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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九十一)追杀 ...

  •   春节渐渐近了,城市里节日的氛围愈发浓厚,商场、街道、小区,皆是张灯结彩,绚烂的霓虹将黑夜装点得五彩缤纷,人们的夜生活也在这彩色的夜幕下渐渐铺开来。现代城市的夜晚,从来不是真正的夜晚,城市的灯火让天上的繁星也为之失色,更何况,工业化带来的环境污染和温室效应,城市的天空,早难以再觅星光。而那些见不得光的物欲和奢靡,却恰恰隐藏在这一片片的灯红酒绿之中,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腐朽着,堕落着。

      在动车假寐的慕容硕,被一通电话吵醒。局里来电,某小区出租房发生命案,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刚刚从F市回来的慕容硕马不停蹄,赶到命案现场,同事们已经在做初步的调查。

      “慕队。”慕容硕一到现场,刘非就迎了上来,递上一双鞋套和手套。

      慕容硕接过,迅速地套上鞋套。然后一边戴上手套,一边往房间里走。一室一厅的格局,穿过客厅就是卧室。死者大刺刺地躺在床上,双目瞪圆,面色惨白。身上只穿了吊带睡裙,白花花的皮肤裸露在外,大腿上,隐隐有一点点针孔的痕迹。床头柜上,一直用过的注射器,静静躺着。

      “什么情况。”

      “死者李虹,同事都叫她虹虹,二十二岁,在某娱乐会所就职,负责销售酒水。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已超过二十四小时,死因可能是注射毒品过量。报案的是她的同事,叫安妮。据报案人称,死者两天没去上班,电话也打不通,夜总会老板让她过来看看。到了之后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说着,刘非递过来一个文件夹。“这是安妮的询问笔录。”

      慕容硕一目十行,看完问道。“安妮说死者前天晚上11点左右和一个客人一起离开。这个客人的身份确定了吗?”

      “还在调查。”

      “好,尽快找到这个人。死者的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调查还有经济状况,也要抓紧时间。附近有没有可以参考的影像记录。”

      “这是个老小区,没有安装摄像头。离这里最近的摄像头是小区对面便利店门口的摄像头和小区外面十字路口的摄像头。”

      “抓紧时间调取,看有没有可供参考的信息。”

      正说着,鉴证科的同事已经做完现场的采样,准备收工回去进行分析。

      “慕队,可以了吗?”

      慕容硕点点头,“运走吧。”

      鉴证科的人做好尸体标记后,小心地将尸身装裹起来,用担架抬了出去。尸体搬走后,慕容硕开始细细察看现场。屋内的陈设,死者的用品,衣物,从卧室、客厅、卫生间,到厨房。厨房里只有一个烧水壶,水槽里泡着面碗,还未清洗,打开冰箱,里头除了鸡蛋,就是啤酒。

      “有没有找到目击证人?”

      “问了一下附近的邻居,都说和她不熟。只知道她独居,做的工作不光彩,大家都不愿意和她来往。偶尔会看到有陌生男人从她的住处出来。但是,前天晚上没有人看见她回来。”

      “十一二点了,大部分人应该都已经休息了。”说着,慕容硕走回到卫生间站定。楼上传来清晰地冲水的声音,和人走动的声音。

      “这里隔音效果不好,有点动静应该都能听到,楼上楼下也再细细问一圈。虽然案件的表面看起来好像是死者注射毒品过量死亡,但是也不能排除她杀的可能性。我们必须仔细核对,确保查出案情的真相。”

      “我们知道。”刘非点头,郑重答道。慕容硕的严谨和细致在局里是出了名的。在确保充分调查和找到充足的证据之前,他从不轻易下结论。

      慕容硕点点头,随后又蹙了蹙眉头。“死者的手机没有找到?”

