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高手之不负》Lightheart

4、第 4 章

　　那天，仙道彰完成篮球队基础训练任务后，拎起运动包，让福田继续完成训练的收尾工作，就带着流川枫先离开了。

　　不先离开也不行。

　　流川枫一身湘北高中的校服，实在是不能再扎眼一点了，偏偏那个家伙还丝毫都没有察觉一般，就靠在篮球馆内的墙上，很认真地看陵南篮球队训练。

　　搞得陵南的运动员们十分紧张，还间杂着些愤怒。

　　仙道彰家附近有一个露天的篮球场，他决定带流川枫去那里。

　　距离不远，两个人一路步行过去。

　　夏日午后，路上很安静，阳光刺眼，头顶有浓密树荫，远处海面上波光粼粼。

　　仙道彰安静地走了一会，偏头对流川枫笑着说：“刚才我们篮球队的人情绪有点激动，你别往心里去。”

　　流川枫注视着前方，无所谓地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满意，就去打赢比赛，跟我打一架也不能改变他们是手下败将的事实。”

　　仙道彰挠了挠头顶根根竖起的头发，无奈笑道：“你还真是很欠扁啊。”

　　流川枫眼梢上挑着瞥了一眼仙道，似是不屑。

　　仙道倒是被气笑了，他似有深意的和流川枫对视一眼，双手插进运动服口袋，不再说话，只是加快脚步。

　　直到两个人在球场较量起来，流川枫才明白了仙道刚刚那深意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整场对决中，仙道竟然将流川枫压制得完全无法施展开手脚。

　　尤其仙道一直是悠悠闲闲的样子，运球、过人、投篮，动作悠闲慵懒。

　　开始一两次，流川枫以为是仙道运气好，可他渐渐发现，无论自己怎么用力，用尽方法，却始终都能被仙道轻松地化解。

　　天色渐暗，远处大海的颜色从蔚蓝色变为夕阳下的蓝紫色，到最终成为一片黑色，和夜空融合在一起。

　　仙道最后一次带球闪过流川枫，三步跃起上篮将篮球送入篮筐。

　　落地后，流川枫上前捡起篮球，准备下一次进攻。

　　仙道站直身体，对流川枫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说：“今天差不多了，到此为止吧。”

　　流川枫急促地呼吸着，浑身肌肉紧绷，一双眼睛隐藏在头发刘海之下，低声说：“不行，再来。”

　　仙道摆摆手，径直走到场边，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看着远处黑黝黝的海面，自言自语说道：“这么快，一晃天都黑透了。”

　　转头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流川枫，仙道拿起一瓶水扔了过去，笑着说：“饿死了，我要去吃饭了。”

　　流川枫单手接过矿泉水瓶，依旧沉默伫立，突然开口说：“你是故意的。”

　　“啊？”仙道弯腰整理着运动包，动作丝毫未停，好像既不意外流川枫这么说，也并不想辩解。

　　流川枫走过去，站在仙道身边，继续说：“你今天就是故意压着我打，对不对？”

　　仙道直起身将运动包背在身上，笑着说：“故意的又怎么样？如果不满意，你可以打赢我。”

　　流川枫记起刚刚自己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明白过来仙道是故意将这句话还给自己。

　　仙道看流川枫依然站着不动，笑着说：“看你现在的样子，估计也不想跟我一起吃饭，我就先走了。”

　　说完，仙道转身离开球场，却听到流川枫清冷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仙道回头，问：“什么？”

　　“你为什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打篮球？似乎不需任何技巧，轻轻松松就可以赢球？”

　　仙道彰笑了，声音带着愉悦：“我其实并没有想着要赢你。”

　　接着，仙道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迈着长腿离开球场。

　　仙道彰知道流川枫是个很骄傲的人，技术也的确很高，但仙道也看出来流川枫的弱点反而在于他太想赢球，用力过度，刻意的展现技巧，却忽视了篮球的本质不过是把球投入篮筐。

　　所以这次对抗，仙道的确是故意想挫挫他的傲气，而同时他也想让流川枫明白一些道理，就是不知道流川枫能不能体会到。

　　自那以后，流川枫隔三岔五地就会来找仙道打球。

　　因为流川枫太过频繁地出现在陵南篮球馆，传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有人说流川要转校，有人说流川枫是湘北派来的奸细，甚至还有人说流川枫在追求仙道。

　　仙道听了，哭笑不得。

　　后来仙道便和流川枫约定，每周六下午，在第一次打球的那个球场碰面，他就不要再去陵南高中去找仙道了。

　　两个人就这样每周见一次面打球，风雨无阻。

　　渐渐的，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也不再限于打球。有时打完球之后，仙道会带着流川枫一起去附近的一家拉面馆吃拉面。

