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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初见与初次训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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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社团活动室——
兎沼笠背着包踏进这块不大的区域，开始打量这个房间。四散的男子高中生个人用品，墙上张扬的比基尼海报都尽数映入他的眼底，明明知道这是以后要见上数百次的景色，他的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
灼心的燥意烫得他牙根都泛起了痒，想酣畅地拿起手柄大战一场，想砸进一缸的水里咕噜出机关枪一样的泡泡，想被毛茸茸的玩偶淹没，最好压得皮肤也生疼，好让他的脑袋清醒过来。
可是愿望之所以被称为愿望，就是因为它暂时实现不了。一点点换上了包里备好的运动服，乌野砖红的松垮运动外套覆盖住他肩脊手臂薄薄的肌肉线条，却没办法折损他的帅气。但少年本人对此并不关心，他一心只想把怒气发泄掉，理智也被感性蛊惑，悻悻地败下阵来。
所以——
不要再来让他生气了!要忍不住爆炸了——!
气呼呼地关上活动室的大门，兎沼笠从楼梯上下来，脚步由重到轻，最终归于常人应有的平静。
好在参与训练的前辈们都不像高个眼镜那样擅长惹人生气，在结束掉接球的训练之后，他已经能暂时扼制住满腹的郁气，参与到表面的社交活动上去。
“兎沼桑——你的接球很不错嘛！”
被姓菅原的灰发前辈夸奖了——尽管心情依旧恶劣，但笠的语气还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菅原前辈谬赞了，只是刚好比较擅长这方面而已。”
“也太谦虚了吧，是在很认真地在夸奖你哦。”
和温和的外表不一样，菅原前辈的性格是出乎意料的爽朗。和他这种人不一样，他似乎相当擅长和所有人拉近距离。
理智在开始接触的同时就对菅原前辈的性格做了分析，感性却难以避免地对他产生了好感，毕竟没有人会讨厌一个性格开朗待人真诚的前辈。
但性格太好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在被闻声聚拢过来的前辈们包围住的时候，兎沼笠第一次萌生了逃跑的冲动。
“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没想到基础很扎实嘛。”
“兎沼之前是自由人吗？”
被全场或明或暗的目光注视着，兎沼笠暗暗心虚了一下，撒起谎来却毫不犹豫：
“不是，之前一直是部里的替补。”
“……偶尔当一下救场发球员。”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轻轻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令人高兴的是，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这一番话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
那么，现在就可以确定了。
在场的家伙们都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菅原学长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笠清澈的目光里指了指自己：
“我和你的身高差不多吧，我可是队里宝贵的二传手。所以——只要有实力，你也可以成为首发队员哦。”
“虽然来了个很强的一年级二传，但我可不会认输!”
说这话的时候，菅原孝支的眼睛亮起，燃起了不服输的熊熊烈火。
站在旁边的前辈们会心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脊，压得菅原孝支一个踉跄。
“就是这样，菅。”
“菅原前辈——!”
真是热情啊……
被话题的中心人物搭上肩膀一起摇晃，笠麻木地顺从着隔壁传来的力道上下摇摆着，场面一度非常和谐。
对学长们的问话几乎是有问必答，在热心前辈的带头下，兎沼同学又一次迅速融入了新的集体。
自发缝间落下了小块小块的阴影，兎沼笠的眸光一眨不眨地扫视过围在周围的所有人，将他们脸上的笑容尽数收进眼底，思绪翻飞。
就算是面容最为凶恶的田中前辈，也不是坏人。哪怕是讨人厌的高个眼镜……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月岛萤举着水杯扭过头，正正好捕捉到兎沼笠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
“……”
和月岛萤尴尬地对视了几秒，笠假装没有故意针对对方，五官缓慢恢复成了正常的无表情模样，然后一点点挪开了视线。
嘛……唯独不想说这家伙的好话啊。
在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内心的焦躁渐渐被抚平，连带着对排球部的抵触也消掉了一些。
“兎沼——要不要来陪我练扣球？”
“好。”
“哟西——小心等会接到手臂发麻哦！”
“那我就来抛球——”
被气势高涨的田中前辈领着走上了球场，兎沼笠独自一人站在场地的另一边，双膝下沉腰腹下压——是标准的接球姿势。
菅原前辈站在球网斜侧方向，将球朝着田中的方向高高抛起。
磨砺了一年的默契究竟能让主攻手发挥出多少实力？几乎是卡着抛球的时间起跳，弯曲的躯干带动手臂在空中挥舞，而自高处用力抡下来的手掌则对准了球的中心————用力一击!
