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放肆》乌拉韩阳MY

55、出柜是一场灾难 上

　　夏星河屁颠儿屁颠儿来了路寒云家，在门口整理了一下发型，仿佛一日未见如隔三秋一般的心情，按了门铃。
　　门一打开，夏星河的鼻血差点喷了出来。

　　刚出浴的美男，沾湿的头发还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光着的上身，胸肌腹肌肱二头肌，肌肌生光，一条浴巾围松垮地卡在腰间，轮廓若隐若现。路寒云撩了一把头发，冲他皱了个眉，“怎么才来？”

　　夏星河随手关上了大门，一个健步冲上去，将他按在墙上，鼻子对着他的鼻子，“磨人的小妖精，这么迫不及待洗白白给我享用了？”
　　他的身上带着寒气，惹得路寒云一阵颤栗，但他还是耐心地脱了他的外套，冲着他的嘴唇吐气，温热而魅惑，“知道还不赶紧的？”

　　夏星河上手就要扯掉他的浴巾，路寒云一把拦住了。
　　“咋的？不是你让我赶紧的？”
　　“你忘了上回的现场直播了？”

　　夏星河想想上次夏星晴就躺在客厅里听完了整场现场直播，仍然心有余悸。夏星晴毕竟还可以接受，万一是小寒的爸妈，那想想可真是太恐怖了。
　　看到夏星河怂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拽拽他的领子，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放心吧，我爸妈去亲戚家，估计得吃了晚饭才回来，咱们还有大把时光快活。”

　　夏星河这就放心了，仿佛脱了缰的野马，拽着路寒云就回了卧室，把门一锁，就把他甩到床上，一边啃一边脱自己的衣服。
　　路寒云被他啃得科科科科直笑，笑着问他：“大傻子，冷不冷？”
　　“不冷！热血沸腾！”

　　然而俗话说了，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you try you high then you die。
　　夏星河和路寒云来了个浴室激情、鸳鸳戏水，然后神清气爽地从厕所里出来，由于进去的时候是光溜溜的，出来的时候自然也是光溜溜的。

　　但非常不巧地，打开厕所的几乎同时，大门也打开了。
　　于是一对老一对少就这样面面相觑。老的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少的身上带着浴室的水汽。

　　路妈尖叫一声，躲在了路爸的身后。路爸倒是没有尖叫，却也站在门口也手足无措了。
　　夏星河已经吓呆了，路寒云眼疾手快，一脚把他踹回了厕所，自己也立马退回去，关上了厕所门。

　　空气瞬间宁静了，如死灰一般。
　　路爸镇定了一会，回手关上了大门，拍拍路妈，说：“他们躲回厕所去了，你去给他们拿件衣服，大冬天的刚洗完了澡别感冒了。”

　　路妈呆呆地望着他，反应了好一会才开口，“他们……”
　　路爸捂住了她的嘴，对她摇摇头，“你先去拿衣服。”

　　路妈呆呆地点点头，转身去路寒云的房间找了两套睡衣，走到了厕所门口，颤抖着抬起手敲了下门。
　　门开了一个小缝，路寒云伸了一只手出来拿了衣服，又迅速关上了门，随即传来两个人细碎的穿衣声。

　　路爸和路妈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
　　路寒云和夏星河穿好衣服，像做贼一样蹭出来，站在爸妈面前。

　　路爸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吧，怎么回事？”
　　路寒云强壮镇定，“没什么呀爸爸，我们就是一起洗个澡。”

　　路爸皱皱眉，“两个大男人一起洗澡？”
　　路寒云开始狡辩：“爸爸你不知道，北方人都是在澡堂洗澡的，很多男人一起洗，我也经常和星河一起洗，还能互相搓背。”

　　路妈也忍不住了，“你从小都没有搓背的习惯！”
　　路寒云强行狡辩，“上大学这几年就有了。”

　　路爸有点生气了，“那么你们不穿衣服，这么□□地出来又是怎么回事？”
　　路寒云底气不足，“洗澡当然不穿衣服了……”

　　“啪！”路爸气得一巴掌拍到茶几上，吓得路妈和路寒云、夏星河都一抖。
　　空气霎时安静下来，谁都不敢喘气了。

　　夏星河恨不得垂死自己，怎么就忍不住了呢？为什么要作死呢？路寒云倒是一件悲壮，视死如归。
　　“你们俩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是不是……”路爸说到一半，却说不出那个词了。

　　路妈低下了头，手背抹了眼睛，轻轻地抽泣了几声。
　　路爸叹了口气，又问了一次，“你们是不是……”

　　路寒云接着他说出了口：“我们是同性恋。”
　　此言一出，路爸路妈都惊呆了，夏星河也惊呆了。

　　路妈冲过来拽住路寒云的衣领，震惊地望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路寒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不再回答。

　　路妈的眼泪刷就流了下来。“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从小就那么优秀，怎么会是同性恋？”
　　路寒云知道这一天总要来的，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有些事，即使你准备得再好，也注定是一场灾难。

