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罪无可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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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罪无可赦
自那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月，出人意料的是在这半个月除了卧床休息并没有进行其他的训练。直至五月的第一个星期五，樱木感到了异常，有人闯进了他的房间。
来人沿着排水管爬上来，动作迅速敏捷，而且对地形非常熟悉。
悄无声息的，那个人已经来到了房间的窗台，一跃而进。躺在床上的樱木调整着呼吸，假装已经入睡。
如果他是窃贼，那大可不避太过紧张，因为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但如果他不是窃贼，情况就会变得有些棘手。
来人小心翼翼的朝樱木走来，掏出背后的匕首，直直的朝被单突出的部分刺去。
樱木侧边一闪，掀起被单盖住他的头，伸手就去夺下他的匕首，却被一记大力直拳打倒在地。樱木迅速翻个身，躲掉那人更强势的袭击，一把扫过桌上的花瓶，捡起碎片朝那个人的颈部动脉割去。
不过来人却好像有预知能力一般，抢先挡下樱木的袭击，顺势把他反手按在地上。
「反应能力和听力都不错，就是力量小点。」一个浑厚并充满磁性的男声从上方传来，从声音判断至少有四十岁。
樱木挣扎着用腿往后踢，男人却轻而易举的闪过了。
「肌肉骨骼也训练的不错，就是脾气暴躁点，不够冷静。」
男人更用力的按住樱木的头，把他固定在床尾，「但很聪明。」
背对着男人，樱木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脸。
「啪嗒——」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男人蹲坐在樱木的面前，角度刚刚够樱木看清他的脸。
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头金色短发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碧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樱木的影子。腿很长，个子超过190公分，强有力的肌肉覆盖在骨骼上，右眼眶下一条十几公分长的疤，一直延伸到左边的嘴角。
并不英俊，在美国是很平凡的长相，不过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证明他并不普通。
「你在观察我？」男人问。
樱木把头偏向一边，没搭话，依然左右摩擦着反剪着双手的绳子。
「看来，我应该先教你和别人说话的基本礼貌。」男人扯起樱木的头发，力气大的让樱木以为他会连同头皮一起扯下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樱木花道。」
「很好。」男人松开樱木的头发，抽出军靴里的小刀割断绑住樱木的绳子。
「你可以叫我Devil，或者叫我Dero，不过更多人直接叫我D。」
樱木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青肿的手腕，眼睛里是一片波澜不惊。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
「老师？」樱木疑惑的仰望着D，就好像在说「我并不需要老师」。
「我会很耐心的「教导」你的。」D特意强调了那两个字，「不过，当然是以我的方式。」
樱木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扔到垃圾桶，再用布擦干地板。
「看你的表情，你非常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来教导你。」D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烟点上，悠然自得的抽着。
「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我要教你「杀人」的决心。」
「虽然你是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人，可那并不代表你就是最优秀的，妇人之仁、优柔寡断都有可能会断送自己的性命。」
「可我不想杀人。」樱木平静的说，却注意到D挑起的眉毛。
「别担心，你很快就会想的。」
樱木后来从三井的口中得知，这个代号为「D」的人，曾是Hades最优秀的顶尖杀手。
他下手迅速直接，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而且残忍。每次的任务他都会「超额」完成，杀掉所有与目标有关的人。
正因为他的这种高调行事作风，他拥有了不少委托人。
每年除去Hades的任务以外，他还会额外的接下不少案子。
杀人，就像是他的兴趣。
D果真很好的「教导」了他。
所有的训练任务比以前加倍，射击训练持续到深夜，他不满意便拳脚相加，而樱木只能接下几招，然后便毫无抵抗之力。
暴怒下的D会不顾樱木的情况，用鞭子狠狠抽打他身体最薄弱的地方。
D没有所谓的同情心，他所信奉的是强者理论。
除了拳击和格斗技巧，D还负责教导樱木狙击的本领。而也只有在教导樱木用枪之法的时候，D才会稍微露出愉悦的表情。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
大概是因为一直在训练的缘故，13岁的时候，樱木身高已经有了175。
他开始在D的指导下独立执行一些B级任务，D给他提供地理位置和路线，除此外不会多说一个字。
樱木开始频繁潜入一些富商的府邸，偷盗机密文件或是之类的东西。
D知道他身上没有一点血腥气味，因为他根本不想杀人。这种天方夜谭的做法，和幻想着飞上天的猪一样愚蠢。不过无论D怎样虐待他的身体、践踏他的尊严，樱木依然是一副「我拒绝杀人」的表情。
那白痴可能连一只麻雀都不想杀吧。
「蠢货，你真的想这样下去？」D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长腿搁在玻璃茶几上，高挑的眉像一把细剑，「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樱木把枪装进枪套里，准备脱衣睡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喂，既然这样，那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情…」
还未来得及反应，D已经快速的来到了床边，顺势压制住躺在床上的樱木。
「十年前，杀死你父母的那个人…」
D感觉到了樱木被单下紧绷的肌肉，他脖子上的青筋已经结在一起，清晰可见的动脉血管也在大幅度的跳动着，让他不禁想往上咬一口。
