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Chapter 77 高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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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星野的语气一如既往温柔，眼神透露几许不容分说的坚定。
轻易堵截江昭昭意欲推辞的话。
付款结账的顾客很多。
萧星野结过账，和江昭昭移步店外空处，等荆云霜和穆铭未逛完。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她小声问询原因。
自从萧星野亲手为她戴上发夹的那一秒起，他的目光就频繁往她身上投注。
少年热烈深情的眸光，缠得她面红耳赤，心燥难耐。
萧星野声调含笑，嗓音磁感惑耳：“你好看。”
他的神情搭配这句话，分外撩人。
“别开我的玩笑了。”她羞赧地低下头，耳尖止不住发烫。
很多人夸她可爱，夸她乖巧，然而说她好看的却寥寥无几。
“谁开玩笑了？”萧星野收敛调笑的意态，语调被认真的诚挚覆盖，“就是因为你好看，所以显得这个发夹跟着好看了不少。”
她被萧星野夸得不好意思，腼腆一笑，结合他的逻辑，大胆开腔：“我觉得你最好看，要是你戴上这个发夹，肯定更合适。”
“你学坏了啊。”萧星野无奈又宠溺地抬手轻捏了捏她的脸，柔软的触感惹他不舍放手，又不得不放手。
“都是你教得好。”她回应得游刃有余，一来一回，相处很是愉快。
无伤大雅的玩笑。
举止亲昵的触碰。
眼神暧昧的信号。
他们之间的情愫，似乎还在持续升温的阶段，不知道会在哪一天迎来沸点。
可以肯定的是，两人都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荆云霜手里提着一个大购物袋，里面装着好几个店内出售的玩偶。
穆铭未紧跟其后，他提着装作业的书包，还有荆云霜没喝完的奶茶。
“哇，昭昭你买新发夹啦？你戴着好好看，小兔子就该戴兔兔发夹。”荆云霜眼尖，第一时间发现江昭昭的新变化。
江昭昭朝萧星野看一眼：“萧星野给我挑的，也是他给我买的。”
“可以啊，”荆云霜暧昧的语调充满揶揄，不忘赞赏萧星野，“你眼光不错嘛，我们昭昭戴着特别好看。”
萧星野眉梢轻勾，声音尽显稳操胜券的笃定：“我说你好看，你让我别开玩笑，荆云霜说你好看，你总该信了吧？”
“嗯。”她笑得恬淡，莫名吸引他的目光。
怎么都看不够。
他们几个结伴往外走。
萧星野家的司机已经等在路边，他先送穆铭未和荆云霜回家，最后送江昭昭到目的地。
就为了和她多待一会儿，多争取一点共同相处的分分秒秒。
江昭昭的心情雀跃难平。
除去补作业的部分，今天在商场的那几个小时，像一场约会。
和喜欢的人相向而坐，品尝了经他调换的甜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留下真实心愿，后来还一起逛喜欢的店，他看中一款适合她的发夹并为她买单。
这些清晰记载着她心动的细节，都完整留存她的日记中。
晚上睡前，照例和萧星野互道晚安。
看了好多遍萧星野回复来的祝她做个好梦的消息，她捂着浸满笑意的脸，放肆任由自己品尝这一刻的甜。
开学报到流程按序进行。
高三的紧张感不用多说，一踏进教学楼，率先占据眼帘的，即是萧星野那副被学校领导裱起来在大厅悬挂着的书法作品。
班主任算好时间，用粉笔在黑板醒目的一隅写上高考倒计时，随即开启语重心长的灌鸡汤环节。
周六的课程按周三的安排进行，周日还有晚自习，时间大幅缩减。
有时只是去个卫生间，或者下楼去小卖部买瓶水的空隙，回教室以后，桌上就多了好几张新的试卷作业。
午自习铃声打响。
江昭昭整理好桌面的书本和习题，简单回忆这几天的时光。
萧星野仍然每天接送她上学放学，他们保持着一贯默契，在临近学校门口的位置分开点距离，装作并不是关系很好的模样。
一来防止被途中上下班的老师误认为他们早恋。
二来可以杜绝很多想象力丰富的同学间的闲言碎语。
