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木叶送外卖》应葵

2、两碗拉面

　　木叶47年，1月2号。

　　新年新气象，即便之前的大战给木叶带来了无法抚平的伤痛，但如今整个木叶俨然是一副热闹气象。

　　但这样的热闹与旗木卡卡西无关，他站在慰灵碑前沉默不语。

　　正日（注1）时，他遵循礼法已经去老师家拜过年了，那今天便不能再去打扰老师和师母，难得休战加上新年假期，他不该当个电灯泡。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样太阳的位置，算了算时间，手指抚上慰灵碑上刻着的名字。

　　“带土，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离去。

　　旗木卡卡西的一天非常无趣，任务以外的时间基本上都在修炼。

　　即便是新年假期，他依旧我行我素。

　　从慰灵碑到13号训练场，需经过四条街，街上有不少小商贩，更有许多逛街玩乐的村民，宽敞的街道瞬间狭窄不少。

　　他十分艰难的穿梭在人群中，等终于走到稍微人少的街道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从房檐走了，但要是一个不小心踩坏了瓦片，难免被人诟病，其他时候还好，但如今是新年，须得谨慎，毕竟谁都希望自己来年可以大吉大利。

　　又是一个拐弯，他察觉到了什么，快速跳到周围一颗树上隐藏起来。

　　“啊咧，人呢？”

　　一个女孩出现在他刚刚的位置，她穿着绣着樱花的粉白和服，褐色长发被盘起，插着一根花朵样式的流苏簪子，嘴唇抹了口脂，看上去倒是比平常漂亮得多。

　　此人正是菖蒲，自从决定向波风大人学习飞雷神之后，便做了一系列计划。

　　贸然登门拜访波风大人不太好，于是她决定先从波风大人的身边人下手，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了解波风大人的喜好之后，投其所好，才能让波风大人将飞雷神之术传授给她。

　　多方打听后，决定从波风水门现今唯一的弟子旗木卡卡西开始。

　　作为同龄人，他们之间应该谈得来，到时候探听波风大人的喜好什么的，也就迎刃而解。

　　那怎样才能俘获旗木卡卡西？

　　菖蒲想了许久，觉得只有自己的厨艺尚且拿的出手。

　　于是，用美食撬开旗木卡卡西的嘴这个计划就此定下。

　　她听说旗木卡卡西每天都会去慰灵碑，打算做好美食后来一个偶遇，没想到，老爹临时让她多做一些好给孤儿院送去，这才多耽搁了会时间。

　　等她拿着食盒急匆匆地朝慰灵碑赶路时，恰好在拥挤的人群中见到卡卡西，本想叫住他，没想到对方的速度太快，眨眼间就离她而去。

　　无奈的她只好跟着他，直到一个拐角时，跟丢了。

　　“明明亲眼看到他拐弯了，人怎么没了？”

　　菖蒲百思不得其解，根本不清楚她要找的人正在树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旗木卡卡西也很疑惑，他只是去她家吃过几次一乐拉面，他与菖蒲撑死了也就脸熟的关系，为何跟了他一路？

　　想不出所以然的卡卡西，决心当面问清楚。

　　他直接从树梢一跃而下，站到菖蒲面前问道：“找我有事？”

　　菖蒲见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眼前，顿时间有些退缩，但很快又恢复好情绪。

　　她将食盒从身后拿出，笑容满面道：“旗木君，有时间赏脸帮我品尝一下这道菜吗？”

　　卡卡西很少被女孩子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在他的印象中，大部分女孩子不敢和他对视，一旦对视就会捂脸跑开。

　　虽然他不懂她们为何如此，但就像自来也大人说的，女孩子都是很奇怪的生物。

　　卡卡西敛去心思，没有接食盒，而是又问：“为什么是我？”

　　他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点，菖蒲也明白。

　　“果然瞒不过旗木君，我的确有一事相求。”

　　她打算实话实说。

　　当她将计划告诉卡卡西的时候，她明显从对方的右眼中看出了多种情绪。

　　有激动，有疑惑，有顾虑，但更多的是别的情绪，无法用词汇形容。

　　具体来说，对方身上的冷漠和距离感一下子减少了许多。

　　菖蒲尚在心中思虑为何卡卡西的变化如此大时，就听见对方说。

　　“用飞雷神之术送外卖？一乐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菖蒲顿感有些恼怒，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反应？

　　用飞雷神送外卖怎么了？又没有吃你家大米。

　　卡卡西收起面罩之下的笑意，伸手接过食盒，打开盖子，精致的白净瓷盘中摆着一根尚未切片的粗大寿司。

　　“这是？”

