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坠》春归无寻

75、番外

　　周末晚上，江止回到家发现姜行坐在客厅发呆，似乎有心事的样子，连他开门进来都没察觉。
　　他赶紧走过去:“怎么了老婆？”
　　“你回来了？”姜行抬起头，“伶姨找你什么事？”
　　江止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没什么，关于宋痕的。”
　　“他怎么了？”姜行问。

　　“他性格偏执，一个人在这里终究……”江止说到这里微顿，“所以伶姨想把他送回去。”
　　姜行想起那个沉默黑暗的少年，没再多问。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江止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跟老公说说。”

　　姜行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江止，你是异世界的人对吧？”
　　“那是以前。”江止严肃纠正，“现在，我是你的人。”
　　姜行抬头看着他:“你是有异能的对吧？”
　　她目光灼灼，江止直觉不妙:“老婆，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但坚决不能违法乱纪。”
　　“就是……”姜行清了清嗓子，“你能不能生个孩子出来？”
　　江止:“……”

　　完了，他老婆脑子有点不正常了。
　　他要不要提前医院预约一下精神科主治医师？

　　姜行提出那个异想天开的要求后手机响了，是梅静岚打来的电话，她于是起身去了阳台，江止坐在沙发上忧心忡忡地思考对策。
　　过了一会姜行打完电话回来，依然用那种热切的目光看着他:“老公——”
　　“叫老婆也没用，真的生不出来。”江止叹了口气，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姜行眼里的光一下子灭了:“你不是异世界的人么，你不是有异能么，结果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语气如同控诉一个渣男。
　　“那我总不能变一个出来吧？”江止无奈道，“你怎么突然跟孩子较上劲了？”

　　姜行顿了顿说:“我姐怀二胎了。”
　　“这是好事儿啊。”江止更加不能理解，“那孩子也不是你姐夫怀的，你怎么就打我主意了呢？”
　　“我今天陪她去医院产检，结果遇到一个孕妇，大出血……”

　　江止微顿片刻，然后把她抱坐到腿上，郑重其事道:“老婆，关于孩子这个事情，但凡能生我就生了，绝不让你受这个苦，但可惜的是我不能，所以我们以后就不要孩子了，一直过二人世界，好不好？”
　　姜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表情莫测地看了他一会，忽然站起身往厨房走:“该做饭了。”
　　江止:“……”

　　“对了老婆，”吃饭的时候江止忽然想起来，“你待会把山顶那所别墅的钥匙给我，我明天去拿个东西。”
　　姜行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钥匙？”
　　“就是伶姨给你的，山顶豪宅。”江止提醒道，“你忘了？”
　　“哦……”姜行想起来了，但眼神有点飘忽，“你……拿什么啊？”

　　“一个仪器。”江止看出她表情不对劲，“怎么了？”
　　“让伶姨去拿呗。”姜行故作轻松笑笑，“反正她离得也近。”
　　“我用的东西，为什么让她去拿？”江止盯着她，“你直接把钥匙给我就行了。”

　　“我……”
　　“你没有钥匙？丢了？”
　　“……”
　　江止看着她，想起一个可能，笃定道:“你把钥匙还给伶姨了。”
　　姜行心虚的不敢抬头。
　　“还有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都还回去了？”
　　姜行还是不吭声，像个做错事被抓了现行的孩子。

　　江止怒了:“你个败家玩意儿！什么东西都能说不要就不要？”
　　“那……那伶姨都告诉我你有了新的恋人重新开始了，我还要你的东西干嘛？”姜行没什么底气地反驳。
　　江止拔高了声音:“我就算不回来了，你留着又能怎么样？”

　　“我是那种见钱眼开利益至上的人吗？”姜行撇撇嘴，顿了顿又改口，“那要不你去要回来？”
　　“我不干这么丢人的事，谁还的谁去要。”江止说完自顾自吃饭了。
　　姜行打量他的脸色，忽然笑了一下:“哎呀没事啦，再买一套不就行了，喜欢就给你买，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江止险些被呛到。
　　他看了姜行大概有五秒，然后微微一笑:“行，既然姜总有这个魄力，那我就笑纳了，你挑个时间，咱俩去看房子。”
　　说完站起身去厨房盛饭。
　　刚盛好就听餐厅里传来姜行倒抽冷气的声音，他立刻走出去:“怎么了？”

　　姜行拿着手机，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手指微微颤抖:“山……山顶的房价现在涨成这样了？”
　　“你以为呢？”江止坐回餐桌边，“反正姜总有魄力。”

　　魄力有余财力不足有什么用，没见过谁买房子凭气势去买的……
　　虽然自己现在也属于高薪阶层，但想买下一栋山顶豪宅，姜行算了算，感觉比让江止生个孩子还有难度。

　　她眼珠转了转，然后走过去坐在江止身边，亲昵地喊了声:“老公。”
　　江止眼皮都没抬:“少来这套。”
　　姜行企图给他洗脑:“你不觉得房子太大了显得很空荡吗？我转头都看不见你，想找你还得打电话。”
　　“不。”江止看了她一眼，“我就喜欢大房子，越大越好。”
　　姜行:“……”