虽说她暗示过萧星野，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保护她，毕竟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萧星野淡然一笑：“没事，一起上学放学，和你说说话，也挺有趣的。”
她说出担忧：“讲的很多事都和学校有关，你不会觉得听腻了吗？”
没办法，他们身为学生，话题以学习为中心是无可避免的。
“不会，你说什么都行，重要的是，给我讲这些的人是你，和我聊天的人是你。”
萧星野加重“是你”这两个字的读音，强调她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性，远远超越话题本身。
无论是否有趣，只要是你在和我说，我就永远会认真听。
或许是因为课程紧，作业多，可供放松的时间减少，所以会觉得日子过得很快。
交完作业没几分钟，下课铃打响。
江昭昭准备好下节课要用的书本，趁课间休息的空余，她趴在桌上小憩。
新学期调换的座位靠窗，这时能感受到窗外掺着桂花香味的微风淌过。
同学们的说话声变成助眠的背景音，困倦侵袭意识，她似乎跌入无边梦境，分不清实和虚的境界线。
她旁边的窗户玻璃被人叩响，清脆声音掐断她的神思，被困意虚焦的瞳孔对上敲窗人的视线，瞬间清醒。
萧星野抬手指指腕表上的时间，看她的目光温柔似水：“还有一分钟上课，别睡着了。”
“走了。”庄霁远拍拍萧星野的肩膀，“穆铭未都回班了。”
从对话获悉，他们几个刚才应该在这附近说话，现在各自分开回班准备上课。
时间匆忙，江昭昭只来得及点点头回应他的好意提醒。
上课铃准时打响，她目送萧星野的背影往一班方向走去。
余光扫视到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她清楚，这样每天都能和他见面的日子，正在一天一天减少。
同样的是对他长久不变的爱恋，不同的是每天的课程和经历。
隔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程结束，江昭昭收拾干净桌面，荆云霜在旁边等着和她一起去吃午饭。
“学校食堂里的饭都吃腻了，后街那些店太多，一到饭点全是人，好纠结啊……”荆云霜嘴里碎碎念个不停。
江昭昭起身和她往外走：“要不你问问穆铭未，你们两个不是经常一起吃饭吗？他应该有主意。”
荆云霜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江昭昭，暗示意味很强。
女生之间的默契不用多说，简单的一个动作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肯定和某个特定的人相关。
果不其然，她顺着荆云霜的目光看去，瞧见萧星野和穆铭未正在一班门口前的走廊边说话。
萧星野的视线锁定到江昭昭那一秒，笑意攀上他的眼尾，渐渐融化他身上携带的清冷距离感。
“你们去吃饭吗？”他很自然地开口问道。
她抿唇应声，目光舍不得从萧星野脸上挪开：“嗯。”
萧星野眉峰轻勾，微谑的话语半试探半玩笑：“介不介意带我们一起？”
怎么会介意，她开心都还来不及呢！
“不介意。”她的尾音沾有压抑住的雀跃，藏着深深窃喜。
荆云霜趁机抛出难题：“你们想好吃什么了吗？”
穆铭未提建议：“我知道后街街口新开了一家米线店，要不去尝尝看？”
萧星野询问江昭昭的想法：“小兔子想吃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她还真不知道吃什么，只说：“我都可以。”
“那我们也去吃米线吧。”
荆云霜比较在意店面位置：“远不远？我想早点回来写下午的作业。”
“走路的话，有点距离，”穆铭未打了个响指，灵机一动，“我去借辆自行车，带你过去，等一下。”
说罢，他抬步往二班教室走进，问前排相熟的好友借自行车。
江昭昭心想，她不急着写作业，可以和萧星野步行来回，还没开口说话，就看见他在一班门口敲敲门，大有即将说正事的架势。
还留在班里的一部分同学，齐刷刷抬头看向声源处，萧星野问得轻松：“谁有自行车？借我用一下。”
此言一出，回应热烈。
“我有！”
“班长你等等，我给你拿钥匙。”
“……”
萧星野人缘好，有的是想给他帮忙的同学。
