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名姬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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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神迹光幕出现已过了数年有余，曾经兑换到民间的东西很多都消耗殆尽。
也有不少东西流传下来，价值一路飙升。
始皇嬴政年间，国宝乃是李斯手中的一支圆珠笔。
可惜后来光幕再未出现，时间久了，笔也没墨水了。
嬴政看着日益消瘦闷闷不乐的李斯，发动举国方士研习炼金之术，誓要借此挽救颓靡不已的丞相。
这几年，吕雉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自从戚夫人诞下刘如意之后，本就心系于她的刘邦更是对她这个正宫皇后不闻不问。
最近听说戚夫人在民间搜寻了不少蓬蓬裙的花样子，命少府衣丞着人连夜制作出了十数条各色衣裙，供刘如意试穿。
“奴婢刚才偷偷去看了，那裙子甚是好看，裙边的褶皱镂空满是奇异花朵，阳光一照金灿灿的，甚是好看，只是……”宫女不敢说了。
“只是怎样？”吕雉看着毫无人气的宫殿，低声追问。
“只是，像极了女娃。”宫女一咬牙，终究是说了出来。
四五岁的娃娃最是人厌狗嫌的年纪，刘如意却长得好看，性格乖巧。
戚夫人对这个儿子怎么看怎么喜欢，也不知道哪天想起了什么，找来公主服饰给儿子试穿，却还是不满意。
好在少府宫人们技艺卓群，不几日的工夫就仿制出了她收集的图册。
一件件玩偶身上的衣服等比例放大，穿到了刘如意的身上，令他更是讨人喜欢了。
“陛下怎么说？”吕雉眸中闪过一丝期许。
“陛下说如意像他，放荡不羁爱自由，特别……特别又好看。”宫女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吕雉的声音孤独的令宫殿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
像他……
这句话在她的心中，久久挥散不去，如鲠在喉。
汉武帝刘彻年间，匈奴连番于边境骚扰百姓，跃跃欲试，企图趁汉军不备，杀入中原，夺取大汉江山。
刘彻分派四路兵马前去抵御：命车骑将军卫青、骑郎公孙敖、轻车将军公孙贺、骁骑将军李广，分别从上谷、代郡、云中，以及雁门分别出兵。
大军整装待发，临行前，卫青回到家中和二姐卫少儿以及外甥霍去病告别。
小去病此时正在书房听夫子讲课，见亲舅前来兴奋不已，和夫子请了假，连蹦带跳的出了院子。
“舅舅，你可回来了，快跟我来。”霍去病拉着身着铠甲的卫青就往自己的房间跑。
卫青看着满屋子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禁哑然。
他踢开胡乱扔在地上的兵刃，蹙着眉头道，“怎不让下人帮你收拾下，这么大的屋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的宝贝，谁敢动？”小去病不以为然，轻巧的窜到比他还高的拴旁，跪在凳子上冲着卫青招手道，“舅舅快来，这是我最近整理出来的，能助你大破匈奴。”
卫青被他一本正经的口气给说笑了，莫说是他，就连身经百战的李广老将军都不敢说十成把握能大胜归来。
但他知道此时外甥正是最好奇的年纪，不忍打消他的积极性，于是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走到他身边。
小去病指了指桌子上的山丘地貌道，“这是我根据地球仪、堪舆图等比例做出的沙盘，还原了目前的地况。”他说完侧过头，翻了翻一尺多高的书摞，从中间抽出来一本，翻开指给卫青道，“又根据舅舅你教我看的兵书，推断出，此次攻打匈奴，唯有上谷一条线路有胜算。”
卫青起初还忍俊不禁地看着他小大人一般的认真讲解，可越听到后面越是心惊。
出征匈奴本就是朝廷上重中之重的秘密，除了他四人之外，连他三姐卫子夫都不曾知道四位将军的行军路线。
他一个还没桌子高的小娃娃，不但准确说出了四条线路，甚至还分析出，卫青所领兵上谷的位置为此战唯一胜算。
小去病察言观色，见舅舅并没有反驳自己，于是更加信心满满，继续道，“我觉着，咱们大汉第一次打匈奴，本意试探，皇帝姨父也不会派太多的兵给将领。”
他学着卫青思考的时候搓着下巴，小嘴叭叭的，“匈奴自古就不怕咱们中原人，所以只想瞧咱笑话，定然会按兵不动。若是有一路奇兵一马当先，直捣黄龙，定然打乱匈奴的全部布防。”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好计谋！”卫青赞赏地说完才发现面前是个黄口小儿，不禁失笑。
他这时才细细打量起来，整个房间的布置。
地球仪，各国各藩属邻邦部落的堪舆图，山川地貌的沙盘，栩栩如生的古代小人模型……
全都是数年前开放神迹中，人们从系统中兑换出的稀罕物。
