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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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哪里人呐？”
“京海。”
“沈老师，家里有几口人？”
“额……还有两个哥哥，父母都不在了。”
“沈老师，今年多大呀？”
“……二十……二……”
“哦～那还挺年轻呐，真是年轻有为啊。”
“一个老师，一个警察，多好哇。”
沈清：……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勉强地保持镇定，这顿晚饭再不开始，她可能就要绷不住了。
“沈老师，我和你说，我们家李响啊……”
“爸——你干什么呢？”
终于，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问话，沈清如释重负，一脸感激地转头，就看到了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面孔，不自觉地出声道，“李警官……”
“哎，怎么是你？”李响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走上前疑惑地问道，“你这是……”
“哦，我是李明的班主任，今天来家访，没想到这么巧。”沈清主动伸出了手，两人友好地握了握，相视一笑。
“哟喂，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敢情更好，都不用我介绍了。”李山此刻更兴奋了，感觉自己多年的夙愿立刻马上就要实现了一样。
“爸——”李响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爸，努力地暗示他不要再多嘴了。
这对于来家访的老师，实在是太冒犯了。平时警局的一堆事，就已经让他头痛得很了，没想到家里还搞这么一出。
“实在抱歉，沈老师。我爸这人就是这样，您别介意啊。”
“没事，能理解。”
本来有些如坐针毡的沈清，在见到另一个“同类”时，瞬间内心轻松了许多，甚至还有一丝她彼时未曾察觉的惊喜。
很快，一群人都坐了下来，沈清被安排坐在了李响身边，不大的餐桌让他们之间只隔着一肘距离。
而李山则坐在她的另一侧，还没等她提筷子，眼前的碗里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
“沈老师，别客气啊，赶紧吃，赶紧吃。”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沈清深切体会到了来自长辈的关怀，出于礼貌和不浪费粮食的精神，她认真地吃完了碗里所有的饭菜。
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位小伙子的手艺确实不错，比起外面饭馆的大厨是丝毫不差。
尽管已经被撑饱了，她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菜做得真好吃。”
李山笑着说道，“哈哈哈，李青这小子你别看他傻乎乎的，他做菜是把能手。”
“他人呢？怎么不来一起吃？”沈清有些困惑。
“他给他爹送饭去了，这孩子也孝顺。”
吃饭期间，李响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身边的人。
凭借一名刑警的直觉，他认为沈清的出现，总有些不同寻常，但又找不到原由。
可是，全程她只是认真扒米饭，也没有多余的话，吃得嘴角上扬，满脸写着“这饭真好吃”，全然投入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惭愧。
或许是他多想了，可能就是巧合吧。
晚饭后，在李家人的极力要求下，沈清只好同意让李响送自己回家。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响答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其实，不用麻烦李警官。”
等走出了李家之后，沈清才出声，表示自己可以回去，她并不想麻烦李响。
“没事，沈老师住哪？”李响不容拒绝地说道，“我送你。”
沈清这一晚上，真是被搞得没脾气了，索性开始摆烂，“一中教职工宿舍。”
借着昏黄的灯光，两人一起走在莽村的小道上，她用余光再次扫了一眼，发现李响好像和年三十那天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哪又暂时说不上来。
只是介于他们的关系并不算熟，沈清犹豫了半晌，终归是没有问出口，毕竟他们连朋友也算不上。
“唐小龙…你知道他……”
“嗯，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清打断了。提起唐小龙，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可以说。
李响抿了抿嘴，忍不住摸了下鼻子，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即又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道，“你怎么从省政法大学毕业，去一中教书了？”
“教书育人，不好吗？”沈清不禁反问，语气还有些不太愉快，她终于意识到他在试探自己，就像是在提审嫌疑犯一样。
看样子，唐小虎不肯说明的原因，可以从李响身上找到了。
这一次他们闯的祸，可能不是以往那种小打小闹了。沈清脑子里在思考着问题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不爽，因为李响的态度让人不适。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李响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完全不像普通闲聊。
他悄悄转头，偷偷地瞄了一眼身边的人，见她脸色还是那般沉静，说话的语气却已经变了。