　　有一次，在拉面馆吃面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仙道岭南高中的两个同学从外面进来。

　　那两个人一进来就看到仙道和流川枫并肩坐在一起，仙道正拿着水壶替流川枫倒茶，而流川枫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傲娇，却很自然地拿起水杯喝水。

　　仙道彰不经意抬眸看到了门口的两个同学，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结果那两人挤眉弄眼地笑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也不过来，只是在门口推来挤去的嬉笑一会儿，就离开了。

　　仙道彰知道他们的意思，本来最近学校就有关于自己和流川枫的流言蜚语，他们或许是以为抓了现行。

　　正好这时两碗热腾腾的拉面端上来，仙道彰也就无所谓地笑笑，从筷筒里抽出四只筷子，递给流川枫一双，顺便问他：“你不介意吧？”

　　“介意什么？”

　　“被同学看到我们一起吃饭。”

　　流川枫偏头看了眼仙道，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些惊讶，问：“难道你介意？”

　　仙道笑了，“我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我也是。”流川枫简短的回答，接过筷子低头吃起面。

　　吃了几口，流川枫却又停了下来，偏头看着仙道问道：“你真的不在意吗？”

　　“什么？”

　　“真的不介意被同学看到吗？如果是，为什么你不想让我去你学校找你？而是要约在校外？”

　　流川枫皮肤是日本人中少见的冷白色，愈发显得眼眸黑黝黝的，看着人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十分单纯。

　　他的冷是单纯，对篮球之外的一切事务都从不在意也是单纯，而此刻他的眼神却带着些探究。

　　仙道彰看着流川枫的眼眸，心中突然重重一跳。

　　他第一次感到流川枫对除了篮球之外的自己感兴趣，这个感觉很不错。

　　仙道笑了，用认真解释的口气说道：“我约你在校外，是因为我是个很懒的人。你每次去篮球队找我，福田他们都老大不高兴，每次都在中间调和你和他们，我觉得好麻烦，所以干脆就不让你们见面好了。”

　　流川枫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说：“我倒不在乎他们高不高兴，不过如果你觉得麻烦，我不去你们学校也无所谓。”

　　说完，流川枫重新低头吃面，仙道彰在侧面只能看到他高挺鼻梁和那张被浸润得发红的嘴唇。

　　仙道彰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流川枫，你长得真的挺漂亮。”

　　流川枫动作微微顿了下，嘀咕了一句“神经”，就继续吃起来，只是仙道发现他耳垂微微红了。

　　仙道彰心情舒畅地笑了起来，不再逗流川，低头吃面。

　　*
　　湘北开始备战全国大赛，而仙道也开始更加频繁的和流川枫安排一起打球训练。

　　仙道知道流川枫对全国大赛充满斗志，他愿意帮助他走得更远。

　　流川枫的技巧在高中生中，已经是出类拔萃，而仙道能教他的，则是让他大繁至简地把技巧应用到比赛之中。

　　全国大赛，湘北第一场比赛是和广岛丰玉高中。

　　仙道本来和流川枫说好，他会去广岛现场观看比赛。可出发那天，不巧仙道的母亲生病了，他只能留下来陪母亲去医院。

　　仙道给流川枫的手机留了消息，却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比赛当日，仙道在病房中早早将电视调到了直播比赛的那个频道。

　　比赛比想象中的还要激烈。

　　丰玉高中篮球队臭名昭著，他们一向喜欢擦边犯规，肢体侵犯，要么就下黑手伤害。

　　也因此，在开局的前十分钟，湘北被丰玉压制得十分厉害。

　　好在后来赤木靠自己身高优势在内线压制，逐渐将比分差距缩小。

　　见此，丰玉的队长南烈更加暴躁，竟然在比赛中对流川枫下了狠手，手肘重重击打在流川枫的左眼上。

　　流川枫当即捂着脸倒在地上。

　　当时场面十分混乱，镜头摇晃着隔着人群去拍，拍到流川枫左眼周围一片青紫的镜头，不过只是一晃而过。

　　流川枫被人扶着下了场。

　　这边仙道却已经站了起来，一向带着和煦笑容的眉眼阴沉下来，高大健硕的身材，整个人顿时带上极强的压迫感。

　　仙道妈妈仍然在病床上睡着，她是肠胃炎，吊了水已经好多了，只是需要静养。

　　仙道犹豫了一会儿，出去护士站找了个护士，说自己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会尽快回来，请她多多照顾下。

　　安排好之后，仙道彰快步走出医院，打车直接去了新干线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