一个男生伸手扔钥匙给萧星野：“班长，接着，你见过我自行车，就在一班区域停着呢，特好找。”
萧星野抬手，钥匙很听话地落在他掌心：“谢了。”
他们几个一道下楼梯，往自行车放置场走去。
“你要骑车载我过去吗？”江昭昭已经猜到答案，但就想听他亲口再说一遍。
萧星野的口吻如常：“嗯，虽然没有暑假那么热，不过这几天温度也不低，不想你被晒得不舒服。”
被他照顾着的感觉，真的太让人着迷。
她努力平复着为他而起的剧烈心动：“我哪有那么娇弱。”
“好好好，我的小兔子才不娇弱，”萧星野眸光里晕开对她的无限纵容和宠溺，抬手揉揉她的发顶，“可你在我身边，我就要为你考虑。”
她想起之前看过的星座书。
星座书说巨蟹座的男生温柔体贴，对身边人都很照顾。
好想独占他一个人的柔情温和，这样……会不会太贪心。
她酸溜溜说一句：“你好会照顾身边人。”
萧星野轻描淡写：“第一次照顾女生，经验不足，不过以后经验应该就丰富了。”
前半句话再加深他对她的特殊，后半句话却让她的心凉掉半截。
一收一放，撩得她心神不宁。
经验丰富？多对不同的女生贴心送温暖，确实能增加经验。
“你多照顾几个人，经验肯定会上涨的。”她闷闷不乐地假意跟从，以为自己将情绪掩藏的无懈可击。
实际她下沉的唇角，加上语气明显低落，成功让他接收到不对劲的信号。
萧星野倒挺乐意她耍这些小性子，这恰好证明，她很在意他。
“我就不能多照顾照顾你，非得和别人做点什么才能涨经验吗？”萧星野找到朋友的自行车，带她往那边走。
她被这话冲击到，脸庞迅速泛红，一时间语无伦次：“那……我又不知道你是这个意思。”
萧星野解开自行车锁，回头看她反应，好笑地问道：“现在知道了？”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躲开萧星野的目光，生怕在他的注视下，她会失控，忍不住给他表白。
暧昧的氛围越发浓郁，热意向耳根蔓延。
萧星野迈开长腿，跨上自行车前座，调整好方向：“上车。”
她坐上后座，大部分视野被眼前少年的后背画面占据，他身上熟悉的淡香味袭进鼻腔。
“抓着我衣服，不怕摔啊？”萧星野没感觉到她的下一步动作，忍不住出声提醒。
恰时，穆铭未载着荆云霜往前行驶，他们说笑着从萧星野和江昭昭面前经过。
卷过的风带起荆云霜的发梢，荆云霜捏着穆铭未校服衬衫腰侧衣料的手，攥得紧紧。
萧星野再补充：“就像荆云霜那样。”
江昭昭还是未动，她的声音带点怯懦：“你不是有洁癖吗？”
她知道，萧星野不喜欢被人碰他的东西或衣服。
萧星野的嗓音稍低，认真的态度是他一贯说正事的神情：“对别人有洁癖，对我的小兔子可没有洁癖。”
他再次说了“我的小兔子”。
她不介意被萧星野这样亲密称呼，甚至觉得，因为这个称呼，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她伸手，张开掌心，捏住萧星野的衣料，担心自己手心少量的汗渍会弄脏他的衣服。
萧星野侧头问她：“坐稳了吗？我要出发了。”
“嗯，坐稳了。”
萧星野发力，轮胎轻松转动，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响起，前方步行的同学纷纷避让开来。
身侧景物迅速后退，萧星野骑车的速度不慢，很快超越穆铭未。
树影婆娑，阳光明媚，九月的风拂面而过，吹动少女压抑着的酸甜心事。
她坐在自行车后座，捏着萧星野的衣服，指节隔着单薄的衣料，能隐约触碰到他衣下劲瘦温热的腰部肌肉，心跳如擂鼓。
后街的烟火气息很重，小摊贩随处可见，身着校服的学子们青春洋溢。
“你骑那么快，参加自行车比赛呢？”穆铭未加速追上萧星野，尽力和他保持同排距离。
萧星野答得直白：“我怕昭昭饿肚子，当然要快点。”
江昭昭面色微赧，幸福的感觉冲昏头脑，她咬着唇努力不笑出声。
“就前面那家，”穆铭未伸手虚指，“我们去旁边奶茶店买点喝的吧，我有点渴。”
“行，”萧星野找地方停车，还不忘提醒江昭昭，“等我停稳了你再下车，小心别摔了。”
她乖巧应答：“好嘟。”
停稳车子。
穆铭未安排：“我和阿野去奶茶店买喝的，你们先进去点餐占座。”
荆云霜点头：“好。”
江昭昭出声问及萧星野：“你吃什么？”
萧星野同一秒出言，他们的声音重叠：“你喝什么？”