      “暂时还没有。”说到这里,刘非也觉得奇怪。这年头,手机之于年轻人,比钱包还要重要。但是现场却没有看到死者的手机。

      “刘非,你去联络技术部门查她的通话记录,然后试试能不能定位她的手机。虽然极有可能是定位不到的,但是还是得试一试。”慕容硕拍拍刘非的肩膀。“任务比较重,你抓紧时间。”

      “慕队,交给我,你放心。”刘非跟着慕容硕有五年了。他一直都很敬佩这个年仅三十岁就当上支队队长的上司。虽然有传言说慕容硕家里有背景,但是他的能力和魄力,加上视工作如命的态度,不得不叫局里的其他人折服。他当队长,实至名归,只有足够胜任,没有不足。

      “吴刚。”

      “在。”吴刚一直在旁边随时待命,听到老大的吩咐,马上凑了过来。

      “你跟我去夜总会。”

      “好嘞。”

      二人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刘非也来不及停顿,转身投入到工作当中。

      现在,国家明令禁止情色交易,但仍有唯利是图者,在各种名目的掩护下,暗度陈仓,娱乐会所便是其一。在宋朝时,这种事情却是司空见惯的,各种青楼教坊遍地开花。在汴城,小甜水巷便是教坊集中的一片地方。歌舞升平,纸醉金迷,酒自然是少不了的。毛家酒坊的酒,最终还是卖到了小甜水巷,具体怎么开始的,展昭也不大清楚,只是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展霁雪已经开始频繁的来往其间,隔三差五就去跑一趟,调查市场、推销产品、回访客户、定时收账,凡事亲力亲为,酒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秋高气爽,暖阳宜人。当汴梁城的闺女娘子们都忙着为重阳日登高赏菊做准备的时候,展霁雪却在忙碌地“搬砖”。毛家酒坊的伙计大壮扯着缰绳,将马车停在了天香楼的门口。一车酒,十几个大小不同的酒坛子,整齐有序地码放在板车上。展霁雪利落地从马车上翻身跃下,吩咐大壮把固定酒坛的绳索卸下,立马就有守在门口的天香楼伙计进去叫人。不一会儿,天香楼的掌柜就满面笑容地迎了出来,对着。展霁雪拱手一礼。

      “展姑娘安好,姑娘怎么亲自来了。”

      “钱掌柜安好。”展霁雪笑着回以一礼,“天香楼的酒,我自然是要亲自送来的。钱掌柜近日生意可好。”

      “托姑娘的福,生意不错。”钱掌柜笑着和展霁雪说话,一边吩咐下人将酒坛子搬进去。“小心一些,别摔了。”

      “那就好,这是今日的十坛酒,钱掌柜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说着,展霁雪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一份收货明细,钱掌柜看过之后在上面签了字,自己留了一张收好,给了展霁雪一张。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封银子交到展霁雪手中。

      “这是上次的酒钱,一共六两银子,姑娘收好了。”

      展霁雪笑嘻嘻地接过银子收了起来,“我就喜欢跟钱掌柜这样爽快守信的人做生意。”说着,叫大壮从马车上搬下一个小箱子。

      “感谢钱掌柜这一月来的照应。自家制的酒,就出了几瓶子,这一箱总共六瓶,您留着尝尝。”

      “这是……”钱掌柜眼前一亮。

      展霁雪将箱子打开,里头整齐地码放着六个手掌大小的淡青色瓷瓶子,瓶口以红纱系着,隐隐能看到上头绣着几个字——赤霞。

      钱掌柜一见,更是喜上眉梢。据说毛家酒坊出了一种果酒,不仅香甜醇厚,口感绵软,还有补血、强身、益肝、补肾、明目之功效,南清宫的娘娘尝过后对此赞不绝口,因为酒的颜色如晚霞倒映在水中,便亲自取了个赤霞的名字。只是这酒,展霁雪只给自家亲朋好友送过一些,旁人是只闻其名声,却未有品尝的机会。如今,展霁雪分文不收,便送他六瓶,可让他喜不胜收。

      “如此,便多谢姑娘了。”说着,也不叫伙计来拿,亲自接了过来小心捧着,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这几瓶酒在天香楼身价百倍。

      “哪里哪里,承蒙钱掌柜照顾我们酒坊的生意,一点小小心意,不足挂齿。”展霁雪自然知道钱掌柜心里所想。这几瓶酒本来成本也不高,不过是奇货可居罢了,加上借着娘娘的金口做了宣传,才让它有如今的名声,也正因此,毛家酒坊在这酒楼林立的汴城里才有了一席之地。

      和钱掌柜别过后,展霁雪带着大壮又走了几家小教坊,将今日的酒都送完了,便打发大壮先回去,自己则信步在小甜水巷里走着。逛了许久,在一家胭脂水粉店停了下来,买了几个口脂后,这才离开。

