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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只能给我当雌奴 ...


  •   禧良是只生活在古老雪域的雄虫幼崽,生来有些蓝星记忆,但并不完全,朦胧梦幻,像一场梦。

      他只知道,自己从出生起便是孤独一只虫,每天跟着其它虫族一起奔波捕猎、啃食冰块、用冰晶搭建自己的窝窝。

      直到一场星球政变,雪族战败,沦落为奴,所有的雪域雄虫都拷上铁链,被当成和亲筹码送给缺少雄虫的虫族星球。

      在那个漫天大雪的日子里,一只雌虫站在遥远的对接母舰上,身着黑色军装,腰身笔挺的等待着。

      面对新的饲养者,从小无虫疼爱的禧良以为自己以后就是他的孩子,高高兴兴坐上军舰,跟他一同去了外星。

      雌虫名叫盛权,虫如其名,他盛权在握,是只军雌。长相还行,但情商为零。性格冷硬,不会拐弯,还日常冷脸。

      就这样一只优点多多,缺点也多多的雌虫,唯独对禧良相当宠爱,处处温柔,也处处呵护有加,还因为他是怕热的雪域虫,特地给他买了一个小城堡,全天候0度制冷。

      不记得是哪一天了,这只雌虫拿着小玩具哄他说:“乖,叫声哥哥,命也给你。”

      好像在蓝星老掉牙的故事话本里听过这种话,禧良不当回事,只随口改了称呼,叫他哥哥。

      随着慢慢长大,原本在古老雪域中习惯淡漠的禧良,也不自觉的受这个雄尊社会影响。身为尊贵的雄虫,开始变得骄纵叛逆,仗着盛权对他百依百顺,作天作地。

      盛权从不为此批评他半句。

      直到某天,盛权在战场上突然出现不明原因的精神力波动,被遣送回家休整。

      看到满身是血差点死了的哥哥,禧良生气的表示:“你为什么不保护自己?我还没找雌君呢!你死了我怎么办?”

      找……雌君?

      一直以来觉得他还小,努力克制自己行为,终日渴望而不可得的煎熬着,几乎到了崩溃地步的盛权,此时像是得到了一把打开新世界的钥匙,垂眸望着自己养大的宝贝竟然开始幻想雌君,用低沉微哑的声音委婉告知他。

      “其实,雌虫不会对雄主以外的雄虫娇宠。”

      言下之意,他其实从来没把他当成弟弟。‘弟弟’只是暂时的,等他长大,知道真相,他们会成为一生的伴侣。

      只把他当哥哥的禧良却因此懵了。

      ——其实,雌虫不会对雄主以外的雄虫娇宠?

      所以,盛权要有雄主了?以后只宠雄主?无关的弟弟之类,都要被驱离他的生活?

      他不明白盛权这是什么意思。

      雄虫太少的世界中,大多数军雌都因为他们过于粗粝而没有雄虫要,在禧良心里,盛权也是如此。

      几十岁的老雌虫,有没有生育能力还不好说,就算是战功赫赫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提款机?找什么雄主??

      如此,盛权一句话,彻底点燃了雄虫宝贝的脾气。

      宝贝一双冰蓝色的眼含恨怒视着他,转头到家中尘封的仓库里嘿呦嘿呦捧来一只大盒子。

      正确来说,这叫虫族婚内专用工具盒,里面装满了当雌虫犯倔不肯听话时,雄虫用于惩罚他们的工具。

      没有雄主的盛权用不上这些,把它丢在仓库里,此时被禧良打开,仔细看了好久,也没伸手去拿一样。

      盛权微笑。

      他的宝贝,不敢碰这些残忍的东西。

      最终,禧良走向酒柜,拎出一瓶红酒,咬紧牙关用开瓶器扭了半天……旁边一只大手伸过来,帮他扭开了木塞,又递回来。

      “谁让你帮忙的?”

      丢掉红酒塞,禧良手按在比自己高一头的哥哥肩上,没按动,干脆直接把红酒倒满他全身!

