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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大结局 ...


  •   霍甯婉彻底晕乎,去洗了一个热水澡,稍微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她给傅砚泽发过去消息。

      她看着那三个字,脸上莫名其妙辣辣的,把手机一扔,倒在床上,将脸埋进了真丝被里。

      傅砚泽是一小时之后看到这条消息的。

      当时,他刚结束一场无聊的亚洲金融峰会,转到休息室接受财经记者的采访,采访刚结束,记者还没走,他打开手机一看,就看见了刺眼的三个字:

      【傅叔叔....】

      傅砚泽:“??”

      男人的脸色一度阴沉骇人,弄得那记者忐忑地把阿鸿拉到一边,问是不是刚刚哪个问题问得不好,让傅总不高兴了?

      阿鸿瞥了眼老板,只见老板握着手机的那只手迭起数根青筋,牙槽紧咬,颌线绷直,他叹气,拍了拍记者的肩膀当作安慰,“不关你的事,老板犯病了。”

      记者大骇,正襟危坐起来:“鸿总,方不方便透漏,傅总是生病了吗?”

      阿鸿微笑:“恋爱脑病。”

      “恋爱——!?”

      “嘘。”

      “你知道的,乱写的话.....”阿鸿笑,露出八颗牙齿,看上去就像个阳光大男孩,“老板会把你们杂志社买下来,然后开除你哦。”

      记者:“........”

      谢谢,有被威胁到:)

      工作人员还在收拾,傅砚泽换完衣服从套房的卧室里走出来,褪去了一身过于严肃冷峻的黑色西装,取而代之是柔和矜贵浅灰色暗格纹,清爽的瓦尔登蓝夹杂在格纹里,显得他眉眼越发清霁,光是站在那就足够瞩目。

      随行的工作人员都偷偷看他,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甚至红了脸。

      阿鸿见状在心里叹口气。
      可惜了,这么帅的老板是恋爱脑。

      “阿鸿,备车。”傅砚泽冷声命令,顺便睇过去警告的眼神。

      阿鸿:“车备好了!老板!”

      傅砚泽皱了皱眉,打阿鸿身边经过时乜他一眼,“我不是聋子。”

      上了车,阿鸿吸取教训,小小声问:“老板,我们现在去哪?”

      傅砚泽勾下眼镜放在一边,揉了揉酸胀的眉骨,“先回去,换霍甯婉的那台车,然后去霍家。”

      -

      今晚霍家的厨房比往常都要忙,先生太太还有大小姐都在家吃饭,难得这么热闹。

      喷香的卤鸭子永远是霍家餐桌上经久不衰的一道硬菜,用来过鸭子的卤水是沿用了二十多年的老配方,这么久一直没有变过。

      霍甯婉是真搞不懂了,这卤鸭子再好吃,二十多年了,总该吃腻了吧,怎么爸爸妈妈就吃不腻呢?

      “爸爸,这是我夹的翅膀!”霍甯婉崩溃地看着老爹把她好不容易撕扯下来的翅膀夹走,夹到了妹妹的碗里。

      “你好好反思,反思好了才能吃肉。”霍庭说罢,拿公筷夹了一筷子凉拌莴笋丝 ,甚是敷衍地放到霍甯婉的碟子里。

      霍甯婉看着自己满碟的绿色蔬菜,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头都要绿了。
      臭老头!她谈个恋爱还要管,真是管得越来越宽了!

      霍甯兰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准姐姐吃肉,偷偷夹了一颗糯米丸子给姐姐,小声:“姐姐,你快吃。”

      霍甯婉含泪吃下软糯咸香,嫩滑无比的肉丸子。

      霍庭哼了声,姚瑶瞧着这两人跟结了怨一样,笑出声,“没什么的,婉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管你爹,他就是爱管闲事。”

      “还是妈咪最好!”霍甯婉笑嘻嘻,瞪了一眼霍庭,光明正大的掰了一条鸭腿拿在手上啃。

      霍庭一脸的痛心疾首,拿你怎么能这么宠女儿却不宠我的眼神看着姚瑶,“你知道她背着我们做了些什么吗?”