但是，太明显了。
鞋底摩擦光滑的木地板，发出嘎啦——的声响。兎沼笠瞬间出现在最最适合的击球点，弯曲的腿部往上一抬。
排球撞击骨肉，火辣的刺痛瞬间攀附上手肘处的肌肤。即便刚刚接下蓄满力道的一球，他的下盘依旧稳固，多年沉淀下的坚实基础在此刻显露无遗。
“诶——居然是这个方向吗！”
高高飞起的排球斜飞过网，精准地将落点定位到了菅原孝支躯体的前一段空地。对一个需要经常跑动的二传手来说，简直是一个过分舒服的一传。
内心惊诧了一瞬，菅原孝支伸手触到了送到手上的排球。这样精准的一传实在太安逸了，除去惊讶的时间，他甚至还空出了许多精力来思考托球的高度和速度。
当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稳稳抵达高高跃起的田中的手掌中心时，不过才过了那么短短的一瞬。
居然是快攻!
高速飞旋的排球狠狠砸在球场的前半场，不过半步之差，兎沼笠就错失了接住它的机会，
一个漂亮的鱼跃趴倒在地，笠自己也没想到，这么久还能体验到趴在体育馆冰冷地板上的感觉……
快速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兎沼笠顺手捞起了滚在旁边的排球，可这一起来，就被对面席卷的音浪吓矮了三分。
“菅原前辈——!刚刚的托球，超——赞的啊! ! !”
“兎沼的一传，真是不得了啊。”
几乎是同时发出赞叹，站在球网同一边的两人后知后觉地彼此对视，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另一边慢半拍的兎沼笠打断了。
“……田中前辈的扣球才厉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落地了。”
抱着排球的笠像波浪一样缓慢地支棱起来，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坦然，语气清淡却不让人觉得虚假。
事实上，他说的也不全算假话。对比起他手把手教起来的那几个笨蛋，田中龙之介的力量都无可指摘，球速也来的快上许多。
果然，被夸奖之后的田中前辈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了，他大笑着双手叉腰，同样不吝啬对后辈的赞美：
“哈哈哈哈！兎沼你的接球也很不错嘛，有一手啊。”
“前辈夸奖得太过头了。”
“而且菅原前辈的传球位置也很优秀，是田中前辈最顺手的打点吧。”
这边的三个人隔着网就是天花乱坠的吹捧赞美，音量之大甚至将整个场馆的目光都吸了过去，同为一年级新生的月岛和山口赫然在列。
“这三个人在干什么啊……真是没完没了……”
“噗嗤。”
月岛吐槽，山口憋笑，大地学长在咆哮。
“喂——你们给我注意一点!现在是训练时间!”
“是! !”
重新乖顺下来的田中后撤几步，摆好了起跳的驾驶，一副相当认真在训练的样子。菅原孝支接过兎沼笠抛过来的排球，在退到边线旁边之前小声地对他嘀咕了几句。
“小心不要惹大地生气——超级恐怖的——”
眯眼瘪嘴露出一个心有余辜的表情，菅原前辈迅速又恢复了正常，说完话后就迅速撤离了网前的位置，赶在大地发现之前摆出了认真在训练的样子。
自觉地退至后场区做好接球的准备动作，兎沼笠眨了眨眼睛，开始对菅原前辈的活泼性格有了初步的了解。
只可惜训练很快就又开始了，没来得及再做交流，兎沼笠很快就投身到了接球的练习里，在场地里跟着一颗小小的球来回奔跑。
没有拦网，没有队友的支援，只能一个人去面对敌方层出不断的进攻，就算是他也做不到接住每一个球。但扎实的基础仍旧为他提供了相当用力的帮助，他接住的球竟也不算少。
只是顾及到一些不想太引人注目的因素，开局时那堪称完美的一传倒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在落下的球力度较轻的几回，球被兎沼笠送到了菅原孝支的身旁不远处，从而大大方便了下一轮进攻的开展。
一轮训练下来，兎沼笠下巴处掉下的汗水已经浸湿了他胸前的布料，更别说他身后那一块几乎要黏上后背的湿润衣料。
反观对面一直在高高跃起又大力扣球的田中前辈，除了脸上流淌的一点汗水，和微微湿润的运动服布料外，竟然看不出一点疲惫的痕迹。
笠阴沉地垂下了脑袋，大脑放空——放空失败，脑子里全是田中前辈训练完也依旧轻松的模样。
可恶，好嫉妒，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
兎沼笠，乌野被动社交第一名。（无慈悲）
昨天种了一天的地，淋雨陷进泥里了……就没来得及写多少。
这么一想，北队真的好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