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倒计时01：57：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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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01：57：24
星落市，特殊囚室
特殊囚室是用来关押身体极其脆弱的异能者，他们无法承受异能屏蔽器的压制，为了防止这类异能者在审判前就死亡，他们会被关进特殊囚室，由司法部长戴明瑜直接看管。
戴明瑜的异能“梦入神山”可以对犯人施加精神控制，让他们浑浑噩噩无法越狱，直到审判来临。
按理说安遇祯三人并不在这类异能者之列，不应该被关进特殊囚室。
但戴明瑜送上来的文件里给出了他这么做的理由，这三人虽然自称是云和市的述职代表，但拿不出身份卡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同样，因为黑雾在这几个月过于活跃，受到影响的通讯系统让戴明瑜无法迅速联系到云和市验明对方的身份。
如果关进普通监狱，这三人说出什么影响两地关系的话语让别的囚犯听到怎么办？就算他们什么都不说，可只要他们在监狱里咬死了自己是云和市的代表，那把他们关起来的星落市又会变成什么样的形象？
云和市毕竟和星落市同为边境城市，两地之间常有往来，这种话语要是传出去势必会影响星落市乃至顾子明的形象。
所以，关进特殊囚室由戴明瑜亲自看管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理由，逻辑通顺、考虑严谨并且行文方式也十分戴明瑜的理由。
这也是当时批阅文件的顾子明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原因，虽然他对星落市每个居民的生活都十分关注，但他也不至于多疑到怀疑对方再正常不过的举动背后别有深意。
安遇祯、木林森、苏慎谨。
这三个名字被金色勾勒并排立在他眼前，名字的下方是三个因为戴明瑜的昏迷而逐渐脱离异能控制，眼睛开始恢复神采的少年人。
顾子明站立在他们面前，异能领域逐渐以青年本人为中心不断扩张将他们完全笼罩，时间的指针在领域内倒转，三人身上属于戴明瑜的异能量由少变多，眼睛越来越空洞无神，嘴角却扬起了夸张的微笑。
——是五天前。
顾子明看着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没有任何意识、只知傻笑的三人停下了自己的异能，戴明瑜是在五天前控制的他们，但是文件却是在三天前才送到他的手里，五天前在各个出入口负责登记核实出入者身份的工作人员也并没有对他反馈有陌生异能者进入。
他向来对星落市的居民有着一种近乎无条件的信任，也自信于他可以将所有风险隔绝于星落市外，让所有的居民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生活。
可是戴明瑜是什么中的精神系异能？星落市里有多少人中了同样的异能？异能者还在不在星落市里？对方费劲心力做出的颠覆星落市的阴谋又是什么？他该怎样处理这些既是加害人又是受害人的异能者？
寂静的囚室足以听清顾子明越来越快的心跳，青年的呼吸随着思考变得急促，这是很明显的焦虑表现。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在发现他以为尽在掌握的一切其实早已脱轨失控时，肯定会变得焦虑又愤怒。
顾子明表现出来的也正是如此，他眼前的金色文字再次变化。
——【你的城市脱离了你的掌控，你无能为力，你需要帮助】
——【你可以请求我的帮助，你只能祈求我的帮助】
白发青年看向不断浮现的金色文字，在密密麻麻的黑色浮空文字消失之后，这些依旧存在的文字就愈发的显眼。
——【为我献上你的信仰，为我献上你的忠诚】
——【我将实现你的愿望】
金色文字不再拘泥于顾子明眼前的视野，它不断地复制延伸，几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青年密不透风的裹在文字里。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话，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顾子明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方才爆发出的过于激烈的情绪让他的眼前一阵发白，但哪怕如此他依旧站的笔直，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我需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从不跟藏头露尾之人合作。”
囚室内陷入一片寂静，金色文字也随之停住，仿佛时间都随之静止。
昏暗、密闭又无声的环境会给人施加强烈的心理压力，精神脆弱的人甚至会被无边的寂静与恐慌逼疯。
可顾子明显然不在其列。
一个在十一岁就敢虚张声势的和皇帝博弈，明明一无所有却逼得皇室妥协让步，他是整个国境内唯一一个几乎不听从皇室管辖但却手握实权的异能者。
对局博弈刀尖起舞是他生活的常态，多年的经验给了他足够的耐心。
顾子明在等待，等待猎物被他表现出来的假象所迷惑，等待对方沉不出气出现在他面前。
下一秒，眼前的空间泛起圆圈状的涟漪，一个身披柔光的白色球体出现在他眼前。
“吾乃本世界之意识，世界即将毁灭，你只有听从吾之指引才能幸免于难，”球体飞的很高，“感到荣幸吧，被选中之人！”
它扬着头，没有看到顾子明嘴角勾起的笑容。
——终于见面了
——世界意识bz0002
他控制心声，伪装成对现状一无所知甚至因此焦虑不安、无能为力的样子，终于上钩的猎物。
“星落市内所有行为举止异常的人都是受到了黑雾的影响，被黑雾勾起了长久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圆球清了清嗓子，声音无比的严肃，“你只有听从我的指引才能拯救他们。”
“黑雾是怎么影响他们的？”顾子明毫不客气的问道，“如果是要亲身接触，这里面很多人近一个月内都没有接触过黑雾，如果边境城市与黑雾的距离已经足以让居民受到影响，那为什么市内绝大部分人完全正常？”