      姚瑶吃东西很秀气,咽下去了才接话:“我知道啊,女儿谈了一个很厉害的男朋友。”

      “三十岁了!”霍庭强调。

      霍甯兰哇哦了一声,好奇问:“是姐夫吗!帅不帅!”

      “帅能当饭吃?帅能让你英语考一百二?”霍庭一板一眼教育,“你吃完了就去默单词,别被你姐带坏了。”

      霍甯兰直言不讳:“爸爸你若是很丑,妈妈也不会嫁给你。”

      霍庭:“........”

      姚瑶快要笑岔气,拍了拍老公的手背,柔声安抚:“其实也还好了,那位傅少爷不过比婉婉大五岁而已,年龄很相配呢。”

      “大五岁!”

      “你也比我大五岁呢。老公。”姚瑶微笑。

      霍庭:“........”

      霍甯婉发出怪笑:“哟哟哟,臭老头,老牛吃嫩草!”

      霍庭:“........”
      男人脸色倏地涨红,埋头啃了一口肉,又抬头看着姚瑶,酸涩道:“可我和你认识的时候才二十六。”

      姚瑶:“可你现在五十多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霍甯婉和霍甯兰同时爆出一声笑。

      -

      霍甯婉吃到肚子胀得鼓鼓的,还喝了一杯草莓牛奶,这才心满意足,大获全胜,慢悠悠地回房间去。

      霍家别墅坐落在老城区靠市中心的一小块黄金地段,小巷连着主道,一出门就是四通八达的交通,很便利。道路两侧种植着茂密的香樟树,每到夏日的时候,这条小巷永远清凉无比。

      别墅占地不少,为了防止外人窥视,在沿路的围墙上还加装了又高又密的芦苇,把里头的风景挡得严严实实。

      霍甯婉的卧室就在二楼,窗外的露台还连着楼梯,不需要通过别墅内,就能直接下到一楼的小花园。

      她高中的时候经常通过这个小楼梯从家里偷跑出去玩。

      霍甯婉显然心情极好,哼着歌,蹦蹦哒哒地上楼,走到卧室门口,她愣了下,咦?她怎么记得离开的时候没有把门关上呢?

      大概是王姨替她铺被窝的时候关的吧。

      霍甯婉没多想,径直旋下门把手,小脚暴力一踢,门猛地打开,带出一阵糖果香气的风。

      她用力嗅了一下,怎么还有股别的味道?幽微的,温淡的,又无孔不入的暗香。

      似乎是.....

      未等她想出那三个字,一只手臂忽然从背后伸出来,箍住她,把她抵在墙上。

      霍甯婉吓得尖叫出声,只可惜那黑暗中的人早已预判了她的行为,先一步捂住她的嘴。

      灼热的皮肤贴着她的侧脸,那么暧..昧,那么狎..昵地贴近她,亵..玩一般磨..蹭,直到将她全身都..勾..得酸软,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荡出来:“傅叔叔?”

      霍甯婉其实早就在心底有了答案,可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心脏还是颤得不行。

      呜....
      他、他怎么进来的啊?

      霍甯婉拿手肘顶他,胡乱挣扎,也不知道顶到了哪儿,男人闷哼一声,抱起她就往床走去。

      卧室里没有开灯,月光也被厚重的窗帘挡住,但他似乎是天生的夜行动物,在黑暗里那双眼睛也如冰棱般锐利,畅行无阻,全程绕过了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小摆件,到了床边,把人一扔。

      霍甯婉哎哟了一声,屁屁痛。

      “你怎么这么粗鲁!”

      傅砚泽笑,抬手扯松领带,“bb,这也算粗鲁吗,那我想..干..到你说不出话来,岂不是算家暴你?”

      霍甯婉嘴巴张大,简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他他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这里可是她家!!

      “你太过分了!”霍甯婉往床角缩去,高声当作壮胆,其实心里害怕的要死。

      完全不懂他是哪根筋不对,他怎么总是要对着她发狂!
      她惹他了吗?

      “你不如再喊大声一点,把你爸爸妈妈妹妹都喊过来,让他们看看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姑娘在家藏男人。”

      “你不要脸不要脸!混蛋!”霍甯婉气到唇瓣嚅嗫,但又不敢大声,只能压着声音说,“是你自己跑进来的,我才没有藏你!”

