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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吵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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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在朝着稳定的方向发展。
在日渐相处的过程中,对彼此的了解也在一点点增进。就像林乐逸的小爱好,会有意无意间向褚翊先渗透和科普。
某个周六上午,两人逶在沙发上看书。
明明应该比褚翊先更专注的林乐逸,却时不时地开小差。抬眼看身边的男人那么专注在书本中,不甘心似地故意用胳膊肘撞他。
褚翊先悄悄往旁边躲避,眼睛并未从书上挪开。
不死心的林乐逸故意凑到男人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吹气。男人终于放弃手里的书,抬手钳住林乐逸的下巴,狠狠吻下去。
“皮痒了,是吧?”
“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我原来养在办公桌上的多肉,叫什么名字?”林乐逸下巴搁在褚翊先宽厚的肩膀。
“你可以告诉我,对吧?”褚翊先眸底映出漂亮的男孩儿。他的兴趣可不在那些肉乎乎的小东西上。
“丘比特。”林乐逸好看的唇瓣轻启,徐徐吐出三个字。
褚翊先满脸问号,还有叫这个名字的植物。转念一想,丘比特除了是那盆植物的名字,林乐逸现在提及,还想传达其他信息吧。
“然后呢?”
“我第一天报到,就把它放在桌子上了。”
“嗯……然后呢?”
林乐逸觉得没意思了,还要说得多直白他才能明白。不耐烦地说:“算了,当我没说——”随即拉开和男人的距离,坐在沙发另一端抄起书。
褚翊先嘴角微扬,主动靠过来,揽住林乐逸的肩,在他耳边说:“直接说,进所第一天就喜欢我,不就得了。干嘛拐弯抹角。”说完在林乐逸白皙的脸颊上嘬了一口。
“什么呀——”林乐逸用手肘轻撞男人肋间,嘟嘴不满:“你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非常非常——”
褚翊先眸底尽是温柔,轻言:“嗯,现在知道了。”
“所以我想知道跟喜欢的人有关的事,总想着帮他做点什么——是不是很合情合理?”林乐逸试探着问。
“似乎是。”
“我有个同学,毕业后去了某法律杂志。最近他在为一篇文章组稿——你知道文章要写得有深度,能触动人,案例不可或缺……”
褚翊先舒展的眉头开始拧紧,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关于你父亲的案件,我向他做了大概陈述……”
“别做多余的事。”褚翊先沉声打断林乐逸的话。
林乐逸自知触了他的逆鳞,却还坚持去做,只因不想看着褚翊先一辈子为这件事愁闷。
即便他现在不高兴,林乐逸还是想说。这件事一直梗在两人之间,褚翊先不主动说,林乐逸也不敢轻易去问。可是时间久了,总难免在闲谈中不小心牵扯到这个话题。
尝试建立亲密关系的人,话题很难绕开父母家人。
林乐逸:“我不觉得这是多余的事。”
“至少在你考试之前,我们不谈论这个,好吗?”与其说是恳求,不如说褚翊先还未准备好和任何人来讨论这件事。
“不好!”林乐逸觉得他一直在逃避——就像当初逃避两人之间的感情一样。林乐逸隐隐觉得,自己能介入这件事情,也就意味着他和褚翊先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越。
显然,眼前的林乐逸对褚翊先来说多少有点儿不近人情。
沉默半晌,深深地吐口气,说:“那你想怎么样?”
“去和我同学聊聊……”林乐逸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身边的男人。
褚翊先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做声,像是在沉思,又像在放空,忽而,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抱歉,我做不到。”
林乐逸闻言,腾一下从沙发上起身,皱着眉头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做个壳,不想从里面出来?你不觉得累吗?明明可以选择更轻松的处理方式……你自己无法敲碎这层禁锢,我来帮你,有什么不可以?”
“如果我一辈子注定要活在这层禁锢之下呢?”褚翊先表情凝重,缓缓站起身,走到林乐逸身边,深色眸子透出几分无奈。
林乐逸不明白,人生可供选择的东西并不多。很多不是人的选择,是命运的馈赠——无论是好的,坏的。最终都会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然后慢慢沉淀成生命的底色。
林乐逸嘴角抽动,苦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难以按你的意志改变自己——”
“你到底想说什么?”感觉到事情被导向了不可控的方向,林乐逸心开始慌。褚翊先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褚翊先觉得他在蓄势强迫他作出改变?
褚翊先缓慢地眨动眼睛,似是寻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沉默片刻,才说:“有些事情,很难改变。如果你觉得这是个横亘在我们之间,无法逾越问题,我很遗憾——”
林乐逸两只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褚翊先,直到眼圈通红,呼吸也变得深重,最后咬牙道:“褚翊先——你个大魂淡!”
