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大叔》麦小新

137、八年后的破防

　　“你…你还没睡啊？”我尴尬的问道，眼睛不敢看他。
　　“我…我等你…一起…”季杰说着脸上浮现阵阵红晕。
　　“嗯？等我…一起…干什么…”
　　“我…我等着给你吹干头发啊，哈哈！”季杰随即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吹风机。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没事，你快坐下吧。今天累了一整天，再加上…”季杰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来吧。你忘了吗？我可是很擅长的。”
　　“你很擅长？好吧。”我见实在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
　　我掀开被子，顺势坐在床角。季杰则用他那厚实温柔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拨动我每一处湿润的头发。温热的风吹拂着发丝，直到一点点变干。这让我不禁想起大学时期他来看我时，我们在外面疯玩了一天后，晚上回到酒店洗完澡他帮我吹干头发的场景。那时他的动作还有些笨拙，总是会扯断我好几根头发。虽然心里多少有些埋怨，可是看着他眼中的温柔，我却生不起气来。
　　一刹那，我仿佛沉醉于其中，竟然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那刻。我不曾提过分手，他也不曾心生怨恨无情的咒骂过我。可是很遗憾，所有的难堪都真切的发生过。而且再想到娴熟的手法肯定是后面几任女友调教出来的，我就霍地清醒过来。
　　同一时间，季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好了，差不多干了。”季杰说着将吹风机放回桌上，拿起手机看了看。
　　“谁啊？老婆查岗吗？”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啊？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老婆？”
　　“谁知道你结没结婚！没准儿孩子都好几个了。”我说着顺势钻进被窝，不过因为被窝里凉飕飕的，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
　　“你啊，你啊…”季杰无奈的摇摇头，没再就老婆的话题展开讨论。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个把你的身份证号码发给我。”
　　“要身份证干嘛啊？”我惊觉的坐直了身子。
　　“买票啊，明天一早去玩呢。”
　　“原来是这样啊。”
　　我说着起身拿起背包，拿出身份证递给季杰。季杰接了过来，然后操作起来。
　　“那就麻烦杰哥了。”
　　我说罢裹紧被子，侧过身闭上了眼睛，想着还是赶快睡觉吧，这样才能从尴尬的氛围中逃离出来。
　　突然，我感觉到身体被紧紧的抱住了，隔着被子紧紧的抱住了。
　　“你干什么啊？”
　　“你刚才称呼我什么？”
　　“什么称呼啊？”
　　“你刚才…不是叫我…杰…哥吗…”
　　“咳，这个啊…咋了，叫哥不行吗？”
　　“我不喜欢…”
　　“行，那叫弟弟也成。”
　　“我比你大好吧。”
　　“我管你喜不喜欢，你快起开！”
　　我哪是乖乖听话的主，接着深吸一口气再次使劲儿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可越是挣脱，他抱得就越紧，紧得我差点儿要窒息了。
　　“我呼吸不了了…我…”
　　“那你跟我保证，保证以后不再这么称呼我了…”
　　“我保证？我凭什么保证啊？”
　　“你就不能听会儿话吗？哎，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对啊，我以前就是这样。无论你说什么，我哪次听过啊？”
　　我说着再次使劲儿从季杰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可耳边却传来温热的鼻息和湿热的低语。
　　“就让我这么待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酥软耳语之间流露出的丝丝温柔再次融化了我冰冷的心。可在这丝丝温柔之间，我却听到了莫名的感伤。我不再挣脱，而是任由他就这么抱着。
　　“你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我…我就是想你了。八年前你的离去，连个倩影也不留给我…”
　　接着下一秒，我的脖颈处感到一阵湿热。我想这湿热一定是他的泪。
　　我转过身子，正对着季杰。我看到他眼中有泪光闪烁，细长卷曲的睫毛已被眼泪打湿。我伸手将他揽在怀中，嘴里不断呢喃着那句始终未曾说出口的对不起。
　　那时的我不想去面对，我任性的逃避现实，逃避几百公里外的男孩的苦苦哀求，甚至是指责咒骂。恋爱时，我痛恨我们之间的距离。分手时，我却仗着这几百公里的优势，肆无忌惮的伤害对方。仅凭一条分手短信就结束了将近两年的远距离恋爱，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对方从各种社交软件里拉黑了。而后不久，我也更换了手机号码，至此再无联系。
