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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Chapter38 ...

  •   沈文琅最近非常倒霉。
      前阵子,在医院地库被迫看了一段双向奔赴的高贵爱情后,又扮了一回棒打鸳鸯,还没打成的愚蠢恶人。要不是花咏还算有点良心,可怜巴巴地为他拦了把盛少游,那沈文琅大概率还将在和慈的地库,遭遇一场一对N的围殴。
      而比这些更糟糕的是,一贯跟在他身边的左膀右臂失踪了。——沈文琅已经接近七十二小时没联系上高途了。
      自那晚宴会,高途突然不见人影后,他再也没见过他。
      P国的那位政要是个钟爱饮酒的酒葫芦,晚宴临了还拉着沈文琅喝了许多。沈文琅急着脱身找人,一杯杯喝得很急,喝到最后记忆错乱,神志模糊。更倒霉的是,他好像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和一个发情期的Omega滚上了床。
      说是上床,其实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隔天一大早,沈文琅在天地汇的员工休息间醒过来,逼仄的空间里温和、微苦的鼠尾草香气夹杂着掠夺意味浓重的鸢尾气息,浓得令人咂舌,角落的沙发床塌了一个脚,上头一片狼藉,好像还有血。
      零碎的记忆片段让一贯讨厌Omega的沈文琅愤怒又难堪,面对铁证如山,他无法把一切只当做一场梦,沉默中,几乎立马下意识地埋怨起莫名消失的高途来。
      不知道那个Beta究竟死到哪去了!害他莫名其妙和不认识的Omega滚了床单!真他妈晦气!
      在连打了十几通电话仍旧联系不上高途后,隐隐的担忧转化为暴怒。
      作为沈文琅最得力的贴身秘书,这些年,高途陪他出席过的酒局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次,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宴会中途消失不见的情况。
      沈文琅阴着脸,努力回忆那晚的情况,他试图想起Omega的脸,但酒精淹死了他的记忆,无论怎么想仍旧一点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对方不是那种常见的纤弱的类型,宽肩窄腰身材不错,反应十足生涩,最后哑着嗓子求饶,眼泪缓缓地流下来,泅湿了沈文琅掰着他下巴的手指。
      妈的!他没事掰他的下巴干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让沈文琅的脸变得更黑。
      他记起自己好像情不自禁地吻了对方很多次。还是唇齿交缠,难分难舍的那种吻法。好像深受那两片柔软嘴唇的吸引,不从对方嘴巴里分一点唾液,他就会因为渴立即死掉,那样迫切又热忱。
      妈的!就算气味闻起来还行,抱起来感觉也不错,但说到底也还是个肮脏的Omega!他居然会情不自禁去抱一个Omega!简直是疯了!
      沈文琅狠狠合上送进总裁办签字的文件,力道之大把一旁代班的小秘书吓了一跳。
      “沈总,您有什么吩咐?”
      “高途还没来吗?”沈文琅绷着脸。
      “啊!高秘书刚刚来过电话了!”老板气压过低,小秘书战战兢兢地答:“他说要请一周假。”
      “请假?旷工了这么久还不够?还要请假?”沈文琅危险地眯起眼:“为什么请假?他这半年请了多少次假了?理由呢?又是因为伴侣发热期?”
      小秘书只是在茶水间道听途说,听说敬业爱岗的高秘书又请了假,根本没细问高途究竟为什么请假。见顶头上司脸色吓人,立马惴惴地答:“好像是,不过我不确定。要我去问问吗?”
      沈文琅把文件甩在桌子上,冷硬道:“不必。这假我不批,你让人事再接到他的电话转我办公室。”
      “可是,高秘书......”
      “可是什么?二十四小时之内,我接不到他的电话,就让他滚,以后都不用再来上班了。”
      难道离了个可有可无的秘书,地球就要毁灭了?没想到他这个旧同窗竟那么深情!昨晚心神不宁,大概也是因为记挂发热期的伴侣吧?
      呵,这些扰人清静的肮脏的Omega!
      心情本来就已经够差,傍晚的时候还接到了那小疯子的电话。
      “那个药,你再送几个月的量过来。”
      沈文琅诸事不顺,正在气头上,冷笑道:“叫我送?我是什么?闪送?”
      “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他妈的!
      “不送,你自己找人来拿!”
      “你亲自送吧。盛先生很生气,可能要打你一顿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怎么不打你?”
