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申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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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公堂
马富绅孤身一人站在大堂上，门口挤满看热闹的百姓。
温泽晏一身官服，满脸严肃地坐在上方。
“马富绅，你可知本官为何传唤你？”
“草民不知，草民本来在与账房清算资产，想着能多为百姓分担些赋税，接过这位大人就带着官差闯进府中，直接把我抓到这大堂……”
“马富绅，本官不久前接到一纸诉状，有人告你强抢民女，并谋夺他家家产，这事是否属实。”
马富绅听后，连忙跪下喊冤：“大人明鉴，自从我答应大人帮乌田县百姓分担赋税后，生意上经常有人给我使绊子，这次也一定是其他人诬告陷害我。”
“本官问你，你家中是否有一名叫尹娘的妾室？”
“没有。”马富绅矢口否认。
虽然他不知是谁告状，但知情人都已经被他处理干净，那个女人早已经被吓破胆，不会把事情说出来。
见马富绅没有丝毫悔改，温泽晏也不想再跟他废话：“传尹娘。”
很快一个神情憔悴，身形佝偻的女人被带到大堂。
女人看到马富绅，身体微颤，脚步下意识往后退，想要远离对方。
“马富绅，你可认识这个女子？”
“不认识。”
“不认识？这女子可是从你家后院请过来的，并且照顾这女子的嬷嬷说这女子是你的妾室。”
“大人怕不是糊涂了，这女子看着年纪比我都大，怎么会是我的妾室，说是雇的奴仆还差不多。”
温泽晏把视线转向女子，女人低着头身体微颤，显然很害怕。
温泽晏开口安抚道：“尹氏不用怕，把你的遭遇说出来，本官会为你做主。”
尹氏看着马富绅，又扭头看向温泽晏，张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马富绅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这女人早就被他吓破胆了，借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说。
温泽晏见状，只好吩咐差役端来一把椅子，让尹氏坐在一旁，继续传唤其他证人。
“传王李氏。”
一个农妇打扮的人走进来，跪在地上。
“王李氏，你可认得椅子上的女子。”
王李氏抬起头，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点头：“这好像是我之前的雇主。”
“到底是不是？”
“是是是，夫人变化太大我一时没认出来，夫人是绣娘，不能干浆洗之类的粗活，他们家就雇我去干那些粗活。”
“那后来呢？”
“后来，夫人的绣品被贵人看重，他们一家人就搬去了其他地方，把我给辞了。”
“你可知是哪个贵人？”
“不知道，只知道贵人在县里经营布庄。”
“下去吧。”
马富绅听后，松了一口气：“大人，县里经营布庄的商户不止我一个，因为这女子现在住在我的后院，就说我强抢民女，也太没道理了。”
“马富绅先不必着急辩解，听听下一位证人怎么说，传张平。”
一个小贩模样的人走进大堂：“见过县令。”
“张平，你看看椅子上坐着的女人是谁？”
张平看了许久，不确定道：“尹娘？”
尹娘见到熟人，原本干涸的眼眶逐渐变得湿润，或许因为长久没有说话，声音格外嘶哑：“表…哥。”
“张平，你与尹氏是什么关系？”温泽晏打断双方叙旧，问道。
“草民是尹氏夫君的表哥。”
“本官调查过，尹氏制成的绣品都是委托你来卖，搬来乌田县后，租的是你家房子。”
“草民做的是布匹生意，又跟尹氏是亲戚，就顺带帮他们一把，收点佣金。”
“你可知尹氏夫妇为何搬来乌田县？”
“因为尹氏的锈技被当地的富绅看重，所以才搬到乌田县，草民依稀记得，尹氏夫妇之前跟草民提过，那富绅似乎姓马……”
“一派胡言。”
张平话未说完，就被马富绅打断。
“不知大人从哪找的人冒充尹氏表哥……”
“啪！”
温泽晏突然拍惊堂木，吓得马富绅一哆嗦。
抬头看温泽晏一脸严肃，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出言污蔑朝廷命官。
“马富绅刚刚说此人是本官找来的，可有证据？”
“没有。”马富绅讷讷道。
“前几日马富绅打算为县里百姓捐款时，都知道向本官要凭证，应该深谙口说无凭的道理，按照律法，污蔑朝廷命官是要判刑的，此次本官不与你计较，只希望你能耐心的站在一旁，不要随意打断别人，你可能做到？”
“明白明白。”
“张平，县里姓马的商户不止一人，你可有其他证据？”
“有，在下这有几张马氏布庄的收据。之前尹氏夫妇不告而别，大部分行李还留在草民的宅院里，亲戚一场，我把他们的行李收拾一番，放在了自家的库房，想着哪天他们回来，自己就把行李还给他们，其中就包括这几张收据。”