　　“惠方卷。”菖蒲解释道。

　　卡卡西睁着死鱼眼，强调道：“不对，这是贿赂。”

　　菖蒲：“……”

　　倒也不必这么明确的说出来。

　　惠方卷（注2），是迎接春天而吃的特殊食物，朝着“惠方”即“福神”所在的方向吃下惠方卷，许下心愿就会心想事成，避灾招福。

　　除开老师朋友外，她是第一个送他惠方卷的人，即便带有别的目的，却在选择食材上的选择上下了功夫，足见她对此有多用心。

　　菖蒲见他半天都没有动作，忍不住催促道：“旗木君，要不要试一试？”

　　卡卡西回过神，义正言辞道：“我可以带你去见老师，但能不能让他教你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他盖上盖子，将食盒还给菖蒲。

　　“这样的贿赂就不必了，忍者守则有规定，不得无故收村民的东西，请一乐小姐拿回去吧。”

　　菖蒲有点呆滞，送回来的食物又回到了自己手上，这叫什么事？

　　而且送不出去的话，她要如何相信他的话？

　　她着急道：“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往来，请旗木君不要推辞。”

　　卡卡西毫不留情道：“我们不是朋友。”

　　菖蒲：“……”

　　她只是说句场面话而已，倒不必如此不留情面。

　　菖蒲尬笑了几声后，将食盒塞进卡卡西手中。

　　“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卡卡西准备反驳：“我并没有……”

　　“同意”二字还未出口就被菖蒲打断。

　　“请多指教了，旗木君！”

　　此时，冬日暖阳刚好从云中现身，整个世界忽然明亮了起来。

　　面对着菖蒲笑颜如花的面孔和嘴角真诚的笑意，卡卡西不自觉咽下反对的话语。

　　菖蒲见他没有反对，也怕对方再一次将食盒送回来，于是扯谎说还有事情要办，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旗木卡卡西手拿着食盒望着菖蒲远去的背影不知再想什么。

　　当菖蒲从他的视线中消失时，他才回神。

　　他拿着食盒来到13号训练场，盘腿坐下，开始品尝。

　　惠方卷，看着与普通的寿司并无两样，只是体型宽大了些，且没有切片。

　　这是因为，切断了寿司就等于把福切断了，是犯大忌的行为。

　　他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起惠方卷往嘴里送，咬下一大口后，细细咀嚼。

　　味蕾尝出了七种食材，西葫芦干、黄瓜条、蘑菇、鸡蛋、鳗鱼、干鱼松、椎茸。

　　白米软糯细腻，加上七种口感不一的食材，让人回味无穷。

　　他一口接一口吃着，一个不注意，惠方卷已经被他吃完了。

　　卡卡西只知道一乐拉面味道不错，倒是头一次知道菖蒲的厨艺这般好。

　　看着光滑到可以映出人脸的盘子，他决定明天就带菖蒲去见老师。

　　吃了别人的食物，就要好好办事。

　　至于老师会不会答应她，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毕竟自老师扬名以来，木叶许多忍者都想要学习飞雷神之术，但可惜是没有一个人达到学习的标准。

　　否则自木叶建成以来也不会只有二代目和老师会此术了。

　　……

　　第二天，天色未亮，菖蒲一如往常走下二楼，来到一楼打开店门。

　　当她一口气将卷帘门拉到头顶，出乎意料见到了一位顾客。

　　菖蒲有点呆愣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旗木君？”

　　旗木卡卡西礼貌弯腰问好：“早上好，一乐小姐。”

　　菖蒲以为对方是来吃早饭的便道：“旗木君，不好意思，我们才刚开门，吃拉面的话要等一会。”

　　卡卡西见菖蒲双手支撑着卷帘门，伸出双手帮她一口气将卷帘门推了上去。

　　“上次你说的事情，就今天吧。”

　　菖蒲看了眼天上的启明星，道：“现在？”

　　“我只是先过来告知你一声，好让你有个准备，一个小时后我再来接你。”

　　说完，卡卡西礼貌弯腰后，转身就走，却不想被人拉住了衣角。

　　“等一下，旗木君。”

　　卡卡西回头道：“还有事吗？一乐小姐。”

　　菖蒲松开手，侧身邀请他进店。

　　“进来吃碗一乐拉面吧，我请你。”

　　卡卡西刚想拒绝，就又听见菖蒲说：“你上次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这一次，我希望旗木君不要拒绝。”

　　上一次？

　　那个下雪天？

　　菖蒲见卡卡西已经想起来，不由分说绕到身后将他推进店里，安置在座位上。

　　“旗木君，请稍等一会，拉面马上就好。”