林乐逸丢下气势十足的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到玄关扯过背包,趿着鞋子,摔门而去。
“你听我说——”
拉开的门,一声巨响,将褚翊先关在门里。
褚翊先颓然坐在玄关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徒然地用手抓抓头发,垂首,闭眼,喉咙里发出长长的一声“唉——”。
陈天鹏诧异地看着一脸疲态的褚翊先,本就深邃的眼睛周围似乎多了层黑眼圈。陈天鹏纳闷,最近没听说有特别棘手的案子。
一向自律的褚律师,为什么事情,熬得这般憔悴。
“褚律师,下午的庭审,您可以参加吧?”虽不想叨扰他,奈何开庭在即,陈天鹏推开褚翊先办公室的门询问。
“参加。你来做主要辩护。”坐在椅子上的褚翊先,拇指和食指按压在山根处,缓解疲惫。听见询问,即刻作出安排。
即便心神疲惫,坐到办公室里依然能即刻切换到工作模式。
“给您来杯咖啡?”陈天鹏走出办公室之前询问。
“好,谢谢!”
很快,陈天鹏把咖啡放在褚翊先面前,询问:“今天上午十点,杀人案庭前会议,案件材料我一早就放您桌子上了。”注意到早上放在这里的案卷资料,还没被查阅,陈天鹏不失时机地提醒。
“哦,我待会儿看。”褚翊先端起咖啡,一口喝掉半杯,说:“九点半过来叫我。”
喝完一杯咖啡,褚翊先脸上的疲态已完全消退,果决和干练的神色浮现在略显暗沉的脸孔。
直到下午开完庭,陈天鹏才舒了一口气。他从早上就担心今天褚律师的精神状态会影响发挥,没想到上午和下午工作进展都很顺利。下午辩论环节,在褚律师的提示下,陈天鹏还为辩论做了精彩的拔高式总结。
走出法院,陈天鹏忍不住说:“褚律师,明天上午您没安排工作,可以多休息会儿。”
褚律师嘴角扯动,像是露出个微笑,说:“好。”
说来惭愧,自己看起来是有多疲倦,引得助理担心。
两人在法院门前分开。褚翊先驾车,不知不觉间走到R大生活区。将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拿在手里。
从日头西坠一直等到天色擦黑,也没把电话拨出去。
启动车子,想要离开。想想又不甘心,再次把火熄灭。最终将微信打开,编辑信息:方便见一面吗?我车停在路边水果店前。
和林瀚刚心育蓉一起吃饭的林乐逸,每隔两分钟就瞅一眼手机,手机信息响了,他又刻意不去看。痛苦地忍了三分钟,偷觑手机十来次。
林瀚刚终于忍不住了,说:“快回信息。打电话也行,有什么事赶快讲清楚——一顿饭吃得我这个难受——”
闻言,林乐逸点开信息,随即跳起来,丢下句“我出去一下”。
林乐逸跑到玄关又开始犹豫起来。
看得林瀚刚眉头都拧到一起了,说:“怎么着?我下去把他请上来?”
心育蓉也担心地看着儿子。
林乐逸嘴撇成八字状,丢给老爸老妈一个白眼,穿鞋开门。三步并做两步下楼,疾步向小区门口跑去。
临到门口,又慢下来。
急匆匆地跑过来,跟自己有多想见他似的,丢人。
从门口踱步到水果店前,路边停着一辆香槟色的轿车,借着路边的灯光,模糊辨得出驾驶位上的男人。
林乐逸走过去,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抬脚坐进去。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被男人心急地拉过去,捧着脸用力吻住。
林乐逸用力咬了一下男人的唇。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些许。
褚翊先吃痛,用手轻触被咬的地方。
褚翊先不但没恼,反而低头,肩膀一耸一耸地嗤嗤笑出声。
“谋杀亲夫——”
林乐逸推开男人,还一脸薄怒地坐在旁边,绷着脸故意不看身边的人。
听见男人嗤笑着说出来的那几个字,侧过头来看向脸上还带着笑的俊朗面容。
“你说什么?”
褚翊先收了笑容,和林乐逸细长湿润的双眼对视,说:“如果你想让我多活两年,以后别动不动就跑——我两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骗人——”林乐逸强撑着不让脸上的怒意消失地太快。
心里已经开始酿蜜。
褚翊先侧过身凑到林乐逸眼前,说:“骗你是小狗。我的黑眼圈,让陈天鹏今天超有负担——”
林乐逸抬起修长的手指,放在褚翊先眼睑下方,轻轻摩挲,然后在褚翊先的注视下,在黑眼圈上印上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