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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世界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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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描脸一红,一时间手不知放哪里比较好。
原也还算镇定,一把握住她手里的伞杆,笑着说:“我来吧。”
何描点了点头,便撒了手。
接过伞,原也开始没话找话:“咱们现在去哪儿?”
“旅店。”说完之后,何描怕他误会,又补充了一句:“我定了两个标间。”
来之前其实何描已经告诉他这个事了,如今又说了一遍,可见她有多紧张。
原也也不拆穿她,继续说:“那就有劳懒猫带路了。”
“应该的。”说完她也不等原也作何感想,一马当先在前面走。
“扑通扑通扑通”何描觉得她的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以至于原也追上她,她都没注意到。
原也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撑着伞,表情有些严肃:“慢点儿,小心晒着。”
何描愣愣的瞅着他,一时间竟啥也说不出来,心里暖暖的,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
原也顺着手腕牵住了她的手,两人并肩一起往车站走。当时10号公交车停了好几辆,坐的人又少,没一会儿就轮到了他们。
上了车两人寻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原也让何描坐在了里头,靠着窗,然后将随身背包放在地上,紧挨着她坐下。
虽说何描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不少,但像这样近距离接触的却没一个。
微风通过窗户徐徐向她这边吹来,夹杂着陌生的男性气息,令人心悸。
何描不敢看他,一双手紧紧握住前座的椅背。
车子行了一会儿,原也突然笑了,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平时不是挺爱说的嘛,怎么见着真人,反倒一声不吭了?”
何描立马回嘴:“哪儿有,我只是,只是有点晕车。”
原也定定地瞅着她,并伸手将她的小手包裹住:“懒猫,慢慢习惯就好了。”
至于习惯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何描瞬间陷入那双迷人的眼眸中,傻傻的点了点头。
车子晃晃荡荡到了站,可何描却一点儿没察觉。
还是原也提醒她:“咱是不是到地儿了?”
何描如梦初醒,忙慌瞅了眼窗户外面:“是。”
两人立即站了起来,从后头下了车。
夏季的热浪一下子扑面而来,原也体贴的撑起了伞,这时牵手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何描乖乖的任他牵着,两人一起往前徐步。
拐了三个弯就到了目的地,两人先去前台登记了原也的身份信息,然后才到订好的房间。
到了门口,何描将房卡递给了他。
原也拿过房卡,轻松的将它在门把上靠了一下,只听“滴”的一声,门便开了。
一股淡淡的霉味冲了过来,何描皱了皱鼻子,显然不太满意。
可原也却毫不在意,他将门卡熟练的放进门口的卡槽里,顺势按下旁边的按钮,灯一下子亮了。
把背包放到床上,原也坐了下来也终于舒了口气。
不难看出,他这千里赴约,一路行来的不易。
何描不自禁的往跟前凑了凑:“你饿不饿?要不我现在出去给你买份午饭吧?”
原也扭过头来瞅着她摇了摇头:“一会再说吧,我在火车上吃了泡面,现在刚消化一半。”
何描:“哦。”
原也朝她招了招手,笑的特别温柔:“懒猫,过来,让我仔细瞅瞅。”
闻言,何描的脸一下子便红了,扭扭捏捏的走到他的跟前:“干嘛啊,刚才在车上还没看够?”
原也紧紧的盯着她:“没有,恐怕一辈子都瞧不够。”
年少的爱恋总是炽热的,尤其是初恋,更是一片赤诚。
两人谁都没动,却在彼此眼中瞧见了浓浓的眷恋。
若不是之前早就定下了约定,恐怕见面的第一天两人就将自己交出去了。
克制说明男生对于对方的在意。
原也抓着何描的小手解了馋,却仍是压不住本能反应。
喉头滚动了两下,哑着嗓子说:“坐了一夜的车,浑身不舒坦,懒猫等我下,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咱一块出去吃顿饭。”
信以为真的何描忙说:“嗯,那你快去吧。”
片刻功夫就从卫生间里传出了水声,何描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我还坐这干嘛啊?听墙角?”
思及此,她赶忙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跑到卫生间的门口,敲了一下门,说道:“笨羊,我先回自己房间了,你洗完了叫我,我就在你对门,不远。”
说完还不待对方回应,她就一溜烟的跑了。
回到房间,何描将自己扔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嘴里不停地念叨:“接下来该做什么呀?”
对于第一回谈恋爱的人来说这是所有人询问过自己的话。
可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房门竟响了:“咚咚咚,懒猫,开门,是我,原也。”
何描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来了。”
洗净完的原也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茉莉花的味道,清香淡雅,让人沉醉。
何描将人迎进了屋,磕磕巴巴的问了句废话:“洗完了?”