　　我以为当初自己这么做，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无论是心里还是记忆，就算曾留下一丝痕迹，时间也会抹平一切。可是我错了，真的错了。
　　“对不起…”我反复重复着。
　　看着怀里默默流着泪的季杰，这让我不禁想起去上海出差时，我把酒醉的他捡回酒店房间的事。那个时候，他恸哭的理由也是因为我吗？
　　“一切都过去了…”
　　我轻抚着他那厚实的背，可他就像是小男孩似的。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我想他也是吧。每个男人身体里，还住着那个孩童时期的曾经的自己。
　　“小新，我真的不行吗？”季杰缓缓抬起头看着我。
　　“这个…”被他突然一问，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心中的渐渐萌生出的这份感情究竟是爱，还是对曾经对自己、对现在的他抱有的一份愧疚呢？
　　季杰见我没有回答，再次将头深深埋在我胸口。
　　“没事，你慢慢考虑。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嗯？”
　　“比如距离啊…”
　　我沉默不语，心里只是觉得有些可笑。如果说少年时代的爱情败给了距离，那现在呢？不会又要被距离打败了吧？
　　而后我们聊起了曾经一起去游乐园的事，第一次坐过山车的记忆在脑海中一点点清晰起来。
　　“我听说环球影城有个很牛的过山车，我们明天一起去坐吧！”
　　“我…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啊？就当是陪我，还不行吗？”
　　“我…我…”
　　“小新，你真狠心啊…”
　　“我…我害怕…这个过山车听说很高啊，跟咱们小时候坐过的可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啊。”
　　“怕什么，有我呢！我在你旁边保护你！”
　　“保护我？你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我能保护你啊！我保证！”
　　“你保证？还是算了吧，就你…我可不相信。”
　　“为什么啊？”
　　“那么高的地方，能自保就不错了，根本没法保护别人啊！”
　　“我能保护你，我说能就能！”季杰说着噘起嘴别过头去。
　　“行，你能，行了吧？快睡觉吧，我困了，我还流着血呢，没体力跟你斗…”我又一次强调了自己来大姨妈的事。其实，我这么说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今晚除了睡觉，其他事都不应该发生。
　　“哦，那快睡吧！我哄你睡吧。”季杰说着回到他自己的床上，将床上的棉被拿了过来。
　　“嗯？你要干嘛？”
　　“我冷啊，你以为就你冷吗？”季杰说着躺在我身侧，盖好了自己的被子，然后轻抚着我的肩头，嘴里呢喃着摇篮曲。
　　我们就这样，隔着被子睡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季杰从酒店点好了早餐。除了早餐，桌子上还放着一杯红糖姜茶。
　　“快喝吧，喝完暖暖身子。”季杰说着将红糖姜茶递给我。
　　“谢谢。”
　　我会心一笑，接过热茶。轻啜一口，一股暖意传遍全身，感觉小腹也暖和起来了。
　　“还有这个。”季杰说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了暖宝宝。“待会儿你把暖宝宝贴上，也能缓解一些。”
　　“哎…你还是那么细心啊，我相信你老婆一定很幸福。”
　　“你说什么呢？我还没结婚呢…”
　　“没结婚，你手机响个什么劲儿啊？”我指着桌子上时不时发出振动响声的手机说道。
　　“咳！”季杰伸手拿起手机，接着说道：“我妈…我妈问我到没到家…”
　　“你确定只有你妈？不是别人？”
　　“我妈确实给我发信息了，问我到没到家。不信你看！”
　　“别给我看，没这个必要。”
　　“可是…小新，我…”
　　“没事，你根本无需跟我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事瞒着我啊。”
　　“我…瞒你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小新，我…”
　　“我就是觉得眼前的你既熟悉又陌生，你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可是…你的样子还是你…”我说着叹了口气。
　　“我…我就是我啊，那个一心一意爱你的杰啊！”季杰说着张开双臂，向我走来。
　　“别，别，别，大早上的…你是想让我消化不良吗？”我说着伸手挡住了他。
　　“好吧，我克制下。快吃早饭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玩啦！”
　　看着眼前这个眼中满是兴奋的男人，我想我好像不那么讨厌他了。脑海不禁浮现出一个想法，那就是我真的可以把他当作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来看待吗？
　　虽然不太可能马上复合，不过如果是作为朋友重新开始的话，我想倒是可以尝试看看。
　　不管怎么说，也该跟那个不靠谱的大叔说再见了！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住在我隔壁的大叔竟然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