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庶媳》玫瑰研

5、周放

　　萧凌寒这队一出发，胡叔就上了她的马车。

　　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她。

　　萧凌寒抵挡不住，只好主动交代道：“您放心，我这次之所以多管闲事，纯粹是因为认出来那个身子弱的人乃当朝太子顾元颢，顺手为萧、周两家捞个值钱的救命之恩而已。”

　　胡叔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个买卖做的真是超值，果然还是大姑娘厉害！”

　　萧凌寒笑了笑，胡叔是看着她长大的，最是了解她的性子。

　　昨夜那三人的来路不明不白，按理说她不可能轻易出手援助，后面还殷勤地让张黑五亲自率队将他们护送回京。

　　这一切发生在萧凌寒的身上实在是太反常了，胡叔能憋到现在才问已经很可以了。

　　胡叔曾经是祖父手底下的军需官，与萧家军携手走过了二十余年。

　　五年前她在安远县成立玉神山庄开始经商，需要大量的人手。

　　祖父就把胡叔派了过来协助她，如今谁都知道玉神山庄有个胡大掌柜，见他如见周三公子。

　　胡叔对她素来都像子侄一般疼爱，还把自己的女儿胡幼蓉派给自己当手下。

　　不过胡幼蓉一年前已被萧凌寒派到京城去开饭庄了，如今踏歌楼在京城开始小有名气，上个月萧凌寒还收到了胡幼蓉送来的长长地一沓信，上面写的全是她探听来的消息。

　　萧凌寒想到怀中玉佩上的那个“瑾”字，又是跟在太子的身边人，想来他就是肃王爷的第三子顾元瑾了。

　　胡幼蓉曾经用了整整两页纸的篇幅来形容顾元瑾的长相有多么地俊美，说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每次出门都会被围观许久。

　　而萧凌寒就写不出那洋洋洒洒的上百字了，她只能形容的出，顾元瑾的长相真牛叉！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赶，胡叔继续说道：“算着日子，沈公子应该已经考完了殿试，大将军说若他这回能榜上有名的话，就叫他去将军府里拜见。沈家祖上三代都是进士出身，也算的上书香世家了。若非他祖父和父亲都英年早逝，也不至于家道中落到如此地步。我瞧他这次一定能金榜题名，老胡我应该很快就能喝上大姑娘的喜酒了。”

　　萧凌寒笑了笑，她来安远县的第二年就与沈璧相识了。

　　沈璧与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他的身上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脸上光洁无胡须，手指白嫩无伤疤，说话时也是慢条斯理的，能出口成章，叫她这种从小到大只读过兵书的粗人听了很是佩服。

　　萧凌寒知道他家贫，时常会接济一些。

　　只不过沈璧和他娘朱氏都很清高，不愿意白白接受她的好意，萧凌寒无奈便在玉神山庄里给朱氏找了个活计，把她安排进锦绣园中做个小管事，专管统计绣娘们每日完成的工作量，这才让沈家的生活不那么拮据。

　　沈璧十分感谢她，便上门道谢，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交往就多了起来。

　　一次，萧凌寒在与二表哥周放的心上人苏绿沉嬉闹时被沈璧瞧见，为了苏绿沉的名声，萧凌寒只好坦白了女儿身。

　　但她并没有说自己来自京城萧家，沈璧只当她是周家的外室所生的庶女而已。

　　后来，沈璧瞧着萧凌寒的眼神就发生了变化。

　　他偶尔会做些木簪送给萧凌寒，或者在山上摘几朵好看的小花插入她的瓶中，抑或亲自画上几幅美人图。

　　萧凌寒便明白了他的心意，前世今生她从未被一个男人这般对待过。

　　沈璧这样的读书人于她而言是气质独特的，萧凌寒想她这辈子自然是要守护好萧家和周家的，她想让家里人都过上平和安宁的好日子。

　　那么她的终身大事就不得不考虑周全，沈璧的出身的确微寒，但是反过来讲却意味着安全，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萧家不需要多么大富大贵的亲家，而且京城里面派系复杂，她暂且不能辨别清楚他们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又怎能轻易在京城里面说亲事。

　　毕竟，祖父和萧家军可是一块儿令所有人都垂涎欲滴的肥肉，萧凌寒作为萧家唯一的嫡女，她的婚事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的就是萧家日后在朝堂的态度。

　　选择沈璧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读书人，能为萧家省去很多麻烦。

　　于是，萧凌寒就默认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她也与祖父说过，她怕祖父觉得自己委曲求全，于是对外都表现的十分钟意沈璧，一门心思地想要嫁给沈璧为妻。

