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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可明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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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曦公主把赵星遥带到寝殿,并未说一言,只是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
良久,朝曦公主道:“赵姑娘可知阿辰最喜何物?”
赵星遥没说话,朝曦公主继续道:“他最喜本公主亲手做的桂花糕……阿辰年少丧母,本公主将他视作亲子,对他颇为了解,你与阿辰并不相配,一见到你这副模样,本公主就想到周婉宁那个贱人当初是如何夺走本公主的心仪之人……”
“请公主口下留情……”赵星遥见她辱骂娘亲,自然有些生气:“臣女不知您和娘亲年轻时候的恩怨,可是您辱骂我母,请恕臣女不服……臣女的娘亲决计不是您说的那般不堪。”
朝曦公主轻抚发髻:“往事不提也罢,退婚的事……最好是赵家主动提出,否则休怪本公主……”
“公主殿下。”赵星遥打断她的话:“您知道圣旨不可违,为何要逼迫臣女?”
“倘若本公主向皇兄请旨,你成了太子弃妇,到时候名声可就彻底臭了,本公主也是为你考虑。”朝曦公主道。
赵星遥早已看透了其中关系,她道:“臣女年纪小却不傻,赵家和太子的婚事绝对不是我和你可以左右的,您心里也知道,只不过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用合适的理由退亲,可是臣女最不喜欢被人威胁,要么您就让臣女成为弃妇,要么您就等着臣女唤您一声皇姑母的时候……还有,太子殿下最爱山楂糕,他嗜酸而非甜食。”
“你……”朝曦公主被气得说不出话,赵星遥微微行礼道:“多谢公主抬爱,臣女告退。”
赵星遥将这一番话告知周婉宁时,周婉宁被惊得说不出话,赵星遥却道:“您知道女儿的性子,她骂您夺她心仪之人,我自然要怼回去,而且凭什么她叫我退,我就得让爹爹去退啊!到时候爹爹得罪了陛下,她倒是相安无事。”
周婉宁道:“得罪了她,你日后少不得被欺负,不过这样也好,慕朝曦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不晓得害过多少人,你此番也算为了那些人报仇了。只是她毕竟是太子殿下的姑姑,如此一来,太子那边……”
“我自会想法子告知他,若是太子觉得我有错,那便把这门亲事退了去,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赵家受了委屈。”赵星遥气鼓鼓地样子叫周婉宁哭笑不得。
周婉宁道:“以我对朝曦的理解,她没什么心机,只会唬人,但这事她也晓得其中轻重,必然不敢贸然行动,我倒是没想到她对我厌恶至此……其实当年也是误会一场。”
赵星遥去找了慕望辰,将此事与他说了一通,慕望辰道:“姑母的算盘因为你这个小姑娘落了空,她定然没料到赵星遥并非寻常人……”
“什么意思?”赵星遥道:“你说我不正常?”
慕望辰用书轻打了她的额头:“刚夸完你机灵。星遥,余下的事不便让你知晓,你且先回府。”
赵星遥直愣愣地看他:“你叫我什么?殿下,你在叫我星遥吗?”
“咳咳。”慕望辰轻咳一声:“羽西,送赵姑娘回去。”
“诶诶,别改啊。”赵星遥不满道:“早知道不问了,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
羽西带着赵星遥离开了东宫。
慕望辰又唤了云知:“皇兄那边怕是又有了心思,通知红千醉,该收网了。”
云知道:“殿下为何不告知赵姑娘朝曦公主是安阳王的人。”
“她被家人保护得很好,不必叫她知晓这些。”慕望辰道。
云知道:“是。”
他已了然于心,这个赵姑娘于他主子而言很不一样,尤其是当他听羽西说主子将那枚玉佩也给了赵姑娘的时候……
慕望辰给赵星遥的玉佩除了方便她出入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更重要的是,那枚玉佩和醉仙楼的幕后势力息息相关……
云知知道,慕望辰的性子已然不似从前那样冷情,他有了在乎的人。
而被羽西送回府的赵星遥却怎么都静不下心,刚回房间准备坐下,就被藏在床底的赵欢尧吓得不轻。
“你想干嘛?”赵星遥一脸不耐,赵欢尧双手叉腰道:“你还生气了?我那衣服,毁了,你知道吗?还有啊,你今日怎么又没去夫子那?”
“我不去不是正好?你整天与夫子讨论这个,讨论那个,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在你们旁边……”赵星遥想起这段时间赵欢尧的变化,忍不住说:“罢了,你喜欢学就学,甭管我了,我整日忙着食肆,哪有时间折腾别的?”
赵欢尧又道:“我去过食肆了,琉璃姐姐说你今日没去,不会又去寻太子了吧?赵星遥,你来真的?”
赵星遥仿佛被什么砸中了一般,慌乱否认:“什么啊!没有的事,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
她像是在特意强调,赵欢尧道:“你先前还说喜欢呢?”