原也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头:“嗯。”
这时的何描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省的丢人现眼,让对方觉得自己傻乎乎的,没见过啥世面。
原也不禁笑出了声,可当何描抬头瞅他的时候,只剩下眉目弯弯,他说:“走吧,去吃饭。”
吃饭的地儿离这里并不远,就在旅馆的前一条街。由于附近的学校都到了放暑假的时候,所以来的人寥寥无几。
店铺是一家清真店,在附近颇具特色,何描常来这里改善伙食,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她。
“还是老样子吗?”老板娘走到他们落座的地方,笑盈盈的询问道。
何描抬眸:“嗯,给我来份素烧茄子盖饭。”
老板娘立马记下,又朝原也瞧去。
“给我来份木须肉盖饭。”
老板娘走后,何描从旁桌拿了两双筷子,嘴里不闲着:“要不要再多要点儿东西?”
原也摇了摇头:“不用,我现在不是很饿。”
换言之:“点了也是浪费,干脆省钱不要了。”
何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顿饭吃的很惬意,虽然两个人在饭桌上并没说上几句话,可就是觉得莫名的踏实。
结账的时候何描想掏钱,却被告知已经结过了。
何描一脸懵逼的瞅着在店外抽烟的男朋友,咋也想不通他是如何做到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结的账?
似的洞悉到她的视线,原也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随手丢到外面的垃圾桶,皱着眉走过来:“怎么了?”
何描赶忙打马虎眼:“卫生间满了,我回去再上吧。”
原也应了一声,便拉着她的手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何描想了很久,终是没忍住,她问:“为啥提前把账结了,咱们不是提前说好了来北京我招待你的吗?”
原也停下脚步,抬手揉了揉何描的脑袋瓜子:“怎么可能真让你破费,你又没赚钱。”
“可是......”
原也立即打断她:“别可是了,懒猫,你到底把我当成你什么人了?”
“男,男朋友啊。”这么说着何描的耳垂一下子红的像能滴出血来。
“对嘛。”显然,原也对于这个回答很满意:“既然是男朋友,那是不是应该让男朋友来养活你呢?”
中华民族的传统概念里貌似几千年来对这个问题向来换汤不换药,于是何描很自然的点头应是。
见此,最终原也下了结论:“那往后就让我来养你,懒猫啥也不用管,只管吃喝玩乐就好了。”
短短几句话,原也轻而易举的又PUA了何描。
何描只能傻乎乎的接受,心里被装的满满的,似是被宠上天的小公主。
临近旅店,何描又指了指旁边的水果摊:“咱们买个西瓜吧,怪热的。”
知道她身体不太好,原也只买了半个,顺便在隔壁的超市里又买了一大兜零食,说是让她晚上当零嘴吃。
何描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宠着,虽说之前也有不少异性追求她,可在她的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们应该是像他父亲一样的人,严厉,不苟言笑,吝啬,甚至每次她想多买点好吃的都会被数落一顿。
“发什么呆呢?”原也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塑料袋,一转头便瞧见自己的女朋友杵在身后,又在愣神。
何描连忙否认:“没,没有。”
原也也不纠缠这个事,拉过她的小手,笑的特别温和:“走吧,回去了。”
何描没敢接话,红着脸乖乖的任他牵着。
回到旅馆,原也把手里的那堆东西拎到了何描的房间,随后跌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扭头便问:“懒猫,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一听这个,何描又愣住了,试问哪个女孩儿头一回见自己的男朋友就让对方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人还特纯洁的讨论这个问题的?
“你,你说呢?”满脑子一片空白的何描磕磕巴巴的反问道。
闻言,原也挑了挑眉。
两人都出奇的谁也没出声,最终还是隔壁的动静帮他们解了这个难题。
“对对对,就是那边,快快快,马上,哎呀......”
旅馆的隔音显然不是很好,连隔壁看世界杯时呐喊的声音都一字不落的传了过来。
何描建议:“要不,咱们看会儿电视?”
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原也自是不会错过:“看什么?世界杯吗?”
“嗯!”何描猛点了两下头,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遥控器就在桌子上,原也手一伸就够到了。换了好几个台才找到与隔壁同频的声音,当时正在重播上一届半决赛的那场球赛。
“吃吗?”原也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包薯片,问道。
何描正看的津津有味,自然也没跟他客气:“吃。”
原也又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倒在床上,顺带着脱了鞋子,坐在何描的一边,他自己开了一听可乐,嘬了一口,又问:“渴不渴?”
