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是你的带教律师》流涎的狗狗

35、来可以，别发疯

　　褚翊先头往后，闪避。眼睛里有愠怒，最终没忍住呵斥道：“戏弄我你很开心？”

　　林乐逸刚才还一脸认真的表情，逐渐变为苦笑。
　　他以为自己在戏弄他…眼前这人就是感情绝缘体……做什么他都不通电。

　　“多少明白你为什么被甩了。没人喜欢满嘴饭菜的味道被人吻吧？以后再追女孩子别这样。”仍有余怒的褚翊先挖苦完，调整好坐姿继续吃饭。

　　搞偷袭的林乐逸，被劈头训斥，气鼓鼓地拿起筷子。饭送到嘴里，味同嚼蜡。不甘心被褚翊先曲解心意，故意提起同学们眼中他的前任。
　　“刘检察官说的褚律师的感情史，是殷夕睿吗？”

　　“你是不是吃饱了饭才过来的？”褚翊先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自吃饭。
　　你今天是吃饱了撑得。聊拿这么无聊的话题下饭。

　　“你喜欢过她吗？”林乐逸紧追着不放。
　　装呗，看你涵养有多好，我就捡自己想知道的问。

　　褚翊先放下筷子，十指交叉握在一起，前臂靠在餐桌边缘。摆出一副，要谈，就好好谈的架势。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之后，就不要在我跟前搞这种恶作剧。”

　　林乐逸觉得男人表情够严肃，可说话的语调并没那么严厉。
　　“你喜欢过她吗？”

　　“她是个值得喜欢的女孩儿。我想，认识她的人，没几个不喜欢她的吧？”褚翊先神态自若地回道。

　　“你喜欢她？”林乐逸不相信：问你呢，说别人。一万个人喜欢她，也不代表你就喜欢她吧。

　　“废话。”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你这人真是的，就不能清楚明白地说喜欢她？总是侧面回答问题。”林乐逸说完又道：
　　“可是她说对你是单恋。因为你没做任何回应。”

　　“……”褚翊先脸色阴沉，脸上有被冒犯的怒意，问：“你连这都问过她？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因为事关……”
　　事关你的事情，我都想弄清楚。别人说的，也只是别人的感受。你的心情，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
　　眼见褚翊先脸色越来越难看，林乐逸自动收了声。

　　“你都知道什么？”褚翊先垂首，掀动眼皮掠他一眼。

　　林乐逸被问得一怔，嗫嚅着说：“我知道我喜欢你。我还知道你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给任何人机会。”都被惹怒了，说喜欢也无济于事吧，还是不甘心。
　　这种心情，就像，小孩子捧出心爱的玩具和别人分享，却被别人丢在地上狂踩。这感觉，不好受。

　　褚翊先默不作声，周身散发出“我不爽”的氛围，站起来收拾餐桌上的碗盘。

　　“喂-我还没吃完呢！”林乐逸苦着一张脸。

　　对林乐逸的抗议充耳不闻。褚翊先直接把盘子摞放起来，收走。盘子里的菜，都被顺手倒进垃圾袋：“你可以回去了。”

　　林乐逸拿着自己用的瓷碗和筷子，走到厨房，站在褚翊先身后，轻声说：“你不是问我知道什么吗？我什么都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不回应。要一直躲在壳子里不出来。”

　　褚翊先背对着林乐逸。

　　林乐逸站在身后只能听见他深深的呼吸声。
　　抬手环住男人的腰，头轻轻靠在男人后背，隔着布料，脸颊感受到男人的体温，耳边是如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我不喜欢男人。”
　　褚翊先虽表明自己的取向，却没即刻把身后的大男孩儿推开，说：“我是异性恋。”

　　原来他上次说的是异性恋……可是林乐逸难以被说服：“我不信，你怎么证明？”
　　你要把被保留的花瓣解释清楚……

　　“嗤——”褚翊先哂笑，抓住林乐逸的手，想把腰上有热度的双臂拿开，说：“好像你可以证明我是tong/xing恋？”

