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1）》雾尾

45、雾山医院

　　第四十五章

　　空荡无人的走廊，白色门上红色的序号几乎连成一条线。

　　分布在密闭空间里的温度令人燥热难耐，立在楼梯口的青年从头至尾都是白色，整张脸宛若细细雕琢的艺术品，微微上扬的眼尾和颧骨染着淡红，无意中增添了一丝人味。

　　简肆颤了颤睫羽，伸手擦了擦额角冒出的汗珠，微微喘息着，眼珠微转，将目光停留在标识
　　2着负B4的房间，与其他房间无异。

　　他面无表情地摒息走了过去，用力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浓烈无比的恶臭味。

　　ri——？

　　简肆即使是做足了准备也被这股浓烈到无法描述的味道攻击的连连后退，门也在顷刻间缓慢回缩。

　　【系统提示：身份“程文睿”污染度40%】

　　他心底暗自骂了一声，这房间的恶臭怎么还能扣。

　　他朝里快速看了一眼，停尸柜全部都是闭拢的状态，没有任何裸-露的状态，除非是停尸柜里彻底失温，否则根本不会有那么大的恶臭味道。

　　但目前他没那么多心思思考是不是失温的问题，反而是门，似乎是在有意开成一条缝隙。

　　即将咧成缝隙的刹那，简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门，但半边身体似乎粘在了上面。

　　他暗道不好，现在只能不断和门作斗争，不能让它成为一条缝隙。

　　但门的巨大力量他难以抵。
　　他紧紧抿着唇，面色发红，脊背因巨大的抵抗力而微微紧绷颤-栗，手背更是青筋暴起，手指用力朝手心蜷曲。
　　浓烈的恶臭不断刺-激着他，简肆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瞳孔缓慢地开始失焦，脚底摩-擦地面发出嘶嘶声，不断向后滑-动。

　　他打开系统商店，商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跳出推荐道具，反而显示着道具售罄的字面但下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他现在也没心情去看，还亮着的部分基本不在他能购买的范围里。

　　简肆强撑着睁开眼皮看了眼里面，白的冒光的房间里，一个硕大的水杯晃影放在位于房间中-央位置的推车上，按他的速度来回跑完全没问题，但……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门。

　　门似乎具有意识般，时不时用力推搡简肆。

　　蓦地，手肘抵扛的力量骤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简肆因惯性直接朝前栽了过去，铁门沉闷的撞击声掩盖住简肆狼狈的状态。