      “发什么神经病.....唔——”

      声音伴随着男人的靠近而一点点弱下去,直到最后,变成了气声,软音,婉转而破碎地从喉咙里溢出来。

      “混蛋呜.....”

      唇瓣被他咬住,简直是羊入虎口,他难得用这样暴戾的手段来让她屈服,除非是真被她惹到了。

      上一次这么暴戾是什么时候呢?是她不知好歹,在太岁头上疯狂蹦迪,一口一个老男人老混蛋。

      可她又没再犯了。
      她别的不会,吸取教训,吃软怕硬可是一流的!

      “傅、傅砚泽.....”

      “不是傅叔叔?”
      男人于亲吻的空隙中讥讽道。

      霍甯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你在不爽这个?”

      “不,不是我要故意这么说的,是我爸爸.....”

      傅砚泽暂时按捺.干..死她的心思,冷笑地看她狡辩,“嗯,你爸爸怎么。”

      “我爸爸说,他得喊你爸爸做叔....说我们差着辈分呢.....”霍甯婉委屈极了,怎么什么事都要她背锅。

      嘴巴好痛。
      她委屈地舔了舔唇。

      傅砚泽挑眉,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她又学到的什么新花样,为了气他年纪大。
      暂且接受她这个蹩脚的理由。

      “这不重要。辈分什么你在乎吗?我若是和你差辈分,那你那好姐妹沈常乐岂不是和小野也差了辈分?你好胆就去跟你姐妹说,让她喊他妈路听野做叔叔。看她弄不弄死你,bb。”

      傅砚泽慢条斯理地说着,像一头优雅迈步的狼,围着自己最心怡的猎物打转。
      不着急杀死她,甚至不着急放血,只是利爪玩..弄,唇舌.舔.逗,看那小猎物害怕又无能愤怒。

      可爱。

      “你这人强词夺理!我也不准跟沈常乐说我坏话!”

      “我连话都懒得跟她说。”傅砚泽冷笑,搞得好像是什么人都能和他搭上腔一样。

      “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bb,你那两个姐妹能踩在我傅砚泽头上?”

      霍甯婉:“........”
      她哼了一声,就见不得这男人剥掉斯文的面具,变成嚣张的狂徒一个,“你很厉害嘛,傅叔叔。”

      气死他。

      傅砚泽不怒反笑:“bb,你喜欢玩禁..忌游戏是吗?行啊,等我们办婚礼的那天,我就跟所有来宾介绍,这他妈是我小侄女。叔叔娶侄女,你是不是很爽?”

      疯了!这男的说话越来越疯狂了!亏他平日里着西装打领带戴眼镜,把自己装扮成斯文贵公子,其实就是个龌龊的臭男人!

      霍甯婉咬着唇,说不过他,也不敢在他生气的时候动他胡须。
      呜......
      她知道他真的干的出来这种事。

      傅砚泽见她眼中闪着微芒,似乎又掉眼泪了,在心里叹气。
      算了。
      她想喊叔叔就喊叔叔,随她。

      男人深深吁出一口气,坐在床边,把人揽过来,吻住。

      此时此刻,不是很想听她讲话。只想吻一吻,亲一亲,抱一抱,平息一下被她撩起来的yu火。

      -

      三楼卧房。

      霍庭洗完了澡,坐在床上沉思了好久,思来想去觉得这样还是不行,女儿明显对他有逆反情绪了,动不动就臭老头的骂他。

      为了一个男人,把父女关系弄僵了,这可不值得。

      霍甯婉这臭丫头,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吧,也才大五岁,也才差一个辈分而已,又不是大十五岁,差了祖上三辈,不让他还得倒过来喊人家叔叔就已经谢天谢了。

      想到这,他决定去找霍甯婉谈谈心。

      霍庭换了睡衣,趿着拖鞋往二楼去,走到霍甯婉的卧房,只看见门虚虚掩着,没关死,灯也没开,心里有些奇怪。

      人没在里面?