　　说完，就进了厨房。

　　手打正在和面，他听见前厅的动静，这会见菖蒲进来，便问：“谁呀，来这么早？

　　“黄色闪光的弟子旗木卡卡西。”

　　菖蒲顺便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告知给了手打。

　　手打停下和面的手，不由得担忧道：“你真的要去拜访波风大人？”

　　原以为女儿只是闹着玩，没想到还真让她做到这一步了。

　　“当然。”菖蒲坚定道。

　　手打见女儿如此固执，便没有再劝，只道：“上门不能空手去，记得带些水果。”

　　菖蒲应下。

　　前厅，卡卡西端端正正的坐着，一边等候一边看《雷系忍术进阶》。

　　很快，菖蒲端着托盘将一乐拉面放在他面前，脸上挂着笑意。

　　“自制豪华版一乐拉面，请品尝。”

　　卡卡西将书籍返放回忍具包，打量着面前的拉面。

　　浓郁的汤里是根根分明的拉面，上方则摆满了各种配菜，色泽鲜亮的叉烧，白嫩的笋尖，炸的金黄的猪排和虾球。

　　分量比常规拉面要多的多。

　　说真的，吃完这碗，他中午都不用吃饭了。

　　他开口道：“一乐小姐吃过了吗？”

　　菖蒲道：“之前在厨房的时候就吃过了，旗木君不必担心我。”

　　他看着菖蒲那一脸“快吃啊”的表情，几番犹豫之下，还是拿起了筷子。

　　他手拿筷子双手合十，道：“我开动了。”

　　他搅拌了几下，夹起面条准备往嘴里送时，顿了一下，另一只手放在黑色面罩之上，准备取下——

　　一直注视着他的菖蒲神情紧张，内心一直在思索。

　　是丑男还是帅哥？

　　大抵是菖蒲的眼神过于火热，卡卡西停住了。

　　“你……”

　　菖蒲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赶紧抬头盯着天花板，像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我没有偷看哦。”

　　回应她的是一声窃笑，紧接着是索面的滋溜声与喝汤的咕噜声。

　　昏暗的店内逐渐清晰的光线彰显着时间的流逝。

　　至始至终，菖蒲未曾逾越一分，直到——

　　“我吃好了，感谢一乐小姐的款待。”

　　菖蒲这才将脑袋移回原来的位置，眼神落在卡卡西的脸上，瞬间瞪大了双眼。

　　异色双瞳，肤色白净，既有男子的硬朗也有女子的柔美，下巴的一颗小痣更添几分柔和，简而言之，美的雌雄莫辨。

　　从眉宇到与鼻尖平行的左脸有一条狰狞的疤痕，贯穿左眼，这应该就是那场战役留下的荣耀。

　　等等，他没戴面罩？

　　意识到这一点后，菖蒲再次抬高了头颅，结巴道：“为，为什么不带上？”

　　卡卡西将空碗放进托盘，道：“没关系，这里没有外人。”

　　没有外人？

　　意思是她不是外人吗？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抱着疑惑，菖蒲犹豫开口：“旗木君，我们以前认识吗？”

　　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话术也太像搭讪了。

　　正当她想解释时，听到了卡卡西的答话。

　　“不认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似有魔力一般消除了她的疑虑，但随之而来的是怀疑。

　　不认识的话，为什么要说她不是外人？

　　卡卡西并未再出声解释，带好面罩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听见这话，菖蒲将所有疑虑抛到脑后，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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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日本新年（日语：正月 しょうがつ)指的是公历1月1日至1月3日，日本人称元旦初一为“正日”，元月1至3日，称为“三贺日”。在正日，小辈须先去父母那里拜年，向父母问安，然后到亲友家拜年。
　　注2：日本人在新年要吃惠方卷。原来，这粗大的寿司卷是日本人为迎接春天而吃的特殊食物，叫做“惠方卷”，而“惠方”是福神所在的方向，也就是吉利的方向。
　　“惠方卷”比平时吃的寿司粗而且大，里面卷着七种特殊的食物。为了能够让人们吃到福，日本人借中国七福神之传说，将西葫芦干、黄瓜条、蘑菇、鸡蛋、鳗鱼、干鱼松等七种食物包在寿司里，并起名“惠方卷”。日本人认为，朝向“惠方” 把一个粗大的“惠方卷”吃进去，许下心愿就会心想事成，避灾招福。“惠方卷”再长也不能切断了，因为切断了寿司就等于把福切断了，是犯大忌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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