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人快回家！》霁尘

57、新生活

　　二人是以叶琴在山庄休养是贴身照顾的丫鬟身份光明正大地住进叶府，总算是不用再继续风餐露宿了。但是还未等厌雪和洛羽歌安定下来，便听府中其他小厮说今日午后，将有一位贵客要来。

　　厌雪对这什么贵客没有兴趣，倒是有一件事很在意，转向洛羽歌，“对了，叶翎知不知道你其实是……”

　　洛羽歌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小点声，我可不希望有什么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而且，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带离皇宫了，跟那些人没有任何情感，所以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称呼先帝为先帝而不是父皇的话这就是答案。”

　　“那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是皇室中最小的那个，被送出去的时候那两个皇子也就是我的两个哥哥都知道，但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两个哥哥？也就是说其中一个成为了现在的皇帝？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洛羽歌摇摇头，“虽然听师父提过一点，但还是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师父说过，这两兄弟有着截然不同的性子，一个叫洛渊，一个叫洛季。”

　　都是没听过的名字，厌雪歪歪脑袋，想让大脑放空一段时间。

　　洛羽歌像抱布娃娃一样从后方双手跨过厌雪的肩膀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下巴抵住厌雪的肩膀，像是在撒娇一般，“啊——我跟他们没有关系了，想他们干什么？啊啊啊啊脑子好沉，一定是最近用脑过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厌雪无奈叹气，洛羽歌总是这样，每次一旦话题到了她不感兴趣或是不想掺和的地步，就会开始耍无赖然后阻止话题继续下去。

　　“墨国怎么样跟我们没关系啦，非要说的话也是自作自受，我们只是暂且来避难的而已，早晚还要回去报仇呢。”

　　突然厌雪感到肩膀上趴着的人一僵，像是看到了什么，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厌雪拖到一旁两个人一同躲起来。

　　“干什么呢？”厌雪不明所以。

　　“嘘！”洛羽歌一直追随者前方，“小点声，别被发现了。这应该就是刚刚说的那位贵客了吧？”

　　贵客？厌雪顺着洛羽歌的目光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名衣着华贵身形高挑的俊美男子跟着叶翎一起进了会客厅。

　　“那是谁？”厌雪回望洛羽歌，因为看洛羽歌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知道这个人，“你认识？”

　　“他就是洛渊。”洛羽歌回答得很平淡，说不上来她到底是什么情感，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还是别的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我记得师父从前说过，洛家两兄弟从不和睦，如果其中一个亲近某个人，那么另一个一定会仇视这个及其朋友。既然洛季是如今墨国的统领者，洛渊的身份又如此特殊，你说叶翎会不会被洛季针对？”厌雪有些好奇，拉着洛羽歌向前几步，虽然这么做是不对的，但她就是想听听这些人在密谋些什么。

　　洛羽歌看上去显然要比厌雪知道得更多，她跟在厌雪身后，神色稍稍黯淡下去，声音低沉，“其实早就开始针对了，洛季从来就视洛渊为眼中钉。”

　　“为什么你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因为……洛渊是我的亲哥哥，父亲母亲都是一样的。先帝就我们三个孩子，这点关系我还是理得清的。”

　　厌雪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带着洛羽歌偷偷听墙脚，她知道洛羽歌不想掺和自己从前的家事，虽然洛羽歌也从未把这当作是她的家，毕竟从她有意识开始，她就一直生活在百里家，她当然是百里家的人这都是大家默认的。

　　叶翎和洛渊十分严肃，几乎没有任何寒暄就进入了正题，“敌方眼线已侵入主城，这样一来我们的行动会颇受限制，之后得小心行事了。”

　　“听说最近城内多了一些外来人？”洛渊询问，想来是从哪听到了风声。

　　叶翎并没有打算向洛渊隐瞒厌雪等人的存在，“是的，殿下，是来自百里家的两人，一个据说是现任百里家家主百里厌雪，另一个是前家主百里墨以的徒弟洛羽歌。”

　　洛渊肉眼可见地愣了愣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知晓其中详情的谁都能看出他是因为什么而惊愕，但他的惊愕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以至于满脑子敌方情况的叶翎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继续说道，“说起来，她们的猜测与我们的差不多……”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猛然间抓起桌上的一把豆子朝一个方向大力甩出，同时并大喊道：“什么人！”

　　当然没人回应他，只剩下一片安静。

　　“怎么了？”洛渊问。

　　“没什么。”叶翎收回手，“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老鼠而已。”