      身上无数被敌星战士机甲割出的伤口在酒水的浸透下看着就痛,禧良甩开空酒瓶,对着这样的他质问:“这样对你好吗?!”

      盛权心如擂鼓。

      他以为,他的宝宝开窍了,曾经幻想过的一切,让他毫不抗拒的弯下膝盖,笑着跪好。

      “感谢雄主赏赐。”

      雄主?

      刚才还按都按不下来的雌虫自觉跪下,还露出笑意,禧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在和我较劲儿?

      禧良秀气的眉头逐渐攒起,随手到工具盒子里抓出一把满是倒刺的可怕长鞭,用鞭尾指着他恐吓道:“你会挨打的!弟弟不会打你!”

      这一刻,盛权突然明白了宝贝的意思。

      他是在告诉他,做雌君没有好下场,做哥哥才是好的。

      但事已至此,盛权只能选择孤注一掷的继续下去,垂眸解开自己军装领扣,用偏执的目光望着他表述:“感谢雄主喜欢。”

      此时的禧良,也逐渐从这样的目光中读懂了盛权的意思。

      他是……想给自己做雌君,不是想找其它的雄虫当雄主。

      但是这样一来,刚才盛权所说的那句话,又隐隐变成一句威胁。

      如果禧良不接受改变身份,就再也不会得到宠爱,他可能会去找其它雄虫组成家庭,结果还是禧良被赶出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小把自己宠溺到大的哥哥把所有的宠爱都换给别虫。

      他!他还敢威胁!!
      他自己多大年纪了心里没数?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会因为他的宠爱而接受当他的雄主?

      禧良气急,又回盒子里伸手翻找。

      找到他认为最可怕的东西,一个打开就会通电烧红的奴印,曾经见过有同学买到战场受伤被捕回来的外星卑贱虫奴,毫不犹豫按在对方两翼正中软肉处,痛的雌虫额头瞬间满是薄汗,肌肉都在微微抽搐。

      这一定很吓虫!

      看着雄虫宝宝掏出这可怕的工具,抖着手打开冒着火星的奴印对他比划:“你执意这样做的话,只能给我当雌奴!我每天都虐待你!不给你吃饭!”

      禧良并不知道,此时已经烧红的印章,上面盘绕的字是‘禧良’。

      从得到这只小雄虫那时,婚管局就配套发下这些……这里面所有的东西,将来都会用于禧良对盛权的管束,从没变过。
      而不管是雌君还是雌奴,身上印了他的名字,就代表成为他的所属品,这对盛权来说,也算个多年来求有所得的归宿。

      雌奴……就雌奴吧。

      盛权认真的沉默片刻,只铿锵的答了两个字:“……也行。”

      也……行?!

      再也想不到任何办法来申诉的禧良,看着那只跪在地上的雌虫绽开翅翼,露出满是伤口的脊背,随他挑选位置,并表示:“奴准备好了。”

      以他这种年纪,哪怕提出以后不做哥哥,做他的养雌父,禧良也许都能无障碍的接受——偏偏要做雌君!

      禧良被气到半死,狠狠把奴印摔在地上!

      盛权却默默捡起,双手捧着,恭敬的又递过去给他。

      看到这一幕,禧良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心梗,捂着小心脏细喘:“你……你……呜!你太欺负虫了!”

      雄虫宝贝终于被气哭,创翻工具盒子,跑回房间。

      盛权不明白宝贝怎么想的,收起印章起身跟过去,听着屋里熟悉的噼里啪啦声,是雪域虫族所特有的冰眼泪豆豆掉在地上的声音,心急的敲敲房门。

      却被告知不准进门,也不准靠近。

      盛权只能选择默默守着他。

      期待关系能更进一步的想法,已经等了太久。他,不想错过。

      而屋内禧良精神力乱窜,坐在床上,整个屋内冰晶流转,空气中一丁点湿度都被捕捉,凝结成细雾般的雪花飘落。

      他恨极了这个结果!

      早都对同学们说过无数次,他家的哥哥像雌父一样好……结果雌父现在要当雌君!

      说出去不是会被笑掉大牙?