他们相视一笑。
“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
再次异口同声。
荆云霜笑着调侃：“你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
萧星野很乐意被这么说，一脸享受其中的表情，眼神牢牢锁定江昭昭，看得她面红耳赤，不得不再次错开目光。
穆铭未抓住这个机会问荆云霜：“那我们就不心有灵犀吗？”
“你们赶紧去买喝的吧。”
荆云霜面色一红，挽着江昭昭的手往米线店里走。
她们在点单台前看到招牌米线的口味有好几种，藤椒的剁椒的菌菇的番茄的。
荆云霜问江昭昭：“你想吃哪种？”
江昭昭犹豫再三，她想吃番茄口味的，又不确定萧星野喜不喜欢，还是拿出手机，直接拨电话过去打算问问他。
铃声只响了一秒就接通。
萧星野嗓音浸着不经心的散漫笑意，带有调情的缱绻：“怎么，分开这一会儿就想我啦？”
她嘴边的弧度上勾：“不是，我问问你吃不吃番茄米线，不吃的话，还有其他口味。”
“……都行。”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萧星野的声音降了调。
她挂断电话，看向荆云霜：“我们吃番茄米线。”
荆云霜要了两份剁椒口味的，她们点好单以后，找了个四人桌，相向而坐。
店内空位所剩无几，这个时间来用餐的，大部分都是学生。
邻桌坐着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他们聊着最近的天气，预计秋季的多雨期就快要来临。
店门玻璃轻动，走进来一个波波头女生，她和邻桌几人相熟，径直走过去在空位坐下：“你们猜，我在奶茶店里看到谁了？”
剩下几人八卦的凑过去：“谁呀？”
短发女生说得兴奋：“萧星野！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草，高三尖子班的班长，真的好帅啊我的天。”
她的声音不小，荆云霜朝江昭昭挑挑眉毛，眼神传达着不用言说的情绪。
江昭昭莞尔一笑，听见邻桌另一个女生答话：“那你没问他要个联系方式啊？”
短发女生语气扼腕：“本来想要的，我都朝他走过去了，然后他手机响了，我听见他问‘分开这一会儿就想我啦’，这语气肯定是在和女生说话嘛，我哪还敢自讨没趣的上去问他要联系方式。”
“哇……好羡慕，谁能让萧星野说这种话呀？我要是听见萧星野说这话，做梦都能笑醒。”长发女生一脸花痴样。
荆云霜放轻声音，问面前的当事人：“今晚你做梦，会不会笑醒啊？”
江昭昭笑得眉眼弯弯：“应该会吧。”
“他们有点慢啊，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荆云霜起身往外走去。
“好。”
店门推动，荆云霜走向外面。
江昭昭坐在原位等他们几个回来，眼神虚焦空中某一处，放空近期因学习而紧绷的大脑神经。
“发什么呆呢？”
熟悉的男声自身侧头顶落下，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未挪动半分距离的左脸颊，被微凉触感冰到。
她下意识瑟缩脖子，回眸看向始作俑者。
萧星野嘴边挂着戏谑的浅笑，眼中光芒柔和清亮，瞳孔中央被她的身影占据。
这一幕何曾熟悉。
躲在回忆里的画面瞬间重现眼前——
高一下学期的某个午后，她被萧星野的朋友拜托去帮忙送瓶饮料。
那时正值初夏，饮料沁着从冰柜中解放的冷气。
她轻手轻脚来到一班，走到闭眼小憩的萧星野身前，想用瓶身触碰他的脸，又觉得那样的举动过于亲昵，会逾越普通朋友间的界限，转而退一步，贴了贴他的手背。
萧星野放弃伪装假寐，知道她靠近，猜到她接下来的举动，还是纵容她那么做了。
转眼至今，萧星野用亲昵的举动扯回她的注意力。
不用多说，他们都明白，目前阶段和对方的关系，虽表面还是朋友，但实质上做的事，早已超越身为普通朋友的界限。
只是这个界限，很模糊，没人点明即是允许持续发酵。
清醒地沉沦，贪婪地享受。
江昭昭回过神来，缓缓答话：“就是在想明天周六，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萧星野俯身，手中提着的果茶轻置她面前桌上，凑近她耳畔，低声出言：“我还以为，你在想我呢。”