      难道在兰兰的卧室?算了算了,明天找她也一样,让她们姐妹俩说悄悄话吧。
      他可没那么不长眼。

      就在他转身要走时,黑漆漆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动响——

      “呜——你混蛋!”

      混蛋??
      里面好像有两个人?

      霍庭警铃大作,该不会是进贼了吧?什么贼,这么不长眼,连他妈霍宅都敢闯。

      但凡是这条街上的人,谁不知道这一块是霍家的地盘。

      他当即转身回去,一脚踹开卧室门,熟练地找到灯开关,揿开。

      “婉婉!”

      灯光在刹那间充盈整个宽敞又甜蜜的少女闺房,习惯了黑暗的两人忽然间被光刺中双眼,有些茫然。

      傅砚泽眯了眯眼,霍甯婉下意识拿手挡着眼睛。

      霍庭:“.............”

      他看到了什么?
      野男人居然敢登堂入室跑来他家里和他女儿接吻?

      简直是不堪入目!胆大包天!

      傅砚泽刚尝到一点甜头,被人打断,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占有欲极强且迅速地把人搂紧怀里,不让人看见,说话时气息微微不稳,声音低哑:“谁?”

      “我她爹!”霍庭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活了五十多年,没见过这情形。就连霍甯婉最叛逆的那几年也没让他这么头疼欲裂。

      霍甯婉随即反应过来,在看到自己老爹的那一瞬间,她大脑空掉了,机械地扯了扯傅砚泽的袖子,颤着声音:“爸......我爸.....”

      哦。现在是在霍甯婉的家。
      傅砚泽想起来了。

      他皱了下眉,懊恼自己一上头就没了理智,他干脆利落却温柔地把霍甯婉从身上抱下去,整理皱的不成样子的衬衫,天生自带上位者的气场就是在此时这么尴尬的情况下,仍然矜贵得不像话。

      他走到霍庭的跟前,礼貌欠身,镇定得让霍甯婉佩服,他说:“霍叔叔。您好,我是傅砚泽,之前和您打过照面。”

      霍叔叔·庭:“........”

      这辈分,他妈全乱套了。

      霍庭黑着脸,阴沉沉地扫一眼这个欺负他女儿的男人,“你叫我爷爷,今天这事都没完。”

      傅砚泽:“.........”

      叫爷爷,那霍甯婉岂不是成他姨了?
      搞笑吧!

      -

      两小时后。

      霍甯婉和霍甯兰焦急地守在书房门口,两姐妹都忐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书房里大人们在谈什么。

      靠。傅砚泽怎么是大人们之一呢?

      不对不对不对。

      霍甯婉急得上火,也不知道臭老头把傅砚泽叫进书房有什么好谈的,两人都谈两小时了!打架都该打累了吧!

      “好了,两个小朋友,都十一点了,还不去睡觉?”姚瑶怜爱地看着自己两个女儿。

      “妈妈.....他们.....”

      “放心吧婉婉,你自己的男朋友你还不知道吗?你爸没他心眼子多,哪能玩得赢呢?”姚瑶温柔地笑着,示意她放轻松。

      霍甯婉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也不知是夸她男朋友,还是损她爸爸。
      可能都有吧。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霍庭从里面走出来,警告地瞥了眼霍甯婉,“下次想把人带过来可以光明正大走正门。下不为例!”

      霍甯婉又看了眼云淡风轻的傅砚泽,只见男人朝她轻轻颌首,笑容如沐春风。

      看上去心情好极了。

      霍甯婉嘟嘟小嘴,哼,亏得她还担心。

      “快去睡觉,什么事明天再说,婉婉。”霍庭吩咐女儿,“你先把小傅送回去。然后回来乖乖睡觉!”

      啧。
      就成小傅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这次是我不懂礼数,擅自登门,实在是抱歉,霍叔,姚姨,明日晚辈再来给你们赔罪。”

      霍庭冷哼。还是不爽。

      “没事,都是孩子,快回去吧,晚睡对身体不好。”姚瑶笑着推了一把霍甯婉。

      挥挥手,示意她别这么扭扭捏捏的。

      霍甯婉千不愿万不愿,还是别扭地把傅砚泽送到了门口。

      此时月光正盛,柔柔地,如水一样落下来,照在两人的身上,拉出两道缠在一起的影子。

      “哼。被你害死了。”霍甯婉小声嘟囔,脚尖踢着路边的一颗小石头。
      “你都跟我爹说些什么啊。”她又问。

      傅砚泽揉了揉她的发顶,故作神秘:“没什么,明天再告诉你。”

      “哦!傅叔叔!”