“有点儿。”何描不假思索的回道。
于是原也又开了一罐,撞了撞她的胳膊:“给。”
何描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人的距离到底有多近。
随着空调的风动,空气中弥漫着原也的味道,让她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见她又再犯傻,原也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子,暗骂了一声“操”便借口去了卫生间。
何描不知他为啥会在厕所呆那么长时间,但隐隐约约就觉得一定是自己招惹了他,所以当原也重新坐回身边的时候,她一声也没敢吭。
这种尴尬的局面一直持续到法国得力干将齐达内一记头球结束。
“啊,进了,进了,进了......”何描兴奋的难以复加。
其实这场比赛原也并非第一次看了,他早在上大学的头一年将那一届的所有比赛全都追了个遍。可是不知为何,再次重温这一场决赛,他还是觉得热血沸腾,甚至更甚,或许这就是青春的力量吧。
不难发觉何描是一个特别有感染力的姑娘,她的坚强,勇敢,甚至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将活力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让原本沉稳的原也也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喜欢这样的她,面对一切都能乐观面对,哪怕短时间内被困,也绝不妥协的那股倔强劲儿。
当然,这还不是何描最吸引人的地方。这时,原也目光沉沉,低头深情着瞅着近在眼前想了很久的姑娘,思绪一下子被拉到前些天的那个晚上。
那一天是大静的生日,他原本不想去的,可备不住同宿的几个人一块儿轮番轰炸,无奈,他只好答应。当夜,酒过三巡的他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就被大静堵住了去路。
喝了不少酒的女孩儿终于就着酒劲将几年来的委屈全都如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
一时间她丢弃了自己全部的骄傲,揪着原也的衣袖,一边哭一边质问他到底喜欢何描什么?她学还不成吗?
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你永远也学不来!”
“为什么?”大静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他冷冷的瞅着她,坚定的回道:“因为她是独一无二的。”
这时,何描才发觉旁边的人一直没有说话,她扭过头来,正好与对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脸一红,又开始紧张起来:“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在想我家小懒猫咋这么可爱呢?”
何描又懵逼了,她不晓得原也为何又说这样的话。
许是瞧出来她眼里透出来的疑惑,原也“噗嗤”笑出声来,解释道:“懒猫啥都感兴趣,连没几个女生追的世界杯都能看的如此入迷,难道这还不可爱吗?”
何描闻言,挠了挠头,咧嘴笑了:“没办法,小时候我爸妈就把我当男孩子养,所以从小到大哥们忒多,02年上初中的时候被他们彻底拉下了水,几个人一块逃课听收音机,一下子就迷上了世界杯。”
原也:“这一场没看过?”
“那时候一心好好学习,再加上奶奶掏出不少钱就为了让我上好学校,我不能辜负她的期待,所以那一年的世界杯全部没看。”
原也没成想这么一问竟然还真让他问出点东西来。
“不过当时同班的男同学都在追世界杯,我还因为剑走偏锋,帮他们赢了最后的赌注。”
一提起这些来,何描总是骄傲的不得了。
想当年所有的热门球队全都半路夭折,唯有她一开始用蓝色水笔在报纸上勾出来的意大利队最终夺冠。
“那你都帮他们赢了什么?”见着如此神采奕奕的女朋友,原也也很好奇,当时小小年纪的他们会以啥东西做赌。
“也没啥,好像就是些你们男孩子时常玩儿的游戏点卡什么的,我也不太懂。”
在这方面何描一直是空白的,并不是她笨学不会,而是她从来没有涉猎过。
听了这话,原也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零几年的时候正是电脑游戏刚刚盛行的期间,那时候的高中生,尤其男生更是将它视为自己生活中特别重要的一部分。
若谁把号丢了,或是输了游戏,赔了点卡,那绝对是相当重大的事了。
“那他们有没有好好报答你?”
“怎么没有?”说到这儿,何描突然不吱声了。
原也瞅着她,也不急着催,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半晌,何描继续:“他们请我吃了顿饭。”
原也挑了挑眉,还在等她的下文。
“后来有个男生送了我一个小钥匙扣,是个足球。”
这么想来或许当时那个男生还有话要对她说,但都被她忽视掉了。
过了这么多年,突然细想那些从未被重视过的细节,何描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若那时候的自己不一心扑在学习上,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形同陌路,从此再也不曾联系?
她一直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好哥们,可是有的人,或许未必。
暗恋之所以苦涩不正是因为它是隐蔽,不容易被人发觉得嘛!
这么想着何描总算释怀了,同时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对方幸福美满,早点找的值得他付出真心的另一半。
这时,原也却十分的体贴啥都没问。同时,他紧紧握住何描的双手,特别郑重的说:“以后一切有我。”
闻言,何描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啊,过去的就算有再多的遗憾也终是过去了。现在的她更应该在意身边陪着自己的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