      一气之下,禧良从窗户跳出想离家出走,却转眼碰到了盛权的弟弟——盛隆。

      简单问了几句,得知真相的盛隆深切认同宝贝的想法,并为他不平!

      “我哥怎么这样?他把你养大的!你俩年纪差那么多!他就是觉得你小时候刚来不适应,生那场重病吃药吃坏了脑子,故意欺负你的!谁家的雄虫是像你这样被雌虫当成金丝雀关在冰屋里的?我们星球的雄虫地位那么高!就算没有家的雄虫也能活的很舒服!我支持你,我带你溜出去!走!”

      从前,禧良也在和盛权闹别扭后试图离家出走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这还是第一次成功。

      而禧良根本不知道。

      在盛权眼中,他只是不适应这里的温度和气候,要住在冰屋中常常吃药的柔弱宝贝。

      而在外虫眼中,他们雪域古虫受惊时自然分泌的毒素,可以制成这世上最可怕的麻醉药。更别提他的血,提取后只需要一滴就能冻住一艘母舰,是相当珍贵的战略武器。

      因此,一旦离开盛权,就相当于失去了军权的庇佑。

      转眼他就被盛隆卖给了那些想要研究这些神奇能量的星际政权,关进密不透风的铁牢,剪掉翅翼,锁骨上穿透两条锋利的铁钩,为他带来无尽的痛苦,以便时刻刺激他,提取他在受疼时下意识释放出的珍贵雪族毒素。

      看着那张和盛权十分相似的兄弟脸,禧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这么信任他,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来查监牢的虫对盛隆说:“你轻着点,整个雪族只剩这只还活着,刚提取他的基因,在克隆体确认存活之前,不能让他死了。”

      禧良这才知道,所有被送出去的战败雪族,只有盛权在好好饲养被送到手里的虫崽,其它星球的,早就死到尸骨无存。

      不久前还在和哥哥较劲的禧良,此时悲惨的吊挂在刑架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心头只埋怨那只雌虫,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同样的,他也从盛隆口中知道:“实验室外长满了万年捕虫草,见着活物就逮,什么虫族元帅,什么大部队,都进不来,进来都得死!哈哈!”

      哥哥不会来了吗?

      禧良并不相信,却从这一刻开始期待盛权彻底放弃他,别被那什么破草给吃了。

      而即使盛权来的够快,这里的奇特地形他也确实没办法率军直闯。

      他只能选择自己潜行进去,看到宝贝被折磨的没了活气,满身蓝色血液的他像冰雕般自我冻结,形如木偶,盛权一把火点燃了所有的捕虫草,并以精神力催动着火焰疯狂燃烧,即使明知火势过猛自己必然出不去也未曾半分犹豫。

      热度攀升,身上的冰渣被热度融化,吸收回体内,自我冻结的禧良缓缓苏醒。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烧毁的断壁残垣,一抹焦黑的军装碎屑混着热浪飘落眼前。

      盛权,真的因为他叫的这声哥哥,就给了他一条命。

      盛权所带来的军雌们,在大火过后踏平灰烬闯进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已故元帅的宝贝被穿刺挂在铁钩上,心疼的直抽气。

      “您不要动,忍一下,一下就好。”

      禧良形如走肉,铁钩带着鲜血与肉碎从肩骨下拔出,也毫无一点反应。

      直到军雌们打扫战场,拖出盛权的尸身,掰开他被烧焦却依然攥紧的拳头,找到用于点火的工具。

      是那只禧良曾用来吓唬他的奴印,攥的太紧,已经黏在肉上,扯下来时,掌心印着两个字——禧良。

      第一次发现它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禧良的心脏像被狠狠戳中。

      不该……不该离开他的……

      雄虫精神受到巨大创伤,心疼的几乎快要死去。

      体内古老的雪域精神力在这样的刺激下逐渐陷入崩溃状态,眼神模糊失神,不属于任何记忆的古老咒文不自觉的从口中缓缓念出。

      转瞬之间,更猛烈的冰晶掩盖了烈火,将所有可怕的一切刹那冰封,刺眼的冰晶由上而下飞卷洒落,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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