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是你的带教律师》流涎的狗狗

13、第 13 章

　　温热的毛巾攥在林乐逸手里。睡梦中的褚翊先已经侧身，脸朝里睡着。

　　林乐逸坐在床边，单手用力，费劲地把褚翊先扳倒，呈脸朝上的姿势，躺在床上。

　　之前，从未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过褚翊先。短发下饱满宽阔的额头，即便睡着，俊朗柔和的脸庞仍散发着沉稳的气质，隆起的眉骨，浓密的双眉，双目自然闭着，眼窝深陷，鼻梁高挺。

　　床上这个阳刚味十足的男人，越看越招人喜欢。

　　毛巾逐渐变凉，林乐逸伸手轻柔地从男人的额头开始一点点擦拭。毛巾覆盖到鼻梁上，阻滞了呼吸，惹来男人不满地反抗。

　　褚翊先嘴里发出不满的唔哝声，伸手握住林乐逸的手和毛巾，想把阻碍呼吸的东西拿掉。

　　手被抓住，林乐逸慌乱中用力与男人拉扯，反而让男人更难得呼吸。褚翊先睡梦中皱眉，挣扎中将林乐逸扯倒。

　　“啊——”林乐逸口中发出惊呼，扑倒在男人身上。碰触的胸腹部，坚硬的触感。这人是铁做的吗？这样想的同时，被男人抱住……从尾椎骨窜起来的羞耻感，指使林乐逸挣脱男人的束缚。

　　“当我是戴希尧呢！”

　　坐直了身子，把掉落在褚翊先身侧的毛巾拿起来：“我是吃饱了撑的，还给你擦脸！”

　　抱怨完，眼睛又诚实地盯着那张脸，薄薄的双唇，透着红润。林乐逸用目光描绘着褚翊先的唇形……

　　林乐逸！

　　意识到自己神游太久，在情绪里越陷越深。忙甩甩头，自己把自己叫醒，冷静下来……

　　客厅里的沙发太短，林乐逸双脚搭在扶手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今晚被动获知的信息量太多，消化不了。

　　林乐逸拿起手机找邓家伟的微信……

　　等等，哪个是邓家伟？好友里有两个用蓝天白云图片做头像的，Bruce和Blue，靠，名字都这么像。Bruce是邓家伟，Blue是褚翊先？

　　找到邓家伟的微信，编辑信息：还没告白就失恋了，原来人家有只小狼狗……

　　邓家伟：老子都要睡着了，看了你的信息睡意全无，狗崽子是谁啊？

　　林乐逸：我是来求安慰的，不是要跟你聊八卦。

　　邓家伟：你——毛病——又不是被本人明确拒绝，怎么就确定是失恋了？

　　林乐逸：唉，周末见面说吧。

　　邓家伟回了句“欠揍，我睡不着了。看在你受情伤的份儿上，先这样吧。赶紧洗洗睡吧”。就再没消息。

　　林乐逸控着双腿，还在沙发上怅然若失。欢喜失落愁肠百结，情绪传达不出去的感觉糟糕透顶。说到底还是不甘心……

　　划拉出褚翊先的微信，朋友圈，空的。聊天记录也是空的。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一点儿活着的痕迹都不留？
　　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击中林乐逸的心。至少要把心情传达出去——

　　林乐逸把发给邓家伟的第一条信息转发给褚翊先。林乐逸算盘里的小九九是这样的：说不定，他看了信息就悟了，那就皆大欢喜等于间接告白。如果他没悟，询问信息是怎么回事儿，林乐逸就说把他的微信头像误当成同学……

　　成年人的世界，还能没点儿无伤大雅的谎言？

　　正面朝天花板数着绵阳，虚掩的卧室门里传来窸窣的声音。林乐逸赶紧从沙发上下来，走进卧室。卧室的床头灯一直开着，床上的褚翊先似在挣扎着要起身，兴许眯缝着的眼睛一时没判断出身处何地，一脸茫然地看着窗前灯。

　　“是要吐吗？”喝那么多酒，能吐出来更好。

　　“小便——”说话间，褚翊先已经费力地用手撑着，坐起来，用笨拙的姿势准备下床。

　　“你行吗？”林乐逸想确认他是否站得起来，能否稳步走到卫生间——

　　迷迷糊糊的褚翊先瞪了林乐逸一眼，说：“怎么能问男人行不行？”

　　林乐逸无语，直接上前搀住褚翊先的胳膊，说：“借我的力，先站起来吧。”说着手上用力，男人借势起身。

　　林乐逸刚想放手，男人趔趄着迈出飘摇的一步。吓得林乐逸赶紧又上前搀着，说：“我带你去卫生间。”

　　站在马桶前面，还不见男人解腰带。林乐逸试探着问：“裤子解得开吧？”