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李响马上开始道歉，“对不起啊，沈老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
“李警官，不必道歉。你放心，我到一中纯粹是因为待遇好，今天到莽村之前，我也不知道这是您家。好了，就送到这吧。剩下的路，我自己会回去。”沈清现在脑子也有点乱，心情并不美妙，甚至还有点想生气。
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她觉得他不应该那么想她，至少他李响应该分得清楚，她和唐家兄弟是两回事。
虽然他们之间，这才只是第二面，沈清仍然为此感到有些委屈。
李响赶紧追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瞪着那双大眼睛，嘴咧得老大，抬头纹都急出来了。
他着急忙慌地努力解释道，“真的很对不起，都是职业病，我真的无意冒犯您。今天实在是，哎，真的实在是抱歉……”
看他急得语无伦次，挠头的模样，和素日里穿着警服，雷厉风行的样子，还是有很大出入。
沈清压着嘴角，继续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行，我接受你的道歉。”
从来没哄过女生的李响，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火急火燎地想解决问题，但发现自己的道歉好像根本没起什么作用。
“沈老师，还生气吗？”李响瘪着嘴，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眼里闪着期待的光，好像一只犯了错的小狗狗，皱巴巴还怪可爱的。
沈清实在是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底染上了浓浓的笑意，语气瞬间柔和了许多，“我没生气。”
看到她的笑容，李响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不生气，不生气就好。”
“那杵在这干什么？”沈清有些好笑地望着眼前的人，还傻乎乎地像根柱子似的，立在自己面前。
突然福至心灵一般，李响利索地闪到一边，继续同她并肩走着，边说道，“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缓和了下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李响也终于了解到，沈清回京海的原因，实在替她感到惋惜，只是这个世界就是有这么多不公平的存在。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李响就觉得她和旧厂街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本能地觉得她值得更好的生活，理应去自由地畅想美好的未来。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我其实无所谓的。”沈清回眸瞥见他那触动的眼神，还有一丝可惜的意味，倒是开始反过来安慰他，“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嗯，沈老师，一定会是一位好老师的。”李响说得万分笃定，带着十二万分的真心。
沈清不自觉地翘起了唇角，也效仿着他的样子，尤为认真地说道，“我也相信，李警官，一定会是一位好警察。”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之前的那一点不愉快，在此刻完全烟消云散了。
自从开始查徐江之后，李响难得像今天这般轻松。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发现沈清是真的一点都不像唐家兄弟。
她是标准的大眼睛，双眼皮，皮肤白得像刮大白用的腻子。
其实也不太对，应该更像是蛋糕上的那层奶油，细腻柔软，让人会忍不住想要偷偷尝一口。
李响默默地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了：她那双眼睛就像杏子，圆咕隆咚的。
如果沈清能听到李响的心声，一定会替他的语文老师感到悲哀，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描述。
若不是她的性子比较冷淡，总给人一种很高冷的感觉，她原本有些偏幼态的长相，还时常会让人以为她是个高中生。
只有她眼里透出那种看破一切的平静，才不会让人忘记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叫沈清，叫我名字就行，别沈老师，沈老师的。”
“是。你好，我叫李响，我正好比你大三岁，叫我名字或者响哥都行。”
一路上他们聊的很多，沈清也知道了唐小龙入狱的原因，只能说他活该，但没想到他已经离谱到这种程度。
开车撞人、袭击警察和偷拿警枪，这些事情都是沈清意料之外的。
原以为他们也就是小混混，游手好闲的一些赌徒，没想到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至于现在高家兄弟和他们关系如此密切，也是让沈清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而能让他们拴在一起，恐怕也只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难以分割的共同利益吧。
从李响这里侧面了解到了，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也算是给她打了一个预防针，毕竟以后可能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除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外，沈清心里其实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悦。
至于为什么她还尚未意识到。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