　　他有些昏头胀脑地从地上爬起，眼神失焦，耳边嗡嗡嗡的，似乎在响着什么。

　　白皙的下巴上沾着一点灰，颧骨上还带着没褪去的淡红。

　　他仅靠着意志力强撑着自己不能原地呕吐的想法，踉踉跄跄起身，往大-腿上猛掐了一下，强烈的痛感让脑袋瞬间清醒几分。

　　他抻直有些颤-抖的手臂将杯子取下来就往门外疯了一样跑，脸颊周围的热气仿佛在无形之中形成一堵无形的阻拦膜，被人用力冲破。

　　在视野白芒的一片中，门框延伸的影子到了余光尾巴。

　　他快跑出去了！
　　心头一阵狂涌的情绪让脑袋清醒了几分。

　　刚踏出门一步，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被什么东西拽住手臂原地腾空，给抓了回去。

　　砰的一声，近在咫尺的门一下子就被关上了。

　　……艹！
　　什么鬼东西拦住了他。

　　完蛋了。

　　简肆心头一凉，耳边冰冷无情的系统音依旧在播报着。

　　【系统提示 ： 身份“程文睿”污染度80%】

　　系统音刚落，简肆脑袋再次昏昏沉沉，瞳孔不可控制地开始失焦，四肢更是毫无知觉，眼前一片迷蒙，忽地一股没来由的力量将简肆整个人拦腰捞了起来。

　　他立马条件反射地剧烈挣-扎起来，耳边警铃作响。

　　　下一刻，脸上似乎被套了什么东西，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从口鼻进入。

　　简肆喘了两口气，整个人才彻底清醒过来，一直抱着的那人也倏地松开手，他整个人无比警觉地朝门口一边退了退，旋即扭头看向这个不明人士。

　　【系统提示：身份“程文睿”污染度：0%】

　　听到系统的播报后，他惊讶地虹膜微微收缩一下，心头一阵讶异，但很快镇定下来，眼含探究地看向对面那人。

　　近一米九的身高，刀削斧凿般的冷峻面容，眉眼深邃，漆黑深沉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通身的普通白衣在他身上都不自觉地带着独属男人的冷意。

　　简肆看清长相的瞬间，冷不丁地汗毛竖起，虹膜惊惧地缩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地咽了咽喉珠，又反复确认似的看了眼对方的长相。
　　原本积在心头的不满刹那间烟消云散，心头顿时打起了鼓。

　　面前的这个人……不就是上个副本他挑衅的那个吗？

　　他不动声色地又往后挪了一步，几不可察地瞄了眼对方的工作牌。

　　储引之。

　　“哇靠哇靠，感觉这个npc很凶的样子，简肆不会死定了吧。”
　　“可恶，凭什么他可以抱简肆，我不可以！”
　　……

　　储引之对简肆这些小动作毫不在意，更像是不认识他一般，黑沉沉的眼神里泛着寒意，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渊，令人莫名的毛骨悚然。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简肆，随后将视线移向停尸柜，极不满地说：“滚出去。”

　　“……”

　　简肆心头松了一口气，眉宇缓缓展开，应该只是长相相同，毕竟眼睛可不一样。

　　他装作惊慌害怕的模样，瑟缩了一下脖子，旋即疯狂点了两下头就光速往门外跑去。

　　“卧-槽，这家伙跑的还真快！”
　　“不得不说这家伙刚才的样子让我有一瞬间怀疑他真的害怕了，但这跑步的速度让我打消了念头。”
　　“非常符合他的直播人设，第一次推送到这么符合人设的玩家「打赏5积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简肆宝贝上个副本里就很会演的！”
　　“不过玩家看起来似乎和刚才的npc认识，是有仇吗？”
　　“啥啊，刚进副本，能有什么仇，看那个npc的样子估计是在里面做什么事情，碰巧玩家进去打扰了兴致，玩家不跑等着死吗？”
　　……

　　简肆跑到楼梯转角处，那间房间残存的味道才勉强消除不少，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随后贴着墙壁重重呼出一口气，睁了睁有些汗湿的眼皮。

　　随后抬脚朝楼上办公室走去，脑海里却思索着刚才储引之让自己闻的是什么，还能够消除污染度。

　　到现在为止，污染度仍旧是0。
　　所以应该是永久清除的。

　　他抬脚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几个带着口罩，工作牌上标着三角符号的手术人员。

　　简肆视线与迎面而来的手术人员相撞，对方只淡淡点头表示问好。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简肆想到什么，停住脚步，扭头朝他们询问。

　　为首的手术人员回答他：“找掉落的器材，”随后一双没有任何情感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简肆补充道，“你的衣服脏了。”

　　简肆被那双眼睛看得浑身发毛，脸上却不显紧张，听到对方的提醒后依旧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扫了眼身上的衣服，果然在腰侧的位置上多了个不是特别显眼的红点。

　　“多谢。”

　　“嗯。”

　　对方回答后便朝着下面走去。

　　简肆回头扫了眼他们，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回到停尸间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油腻臃肿的管理员正拿着一个硕大的被烤的焦糊的什么东西啃食着，啧啧啧的撕咬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的渗人。

　　管理员听见开门声顺势看了眼来人：“正好你来了，把这个钥匙给管201病房的张提医生送过去，顺便把我水杯接满水放这儿。”