「是我哦。」
D轻松的说着，左手轻而易举的挡下了直插他咽喉的匕首。
「哎呀哎呀，我好心告诉你，你却这样对待我吗。」
「你这个人渣！」樱木狠狠吐出几个字，恨不得将骑在他身上的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难得啊，我似乎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D反手大力一扭，樱木的手立即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丢掉了匕首。
「脱臼有的时候，也非常好用。」
D用手指勾起匕首，冰冷的刀峰若有似无的划过樱木的脸颊。
流血了。懒洋洋的D收起匕首放在唇边，伸出舌头满意的舔着，血液让他更兴奋也更残忍，漫长的夜晚他还有充足的时间。
「在你有能力杀死我之前，我会好好活着。」D从樱木身上爬起来，顺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条鞭子。
「而且，会好好的「照顾」你。」
鞭子落在樱木的背上，每一次都让他颤抖。
上一次虐待的伤口刚刚愈合，粉红色的嫩肉依然很明显。痊愈的时间又会被延长了吧，樱木咬着牙，埋进枕头里，等待新一轮的鞭笞。
「我迟早会杀了你的。」樱木咬牙切齿的低语。
「好啊，我很期待。」D露出个前所未有的微笑，开始新的攻击。
「那恶棍把你打的这么厉害。」三井寿打开医药箱，用棉花沾上碘伏，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樱木的背，不过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你忍着点。」三井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伤势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交错的鞭打，还有烟头烫过的印记。有些伤口已经化脓，有些更严重的恐怕必须去医疗室请专人消毒，已经见骨了。
「本想着熬几天就好了，没想到居然…」樱木倒抽了一口气，「发…烧…」
「是嘛，你还挺顽强。」三井更加小心的躲避着那些渗人的伤口，还不断的朝樱木的背上吹起，「冷一点应该会比较好。」
樱木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或者是那伤太痛，亦或者他想节省精力去对付D。
「好了，我也要回研究室了，」三井揉着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孩子的火红色头发，心情却好不起来，「要保护好自己。」
樱木偏过头，没理他，因为背上的伤势他只能趴在床上。
「还是这么拽。」三井苦笑着说，自然的朝樱木的背影挥手。
「喂，」三井刚要走出房间，却被樱木叫住。
「嗯？有什么事？」
「我如果成功了，你送我一把枪吧。」三井当然知道樱木的「成功」所指何事，或者说从一开始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好啊，」三井开心的说，「我会亲手做一把最好的枪给你哦～」
樱木转过头来，对上三井的眼睛，一副认真。
「说定了。」
「嗯，说定了。」
认真的情绪很容易感染人吧，三井轻轻关上房门，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白色的建筑，白色墙壁，白色的房间，白色的衣服。虽然这是一个充满白色的世界，但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失去真正的白色。
这一点你明白了吗？樱木。
樱木并没有让三井等太久，次年的冬天，他终于用自己的手杀死了D。
D安静的躺在冰面上，冰下的鱼就像是在为他祈祷一样，停驻在他的身边，满是青紫色的脸竟让樱木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挣扎着从冰上站起来的樱木，望着一点点扎进冰上破开的洞的D，心中一片翻腾。
或者这个男人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吧，被自己的弟子杀死这个结局。
他交给樱木的最后一件事，是怎样成全一个人的死亡，还有怎样正确的活下去。他一生都在渴望结束，这就足够了。
隔日，三井寿戴着一个黑色的长形匣子来到樱木面前。
忽略掉樱木被石膏和纱布裹得像橄榄球一样大的左手，被高高吊起用铅板固定的右脚，被纱布完全包住的脸，被厚厚的棉花垫着的背，整个画面还算和谐。
「受伤蛮严重的嘛。」
三井笑眯眯的坐在樱木的旁边，望着那张没了红发就辨认不出是谁的脸。
「我来履行我的诺言来了。」
他扶起樱木，让他靠在枕头上，然后打开那个黑色的匣子。
「来见见我们的新朋友吧，它的名字叫「Edison」，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星期。」
那是一把黑色枪身的左轮手枪，桃木的手柄，打磨过的外表总让人不寒而栗。
「这把是我仿照旧型号做出来的新型Anaconda，弹匣容量6发，发有效射程150m，稍微根据你的射击资料改装了一下，」
三井把枪递给樱木，「因为想着要做一把适合你的枪啊。」
Anaconda静静的躺在樱木摊开的手心上，枪型和握柄都是樱木最熟悉的感觉。
「不过，这孩子才出生一个星期，我还没来得及做射击训练呢。」三井自豪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不过，我敢保证这绝对是Hades目前最好的枪。」
三井自信的脸，让樱木觉得有些好笑。
「它的名字，是爱迪生？」
「啊，这个只是个人爱好而已，可以不用在意。」原来三井寿喜欢给自己制造出来的枪取名字这个传说是真的。
「名字不错。」樱木抚摸着Anaconda的枪身，表情凝重。
「是嘛，我也觉得。」
樱木抬手举起枪，忽然对准三井的脸。
「……」三井一动也不敢动，樱木散发出的强烈杀气涌向他的大脑，全身忍不住战栗。黑洞洞的枪口就像一个漩涡，要把他吸进去。
「手感和重量都不错。」
樱木扣动扳机，但稍微偏离了一点方向，子弹正好擦过三井的耳廓。窗外树上正在给雏子喂食的鸟儿应声掉地，却没有大量的出血。
「瞄准度也不错，果然比以前那把Browning要好的多。」
「谢谢。」
「不…不客气。」
这家伙…三井蹙紧眉头，指尖冰凉。
从今天开始，他应该可以毫不犹豫的开枪了吧，三井暗自想。
又或者说是，属于他的时代，真正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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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End.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罪无可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