“这些……”他询问的眼神看向外甥。
小去病跪在凳子上，双手抱在胸前面目傲然道，“这些都是我用小姨给姨父给的赏赐从民间收集来的，不学这些，只听夫子讲书，以后怎么当大将军？”
卫青摸了摸他的虎头，将他抱在怀里边往外走边向他保证道，“舅舅这就去和你母亲说，以后不让夫子来上门讲学，你尽管学你喜欢的便是。等我凯旋后，再亲自教你。”
霍去病稳稳地坐在他的胳膊上，严肃地摇摇头道，“夫子的书还是要听的，做将军怎能没学问？”
“叭。”
小去病捂着红得滴血的胖脸蛋，蹙眉怒道，“舅舅你……你怎么咬我。”
司马衷捏着自己日益消瘦的大肚腩，怒摔筷子大吼道，“朕说过，要吃火锅！牛油火锅！你们怎敢拿此腌臜玩意糊弄朕？”
小宦官吓得不轻，忙解释道，“陛下，膳房已经高价悬赏全国，可……可各地又闹饥荒，当真是收不到。”
“朕不管，你们是偷也好，抢也罢，总之朕就是要吃牛油火锅，如果没有，即日起，朕便不上朝！”司马衷气的猛扒几口饭，抱起自己肚子上的肉怒气冲冲地往后宫方向挪去。
他恨死那神迹系统了。
以前他吃什么都香，永远能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
可自从几年前那光幕出现之后，快乐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尝过各种新鲜味道的司马衷觉得饭是臭的，水是苦的，抓蛐蛐也不好玩了。
他的快乐，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弘历又盯着沙漏发呆了一下午。
这几年他刻苦练字，找遍了世间书法真迹一一学习。
为了鞭策自己学无止境，他特意刻下几枚印章，但凡临摹过的，都会在上面印上自己的墨宝。
兴起时，他甚至会在上面亲笔批注，以意鞭策。
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墨宝也能出现在光幕之中，供世间百姓瞻仰。
这种露大脸的机会，弘历日盼夜盼，白头发都长出来好几根。
他胡思乱想许久，抬起头看到天色不早，于是又连忙强打起精神，命李玉研墨。
今天他写字的作业还没完成……
卫铄正在府中写字，自从老师钟繇归隐后，她的墨宝价格斗升，不少豪族亲贵上门拜求。
她最近新悟了一种字体正新鲜，一个个宛若梅花的小楷跃然纸上。
听见门口小厮传话道，“夫人，有人上门想要拜师。”
她手中的毛笔未有丝毫停顿，随口问道，“何人拜师？”
小厮展开手中拜帖，快速扫视，躬身回道，“是丹阳府尹王旷之子，名唤王羲之。”
王旷身着常服，身姿挺立在卫府门前，手上紧紧攥着一个小孩。
小男孩年纪不大约莫六七岁模样，束发上的银簪已歪，一身白袍更是斑驳的覆着灰尘。
他哭得没了力气，坐在地上伸直腿，呜呜咽咽。
小厮很快从府里出来，看也不看地上的王羲之，礼数周全地对王旷拱手道，“我家夫人有请王大人和王二公子。”
王旷拖着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表示抗议的王羲之，抬腿向府内大步走去。
全然不顾身后被蹭出的一道印记。
王羲之骇然地看向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门槛，吓得一个高蹦起，忙跟在父亲身后。
卫夫人对这样的小孩见怪不怪，总有达官贵人带着未开蒙的孩子上门求学，那些自小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怎能静下心来做学问？不过几日光景便找借口偷跑回家，再也不会登门。
她看着面前哭得眼睛跟桃一样的小孩，冲着王旷劝道，“既然小公子不喜丹青一事，便说明他与此道无缘，还是不要勉强与他为好，既然王大人在朝中为官，不如让公子早早入仕，岂不美哉？”
谁知她话音刚落。
半空中的空气瞬间变得扭曲，光幕上显现出一幅字帖。
久违的低沉男音再次出现，解说道：
【五号藏品为晋代卫夫人所书的《名姬帖》，全卷二十六页，每页各五行，长25.5厘米，宽28厘米。书中汇总前朝出名的美女二十四人。
卫夫人师承钟繇，自成一派开创“簪花小楷”，也是书圣王羲之的启蒙恩师，是我国杰出的女性书法家。】
院中四人俱是抬头向空中看去。
王旷听完全部，决绝下跪道，“王某今日定要让吾儿拜先生为师，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收下顽劣小儿，是打是骂悉听尊便，在下绝不过问一句。”
卫夫人轻叹口气，连忙扶起他，思忖片息道，“既然如此，还是问问小公子自己的意思吧。”
王羲之看着光幕怔怔出神，心道，“她甚厉害，吾甚爱！”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名姬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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