　　简肆顺从地点头，随后几不可察地观察了一下那个像是鸡腿的东西，半根骨头往外突出，比常见的鸡腿大了数倍，而且爆裂的脆皮被咬脱落的瞬间，里面青黑色肉条就弹冒了出来，像是已经腐烂的肉。

　　随后他将视线挪到先前视野盲区的位置，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没被炸熟的手，白生生的骨头钻出焦糊的皮肤，手指上还有一枚反着光的戒指。

　　他记得这枚戒指，是同行npc中其中一人的，那人先前还提过，他也就多看了一眼。

　　……呵。

　　简肆默不作声地将接满水的水杯放在管理员桌子上，管理员毫不客气地用沾满油渍的手一把拿过水杯就哐哐喝了起来。
　　又忽地瞥到什么，下一秒管理员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要吃吗？”管理员闷头吃的功夫，注意到简肆还在这儿，问了声。

　　简肆脑袋光速运转，旋即摇头，脸上堆满笑：“谢谢领导的好意，但我……”

　　没等他说完，管理员就不耐烦地挥手赶他走了，“那就快点去工作，碍眼。”

　　“……”

　　简肆：“领导，我想用一下换衣间。”

　　管理员随意应了声，吃肉的动作愈加迅速起来。

　　简肆面色不改：“……”

　　朝着上面几层去的简肆一路上没遇到多少人，注意力在钥匙上打转不少次，但钥匙没什么奇怪的。

　　*

　　叮——

　　随着电梯的到层的声音响起，电梯里的几人不免心头胆颤一下，提着手里的水桶出了电梯，亦如他们去过的楼层一般白茫茫，写着病房多少多少号。

　　而他们被安排的任务就是清扫这一层的走廊，但走廊上几乎看不见有什么脏污。

　　于是基本都在思索着为什么要来特地清扫走廊，将走廊观察了一圈。

　　头顶上还有闪着红点的白色监视器。

　　其中一个身材矮小，头发似乎用油蜡打过，硬挺挺的像是座小山，前额碎发浓密到看不清脸的男性朝着队伍观察一圈，随后指着一名模样看起来格外乖巧的女生指挥着说：“你，对，就是你，把水提过去倒地上，然后把地擦干净。”

　　见对方还不理，他又拔高声调又重复了一遍后面半句。

　　其他玩家听到后只淡淡地看了眼，随后就各自动作起来，目光挪向其他地方。

　　“你自己没手吗？”
　　被叫到的女生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琢磨透那句意气呵指的话后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矮小男人显然没想到这女生会还嘴，阴测测地觑了眼女生。

　　随后他朝周围扫视一圈，见周围人基本都默不作声，根本不管这里，旋即一副高高在上的说：“生来就是伺-候人的臭婊/子，装什么清高，给你点加分的项目就不要再得了便宜再卖乖。”

　　女生听了这话忍俊不禁，她直了直身体，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俯视着矮小男人。

　　“哟哟哟，谁刚才在npc面前怂的像只哈巴狗啊，原来是……”女生说到半截，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随后带着鄙视地补充说：“……小窝瓜啊，这都发霉长须了，还能成精，了不得，了不得。”

　　“你个贱-人还敢顶嘴，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矮小男人登时炸了毛，但碍于自己的面子愣是握着拳头露-出豆大的眼珠瞪着，朝女生大吼道，然后又翕动着嘴唇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急了，急了，居然还会口吐人言，厉害啊。”女生好笑地看着对方，象征性地竖起拇指，眼神透着极度的不屑。

　　“你，你，我他-妈弄死你。”看着女生极其恶劣的表达方式，矮小男人当场瞪圆眼睛，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朝女生攻击过来。

　　没等碰到对方一根头发丝，脖子和双-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整个人瞬间朝后飞去，只听到砰的一声，矮小男人直接砸到了墙壁上，墙壁微微凹出一个弧度。