      “他舍不得。”
      妈的,烦了!毁灭吧!
      沈文琅被胡乱塞了一嘴狗粮,实在食不下咽,虎着脸摔下电话。
      但很快又收到短信:「前几天,你睡了一个Omega,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沈文琅瞳孔地震,一下被戳中死穴,咬着牙回拨过去:“你看到了?”
      “嗯,还拍了照。”电话那头软软地笑了笑:“想看看照片吗?”
      “发过来!”
      “送药。”
      ......
      回家后,盛少游低靡了一阵。花咏找回来了,他这才有心思彻查宴会那一晚发生的事。
      遇上了一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蛋,偏偏还不能声张,连检查监控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憋屈地对外宣称,是丢了贵重物品,才需要排查案犯。
      可由于此前盛传X控股的UKW先生会亲临现场,天地汇的内场监控全程关闭,全场一千多个监控,形同虚设,连个屁都都没拍到。
      盛少游吃了个巨大的哑巴亏,暴躁之余也只联系江沪疾控中心,为高危性行为善后,自行吃了阻断药。
      在此期间,他强打起精神亲自出席了几个投标会。
      作为盛放生物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HS集团屡次主动放弃竞争,这让盛少游不费吹灰之力就接到了几个盯了很久的高毛利大单。
      自停车场一别后,X控股和HS集团双双如约,都不再针对盛放。盛放集团的外部环境一下松弛了许多,危机基本解除。
      可盛少游低落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好转。他心里刀割一样,心脏被沉痛的现实碾成了齑粉。
      那些随便哪份都能带来数亿利润的订单,落款处好像泅着兰花味的眼泪。
      花咏割肉喂鹰。盛少游越是顺风顺水,就越发会想起那份让人压抑到无法呼吸的牺牲。
      盛放的命和盛放集团的前程都是用那个Omega的自尊和身体换的。
      一个S级的Alpha,自诩站在基因进化链顶端,却连唯一的爱人都保护不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日在地库,盛少游最终还是把花咏带了回来。
      沈文琅假意慷慨,耸着肩膀说:“我是个讲信用的商人。说一晚就一晚。只要他愿意跟你回去,少游总请自便。”
      盛少游的保镖拦着沈文琅不让他走,盛少游挽起袖子想要亲自教他做人。花咏轻轻拉住Alpha虬结着肌肉的手臂,息事宁人地劝他:“盛先生算了吧。”
      他眼神恳切,似在说服盛少游不要冲动,毕竟以后盛放的药,还要指望沈文琅给呢。
      他的力气很小,手指抓着盛少游的一片衣袖,却轻易地左右了他的想法。
      盛少游抓着沈文琅前襟的手松开了,冰冷地瞪他:“算你走运,以后出门小心着点儿,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
      沈文琅无言以对,走运?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他更倒霉的倒霉蛋了!他表情扭曲,一言难尽地咧开嘴笑:“谢谢提醒,你的宝贝可得收好了。味道太好,想尝一尝的人,能从这里排到P国。”
      盛少游的拳头又攥起来,要不是花咏及时拦的那一下,沈文琅能被揍成红烧猪头。
      最后,他们没能动成手。
      憋了一肚子邪火的盛少游假装无事发生过,但一路上都捏着花咏的手不肯放。
      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翻江倒海,后颈火辣辣地疼。好在,兰花淡雅的香气叫他安心,花咏回来了。
      万幸。
      盛少游坚信只要花咏重新回了家,一切就都会回到原点。他们一起把所有不愉快翻篇,重新继续这段酸甜苦辣俱全的感情。
      可事与愿违。
      当晚,花咏一个人搬去了客卧。
      盛少游一口血堵在嗓子眼,等在浴室门口堵他。
      见到他,花咏一愣,擦湿发手也停了,眼睛比琥珀更剔透,低低地叫他:“盛先生。”
      他小心翼翼,像在做一个很容易就惊醒的梦。
      盛少游凑上前,想要抱他、吻他,却都被轻轻避过。
      花咏刚洗完澡,轻薄的水汽笼罩着全身,柔软淡色的嘴唇抿着,小声地说:“盛先生,很脏。”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自我轻视的痛苦溢于言表。
      盛少游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痛不欲生。强颜欢笑地逗他:“嫌我脏?那我也去洗洗好不好?”