温泽晏接过收据，纸张虽然有褶皱，但纸上的印章没有损坏，印章上还看得见马氏布庄的字迹。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马富绅，你有什么要解释的？”温泽晏拿着收据道。
“草民从未见过这收据。”马富绅咬死不松口。
温泽晏的耐心也已耗尽，示意杜常武把关键证人带上来。
杜常武点头，把人直接扔在大堂中央。
那人吃痛，开口求饶：“大人，饶了我吧，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马富绅看到人后，心里暗叫不妙。
“马强，你跟马富绅是什么关系？”
马强这时才注意到马富绅，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不敢看对方，低头回道：“我是马家的家生子，长大后就在老爷身边做事。”
“你可认识旁边的女人？”
马强看着尹氏，顶着马富绅吃人的眼光点头：“认识，是府上的尹姨娘。”
“本官听说尹氏已有丈夫？如何成为马府的姨娘？”
“马强，说话前你可要认真想想。”马富绅目露凶光。
马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又抬头看向温泽晏，最后心一横：“是老爷强逼的。”
凡事有了开头，剩下的就流畅很多。
“吴县令也就是上任县令喜爱奇珍异宝，我家老爷想要投其所好，却苦于没有珍宝。直到有一天在店铺看到了一匹花纹奇特的布匹，老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布匹献给了吴县令，结果吴县令十分喜欢。”
“随后，老爷就派人去找绣娘，本来是想花大价钱把绣娘的手艺买下来，可绣娘的丈夫起了贪心，狮子大张口不说，还叫嚣着要去找老爷的对家，老爷一气之下就动了手，打死了绣娘丈夫，害怕绣娘告发，于是强纳绣娘为妾。”
“绣娘的家人没有告上衙门？”
“绣娘一家刚搬来乌田县，熟识的人不多，后面有人找来乌田县，也被老爷派的人给糊弄回去了。”
“马富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马富绅此时满脸颓废，跪了下来：“请大人看在我这次积极捐款的份上，从轻发落。”
“积极捐款？马富绅，先前捕快们去你家时，顺带拿上了账本，本官粗略的翻了一下，你似乎正在变卖家产啊？”
之前调查时，查到马富绅正在变卖家产，温泽晏察觉到对方要跑路，所以才加快计划把马富绅捉拿归案。
“你根本没打算捐款，只是打算借着为百姓捐款的噱头，为布庄招揽生意，等赚够钱，就变卖家产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本官说的可对？”
马富绅本来打算等完成幕后之人交代的任务，就离开乌田县这个是非之地，没想到会被查出来，还不能将幕后之人说出，只能认罪伏法。
最终，温泽晏判马富绅秋后问斩，并将马家一半家产充公。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乌田县。
与此同时，金丐头趁机将陆溪委托的消息散播出去。
一时间，乌田县的百姓都在称赞温泽晏。
私宅书房
颜羽表情严肃的看着棋盘，听到消息也没多大反应。
倒是对面的徐绍瑞道：“你是故意的？”
颜羽放下一子：“棋子有了异心，不舍弃难道等着被反咬一口？”
“记得处理干净，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按计划进行。”
陆溪不知道很快又有更大的阴谋袭来，此时她正坐在金丐头对面，讨论着佣金。
“当初说好事成之后报酬另付，现在就给这点？还没定金多呢。”
金丐头掂量着布袋，显然不满意报酬数量。
“金丐头，您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我现在手里实在没那么多现银。”
陆溪也不想这样，可颜羽付给她的佣金，只能到特定钱庄兑换，她现在又不能离开乌田县，金丐头手上的佣金还是她东拼西凑凑出来的。
“我是能理解，可我手下的弟兄不能啊，要知道为了散播消息，他们可费了不少功夫，要是这钱让他们不满意，这找人的事恐怕……”金丐头故作为难道。
陆溪咬牙，把颜羽给她的银票拿出来：“那我把银票抵押在金丐头这儿，可能让您和弟兄们安心？”
金丐头拿起银票，仔细观察起来。
“要不是银票只能到特定钱庄兑换，我绝不会薄待您和兄弟们。”陆溪打包票道。
金丐头见银票无误：“女侠放心，有了这个担保，弟兄们肯定干劲十足。”
果然，在金钱的驱使下，陆溪几天后就知道了王老爷的住址。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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