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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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演员的力量》第一场直播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现场虽然依旧忙碌，气氛却比之前轻松不少。
节目常规录制都在苹果台进行，但因为直播设备限制，竞演部分安排在了金彩总部。
用的就是举办金彩盛典的大型会场，多功能舞台被划分出不同区域，其中竞演舞台最复杂，为了使影视表演尽可能地在舞台上呈现出好的效果，节目组花了不少心思，这时还在忙的基本就是舞台设计和技术支持的人。
总导演秦丹丛好不容易喘口气，躲在角落休息区里吃饭，一边跟金彩娱乐的现场负责人肖云意闲聊着，还不时分心听对讲机里的消息。
肖云意也在盯着手机看。
“讲真，昨天那热搜上得真是时候。”她看着数据，笑道，“直播间人气不错。”
现在离直播开始还有将近两个小时，肖云意说不错，那显然是相当的不错。
秦丹丛腾出手，用平板打开了直播间。
果然，虽然直播还没开始，但蹲守的人已经很多。弹幕热闹非凡，有各导师嘉宾粉丝打卡签到，有路人期待节目上线，可要说被提名最多，还得数郁灼。
难怪肖云意会提起昨天的热搜。
看着满屏来看郁灼笑话的人，秦丹丛忍不住轻笑一声。
肖云意听见了，看他表情却摸不准是在笑什么，干脆顺着之前的话八卦了一句：“秦导，昨天那热搜到底是哪家发的？郁灼？”
秦丹丛点了点平板，似笑非笑：“你觉得像吗？”
肖云意其实也看到了那些略带恶意的弹幕，这时从秦丹丛的话里听出了一点别的苗头，试探着笑了笑：“黑红也是红嘛。”
秦丹丛不置可否，只道：“台里还在调查。”
肖云意就明白了。
昨天热搜刚出来没多久，节目组就发了公告。没做太多澄清，只隐约暗示那是节目录制素材，表示会严查追究，之后热度就慢慢下去了。
外人不懂，业内却见多了自导自演。加上节目组邀请郁灼的意图大家心知肚明，又是这么微妙的时机，光从公告上也不好判断，这热搜跟节目组有没有关系。
可现在听秦丹丛的意思，热搜显然不在意料之内。也就是说，这是真有人要搞郁灼。甚至可能就是参加节目的其他嘉宾。
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特意收买工作人员，散播未播放片段，买同事黑热搜，甚至挑好时机，想让节目组吃了红利不追究，这样的人，节目组不能不防。
这么想着，肖云意看着那还在刷新的留言，也不禁对郁灼生出了点同情。
可很快又听到秦丹丛笑着开口：“不过，今晚还真说不定有好戏看。”
肖云意又是一怔。
下午虽然进行了彩排，但时间有限，各小组上去后主要是熟悉舞台和定位，她也不清楚郁灼的表现如何。但她听懂了秦丹丛的意思。
“您是说……”
“有的人机关算尽，最后说不定就给别人做嫁衣咯。”秦丹丛说着，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肖云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半天才想起，那是给没有自带化妆师的嘉宾使用的大化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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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化妆间里，节目组的化妆师正捏着郁灼的下巴往上抬，仔细地给他上妆。
竞演的出场顺序已经定下来，郁灼这组排在了前半场，现在做的就是谢流年的妆容。
二十来岁的化妆师妹子全神贯注，仿佛对待一件易碎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郁灼甚至能从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好不容易画好了眼妆，妹子长长地舒了口气，盯着他看了一会，最后察觉到郁灼的疑惑，脸唰地就红了，半晌不好意思地开口：“你真好看。”
这样的赞美，郁灼从小听多了。这两年逐渐沉寂，遇到的工作人员客气的有，会特意夸他的却很少。
他微微一笑：“谢谢。”
妹子脸更红了，慌忙低头找工具。
郁灼也随之看了过去。
妹子的手有点小，做了简单的酒红色美甲，显皮肤白。重新伸过来捏住他下巴时，能感觉到有点凉。
但也可能是因为头痛了一天，他脸上的温度比平时要高一些。
“闭眼。”
郁灼顺从地闭上了眼，看到的景象却没有从脑海里消失。
他看到的，是妹子的脸。
不仅是跟前的化妆师。这化妆间里其他几位嘉宾，忙碌的工作人员，他看到的都是他们本来的模样。
他的世界，好像又突然恢复了正常。
妹子换了把大刷子，在他脸上仔细地扫了一会，才又说：“好了。”
郁灼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妹子的脸，带着点没褪尽的红。
他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方雅阳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已经做好妆发的洛允宵。
洛允宵一走近就问：“你还好吧？吃饭了吗？”