      “霍甯婉。”

      低低的声音荡进耳朵里。
      霍甯婉打了个哆嗦,忽然撒腿就往前面跑去。

      “婉婉!”傅砚泽皱眉,看着女孩儿在街上狂奔的背影,无奈至极,也只好跟上去。

      穿着睡衣的小姑娘在无人的街道飞奔,拐过街角,跑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傅砚泽也快步跟上去,看见女孩在饮料柜前,拿着两瓶不同牌子的柠檬茶,不知道喝哪一个。

      “哦!我好笨啊!我可以都买啊!”霍甯婉回头,果然看见男人修长的身影。

      被爱的永远有恃无恐,她知道的,他会跟上来。

      “我们一人一瓶,你喜欢喝柠檬茶吗?”她笑着问。

      傅砚泽:“你挑。”

      霍甯婉拿着两瓶茶走到收银台,收银的阿姨打着哈欠慢悠悠从躺椅上坐起来。

      “就两瓶茶吗?”阿姨按惯例问一句,“我们晚上有半价的饭团和三明治,要不要带一个?”

      霍甯婉瞄了一眼,嗯,那饭团不是她喜欢的口味,不要。

      “不用,就两瓶茶。”
      她收回视线,余光不知不觉瞟到一罐高高的糖罐子,五颜六色的,仿佛装着彩虹。

      是那种老式包装的水果糖。
      拿镭射糖果纸包着,一小颗一小颗的,堆在玻璃罐子里,像极了一道彩虹。

      “我还要这个!”霍甯婉惊喜地指着那个玻璃糖罐子,笑盈盈地看着一旁的男人。

      “傅砚泽,你吃不吃这个水果糖啊!”

      傅砚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高高的玻璃罐子,五彩缤纷的糖果。

      陡然间,他脑中浮现出模糊的场景,八岁那年,他坐在宾利车里,不经意看到士多店里的糖罐子。

      他想尝一尝那彩虹一样的糖果,可是被人说那糖果廉价,都不配让他尝一尝。

      不要碰。

      他咽了咽干燥的喉,胸口涌起一股复杂而隐秘的情绪,就这样砰地,像烟花一样,在他身体里爆炸。

      霍甯婉高兴地把手伸进去,抓了一大把糖果,仿佛是捧着珍贵的宝石,捧着拿给收银阿姨称重。

      出了便利店,夜晚的微风徐徐吹过两人,拂起霍甯婉不知什么时候染成灰青色的长发。

      月光下,她拿着糖果,像误入人间的小仙女。

      女孩剥开一颗糖,扔进嘴里一颗,又剥开一颗糖,放在手心,递给身旁的男人。

      “诺,砚泽哥哥,请你吃糖!”她笑起来,露出几颗可爱的牙齿。

      傅砚泽一时间有些恍惚,就这样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孩,不敢去接这颗糖。
      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酵,变得很重,很酸,很堵。

      八岁那年,他错过的糖果。
      在二十九岁,要迈进三十岁的这一年得到了。

      是他最爱的女孩,亲手剥给他的糖。

      其实,他要得又怎么会是一颗糖。

      他这从一出生就坐拥财富权势的寡淡人生,除了钱、权、争夺、失去以外,什么都不剩下的人生,终于尝到了甜是什么味道。

      “快吃啦!还要我喂你吗?”霍甯婉哼了一声,抬手把糖塞进男人的嘴里。

      甜蜜的滋味在唇舌中蔓延开来。

      “好吃吗?”霍甯婉歪头问。

      傅砚泽低头亲了一下女孩的脸蛋,在她嗔怪的表情里,笑着说:“谢谢你。我的糖果小姐。”

      她就是他这一生得到的,唯一一颗糖果。

      最好的糖果。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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