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大叔》麦小新

107、老友拯救计划6

　　“子墨，你真的…”大叔吞吞吐吐的问道。
　　见和谐的气氛就要被破坏掉了，我赶忙将手边的酒杯碰倒了。
　　“诶呀！”我大叫起来，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一不留神就…”
　　“没事…”大叔说着赶忙将纸巾扔到酒洒落的位置，三下五除二就擦干净了。
　　我们再次在餐桌前坐定。为了将话题从子墨的恋爱烦恼上转移开，我将话茬接了过来，将团建Cos酒会我耷拉着半张脸把柳东吓晕过去的事讲了出来。汪肖听后笑得是前仰后合，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子墨可能考虑到我这张脸也把他亲舅舅吓趴下过，他没有像他舅舅那样哈哈大笑，而是掩嘴小心翼翼的笑着。大叔则是尴尬的笑了笑，我想他可能也是为了避免再激化矛盾，再加上他也是第二次听我讲了，也不好意思再没分寸的大笑了。
　　“小麦，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把你那个同事吓晕倒了？”汪肖再三确认道。
　　“嗯，他不仅晕倒了，后来还腰脱了，直到现在还在家里卧床静养呢。”
　　“厉害，厉害！看来我还不是最糟的那个。”汪肖说话间看向大叔，大叔尴尬的朝他笑了笑。随即拿起酒杯，如是说道，“抱歉，那天是我的不是。我不该那样做的…”
　　“咳，没事。我不是都好了嘛！我可是真男人，那点小疼痛不算什么。”
　　“那点小疼痛？您那天我记得可是疼得鬼哭狼嚎啊！还说什么自己要断子绝孙了！哈哈！”子墨不失时机的调侃道。
　　“我那是疼得…我当时也是疼迷糊了，才胡乱说的。子墨你也是，怎么能咒你舅舅呢！赶快呸呸呸！”
　　“呸呸呸！行了吧？”子墨无奈的摇摇头。
　　“你小子啊！有咒你舅舅的功夫，还不如赶快谈个女朋友。你妈天天催我给你介绍女朋友，我看啊，要不你就和小麦试试。我看这姑娘不错。大寒，你说是吧？”汪肖说话间看向大叔。
　　大叔则是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个…咱们得尊重小麦的意见吧…小麦你怎么想的？”
　　“我…我没想过…”我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关系，现在你好好想想就是了。”子墨将话茬接了过去，严肃认真的看着我。
　　我心想他又要闹哪一出啊？今天不是来执行老友拯救计划的吗？怎么还扯上我了？
　　“哈哈！子墨你也别催小麦了。小麦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这个外甥人品肯定是没得说。”
　　“可是…可是我记得子墨不是有几个小女友吗？我看她们总来墨莲居找你啊。”大叔说道。
　　“咳，那些都是酒馆的常客。为了营业额，我适当施展些美男计也是逼不得已啊…小新，你可别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啊…我没误会…”
　　我心想你莲子墨有几个女友跟我有何关系，我今天的任务不就是把大叔叫来吗？
　　“寒哥，您这是干什么啊？拆我台吗？”子墨没好气的抱怨道。
　　“我可没有，就是忽然想到了…”大叔说话间瞥了我一眼。
　　“不说这个了，今天的主角不是汪老师和寒老师嘛，我敬二位，祝二位友谊长存青春常在！”我说着举起酒杯。
　　“谢谢小麦，我也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汪肖说着举起酒杯。
　　大叔则是什么话都没说，只尴尬的用酒杯轻触了下我的酒杯，随即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就这样，一顿晚餐就这么吃完了。
　　酒足饭饱后，子墨主动请缨去刷碗。我则是懒洋洋的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闲来无事的玩起手机来。
　　厨房里传来杯盘清洗的声音，可我还是听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子墨，你是开玩笑的吧？”
　　“开什么玩笑？”
　　“你的恋爱烦恼是真的吗？”
　　“什么恋爱烦恼？”
　　“就是你…你喜欢小麦的事。”
　　“怎么？我不能喜欢她吗？”
　　“不是…这是你们年轻人的自由…可你是认真的吗？不是随便…”
　　“我们都是年轻人肯定聊得来，共同话题兴趣爱好什么的肯定也很多。”
　　“可是…”
　　“可是什么？”
　　“你有问过她的意见吗？”
　　“还没有…”
　　“哦…”大叔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这样的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不一定非得正式提出来吧。”
　　“也对…”
　　我心想大叔和子墨这是在聊什么啊？他们都没问过我的婚否情况，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断定我的感情状况呢？难道我平时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吗？
　　而后厨房再次传来碗盘碰撞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只见子墨已经洗好了碗盘，正在做最后的整理。
　　我起身走到子墨身旁问道，“就你自己呢？”
　　“你是想问那俩老头去哪了对吧？”
　　“嘿嘿…嗯。”我笑着点点头。
　　“他俩去二楼小酌去了。”
　　“哦…”
　　“咱们别去打扰了，让他们自己聊去吧。”
　　“好吧。”
　　“你困吗？”子墨说着将最后一个盘子擦干，放到橱柜中。
　　“不困…”
　　“这里有一间多媒体影音室，可以看电影。要不要一起？”
　　“好啊。”
　　子墨说罢拿着两瓶果汁和几袋零食，向多媒体影音室走去，我随即跟了上去。
　　多媒体影音室位于别墅地下一层，房间内摆放着两张皮质沙发长椅和一只小木桌。子墨随手放下零食和果汁，坐在沙发椅上。我蜷缩着窝在沙发椅里，看起了子墨选的一部电影。