温热吐息擦过她的皮肤，引起一阵酥麻。
她的耳尖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被他说话时的热气拂过，很快升温发烫。
萧星野撩完就像个没事人，笑望着她，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好整以暇地单手托腮，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盯着她看。
心跳声排山倒海地淹没身旁噪音，她的血液像是着火了般沸腾，直冲大脑，险些烧断理智，那些难以明说的话，争先恐后想要跳出唇齿。
还好，她及时挪开了对视的目光。
可萧星野的炙热眼神，不曾迁移半分，似乎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荆云霜和穆铭未回到桌旁座位，他们聊着下午的课程，一个抱怨上物理课想睡觉，另一个说上历史课才更容易犯困。
服务员走来上齐他们点的餐品：“请慢用。”
江昭昭隐约听到邻桌三个女生的低低交谈声。
“萧星野对面坐的那个女生是谁呀？他一直盯着看，刚才在奶茶店打电话的不会就是她吧？”
“高三学姐江昭昭，每次语文考试稳拿全年级第一，作文能得满分的狠人，我们老师把她夸得天花乱坠，说得跟文曲星下凡一样，可厉害了。”
“他们看起来好般配啊。”
“般配”这两个字，分外明晰砸进江昭昭的耳中。
她的呼吸微微凝窒，不可置信地反复回忆她们之间的那几句对话。
原来她在别人眼里是可以用“厉害”来形容的人。
总觉得她和萧星野之间隔着银河，不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外貌长相，都不敢想他们相配的可能性。
萧星野的光芒太耀眼，只是远远仰望都会被炫目，更别提肖想其他。
可在旁人眼中，竟会觉得萧星野和她般配。
她沉浸在激动又窃喜的情绪中，小口小口吃着碗里的米线，还要注意汤汁别溅在白色校服上。
萧星野注意到她的动作，起身去问服务员要了两个一次性防护围裙，准备给江昭昭和荆云霜一人一个。
他拿着围裙转身，看到店外有男生推门进来，直奔江昭昭而去。
男生站在江昭昭身边，局促地开口：“学姐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
江昭昭下意识回头看向萧星野，他的眼眸微虚，瞳底的笑有点轻蔑，似乎是在嘲笑男生不自量力。
“有什么事吗？”江昭昭没有立刻给微信，她的语调温软，听不出拒绝的意思。
男生没注意到身后靠近的萧星野，掏出自己的手机，亮出二维码：“我是高二三班的陈轩昂，听我们老师经常夸你语文拿高分，想跟你学一下拿高分的办法。”
萧星野轻嗤一声，上前一步抬手点开扫一扫，屏幕识别出陈轩昂的微信，他对上陈轩昂错愕的神情：“加我也一样，她能教你的，我也能教。”
“……”陈轩昂承认他有私心，除了问题以外，他还想和江昭昭聊聊别的。
好几次早读结束，看到江昭昭去送作业，感觉她好可爱，想和她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他离加到联系方式就差一步，结果被萧星野打断，他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心，既然绕弯子没用，那就直说吧。
“没事，我就想加一下学姐的微信，平时也能聊点别的，交个朋友。”陈轩昂朝萧星野礼貌一笑。
萧星野能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吗，只是不想点破，继续拆台：“我和你交朋友，陪你聊天，怎么样？”
陈轩昂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比他高了半头的萧星野，颇有为难：“学长，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对男生没兴趣。”