　　“我可以。”林乐逸口中吐出的热气掠过褚翊先敏感的耳珠。手箍得更紧了。短促又确定的话语说完，手不/安/分地往下……

　　“你疯了——”褚翊先猛然用力挣脱林乐逸的双手，转身把林乐逸推离一步之遥。
　　动作过于迅猛，两只碗被挥动的手带倒，滚落到地面，发出“啪——”的碎裂声。

　　林乐逸眼睛里像盛满闪耀的星光，对上褚翊先惊慌的眼神，嘴角露出恶作剧般的微笑：“异性恋应该开得起这个玩笑吧？”

　　“你还想不想在刑诉部实习？”褚翊先瞬间冷静下来，严厉地问。

　　“耍赖。”拿身份来压人，不公平。

　　“你不打算洗碗，就赶快回家吧。”
　　褚翊先似乎也意识到这话说得重了，无奈哑着嗓子下了逐客令。

　　郁闷！林乐逸走出六号楼，站在楼下人工湖旁边叹息。今晚不应该这样结束的。
　　他一点儿都不担心男人会像刚才威胁的那样，让自己实习的日子不好过。
　　直觉告诉林乐逸，褚翊先不会做那么没原则的事。

　　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去他家蹭饭？搭伙的事情，可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拿出手机，厚着脸皮编辑信息：褚律师，明天我还能不能来你这儿吃饭？
　　之后，心怀忐忑地等待褚翊先回信。

　　留在厨房里的褚翊先，背对着门口，双手撑在操作台边缘。良久之后，鼻子里发出深重的叹息，将围裙解下来，随意放在操作台上。
　　转身，越过瓷碗碎片，走出厨房，把自己丢进沙发里。

　　头向后，仰靠在沙发靠背。双手覆在脸上，嘴巴里发出长长的“呼——”声。胡乱撸了两把头发，拿起手机，拨电话。

　　对方没让褚翊先等太久，第三声等待音没结束，电话就被接起。
　　“我就知道你会再打给我——”

　　“老师，我该怎么办——他说喜欢……”褚翊先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向电话那端的人求助。

　　“你被吓到了？”好听的男中音，徐徐从手机那端传来。

　　“我不想和任何人建立过于亲密的关系。”

　　“不想吗？”你确定你没做任何让对方抱有期待的事？

　　“我不想让别人因为我受到伤害。”其实自己也害怕受到伤害。一段感情，不是投入感情就会有好结果。

　　“喜欢你之外的任何人，对他来说，可能都会更轻松。可是他偏偏选择了你。”楚云策娓娓道：“有一种可能性，你想过没？假装不知道，一味回避回绝，可能比敞开心扉坦诚相对，更让你们放不下。”

　　“我该怎么办。”

　　“不要想得太复杂。抱歉，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对你有点儿冒犯，但我脑袋里现在的画面就是这样的。狗狗面对一个蜷起身子，只露出满身刺的刺猬，好奇又欣喜，它虽然无从下口，可依然爱不释手。”楚云策轻笑，说：“在胆小的刺猬，能接受的程度和范围内，让狗狗自己扑腾吧。”

　　如果狗狗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把刺猬哄出来一起玩耍，迟早会知难而退。

　　“还让他每天过来在我这儿吃饭？忍受他有意无意地肢体接触？”褚翊先声音暗哑。

　　“唔——”楚云策似是意外听到了这些信息，沉默一会儿。
　　“你不讨厌他，对吧？”
　　跑开那孩子的想法。对褚翊先来讲，能交流，总是好的。

　　“倒也没觉得他讨厌——”只是发起疯来，令人烦躁。

　　大约过了有一刻钟之久，林乐逸想直接上楼，冲到褚律师面前，当面等回应。
　　此时，到信息提示音。

　　褚翊先：来可以，别像今天这样发疯。

　　林乐逸输入“我没”两个字后，又迅速删掉了。
　　算了，不跟他在手机里争辩。
　　男人并未拒绝自己上门。
　　至少他不讨厌自己……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