方雅阳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化妆台上，又把保温瓶拿出来：“给你买了止痛药。现在还疼吗？”
郁灼随手把药拿出来：“没那么疼了，上妆前吃了点。”
“没吃多少。”化妆师妹子告状，“我在旁边看着呢，他就扒了两口。”
“吃得多容易犯困。”
方雅阳一看就知道郁灼在撒谎。但知道他应该是头痛厉害吃不下，也没拆穿，只道：“吃了药应该能好点。”
郁灼点头，又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现在头痛确实没之前严重，可情况更麻烦。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早上起来就有些昏沉沉，却也不像感冒发烧，只是头有点疼。本想着忍忍就过去，可到下午愈演愈烈，方雅阳和洛允宵都发现了。
然后就是彩排结束，开始做妆发。
他不过是闭眼让化妆师画了个眼影，再睁眼，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就跟出现时一样，那些毛茸茸的幻觉，又突然消失了。
还偏偏在这个时候。
郁灼第一反应就是把宁蓝从黑名单里拉回来。可宁蓝大概是在忙，到现在还没有回应。
洛允宵大概是越看越觉得他的状态不好，忍不住说：“要不我去找导演说说？虽然顺序定下来了，但你要是实在不舒服，他们应该也能想想办法。”
郁灼看了方雅阳一眼。
方雅阳解释：“我已经去沟通过了。导演的意思是要是能上，最好还是按定好的顺序来，不然网上的话可能不太好听。”
郁灼这才重新看向洛允宵，笑了笑：“放心，我会尽量不拖你后腿。”
“我不是这个意思。”洛允宵连忙否认。
郁灼也知道他是好心，只笑着拍拍他。
洛允宵叹了口气。他也有关注热搜的事，自然明白方雅阳的话背后的意思。
抽签的过程是之前录制的，调整出场顺序其实不难。可万一被泄露出去，却可能对整个节目组都有影响。
所以他也没再多劝。又聊了两句，洛允宵的助理就过来找人了。
等他离开，郁灼的妆发也大功告成。
可手机始终没有动静。
留意到他一直在看手机，方雅阳问：“有事？”
“没什么。”郁灼说着，又看了一眼时间，下了决心。“我出去打个电话。”
这里是公共化妆间，很多事确实不太方便。方雅阳看他好像没什么大碍，点点头：“别走太远。”
郁灼从化妆间的另一个门出去，直接走到会场外的廊道上。
宁蓝依旧没有回复。他拨通对方的电话，但那边很快就提示，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郁灼的眸色又暗了暗。
宁蓝应该是正在做咨询。她向来觉得手机震动也有可能造成影响，所以在做咨询时会直接关机。
真是不巧。
郁灼在原地站了一会，没有选择回化妆间，只信步走向中庭。直走到中庭的灌木丛边，他才终于觉到了一丝焦躁。
直播快要开始了。
头痛可以忍，但没有幻觉遮掩，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在舞台上演戏的样子。这偏偏又是无法暂停重来的直播。
思绪正乱，灌木丛后却突然转出来一个人。
郁灼下意识后退，定眼一看，才发现居然是陆见川。
他穿着图案简约的白色T恤，外面罩着灰蓝色的休闲西装，配套宽松的黑色阔腿裤，有种跟他年纪相配的活泼，却又不失庄重。
不是小猫咪的形象。
男人眉宇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分外明显。
郁灼眨了眨眼，脑海放空了一瞬。
可很快，灌木丛后又走出一个人。郁灼也认得，是陆见川的助理唐盒。
一看到郁灼，唐盒就如临大敌：“你怎么在这？直播不是快要开始了吗？”
本想问陆见川有没有收到私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郁灼勾了勾唇，目光凝在陆见川身上，语气却淡淡的：“出来吹吹风。好巧啊，居然在这碰上了陆老师。”
陆见川没有马上回应。
倒是唐盒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又默默闭嘴，只偷偷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
郁灼很快便耐心告罄：“我就不打扰陆老师了……”
陆见川突然开口：“你怎么了？”
郁灼心里一跳，脸上却若无其事：“什么怎么了？”
陆见川没再说话，只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乱了的心跳又逐渐恢复，郁灼笑了笑：“我真的得回去换衣服了，陆老师再见。”
说完，他只微微点了点头，也没管陆见川的反应，转身就往回走。
唐盒匪夷所思地看着，张了嘴半晌才挤出一句：“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陆见川扫了他一眼。
唐盒本能地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陆见川重新抬眼，郁灼已经走出很远了。
这么看去，青年的身影有点消瘦，可一切都很正常。
他其实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问那一句话。只是刚一遇上，那人一双桃花眼望过来时，他就莫名地觉得不对劲。
“川哥？”
陆见川过了半晌才收回目光。
“我们也回去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