　　胡叔几乎日日都跟在她的身边，要想瞒过祖父就必须要先让胡叔相信。

　　因此，萧凌寒演的很投入，天天送些小玩意儿给沈璧，慢慢地大家都觉得她和沈璧两情相悦了。

　　但是祖父觉得沈璧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是配不上自己的，不过看在她痴心一片的份儿上，若沈璧能在科举之中取得一二功名的话，也不是不能答应。

　　沈璧这次进京赶考就是去参加春闱，这会子应该已经有了结果。也不知道祖父与沈璧见过了没有，想来等他们回到安远县时就能收到消息了。

　　听到胡叔提起沈璧，萧凌寒故意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说道：“沈公子才高八斗，我相信祖父见了他会喜欢的。”

　　胡叔见惯了萧凌寒放纵不羁的样子，也只有在提起沈璧时才会难得地露出些女儿家的神态，他笑着说道：“咱们大姑娘在安远县里一待就是五年，闯出了这么一大片产业，足够维持咱们萧家军的用度了。等以后和沈公子成了亲，自去过你们小夫妻的日子去，这里还有老胡我呢。”

　　萧凌寒点了点头，她不可能永远都待在安远县。

　　上辈子萧家被陷害之事，很明显就是固阳与京城相互勾结，说不得那幕后的黑手就在京城里头。

　　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等玉神山庄走上正轨为萧家军解决军需问题后，就回到京城和家人们团聚在一起，同时也为了找出真凶。

　　玉神山庄经过五年的发展，从一无所有到如今闻名于晋、朔两州，都是她一趟一趟地带着商队走出来的。

　　为了贸易，她在最寒冷的冬日里冒着风雪闯过北疆，手脚上生出过两年都愈合不了冻疮。

　　也曾在毒辣的太阳底下游走于南越五省，被瘴气折磨的差点丧命，还晒成了个黑煤球，导致现在的肤色都没有养回来。

　　不过也正是这样，她搜罗到不少稀罕的东西，尤其是在南越那边找到的海外货物，在南北之间进行贩卖，短短三年的时间就积累到了巨额的财富。

　　萧凌寒将这些财富换成了粮食、棉衣和药材，大部分都运到了固阳城，让萧家军再也不用再面临缺衣少食的困境了。

　　后来，她将玉神山庄经营的越发风生水起，开始慢慢地将铺子开往大庆各地，不光是在晋州、朔州，北疆、江南和南越各地都有玉神山庄的产业。

　　京城里自然也是不能落下的，踏歌楼只是个开始，等到胡幼蓉将京城上下都摸清楚了，再慢慢地进行扩张。

　　胡叔正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将来要给萧凌寒准备哪些嫁妆，沈家是出不起多少聘礼的，将来都得靠着他们姑娘的嫁妆过活。

　　不过有玉神山庄在，大姑娘不管嫁给谁都不缺钱花就是了。

　　虽然他们大姑娘日后要养一大家子，但是难得她高兴，只要她能开开心心的就好，旁的都是小事。

　　这些事情萧凌寒根本没有听到心里去，马上就要到碛口了，也不知道二表哥周放到了没有，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粮食对于萧家军而言实在太重要了，虽然玉神山庄上面还有不少盈余，但是粮食不耐久放，越久变质的越严重，她不能让萧家军的大好儿郎们吃沉粮度日。

　　朔州地广人稀，每年依靠着从东到西贯穿整个大庆国土的悬河，能运出不少粮食到进行碛口贸易。

　　这条线一直都是萧凌寒购买粮食的主要来源，不仅能够收到足够的粮食，还能极大地节省运费。

　　不过走了几趟下来，萧凌寒发现她能收到的粮食越来越少了。

　　虽然江南那里也能买到粮食，但是江南作为整个大庆的粮仓，朝廷把控的实在太严格了。

　　萧凌寒不想去戳皇帝的肺管子，但凡还有别的选择，她都不会去动江南的粮食。

　　希望二表哥这回能够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吧。

　　夜幕将要落下的时候，萧凌寒一行终于到达了碛口。

　　商队赶在城门关闭之前顺顺利利地进了城，萧凌寒直接入住到周家开的如意楼里。

　　萧凌寒和胡叔刚一进门，就见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周放。

　　几人之间交换了个眼色，就直接去了楼上的客房。

　　门刚一关上，周放就问道：“路上出了什么变故？怎么这么晚才到。”

　　周家在这条路上走了快上千回了，自然能够推测出正常情况之下到达碛口的时辰，所以他今天早早地就开始在楼下等着他们，没想到一等就等到了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