　　“优秀不优秀和是不是同性恋是两码事，世界上很多伟大的艺术家都是同性恋，达芬奇、米开朗琪罗，中国的屈原和郑板桥，他们都很优秀，但他们也是同性恋。”
　　“我不管别人！你是我的儿子，我不允许你走弯路！”

　　路寒云叹了口气，“同性恋是天生的，不是你允不允许的问题。妈妈，爸爸，你们明白吗？我现在跟你们说也不是在征得你们的允许，只是不想隐瞒你们，不想欺骗你们。”
　　夏星河听到他这话吓了一跳，偷偷拽了拽他的衣服让他别说了，而路寒云却轻轻推掉了他的手。

　　路妈更生气了，“混蛋！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搞同性恋的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你自己倒是快活了，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路寒云的眼睛也红了，他无数次想过这些问题，可是当他直面的时候，还是有种心痛，毕竟有些伤害，是在所难免的。

　　“我知道这对你们很不公平，你们有一个不一样的儿子，享受不到平常人那样的天伦之乐。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也只有活一次的机会，我不想勉强自己活得那么压抑，我也不会找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结婚，因为那样不仅害了我自己，也害了别人。你们也是有女儿的人，将心比心，如果我勉强找个女人结婚了，也只会害了她一辈子。”

　　路妈已经泪流满面，她指着夏星河，手都是颤抖的，“所以就打算一辈子和这个男人一起过了？他是个男人，他能给你什么？他能给你洗衣煮饭一辈子吗？”
　　路寒云答道：“他能。”

　　路妈气得用拳头捶路寒云的前胸，声音都提高了一个音调，“那他能给你生孩子吗？”
　　路寒云沉默了一会，“我不需要。”
　　“我需要！”路妈崩溃地大吼，“你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子，和一个男人混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会怎么看我和你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路寒云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但他很平静，因为他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你们为了别人的眼光，就要让儿子承受不快乐的生活，为了你们自己的虚荣心，就要剥夺我爱一个人的权利，这就不是自私吗？你们要说我自私，难道你们自己就不自私吗？”

　　“啪！”路妈一巴掌落在了路寒云的脸上，路寒云惊呆了，路爸和夏星河也惊呆了。
　　在路爸和路寒云的心里，路妈总是那样温柔贤惠，从没有看过她如此生气恼怒，甚至崩溃的样子。

　　一巴掌打下去，路妈自己也快心痛死了，可她任凭眼泪流下来，脸上却是坚毅和强硬，“小寒，你从小到大，不管你怎么任性胡闹，不管你闯了什么祸，我从来都没有打过你一下。可是这次，你真的太过分了！枉费了我这么多年精心养育，竟然教出了一个这样的儿子。”

　　路爸上前拉住路妈的胳膊，“云莉，你这又何苦呢？”
　　路妈回头看了他一眼，伤心和愤怒让她不得不迁怒，“老路，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儿子这样你就不管管？”

　　路爸看看他们两个，沉默了一会，拍了拍路妈，“你是他妈妈，你最了解他，从小到大他决定的事别人劝了也没用。孩子大了，由他们去吧。”
　　路妈听了这话惊呆了，“老路！你疯了吧！这么大的事，你就由着他？”

　　路爸叹了口气，“孩子说得对，我们不该这么自私，不该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剥夺他们爱人的权利。”
　　路妈无语地望着他，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原以为他会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他竟然不帮着自己说话。

　　路爸跟路寒云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说：“再说了，你看星河这孩子，一表人才，人品也好，对小寒又那么好，这些天你不都看在眼里吗？有他陪在小寒身边不好吗？”
　　路妈狠狠瞪了他一眼，“好什么好！你懂个屁！”
　　路爸被她骂得一愣。

　　路妈的目光望向夏星河，“星河。”
　　夏星河望着她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叫了一声，“干妈。”

　　路妈摆了摆手，“你别叫我干妈。”
　　夏星河觉得被什么堵住了嗓子，痛得很。

　　路妈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激愤的心情，“我问你，你来上海这段日子，我对你怎么样？”
　　夏星河低下了头，他知道这也是他必须面对的难关。“对我很好。”

　　“是啊！我对你好，因为我以为你是小寒的好兄弟，因为你在锦州的时候照顾人生地不熟的小寒，所以我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对你好。可是你呢？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竟然一起骗我！”
　　夏星河也无话可说，“对不起。”

　　“既然你知道对不起我，你就应该好好想一想。我知道这样说话会伤害到你，但是为了我自己的儿子，我也不得不说。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爸爸对小寒有多大的期望，我们期待中的儿媳妇，就算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至少也得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好女孩，不管是什么样，但绝对不是你这样的，你明白吗？所以我是绝对不允许你们在一起的。”

　　路寒云插嘴道：“妈妈！我已经说了，我对你们坦白，只是不想隐瞒你们，不是为了得到你们的允许，就算你们不允许，我也不会放弃他的。”
　　路妈瞪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不放弃他，就是要放弃我吗？”

　　路寒云握着路妈的肩膀，“妈妈！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路妈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是你逼我！！”
　　路寒云无力地放下手，叹了口气。
　　气氛就这样僵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