      再过几日,展家长子展鹏一家子就要到汴城了,展家在汴城的新居,安在了西大街上,离南清宫不远,去开封府也方便,就是离毛家酒坊稍微有些距离。从小甜水巷离开后,展霁雪直接去了展家的新居。八王爷派了得力的管家和伙计来负责新居的休整和陈设,因为要长期在京城定居,她对新居的耳房和取暖都做了设计,得去盯着看进度。正走着,却被一阵骚乱吸引了注意力。

      不远处,隐隐有人喊救命,展霁雪疾走几步,朝着那边跑了过去。只见两名蒙面人手持大刀,正追着一个人砍杀,那人跌跌撞撞拼命往前跑。路人似是被他们带血的大刀给吓着了,竟是没有一人上前阻止。眼看着那人就要被当头砍中,展霁雪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给扔了出去,刀刃被打偏,那人堪堪逃过一劫,另一蒙面人见状,忙举刀再砍,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叮当响,展霁雪的腰链已经缠上凶手的刀柄,一个猛拽,这一刀也落了空。

      展霁雪以为她已经将人救下,却不想二人反应迅速非常,一人转个身便向她砍了过来,一人又去追砍那个可怜的人。若是专心对付这二人,展霁雪也不在话下,费些功夫罢了,只是要及时救下那人,却有些困难了。可是如果她不去救她,他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来不及细想,展霁雪一边应付面前之人,一边就将自己的链子整个儿甩了出去。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链子缠住了那人的刀,被整个带飞了出去,那人见到飞了,也不去捡,从腰间拔出匕首,刺向那人。展霁雪想要过去救人,却被蒙面人缠住,正在犯难之时。嗖地一声,一支短箭在她耳边擦身而过,眼前正举刀砍向自己的蒙面人被一支短箭射中了手,紧接着,一道红色身影从身边掠过,另一人已被一脚踹开,飞出去好远,握着匕首的手鲜血如注。见情形不对,二人对视一眼,拔腿就跑,展昭飞身追了过去。

      展霁雪心系那名伤者,也顾不上追他们,直奔伤者而去。她迅速扯开他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势,如她所料,那人伤得不轻,腹部尤其严重。

      “我现在给你紧急止血,会很疼,但是你要撑住。”

      说着,便将他的衣服撕了。

      那人脸色惨白,盯着展霁雪,颤抖着双唇,眼神中满是惊恐。

      “你是有话要说吗?”展霁雪一边问,一边将撕下来的衣服结成长长的布条。

      那人缓缓眨了眨眼睛,展霁雪凑将过去,将耳朵靠近他,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间,手上的布条,一圈又一圈,紧紧地缠上,血染红了布条,有汗水从她的鼻尖滴下,但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一层、两层、三层、四层……最后用力将布条打结,终于没有更多的血涌出来了,而那人也昏了过去。

      展霁雪站了起来,手上满是鲜血,看着刚刚赶到的张龙赵虎他们,一脸凝重。

      “我们带他回府衙吧。”

      张龙赵虎忙找来一辆板车,将伤者抬到车上,推着往开封府去了。

      开封府内,展霁雪正清洗着手上的血迹。方才,她和公孙先生一起给那名伤者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他看起来很小,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搁现代的话还是个孩子。身上大大小小十几处刀伤,触目惊心。鲜血浸湿了衣衫,滴了一路。他没有被那两个人砍死,可说是个奇迹了。又或者说,他是强撑着一口气坚持到现在,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那就没有人能替他的公子申冤了。

      想到这里,展霁雪不禁感叹。

      “也不知道他家公子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凶手不顾众目睽睽,当街也要将他砍杀,可见此事定然不简单。”公孙先生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道。

      “现在只希望这孩子能尽快醒过来吧。”

      “这孩子?”听她这么说,公孙先生笑了起来。

      “这孩子和小雪姑娘差不多年纪吧?”

      展霁雪撇撇嘴,心想我两世加起来也有40年了,跟你称兄道弟都够了,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对她来说可不是个孩子吗?“我少年老成行不行。”

      展昭进来时,就看见展霁雪一边洗手,一边和公孙先生拌嘴。想起她刚来开封府的时候,对公孙先生颇有些意见,不大高兴和先生说话。一年相处下来,如今二人倒是关系甚好,虽然时常拌嘴,也是闹着玩儿,并无恶意。

      “哥,你来了。凶手追到了吗?”

      “追到了,但是,死了。”

      “死了?”

      “嗯,自杀。”展昭点头,脸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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