“黑雾可以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为什么有一部分人虽然有几天的状态异常，但是最终什么都没做？”
“你最开始说戴明瑜的昏迷是因为他中了名为‘启示录’的异能，黑雾可以使用异能？”
“而且为什么戴明瑜会出现昏倒濒死的症状？明明他不是最先受到影响的人。”
青年的接连发问直接把圆球弄懵了，在它的设想里，顾子明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一连串事情弄的陷入绝路，再配上它如同救世主一般的出场对方肯定会对它言听计从。
但是现在圆球看着白发青年平静到近乎冷淡的面孔，恍惚间甚至觉得方才紧张到有些慌乱的人是它的幻觉。
“戴明瑜会昏迷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在和体内的异能抗争，”顾子明气势太强，让圆球下意识的回答他的问题，“黑雾只是诱因，如果意志足够坚定是可以把被勾起的想法压下去的。”
“‘启示录’的事情我也不太懂，只是作为世界意识的权限让我可以通过耗费相应的能量去查询某人的身体状态。”
但在有关黑雾的问题上，圆球却支支吾吾，它的视线却开始左右乱晃，就是不敢看顾子明。
“等等！”它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你知道星落市里哪些人行为异常，甚至掌握行踪分析出了他们的异常表现？”
“你对这一切早有准备是不是！”圆球气的整个球更亮了，“你演我！”
在它用文字表示存在时做出的反应是假的，刚才的慌乱是假的，承诺的合作也是假的！
如果不是因为它能量稀少不能长久的窥探心声，顾子明的算计早就落空了。
等等，心声？
顾子明刚才的慌乱是在心声里的，所以他知道……
“你不也在演我吗？”青年的声音打断了圆球的思考，“是谁刚才在那里装腔作势吓唬我的？”
“这个……”圆球闻言有些尴尬，说实话这种故弄玄虚的方式确实是在骗人，但前辈告诉它，必须在最开始就掌握主动权，不能让契约者占据主动。
“当然，我刚才确实骗了你，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顾子明的坦诚让圆球更加不好意思，“星落市内多人无声无息中了异能，这件事情一直是绝密信息，在我追查的时候你突然出现，我有警惕你的权利，同样你也有生气的权利。”
“我出现的确实很巧合，你怀疑我也是正常，”圆球完全被顾子明带跑了思路，整个球变得通红，“毕竟我弄出来的那些场景……确实不像个好人。”
“既然我们解除了误会，那不去彻底开诚布公。”顾子明的声音很柔和，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此立刻就能反应过来他在哄人踏进圈套。
可飘在这里的是仅仅观察了他几天，而且已经被几句话哄的心中充满愧疚的世界意识，它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计划已经破裂，顾子明在它不知不觉中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这是顾子明的目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性格。
他这个人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行我素到了极致，厌恶无用社交，人际关系基本为零，哪怕是星落市的居民看到他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对自己的东西抱有极强的掌控欲但除此之外世界毁灭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几乎为零的安全感让他很难相信他人，在做任何事情时都要占据绝对的上位。
总而言之，他绝对不会成为旁人的追随者，很难成为相互扶持信任的合作者，只能成为独断专制的领导者。
所以哪怕那些突然出现模糊记忆中并不足以让他判断出bz0002的性格，他依旧没有想过暂时伪装让出主动权。
更不用说现在看来，这个世界意识有点……天真。
“你知道黑雾实际上是什么吗？”圆球说道。
三十年前，黑雾以天水市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切人和物都在顷刻之间被吞噬，无数城市变成了死城，至今还被黑雾笼罩未经探索。
若非九年前黑雾突然停止扩张，恐怕人类就会在那一年灭亡，但哪怕黑雾不再扩散，国家领土依旧减少了三分之一，连星落市这个原本属于内陆的领土都成了边境城市。
“不知道，”顾子明干脆利落的给出了答案，他从不觉得对某些事情的认识不足值得遮掩，相比之下，不懂装懂更让人感到厌烦，“但我想，今天你就会帮我解除这个疑惑。”
“是世界的阴暗面，”圆球叹了口气，“它原本应该被封印起来，直到漫画第二卷的时候才会被意外解封，但经过主角团第一卷的努力之下已经被大幅度削弱，败在主角团之下实现一个美好的结局。”
“原本是这样，”顾子明点点头，“现在发生了什么差错？”
“现在是因为……”圆球说着说着有些奇怪的绕着顾子明转了一圈，“我刚才说了漫画，我们这个世界截止到现在甚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一本剧情固定的漫画，你没点反应？”
突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漫画里的虚拟人物，就算不觉得什么愤怒啊不可置信啊，也总该有点不一样的反应吧。
可是站在它面前的白发青年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他才是那个知晓一切的世界意识。
“啊，我竟然是个漫画角色，”顾子明配合的做出了一个虚假的震惊，而后迅速撤回，“我觉得剧情固定这四个字有待商榷，毕竟黑雾现在在你所谓的漫画第一卷就出现了。”
说完他顿了一下，严谨的纠正道，“或者说在前传就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倒计时01：5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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