一根代表更始政权的节杖被遣去洛阳，镇慰河北州郡。】
郭主的好感迅速跌没，面如冰霜——开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不是东西的模式。
刘秀觉得打脸来得太快，堪比龙卷风灾害！
他此时已然处在小范围的社死现场。
【出门一根棍，装备全靠捡，刘秀开启极限绝地求生模式，终于杀出一条血路，立足信都，此时他遇到了一个新的难题——】
【真定县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此地土著真定王室历经百年积累，坐拥十余万军队。】
【依附于王郎政权的真定王刘扬面对刘秀派来的说客，一番斟酌权衡，投降了刘秀所代表的更始政权。】
【此时河北诸县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行为，让刘秀非常担心在与王郎政权决战时被偷家，于是他决定亲自到真定，给刚刚投降的盟友吃一记定心丸。】
【而刘扬这时也需要有人能在更始政权中为自己表功，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政治联姻。】
秦朝。
嬴政觉得，在联姻这个领域，没有人比他更懂。
毕竟他可是集齐六国公主的男人，啊不对，帝王！
“臣以为，联姻各国就等于没有联姻，所以待大王亲政后，也无须考虑后宫之事。”李斯提醒他不要妇人之仁，他又想起吕不韦催促陛下尽快立后的提议，又道，“若是立楚王女为后，则明显陛下更重视楚国，而令其他五国妄加揣测，实为不妥。”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嬴政心中赞赏李斯，嘴上轻飘飘地应道。
汉朝。
刘邦的表情讪讪的。
在这点上，他觉得没有人能比他更懂。
莫说是为了疆土领地，哪怕当年是为吕家此时看来并没有多少的家产，他不也执意不顾曹氏②的反对而娶了吕雉吗？
同是天下沦落男，相逢何必曾相识。
“陛下，您是不是又想起南宫公主了？”卫子夫将目光从神迹光幕上转到刘彻的身上，发现他怔怔出神，开口询问道。
“朕答应过她，等我长大一定要派兵攻打匈奴，将她接回来与朕团聚。”刘彻想起儿时稚童言语却并未露出一丝笑容，反而神色更加凝重。
“若是臣的姐姐被送去匈奴和亲，除非臣碌碌无为一生，否则也定然要真刀真枪的和匈奴人拼个你死我活，非将她救出来不可。”卫青和三个姐姐中幺姐的卫子夫关系最好，他并未看向神色各异的刘彻和卫子夫，只是由衷直言道。
“那草民就受点累，去匈奴把小姨和南宫姑姑都抢回来。”霍去病耸耸肩，觉得并不是很难得样子。
匈奴。
偌大的汗帐，唯有首座女子一人能看到空中光幕。
“若是舍一女子便可换来太平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够拒绝此等诱惑。”
和亲前，她姓王名昭君。
太平后，她被称为宁胡阏氏。
明朝。
朱元璋看着光幕坚定的摇头表示不赞同，他虚指半空，掷地有声的对着面前的五个儿子道，“标儿你切记，我大明不割地、不和亲、不称臣、更不纳贡。”
他眼神最终停在太子朱标的脸上，傲然决绝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你可记下了？”
太子朱标携四位王弟起身便拜，异口同声道，“谨遵父皇教诲！”
——
真定王府前堂内的众人心思各异。
刘扬自然是知道自己所处的地理位置对于战局究竟有重要，却不知在刘秀的心中竟是如鲠在喉。
成为他坚定的盟友，还是背刺的隐患，仅在今日堂内众人的一念之间。
郭主的心情可谓是忽上忽下，落差之大仅次于夫君逝世那天。
一方面她十分钦佩面前这位青年在如此困难的局面下，守得云开见月明；
另一方面她又十分担心自己的掌上明珠未来蒙尘。
代行父责的郭况心中暗自叹息，男儿志在四方，生逢乱世才能造就英雄。
他希望自己能够征战沙场，希望自己能将满腹诗书用以造福万民。
而不是整日随着母亲遍访庄园，查看这里多收了几斤豆子，那里少卖了多少银钱。
可他连豆子都做不了主，就别说妹子的婚事了。
这段之前。
郭圣通星星眼：他好帅，吾好爱。
这段之后。
郭圣通死鱼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阴丽华凝脂的脸庞上绯色还未褪尽，光幕中的画面犹如三九天的极寒雪水兜头就照着她的脑袋上淋去。
如坠冰窟。
这才多少光景？
曾经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言犹在耳，面前气势磅礴几乎喷涌而出的思念近在眼前。
可夫君竟要求娶旁人。
“那我怎么办？”阴丽华喃喃自语。
身旁的丫鬟看着半空中的光幕也气得咬牙切齿，为小姐打抱不平道，“姑爷这样可太不厚道了，即便是纳妾，也要过了您这关，得到应允方才能进门，哪能不知会您和老爷一声就自己上门提亲了呢？”
“此话不可乱说。”阴丽华制止道。
若是被人听了去，保不齐要给她扣上一条妒忌的罪名，再加上她们两人新婚不久便分隔两地，并无子嗣。
七出之罪竟是已占其二。
阴丽华不知道，等待她的到底是一封休书，还是一封册封她人为皇后的诏书。
可无论是哪样，都是她万万承受不住的。
【此时阿婆主跑调配唱的BGM响起：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他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③】
【我爱的人，他已有了爱人，从他们的眼神，说明了我不可能。每当听见，她或他说我们，就像听见爱情永恒的】
【大型翻车现场声带撕裂劈叉音：嘲笑声……】
同一首歌，同一时空下的阴丽华、郭圣通和刘秀三人听得都挺不是滋味的。
真相比歌声，更难听。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原配降妾-阴丽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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