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关系》祈荒

23、第 23 章

　　江岚感觉过载的不只是脑子，还有感情。

　　“你说啥？”她拧眉试图理清常年被各种癫狂感情占据的思路，“你的意思是，陈年旧事往后放，现在你要跟我合伙对付江慈？是这个意思吗？”

　　南鸢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江岚傻眼，“啊？”

　　南鸢叹口气，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见，她从放在腿上的布袋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江岚，“先喝点水，冲冲你脑子里的浆糊。”

　　“那我喝完脑子里不就全是水了？”江岚接过还真的喝了半瓶，凉滋滋的水下肚，她确实冷静了那么一点点。

　　“你来找我谈对付江慈？你就不怕我当二五仔啊？”咽下口里的水，江岚放下水瓶，开口问道。

　　南鸢听完眉眼弯了下，露出形似少年时代的朦胧笑意，“虽然我阴沟翻过一次船，但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被蒙蔽，况且……”

　　她顿了顿，“我不信你对江慈只有爱没有恨。”

　　江岚听完嗤笑一声，她腿动了动，明显想踢桌子，顾及对面坐着的南鸢她硬生生忍住，改为时不时的抖腿。

　　“我对她没有爱。”江岚说得很平淡。

　　南鸢嘴角绽出的笑意转瞬即逝，“那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江岚沉默几秒，开口：“怎么合作？”

　　南鸢正准备开口，江岚突然伸手比划个制止手势打断她，“等等，”她抬起头来，从进来到现在她还未摘下墨镜，此刻仍是，“根据我对你的了解程度，你回来，不单纯。”

　　江岚露出沉思神色，一边思考一边组织语言，“你跟江慈具体发生过什么，说实话我并不清楚，我只能从结果去推论，结果就是你出国远走变成极限运动员，然后在一次坠山赛中坠落导致半身瘫痪，在澳洲呆了几个月后回国……”

　　南鸢接过话，“其实我回来的原因很简单。”

　　“什么？”

　　“钱，我从澳洲回来只是因为治疗花尽了我所有积蓄，我还有欠债，一开始回来就只是想办法搞钱。”南鸢说得简洁明了。

　　“没想到国内生存压力太大，阴差阳错差点饿死在家里。”南鸢摇头，“不过当时觉得随波逐流就好，反正也没什么活路，身死债也就消了，反而是种解脱。”

　　话音刚落江岚立刻出声，“不可能！你不是这种人！”

　　“哈哈……”南鸢笑了两声，表情处变不惊，“我当时也觉得你不会骗我。”

　　“……”江岚说不出话来。

　　南鸢拿出手机点出二维码，“说好不谈过去的怎么又绕回去了？赶紧扫码加我，有事用这个联络，以后尽量别见面，出来一趟不容易。”

　　江岚神色不定地拿出手机扫码，一遍小声嘀咕，“多少人想见见不到我，你怎么……”

　　“我只认识江小瞳，好了麻烦把我推出去，自己推真的有点累。”南鸢收起手机立马指挥江岚推她离开，江岚收手机的动作一滞，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绕到南鸢身后，慢吞吞把人推出来。

　　“这地方公交车好久一趟，你怎么回去？”江岚望着不远处绿的发亮的一片片田，低头问。

　　“……”南鸢遥望着由远及近的轿车，吐出口气，“我叫了辆车，你要一起吗？”

　　江岚指着倒放在地上的自行车，“我骑车来的，你走吧。”

　　……

　　江慈宅。

　　江慈单手撑头斜倚着沙发，身旁站着缪家姐弟，缪白安瞥了眼旁边站没站相的弟弟，开口说：“董事长，南小姐主动要求见江小姐，不需要我找人盯着……”

　　“嘘……”江慈打了个哈欠，“她选了那么偏僻的地方，就是不想让人盯着。”

　　缪白安语塞，她想问江慈是怎么知道南鸢和江小姐约定的见面地点的。

　　“小孩总有不想让我知道的小秘密，”江慈眯着眼睡眼朦胧的模样，“我让你办的事什么进度了？人请到白山了吗？”

　　缪白安神色一凛，“对方已经答应了，董事长，这么做南小姐会不会有意见？”

