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是你的带教律师》流涎的狗狗

33、你是想搭伙？

　　得知褚翊先父亲的事情之后的最初几天，林乐逸无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情。

　　做任何事情都会不由自主想到褚翊先。
　　早起穿衣服时就想，那时候的褚翊先每天早上起来都在想什么，是否满脸悲伤。
　　吃饭时就想，沉浸在悲伤中的母亲，有心思好好照顾年幼的儿子吗，还是说要到都是小小的褚翊先做的？
　　睡觉前想，那时候的褚翊先晚上睡得着觉吗，独自一人，在漆黑的夜里，躺在床上，独饮悲伤吗？
　　独处时想，褚翊先喜欢独处，是因为从那时候开始，就没朋友吗。
　　与陈天鹏面对面时还在想，他是怎么做到，把过去的种种心酸都打包埋藏在心里，硬生生让它在颓败的生活中开出灿烂的花。

　　为此，陈天鹏提醒过他不止一次：“不管多无聊，晚上都要好好睡觉，不能毫无节制……”

　　最初没明白什么意思的林乐逸，反应过来之后朝陈天鹏啐了一口。
　　“看着挺正派个人儿，脑袋里怎么尽是辣鸡东西？！”

　　褚翊先退烧后的第二天，戴希尧打电话给林乐逸。
　　“喂，谢谢你代替我照顾我哥。我都听说了，你比我厉害，都把他诓到医院去了——”

　　“嗯”林乐逸攥一下采血时被握住，至今还隐隐作痛的左手。心说，也不是替你照顾，是我乐意……

　　“晚上没事儿就去他那儿溜达溜达，算是替我叨扰他吧，不然多闷啊，除了案子就是案子。”这算是鼓励林乐逸再接再厉？

　　林乐逸心想，你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的。

　　下午下班时，褚翊先和林乐逸前后脚走出律所大门。

　　估计褚翊先已经到家，林乐逸将编辑好的信息发出去：褚律师，可以多做一碗饭吗？我家食用油没了。
　　一分钟后，没收到回复。林乐逸手指敲着桌面：是还没看到信息吧，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好歹在他生病的时候，我也照顾了他两天呢。

　　二分钟后，还没回复。林乐逸：褚律师，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对吧。蹭饭主打的就是“临时起意”，餐不多也不用纠结。我有一口就行。

　　二分三十秒。林乐逸：你要假装没看见信息，就过分了……

　　林乐逸略显烦躁。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客厅里转圈圈。嘴里嘟嘟囔囔说“快回信息，快回信息”。
　　焦急地等了三分钟之久，终于看到回复，简简单单两个字：来吧。
　　原地转圈的林乐逸，打开信息，高兴地差点儿原地飞升。

　　林乐逸出门前，把冰箱里的听装可乐装到塑料袋里拎着下楼。
　　虽然自己有褚翊先家门的钥匙，但是这种情况下显然不能自己开门，登堂入室。林乐逸摁了门铃，等待开门。

　　门很快被打开，褚翊先系着围裙站在玄关。
　　“你不是有钥匙吗？”表情平淡地说完，转身去厨房看灶。

　　“那个是为不时之需才用的吧。”林乐逸拿两听可乐放在桌子上，剩余的悉数放进冰箱。站在褚翊先侧后方看他熟练地烧菜。

　　“干嘛站在这里吸油？”意识到身后传来的低气压，褚翊先头也不回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偷师学艺。”林乐逸嘟嘴辩解。

　　“偷师不会站那么远吧。”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林乐逸垂着肩，依然站在男人身后，不带情绪地说：“怎么那么久才回信息？”

　　“我是看见信息第一时间回复的。别冤枉人。”
　　男人做菜的背影都这么耐看。两条大长腿自然分立，上半身随手上的动作，小幅度摆动。
　　抽油烟机的声音虽然不大，说话时却要刻意把音量打开。

　　林乐逸：如果从背后抱住他，会不会被揍？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后背，发痴。

　　褚翊先半天没听见动静，扭头确认身后是否有人。一张发呆愣神的漂亮脸孔映入眼帘。
　　“我回来手机都仍桌上，不带着身边。在厨房洗菜，没在第一时间看到信息。但确实是在看见信息的第一时间回复了。”
　　不会因为没及时回复信息生气了吧？看不出来，他这么小气。

　　林乐逸：他还在解释延迟回信息的事？
　　“也没迟太久，三分钟而已。”

　　“……”怨念这么深的嘛，连隔了几分钟回复都记得这么清楚。
　　褚翊先半张着嘴，转回头，确认火候。

　　“褚律师，你除了工作，其他时间都做什么？”
　　林乐逸甩掉脑袋里的不恰当念头，

　　“跑步，做饭，家务，看书。”说着话，褚翊先将灶火关掉，菜装餐盘，说：“时间仓促，也没特别准备，凑合吃吧。”

