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很安静》凤岐

2、Chapter 2

　　华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从他和我说了第一句话开始，我就觉得自己是不可能理解他的。对我来说，他仿佛就像是站在世界的另一头，穿着黑色的披风，向我招手。我一直想用一种平和的心态看待他。可惜，越是和他相处，我越发现，原来看似黑暗的世界，对我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甚至有时候会让我忘乎所以。
　　在□□上，我们每夜聊天到天明，有时候即使他不出现，我依然会坐在电脑前面等待，等到眼前一片漆黑，依然不能放弃。我的朋友们有时候会走过来问我，“花儿，你在等谁，为什么熄灯了依然不睡。”我微笑着，无言以对，直到笔记本的电池用尽，才悻悻然地爬上床。
　　我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然后想，可能是因为我其实不适合阳光灿烂。
　　偶尔，我们会用手机联络一下，比如我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发现了什么隐私。我们让彼此的距离保持在三公尺以外，2000米以内。他没有要求和我共进晚餐，我也没有要求他在我的宿舍门口站岗。我们都觉得这样的感觉刚刚好。
　　我总是天真的以为这样如同无间道般隐秘的感情会永远潜藏在我大学的记忆里。
　　可是，一个星期没有他的消息。□□上永远黯淡的头像，人群里永远消失的身影，我的手机整天开着，却没有任何声响。我有一种隐忧，我想他出事了。
　　那天的阳光很烈，天气很晴朗，我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的宿舍。却看到他拖着行李站在宿舍门口，我的内心却感受不到空气里飘荡着的芬芳。我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他站在人群中，一脸冷漠的表情，仿佛被人遗弃，又仿佛是在和这个世界决裂。
　　他被开除的消息，我在学校的布告栏里看到了。理由是一个莫须有的原因，考试作弊或者是生活不检点。我的内心连看都不愿意看上一眼，在我心里他纯情不像是这个年代的孩子。
　　那时，他正抬头看着蓝天，我想起他说：你们的城市望不见蓝天。我的眼睛里有一种湿润。
　　门口有很多人，他站在中央。然后，在人群中看到了我。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着我，从前，我们偶尔在食堂的走道里错身而过，他也只不过是看我一眼，然后离开。我知道他一直知道我是谁，就像我知道他是谁一样。
　　他看着我，用一种我从来没有领略过的眼神看着我，让我觉得我必须做什么。于是我走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下，我拉住他的手臂，问他，“华烨，为什么？”
　　我想问他为什么好好的大学不读？为什么好好的青春不过？为什么好好的未来不去拥有？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不能说？为什么就算是被人扫地出门也不肯罢休？
　　我看着他，从他的眼眸里看自己的影子。很久……
　　他甩开我的手，只说了一句，“花儿，我要去游荡了。”
　　他第一次和我交谈，原来竟是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