　　江慈勾勾手指，缪白枫见状立马双手捧着包装精致的盒子，江慈打开拿出一根雪茄点上，“意见？她不会有意见的。”

　　说着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屋内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姐弟两人在淡色烟雾中看不到神色，缪白枫更是控制不住的轻咳两声。

　　“呼……小南是个好孩子，她把绿植照顾的很好。”江慈吐出一口烟，“我是为她好。”

　　缪白安：“……”

　　她越发看不清了，集团内部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南鸢是江慈多年前曾短暂包养过的一位女孩，可她并不以为然，南鸢说起来跟江慈的女儿一般大，可两人的只字片语间她隐约窥见两人之间不似有爱，倒像有恨。

　　可江慈对南鸢的态度，时而像女儿，时而又像……

　　她不想想下去了。

　　“白安，明天小南就要加入疗养计划，记得我之前的交待，我也会亲自参与。”江慈睁开眼，雪茄发出的滋滋声在安静的客厅内尤为清晰。

　　缪白安点点头，倏而南鸢那张漠然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脑中，她嘴唇阖动，突然间一股冲动不受控制，她脱口而出：

　　“董事长，南小姐跟您……到底是什么关系？”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缪白安问出口的一刹那便已后悔，这不是她应该问的，可既然已经问出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等江慈拒绝后圆场了。

　　江慈仍是一副和善的眯眯眼模样，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深深吸了口雪茄。

　　“白安原来也有好奇心。”江慈开口了。

　　她变换姿态坐起，随手夹着雪茄，淡色烟雾在她周围徘徊不定，整个人似是而非，在缪白安看来，江慈一如既往，即使没有烟雾的包裹，她也从未曾看清过江慈。

　　“嗯，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小南是我的……嗯应该要怎么说？前女友吗？”江慈掐灭雪茄，“大概就是这样的关系。”

　　说着她叹口气，“只是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她在闹脾气，说真的，我有点头疼。我想好好哄哄她，可她总是拒绝我。”

　　缪白安听到这个答案，意外不超过两秒，她大着胆子又问：“那……董事长你和南小姐发生什么矛盾了？”

　　江慈稍加思索，“我想想……给别人送了点礼物，她每次都不高兴。”

　　给别人送礼物？还每次？难道江慈给很多人送过礼物？缪白安开始头脑风暴，江慈喜欢女人，自从跟在江慈身边她没怎么见过江慈和女人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家，公司三点一线，偶尔她会在酒会上逢场作戏，但基本都会脱身绝不纠缠。

　　南小姐不像江小姐那样不讲道理，如果江慈是生意场上送礼物，不至于不高兴，缪白安想来想去都觉得答案直指最让人唾弃的那个，

　　“董事长，您都送的什么？南小姐我看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事出有因南小姐应该不会计较的。”缪白安胆子越来越大。

　　江慈嗯了声，“你对小南印象不错啊，送什么？不就送些包啊服装首饰啊，还有车啊房啊什么的，这不都是正常的么。”

　　缪白安无语，旁边一直安静如鸡的缪白枫开口，看来是忍不住了。

　　“董事长，”缪白枫一脸鄙夷，“你是给你包养的女人们送礼吧？一边包养其他人一边跟南小姐谈恋爱？我听说南小姐和江小姐曾经是同学，也就是说你跟你女儿的同学在一起，听起来就恶心。”

　　缪白安使劲怼了怼弟弟，白枫说的上头根本不管缪白安，他退开两步躲掉缪白安的动作，接着说：“不但跟女儿的同学在一起，还出轨，我想这样不光是南小姐，换个脑袋没坏的人，”缪白枫指着太阳穴，“只要不是脑袋进水，肯定不会选董事长您。”

　　他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是不加掩饰的憎恶，“你们这些老板男男女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都不用想，董事长你送【礼物】给小三小四们，对于正儿八经的恋爱对象南小姐，肯定一毛钱的礼物都没送过，现在南小姐变成这样，倒是来凑热闹，哼，恶心。”

　　缪白安越听心里越没底，却又隐隐赞同缪白枫，这点她感同身受。

　　江慈静静听着，脸上仍旧洋溢着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