      花咏笑了笑,但不是开心的笑法。比自嘲多悲伤,比幸福多苦涩。好像盛少游说了很荒谬的话,但他没有反驳。
      湿发的水顺着发丝流下来,花咏低着头,沉默地站在原地。
      盛少游很想再凑过去,吻他光洁的额头,吻那期期艾艾的嘴巴和承受了太多水光的眼睛。
      却又怕他再次避开,因此不忍。
      花咏的每一次躲避都像在挥一把双刃的刀,锋利的刀尖捅穿了花咏,也割伤了痛他所痛的盛少游。
      盛少游最讨厌扫兴的伴侣,却唯独拿这个清高,话少,性子倔的Omega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碰上这种能轻巧拿捏住他的伴侣,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被爱冲昏头脑。
      但事实并非如此。
      以前,李柏桥常常感叹,说爱情的滋味很复杂。
      盛少游不以为然,他没试过和谁坠入爱河,也没兴趣试。
      哪知道,花咏用短短一年就教他尝遍了酸甜苦辣。
      第一次被人夺走心爱的Omega时,盛少游饱尝了被掠夺的失去感,而这次,主动献祭的花咏让他心酸心软,挫败感空前。
      他自傲于是个S级Alpha,却总在关键时刻保护不了自己的Omega,让脆弱易折的Omega为他赴汤蹈火。
      简直是罪过。
      被迫与花咏分房,盛少游的睡眠质量差到极致。
      好几次花咏清晨睁眼,都会看到盛少游趴在他床边。
      高大的Alpha蜷缩在他的床前,像只缠着主人的黏人忠犬,可爱又可怜。
      他贪婪地欣赏了一会儿Alpha毫无防备的睡脸,伸手把他推醒:“盛先生,地上很凉。”
      盛少游睁开眼,迷茫了一瞬,看见花咏的脸,心情不由自主变得好了一些。
      “早。”
      花咏被他温柔笑眼迷得一愣,脸飞快地红了:“早。”
      如此反复了一周,花咏终于无法再任由盛少游继续趴在他床沿上睡。
      “盛先生,这样太委屈你了。”他的心疼和心爱一样,都藏不住。
      这份心疼正中盛少游的下怀,苦肉计奏效,他立即拢着Omega的手,柔声地哄:“那你可怜可怜我,同我搬回主卧去睡好不好?”
      盛少游从未这样讲过话,花咏一时脸红更甚,眼睛简直不知道要往哪瞟才好,“你、你。”他涨红了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盛少游受够了当正人君子,一把抱起他,笑道:“接新娘子进洞房咯。”
      花咏又急又羞,“放、放我下来。”
      盛少游大步走到主卧,从善如流地把他的Omega扔到床上。
      秀弱的青年人被他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修长的脖子向后仰,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抬起脸,眼神慌乱又迷茫。
      “盛先生。”他用漂亮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
      盛少游心咚咚地跳,像个被初恋瞪了一眼,就立即手足无措的毛头小子,还没来得及装一装绅士,身体已经急不可耐地覆上去,嘴唇寻到两片中意的软肉,迫切地纠缠着。
      花咏想要推开他,手虚虚罩着他的胸口,却被盛少游一把按住。有力的心跳在掌中节奏分明地跳动着,一想到掌中握着的是他梦寐以求的一颗心,花咏便再舍不得躲了,他顺从地张开嘴,和心爱又心急的Alpha热切地交换着唾液和体温。
      手指伸进衣服底下,抚摸着纤薄的腰,花咏的眼睛蓦地一睁,下意识地叫:“不要。”
      盛少游立马停下动作,大骂自己禽兽,心中懊恼,脸上却丝毫不露,手指从衣服下摆里探出来,温和地触上Omega白皙柔软的脸颊:“嗯,你说不要我们就不做。”
      花咏的眼睛缓缓地湿濡了,脸埋到他胸前,闷闷地道歉:“对不起。”
      盛少游真恨不得把心都割下来捧给他,嘴唇胡乱地靠他的额头,向他保证:“用不着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以后不会了,就是亲一下,我也提前向你打报告好不好?”
      花咏被他逗笑了,噗嗤一声:“那你现在还亲?”
      盛少游立马移开嘴唇,捧住他的脸,认真地问:“那我能吗?我想亲,你同意吗?”
      花咏不同意,他不想盛少游再继续单方面主动了。
      他仰着头凑上前,柔软的、闪着光晕的湿润嘴唇印上Alpha线条坚毅的下巴,“盛先生好笨啊,玩笑话都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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