“那是崇敬,好吗?”赵星遥继续否认道:“他这个人危险那么多,又不爱说话,谁会看上他啊。”
赵星遥努力让自己不去想。
赵欢尧也信了赵星遥的一番话,道:“我就说你没个定性吧……婚事不可违,但可控的是你的心思,咱家不算小门小户,倘若日后在东宫受了欺负,只管说说与父兄听。”
赵星遥懂得赵欢尧的意思,只要真心不交付,那就一切好办……日后脱身也干脆。
赵星遥道:“欢尧,我知道的。”
阿颜来报:“宋小姐来了。”
赵星遥微微收拾了一番,出去见她。
宋家算不得高门大户却因公主引荐,颇受陛下看重,他家只有宋知宜一个女儿,宋季是想着日后让女儿嫁入皇室,为家族争光,但宋知宜却偏偏看中了赵玉尧……
两人之间颇有一番意思。
宋知宜对赵星遥道:“我与你是幼时的情分,有一事你得帮我,算我求你。”
赵星遥道:“姐姐说笑了,若是能帮我自然义不容辞。”
宋知宜道:“你可知无尽楼?”
赵星遥自然知晓,食肆的账房先生苏惟清就曾是无尽楼的人,宋知宜继续道:“我想向你借一笔银子。”
赵星遥问道:“这与无尽楼何关?”
“我想找无尽楼帮我绑架一个人,奈何他们要价太高。”宋知宜道。
赵星遥递了一杯茶水给她:“要绑何人?”
“说来也是家丑了,我爹的旧情人找上门,还带着一双儿女,我娘不肯同意她进门,就只能想法子让她们知难而退。”
“伯父打算认他们?”赵星遥道。
宋知宜道:“阿爹膝下无子,自然想有人继承他的香火,只是如此,我和阿娘该如何自处?况且那贱人无时不在和娘亲示威,若是爹爹因此将她扶正……”
宋知宜哭得梨花带雨。
“银子我可以借你,只是你找几个壮汉吓唬他们就得了,你或许不知无尽楼做事向来狠辣,落在他们手里,恐怕只会生不如死……”赵星遥道。
宋知宜看了眼赵星遥,心里生出一丝嘲讽,她被家里保护得太好,她根本不懂自己的处境……
宋知宜道:“好好好,只要他们不再招惹我和娘亲就好。”
赵星遥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分些给她,并强调道:“记得万不可去招惹无尽楼……”
宋知宜拿过钱就去了当铺。
因为赵星遥想要她去找些壮汉演场戏,所以并未拿到足够的钱,宋知宜只能将自己和母亲的首饰卖了才勉强凑够。
她将头上的发饰悉数摘下,当铺的伙计数了数,照例给了她银子。
她恍惚了一下,宋季如今只有一个儿子,如果她不斩草除根只怕到时候她和娘亲会被那贱人狠狠踩在脚下。
她和赵星遥不是一路人,赵星遥被娇宠着长大,而她……
宋季官职低微,虽然只娶了一任夫人可花花肠子并不少,母亲身子不好,只生了她一个,宋季每每在家对她们母女都是冷嘲热讽,银钱都花在了外室身上。
至于为何不纳妾?
忠勇侯与朝曦公主情比金坚,此生最不喜三妻四妾之人,宋季在他手下做事,自然得收敛一些。
宋知宜拿着钱去了雪月阁的离心先生处。
无尽楼拿钱办事,不问原由,他们很快就将那三人绑来。
宋知宜带着面纱,看不清表情可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周围的冷气。
那外室脸上泛着恐惧,旁边的两个人还在昏迷中,他们和宋知宜差不多大,宋知宜对那外室道:“我未曾想过许多年过去,你还有脸站到这里……”
那外室道:“你,你是何人?”
“蓝娘子,怕是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她背过身去,而后无尽楼的手下人手拿鞭子,那鞭子上好似还沾有些粉末,一男子对宋知宜道:“姑娘放心,必定不会让他们死得容易,这毒是我家楼主亲自所制,中毒之人如蚂蚁啃食心口,半个时辰后周身腐烂……若以后还有差事,姑娘只管交待……”
听到身后的人哀嚎,宋知宜不禁扬起嘴角。
以后再也没人可以叫她和娘亲提心吊胆了。
很快她收起笑容,又是一副柔弱的样子,第二天她再次去了赵府,赵星遥问起时,她只道是她们被吓破了胆子回了老家,然后带赵星遥出府见了一群壮汉,赵星遥道:“我又不是不信你。”
宋知宜应和道:“我留了银钱给他们,只希望他们能好好过,不要来京城了。”
“对了,长街新开了间甜水铺子,我带你去尝尝?”宋知宜看着赵星遥道。
赵星遥说:“好啊。”
宋知宜揽过赵星遥的手臂。
她看了眼远处她找来的壮汉,不自觉扬起嘴角。
她用赵星遥的钱在她们面前演了场戏,好在赵星遥不曾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