　　第二天中午，姜行回梅静岚那儿吃饭，梅静岚做了她爱吃的蒜香鸡翅和干锅土豆片，期间问起江止怎么没来，姜行说他今天有事去了公司。

　　“妈。”姜行夹起一块鸡翅，喊了她一声。
　　梅静岚没看她:“干什么？”
　　姜行咬着筷子:“我要是跟江止结婚的话，你会给我准备嫁妆吗？”
　　梅静岚依然没看她:“会。”
　　“那……”姜行清了清嗓子，“我看山顶别墅就很不错，你觉得呢？”
　　梅静岚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很平静:“你要没事就睡会去，梦里什么都有。”
　　姜行:“……”

　　姜行心灵受到了打击，没想到身体紧跟着也遭到了攻击。
　　吃完饭准备回去，结果在走道儿被一个小屁孩用泡泡水迷了眼睛，关键那孩子的奶奶态度还很嚣张，认为小孩子只是玩玩儿，大人没必要在意。

　　梅静岚是最护短的，当即就跟她吵了一架，然后着急忙慌的要带姜行去医院。
　　姜行说不用，她在卫生间用水冲洗了一会，感觉没什么大问题，梅静岚还是不放心，嘱咐她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检查。

　　姜行应了一声，还是没当回事，结果到下午的时候眼睛越来越不舒服，还有点微微的疼，她自己照镜子发现有点红，马上打电话给跟止说了下。
　　江止很快回来了，看到她时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姜行说了事情经过，还是没怎么在意:“小屁孩不懂事儿，我妈跟他家长吵了一架。”

　　江止没说话，直接带她去了医院，挂完号后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进诊室，里面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听了情况后用直接检眼镜给她检查，过了一会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结膜充血发炎，给开了盒消炎的眼药水。

　　姜行道了声谢，那医生看着她，顿了顿说:“姜小姐，我猜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姜行一怔。
　　与此同时医生摘下口罩，露出年轻英俊的一张脸，他冲姜行笑了下:“真不记得了？”

　　姜行目光瞥过他身前的胸牌，眼科副主任医师——高霁。
　　她一下子想了起来，正要说话，高霁先开口道:“咱俩之前相过亲。”
　　“啊……记得……”姜行多少有些尴尬，“当时只听说您是医生，也不知道是眼科的。”
　　“没关系。”高霁看着她，然后目光瞥向一旁神情莫测的江止，笑着补充了句，“反正你也没看上我。”
　　姜行:“……”

　　离开医院后正值傍晚，晚霞漫天，天气特别好，姜止转过头喊了声:“江止。”
　　江止从出了诊室后就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看上去也不是很想开口。
　　“干嘛啊？”姜行挽着他的胳膊，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听说西水路最近新开了家川菜馆，味道特别好，我们一会去尝尝呗。”

　　江止顿了顿，然后斜睨着她，表情似笑非笑的:“有些事不要等我问出口才回答，自己主动说才能看出态度。”
　　姜行其实心如明镜，闻言无奈笑了下:“你是说高医生吧？刚才你不是都听到了嘛，相过亲，但是我没看上他，当然他也没看上我，我们连微信都没有，现在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医患关系。”

　　江止点点头，继续问:“我离开的这两年，你相过几次亲？”
　　姜行伸出三根手指:“三次，就三次，都是被迫无奈才去的。”
　　江止顿了片刻，然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恶狠狠道:“我要是再晚个一年回来，你怕是已经嫁做他人妇了。”
　　“彼此彼此好吧。”姜行哼了一声，“在我的想象里，我嫁人的那一天你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行了，以前的事以后都不提了。”江止搂着她往前走，“去吃饭。”
　　“江止，”姜行看着他，眼底有点促狭的笑意，“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啊。”江止否认，“虽然那医生很好看，但你看过我这张脸，应该很难再对别人动心了吧？”
　　姜行:“……”

　　虽然是事实，但是心里有点不得劲儿，于是忍不住控诉:“你就吃一吃又怎么了？能少块肉啊？”
　　“你想让我吃醋？”江止问。
　　“吃醋说明你在乎我。”姜行翻了个白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帅你了不起啊？”
　　“我不吃醋也一样在乎你。”江止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怀疑这个。”
　　“不是怀疑，只是……”

　　“姜行，老婆。”江止认认真真看着她，“我要是有哪怕零点零一的犹豫，现在都不会站在这里，所以你把心放回肚子里，我这次绝不会走了，会永远陪着你，你不要没有安全感，啊？”
　　姜行攥着他的手，指尖微微发紧，过了一会用力在他掌心掐了一下。

　　夕阳的余晖尽情散落，把整座城市都染成了浪漫的橘红色，两人牵着手一路走一路聊，时不时相视大笑，直到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