“那你应该也能看出来，”萧星野眼神生出不容抗拒的威压，危险的警告蛰伏，字字冰冷，“江昭昭对你没兴趣，高三学自己的内容都时间紧凑，还有空教你做题和你聊天？你以为她很闲吗？”
气氛尴尬凝结。
陈轩昂的朋友推开店门，进来催促：“走啊，不是说好一起打球的吗？一会儿没时间了。”
“打扰了。”陈轩昂微颔首朝江昭昭致歉，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原地。
萧星野回到原位坐下，手里的围裙递给江昭昭和荆云霜，目光始终定在江昭昭身上，音调意味深长：“我要是晚来一会儿，你是不是就同意加微信了？”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萧星野吃醋的意味，一边系围裙一边顺水推舟试探他的反应：“那不然呢？”
“呵。”
萧星野显然被这回答气笑了，他眸色底部燃着暗火，话音生硬介怀，“很好，特别好，你把我删了吧，留出来的空位正好去和别人聊天。”
穆铭未火上浇油，调侃一句：“好酸啊，谁家的醋坛子翻了。”
“反正不是我家的。”荆云霜跟着一起拱火，笑得嘴角差点翘上天。
“也不是我的。”穆铭未耸耸肩，推干净可能性。
萧星野没吭声，只是和其他两人一起，默契地把视线投向江昭昭。
她低下头含糊其辞：“那就当是我的吧。”
“赶紧把我删了，省得列表里没有其他男生的容身之地。”萧星野得寸进尺，不让她这么糊弄过去。
她知道萧星野吃醋了，也知道他想听什么。
但是周围人太多，频频有女生往他们这边瞧，猜测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的动作，惹得萧星野眉头皱起，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不敢相信的置疑：“不是，你真要删我？”
看着她的手指在输入栏打字，然后放下手机，紧跟着，他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她刚发来的消息。
昭昭：【我只想和你聊天，就算把列表里全部男生删了，我也不会删你~】
萧星野看清内容，先前的不爽一扫而空，眼神跟着缓和，放轻音量：“好嘟。”
她眨了眨眼：“你学我说话。”
“嗯，不行么？”萧星野勾了下眉，大有一种“就连你都是我的，我学你说话又怎么了”的明目张胆又明知故问的欠揍劲儿。
而且萧星野说出这种可爱的词，和他本身痞帅又温润的气质极为不搭，很有反差。
偏偏她就喜欢这种反差，像是见识到了别人不曾知晓的萧星野另一面，她的音调温软：“行。”
萧星野望向她的眼神里充满数不清的宠溺：“真乖。”
她拿过一旁的果茶小口喝着，酸甜清爽的口感像极了萧星野刚才的吃醋和她现在心里漾着的甜。
午休时间过半，他们回到学校。
“跟我来一班，”萧星野停好自行车，拿着车钥匙，和江昭昭一起往教学楼走去，“有东西给你。”
她难耐好奇，忍不住追问：“什么呀？”
萧星野和她上楼梯往教室的楼层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班的同学只回来了一小部分，他们对于江昭昭经常出现在一班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这会儿并没人留意他们之间的举动。
“昨天课间路过你们班，看见你打盹儿，想着你要是上课犯困睡着了怎么办。”
萧星野回到他的位置，弯腰取出一袋未开封的糖果，递给江昭昭，“晚上放学以后，我去买了夹心薄荷糖，你拿着，困了可以吃一颗，提提神。”
江昭昭受宠若惊，萧星野竟然对她如此上心。
“谢谢，”她看着透明包装里的诸多小包装糖果，预备拆开，“这些太多了，我吃不完，我们分了吧，你困了也能吃。”
萧星野轻轻摇头：“我不想和你分。”
……这听起来像是不要和她分手一样。
“我困了的话，”萧星野的目光含笑，在她唇角的位置低徊，“想想你，就精神了。”
他总擅长说一些让人误解的话，引导她浮想联翩。
作者有话说第77章 Chapter 77 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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