　　子墨选的电影是一部日本的爱情文艺片，电影讲述了陌生男女因错过尾班车而相遇，在深夜咖啡馆聊起文学、电影和音乐的故事。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们无意间发现彼此的喜好竟奇迹般相似，因此瞬间坠入爱河。
　　随着电影中的男女感情逐渐升温，情到深处时自然的相拥在一起。男孩抬手拨开女孩额前的碎发，黑色直发在女孩肩头平铺而下。他执手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身，轻轻吻住了她的唇。那吻似乎充满了柔情，他的唇细细的在她唇上辗转。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突然，轻如细雨般的吻变得犹如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女孩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他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她也本能的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当电影中的画面开始向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之时，我感觉到子墨莫名的坐直了身子，不住的拿起果汁。他吮吸着插在杯口的吸管，吸上几口后又放下，刚一放下又拿起。如此反复，直到吸管发出咕噜噜喝光的声音。
　　而我却一丝一毫动弹不得，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是静静蜷缩在沙发椅上一动不动，还是借口去卫生间适时的离开…
　　就在我思忖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子墨率先开了口。
　　“我再去拿几瓶果汁，没有了…”子墨摇晃着手里的果汁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起身离开。
　　我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点点头，看着他推门离开的背影沉思起来。眼前这个男孩该用温柔还是体贴来形容呢？我想会在对方尴尬不知所措的时候，做出适当反应的男孩总不归是坏男孩吧。
　　在电影画面回归到男女的日常生活后，子墨端着热茶推门而入。
　　“诶呀！你去泡茶了啊！”我说着将他手里的茶杯接了过来。
　　“嗯，这几天降温，我还给你拿了条毯子。冷了吧？”子墨先将茶壶放到桌子上，随即将夹在腋下的毛毯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毛毯盖在身上。
　　只见子墨拿起茶壶，小心翼翼的将茶汤倒入杯中，瞬间一股茶香扑鼻而来。我拿起杯子饮上一口，浓郁的果香在舌尖上慢慢散开。回味甘醇，浓爽适口。
　　“这茶好香啊。”我不由得赞叹道。
　　“我想太浓郁的茶你不一定爱喝，就选了这款果茶。你喜欢就好。”子墨轻声说道，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随后我们继续观看电影。
　　热恋中的他们起初步调一致，喜好惊人的相似。他们以为丘比特之箭射中了他们，让他们找到了最佳的彼此。别人不懂的电影里的黑色幽默。他陪她三刷四刷。他人不屑的青小众音乐，她陪他单曲循环。在爱与被爱中，他们一路成长，直到大学毕业。
　　时日流逝，后来的他们步调渐渐不一致了。忙于工作的他没有时间陪她去看别人不解的黑色幽默电影，自然也不再给她分享他喜欢的那些音乐了。原本他一只她一只的耳机，也被丢在家里的角落里，落满了灰尘。
　　因为感觉对了，他们选择在一起。而当感觉消失殆尽后，他们决心分手。
　　几年盛放，花未必结果，更何况爱情。这令我想到一句古词，爱情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人生如果都像初次相遇那般美好，那样就不会有现在的离别相思凄凉之苦了。
　　因为他们看过爱情最美好的样子，所以在爱情消散后痛楚才更真实，才更难以接受。
　　他们不是没有为之努力过。他假装自己瞎了眼睛，她假装自己聋了耳朵。可四肢的触感还在，真实的感受很难不折射到心里，也很难不传递到大脑中枢神经。
　　他们终究还是失败了，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尽管不想面对，但心里受了病没法不治。
　　分开后，他们搬离了一起住了五年的家。尽管房子是租的，可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们一起置办的。离开时，他们只带走了当时他们自己带来的东西。而那些一起置办的却被丢掉了，因为它们承载过太多美好。那些美好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沉重得压得人直不起腰来，心里也觉得痛得无法呼吸了。
　　他们表面上各自安好，却还是会在奇怪的时候想起对方。比如她看别人不解的黑色幽默电影的时候，或是他爱听的小众音乐人出新唱片的时候。
　　分手有点儿像生活中的断舍离，你可以把无用的东西统统丢掉，只留下使用率比较高的物品。可过着过着，你可能会懊悔那些小玩意儿自己当初为什么丢掉了。就像是常年压在衣橱最底下的，总是搭配不上的马甲。也许未来的哪一天，你会无意间找到跟它搭得上的衬衫。可那件马甲已经在你决心断舍离的那天丢掉了，再好看的衬衫现在也只能孤零零的穿在身上。
　　断舍离很可怕。更可怕的是，没有人逼你这么做，是你逼迫你自己。
　　电影最后，他们久违的在喧闹的街头相见。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和她的身边都有了另一个她和他。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看向她，她也看了看他。他们微笑着看向彼此，然后在另一半未察觉到的瞬间挥手道别。
　　电影中有真实生活感的浪漫，通过演员的倾情演绎，谱出当下时代最揪心的爱的故事。
　　当电影字幕滚动、片尾音乐响起之时，我突然听到低沉的呜咽声。我缓缓转头看去，没想到莲子墨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