　　“手指好像变粗了，用不上力。”刚睡醒，神经末梢还未进入工作状态，再加上醉酒，更是感觉神经麻痹。

　　无奈，林乐逸帮他把腰带解开，说：“现在可以了吧——”再不行，直接尿裤子里得了。

　　谁知，林乐逸话音未落，男人急不可耐地已经就绪。林乐逸惊得嘴巴合不拢，半天，才气哼哼地说：“你倒是知会一声儿——我可不是有意要看你——”转过脸，等待男人完事儿。

　　KAO！这是忍了多久，没完没了。

　　“皮带——算了，不用系了……”褚翊先胡乱拉一下皮带，试图要冲水，结果找不到冲水摁钮。

　　“我来吧。”林乐逸伸手冲水，说：“洗手，自己可以吗？”

　　褚翊先脚下深浅不一地挪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洗手。

　　再次把男人扶到卧室，坐在床沿上的褚翊先迟迟不躺倒，犯愁似地看着自己的裤子和衬衣。

　　“帮我把扣子解开吧。”

　　不用想也知道，穿着衬衣西裤睡觉，铁定不舒服。林乐逸弯腰替男人从上到下解扣子。

　　两人面对面，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褚翊先带着酒味的呼吸，扫过林乐逸的脸颊，温热过后是轻微的痒。

　　哦，原来衬衣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色背心——

　　“裤子——”

　　“你坐着我也无能为力——”腰带虽然是松开的状态，可裤腰还在腰间挂着。

　　闻言，褚翊先倒是很配合地站起来，自己还把裤子往下扯了一截，腰带退到膝盖部位，毛发发达又结实的大腿露出来。

　　林乐逸眼睛看向旁边，把褚翊先推得趔趄一下坐在床上，伸手抓着裤脚处的布料，把裤子扯下来扔到床尾。一声不吭，转身从卧室退出来。

　　这一晚，林乐逸睡得那叫一个难受，沙发太窄，不能翻身。双脚不是搁在扶手上，就是垂在地面上。早知如此，开始就该打地铺，蠢，色令智昏。

　　睡眠质量太差，处于浅眠状态的林乐逸，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就醒了。

　　褚翊先下巴上冒出深色的胡茬，昨天的衬衣又皱巴巴地裹在身上，看起来颓败——又帅气。

　　“褚律师——醒啦？”林乐逸一脸皱巴巴的表情，像是不适应屋里明亮的光线，几度眯着眼睛。

　　“你怎么不在床上睡？”男人一脸坦然。

　　这话问的，不是你老人家让我睡沙发的嘛。林乐逸皱眉，在心里吐槽。醉酒如小死，昨晚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八成全不记得。

　　褚翊先抬手看看时间，说：“才六点多，你去床上躺会儿吧。”

　　林乐逸满脸疲倦，坐起来伸个懒腰。他知道褚律师今天的行程，上午要去看守所会见，说：“从衣柜找我的短裤T恤换上，去冲个澡吧，昨晚直接睡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确实要洗个澡才能出门，褚翊先嘴角微翘，犹豫了一下，问：“你要不要先去个卫生间？”看房子的格局就知道，只有一个卫生间。

　　林乐逸顶着一头乱发，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跟褚翊先说：“我现在去趟律所，把钥匙拿回来。”

　　褚翊先说声“谢谢”，又说：“帮人帮到底，你待会儿直接去家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我怎么知道您要穿什么？”

　　“打开衣柜就知道了。”褚翊先笃定地说完，拿着浴巾走进盥洗室。

　　起床之后，连口水都没喝，就跑来跑去。乘电梯的时间不足以缓解他从律所跑回来的疲态，林乐逸气喘吁吁地来到九楼，喘着粗气打开褚翊先的家门。

　　戴希尧正一身清爽地坐在客厅，林乐逸见状哭笑不得。

　　早该想到，小狼狗会有大灰狼家门的钥匙。

　　唉！从昨晚到今早，把他指使地跟孙子似的——可恶！

　　听见动静的戴希尧抬头，见是林乐逸，脸上浮出明朗的笑容：“是你！真有缘，昨天加了好友，今天就见面了！我哥让你来的？你过来有什么事？”

　　是啊，真有缘，我们都是男人，都喜欢同一个人，同住在S市，同是地球人，晚上同看银河系里的星座……

　　“给你大……哥拿衣服。”林乐逸脱了鞋，来到戴希尧身边：“既然你在，我就别去卧室开衣柜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该干嘛干嘛。”戴希尧伸手指向卧室，“我替我哥谢谢你！我还没见过我之外的人来过他家……帮忙都没见过，何况还收留他又帮忙拿衣服……”

　　林乐逸后背冒汗。戴希尧什么意思？是埋怨褚翊先不该让外人闯入他们的爱巢？

　　打开衣柜，果然一目了然。搭配好的衬衣，西装，西裤，安静地挂在衣柜一侧，连内裤和袜子都整齐地摆放在悬挂的衣服下面。

　　这有条不紊……多少透着点儿变态……林乐逸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