　　摆到餐桌上的，有蒸排骨，上海青，番茄蛋汤。
　　菜的颜色搭配很养眼，喷香的味道钻进鼻子，勾人馋虫。简单却精致。

　　“比我自己吃好多了。”林乐逸垂涎地瞟一眼餐桌。

　　“你自己的话，做什么？”褚翊先好奇，只有两道半菜的餐单主人，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

　　“煮方便面荷包蛋。”林乐逸帮着摆碗筷，说完不好意思地补充：“其实我一般都在外面吃。”本来就不怎么会做，另外，做饭太占用时间，单身狗林乐逸不想在做饭上浪费太多时间。

　　“那不是三餐都在外面吃了？”褚翊先面带讶异。

　　“褚律师不觉得嘛，一个人做饭，吃饭，会无聊。”一个人好寂寞。

　　褚翊先把盛汤的碗放林乐逸面前，说：“偶尔吧。小尧不出差的时候，我一个人吃饭的机会也不多……”

　　原来如此，难怪他痛快答应临时增加一双筷子的请求，看来戴希尧没少这么干。
　　“可乐要吗？”林乐逸拿起一听可乐看向褚翊先。

　　“现在不要，谢谢！”褚翊先说完，看了一眼林乐逸眼前的番茄蛋汤，似乎想提醒他，先把汤趁热喝了。
　　不过最终，还是没开口。

　　“怎么了？”
　　林乐逸察觉到对面男人欲言又止的样子。

　　褚翊先嘴里咬着筷子，嘴里发出否定的“唔”声，轻轻摆动头。

　　两个人吃着饭，偶尔说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褚翊先叮嘱林乐逸多吃蔬菜的时候，林乐逸想，自己是被褚翊先当戴希尧，来照顾了吧。
　　无论如何，只要能待在他身边。

　　第二天傍晚，林乐逸故技重施。
　　厚着脸皮编辑信息：褚律师，多做一碗饭吧，我家没酱油了。
　　这次褚翊先回复非常及时，一分钟就看到信息：来吧（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口味的方便面荷包蛋，一般不需要额外放酱油）。

　　林乐逸拿着信息看了半天，自己乐得值捶桌子。还真以为我天天煮方便面啊。

　　站在901门外，林乐逸心情极佳。摁过门铃，哼着小曲等开门。

　　褚翊先面无表情地打开门，留下一句“下次自己开门”，转身回厨房。

　　弯腰换鞋子的林乐逸闻言，手扶在鞋柜上发愣，他说下次？是不是代表他默认自己可以继续来蹭饭？
　　换好鞋子，像个二哈，乐颠颠地走到厨房，在褚翊先身后“嘿嘿”傻笑两声。

　　褚翊先纳闷地扭头：“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没事儿——”林乐逸说完，一脸“今儿真高兴”的表情，打开冰箱门，找可乐。

　　“等一下。”褚翊先抬手，把林乐逸手里的可乐拿手，又放回原位。
　　“马上要吃饭了。我做了青瓜肉丸汤，可乐能不能饭后喝？别一口热汤一口可乐……”
　　看着你这么吃，影响我食欲。

　　“唔——”林乐逸嘴巴小幅度闭合，收敛了笑容，乖乖地答应完，把冰箱门关好。

　　褚翊先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好，嘴角微翘，说：“去盛饭吧。”

　　“好——”依然乖乖地领命，哼着歌盛饭。

　　褚翊先把盘在放在餐桌，瞧着哼着小曲从厨房端着碗出来的林乐逸，问：“你中彩票了？”

　　“不可能，我从来没买过。”林乐逸一边否定褚翊先的猜测，一边嘴角不受控地上扬。

　　“那你乐什么？还那么乖，可乐也不喝了。”褚翊先好奇。

　　“是啊，我这么乖。有没有奖励？”林乐逸用亮闪闪的眼睛，期待地盯着褚翊先。

　　“哈？”
　　不让你吃饭时候喝，是对你好，还得寸进尺讨奖励？褚翊先蹙眉。
　　“那今晚就由你来洗碗好了。”

　　林乐逸也开始皱眉，扁扁嘴，说：“你要不要翻翻小学生新华字典，查一下奖励是什么意思。”

　　褚翊先想了想，说出妥协方案：“下次教你煮面条怎么样？”至少自己要解决温饱问题时，不用每次都仰仗方便面。

　　林乐逸虽然不乐意，还是勉强接受。

　　第三天，林乐逸还未到家，就收接到褚翊先的信息：我想你家大概也没盐了，过来吃吧。
　　林乐逸停下脚步，站在人流不息的路边，红着脸，傻乎乎地看了几遍信息。
　　乐呵呵，假惺惺地回：那要继续打扰喽。末了，不忘加个鞠躬感谢的表情包。

　　半晌，林乐逸又收到信息：你是不是要在我这儿搭伙？

　　林乐逸看看已经近在咫尺的住宅楼，嘴巴半张，一脸“幸福来得太快了”的表情，回：可以吗？

　　褚翊先：你觉得呢？

　　林乐逸：这是把选择权给我了呀。于是赶忙表态：从今天开始，我负责洗碗。
　　哈，哈，我是不是很勇于承担？

　　褚翊先：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