　　另一边，洛羽歌捂着被砸得生疼的脑门，骂骂咧咧但是又不敢发声，只能自己无声地嗷嗷乱叫，“谁是老鼠啊？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

　　当然她不敢抱怨得很大声，她现在还没准备和那所谓的“亲哥哥”相认，即便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厌雪龇牙咧嘴，很是不满，她最是见不得洛羽歌受欺负，要不是洛羽歌拽住了她，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上去以牙还牙。

　　洛羽歌一边安抚厌雪一边说，“不愧是我们的阿雪，连隐藏气息都隐藏得那么好，我就不行，早知道从前师父叫我练功的时候我就更努力一些了。”

　　屋内交谈的二人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打乱原先的进度，而是继续道，“如今墨国内忧外患，长久下去，这数百年的基业可要毁于一旦了。”

　　叶翎回复，“洛季行事作风暴戾无良，在朝中引发诸多不满，在民间早已失了民心，退位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有太后在背后支持，可能短时间内无法撼动。”

　　“但是墨国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得先把影国混进来的探子铲除，然后是城外难民的问题，割地赔款的问题……”都怪这个叫洛季的，明明没有当皇帝统治国家的才能，却非要霸着龙椅不肯松手，好像这东西就算自己不合适，也不肯拱手让人，说到底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而已。

　　“眼下情况紧急，人手有限，有些事我们最好还是要分头同时进行。”

　　洛渊叹气，“你也说了，人手有限，光是城外难民这一事，我手上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叶翎亦是陷入沉思，他本来没想说的，但不自觉地念叨出来，“或许还有两个人能帮忙……”

　　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当下他真的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会想着去依靠他人，更何况这两人本就是逃难至此……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洛羽歌的名字和笑脸，心情复杂，下意识地往刚刚两人偷听的方向望去，那里早已没了气息，应当是走了。叶翎晃晃脑袋，试图将洛羽歌的身影从脑海中晃出去，虽然还是比较困难，但好在能够克制住不去想她的事。

　　但偏偏，这个藏在心里的名字还是被洛渊提及了，叶翎不知道，在他看向那个方向之后，洛渊也顺势望了过去，心中登时有了一个猜想，“对了，你不是说百里家有两人来到这里了吗？她们现在在哪儿？”

　　叶翎猛地回头，属实是没想到。

　　几乎是同一时刻，厌雪将洛羽歌拉开，并随意找了个理由将其支开，自己留下来继续旁听，其实就算不偷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大概也知道了。

　　洛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轻摩挲桌面，不知道他的目光看向哪里，只听到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是都说百里家的人个个都有广大的神通吗？那这个神通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呢？”

　　“殿下您……”叶翎对此感觉不可思议，好像眼前的洛渊在一刹那变成了不认识的样子。

　　洛渊露出温和的笑容，刚刚给人的不适感瞬间烟消云散，仿佛只是一个错觉，“没什么啦，只是猜想而已，你说百里家的人来到我们墨国避难，一定是家中遭到变故，迫不得已，如果我们能给予她们庇护，那么按照人情世故，是不是也需要给我们一些报答呢？”

　　叶翎没想到洛渊会说得如此直白，刚刚看到的那一切并非幻觉，“这样不好吧？殿下。”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洛渊的回答总是出人意料，谁也不知道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未等两人继续讨论，门口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厌雪，她来了，她径直走到叶翎与洛渊中间，先是扫了叶翎一眼，然后盯着洛渊看，明明身份地位悬殊，但是她从未将此放在眼里，冷冷地询问，“你就是渊亲王洛渊？”

　　二人对厌雪的突然出现颇感震惊，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见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洛渊也便没了什么后顾之忧，微笑地与厌雪开始对话，“是我，怎么了吗？”

　　语气温柔得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相比之下，厌雪虽然是在笑，可却叫人背后发寒，那眼神冰冷得简直不像个小孩，她又补了一句，“以百里家家主的身份。”

　　叶翎觉得荒谬，刚想开口阻止，却对上了洛渊一个怪异的眼神，叶翎在震撼之下闭嘴，对方毕竟是渊亲王，是绝对不会做出对墨国有害的事情来，而他的愿望也只是希望墨国能恢复从前的安宁而已。

　　“那百里家主，你想要怎么合作呢？”

　　“我可以帮你们找遗嘱，作为交换，你要保证在此期间不让从善教的人来打扰我的生活。”无论是她还是洛羽歌，现在都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静养，以为最终的报酬韬光养晦。当然这是以百里家家主的名义促成的合作，也就是说，她会暗中进行，不会连累到洛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