　　矮小男人石狈狼狈又滑稽地趴在地上，眼神迷离，脑袋晕乎乎的，像刚从水里扒拉出来的油猪。

　　周围的玩家依旧默不作声，只用看戏的眼神看着他。
　　游戏里命大的蠢货很多，这是众所周知的。

　　“果然，成熟的窝瓜即使有藤也会自然脱落的。”女生挑着飞扬的眉毛，抱着手臂看着对方。

　　“他是鳄龟-公会的人，你不怕被报复吗？”女生一旁一个身形羸弱，面色却红润的高瘦男生小声提醒她。

　　女生不以为意的小声“哦”了一声，然后不屑的“嘁”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饿死的龟孙，这名字寓意不错，你们公会倒是清楚自己的定位。”

　　石狈缓过神就听到女生曲解自己公会的话，又准备站起身，结果一下子就被摁在了地上，他怒气冲冲地看向源头，只见一个束着高马尾的女生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

　　一股没来由的可怕气息钻进他的大脑，只眨眼的瞬间，他就已经感觉到脊背完全汗湿了。

　　全然忘了他原本要做出的事情，发出的情绪，仿佛在那一瞬间就被压了下去，熄灭的只剩下黑焦的湿碳。

　　等他彻底回过神，众人已经开始麻溜地进行清扫了。

　　石狈狠松了一口气，瞳孔还在不住地收缩，仿佛刚才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

　　白加遇也被分配在这个队伍里，冷眼看着这一切，这个窝瓜还是他得罪的人之一，准确的来说是对方强行找麻烦，他就顺带揍了。

　　现在仇家多，又不能直接现身，看着这人嚣张的样子，他又手痒了。

　　他将视线移向其他地方，烦躁地伸手挠了挠被npc强行染白的头发，不知道那医生用的什么，头皮一-大片都红了，还很痒，于是脸色更阴郁了。

　　跟他一组的男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立马就被反应迅速的白加遇瞪了一下。
　　男生犹豫着朝对方递上一小瓶类似小喷壶的东西，声音如蚊蝇一般：“你好，这个水可以让头皮好受一点，我也用的这个，你要用一下吗？”

　　白加遇神色晦暗地看了他一眼。

　　男生看着对方神情冷漠的样子，心头猛然扎了一根束紧的绳，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但下一秒，白加遇忽地扯开一抹僵硬的笑，而语气依旧不咸不淡：“谢谢，但我不需要。”

　　男生愣怔地晃了神，似乎是没想到对方还有表情，毕竟看他臭脸很久了，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依旧是很小的声音回答：“啊，那好吧。”

　　另一头，两个人手里攥着什么，低声说着话，似乎还在争执着什么。

　　正当众人兢兢业业按照医生的要求打扫的时候，一道清脆的爆裂声在走廊上响起，玩家们迅速警觉地看向声源处。

　　只见漆白的墙壁上已然冒出来一条肉眼可见的灼烧痕迹，甚至还在向下蜿蜒。

　　一-大股烧焦的臭味从中冒出，离灼烧痕迹最近的两人忽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往后撤了撤。

　　其中一人瞪了一眼另一个人。

　　这时候，监控器忽地发出两声哨声。
　　这是雾山医院独特的警报声，说明这里需要帮助。

　　被下了脸的石狈这时候觉得自己可以出场震震人了，高声说着：“怕什么，不过就是烧焦的痕迹而已，没见过世面。”

　　说罢，他整个人背着手，悠哉悠哉地朝那儿走去，顺便不屑地看了眼僵在原地的玩家们，尤其是那个女生，看见对方紧张的样子，心情更好了，撇嘴说了句：“真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石狈凝神凑近仔细地察看着，原本嚣张的气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倏地一下浇灭。
　　他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退，回头看着他们，哆嗦着嘴皮子说：“我眼睛好像没了，快点来帮忙。”

　　众人看清石狈的面容后，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何止是眼睛，几乎是半张脸都被融掉了，像是化掉的烛油一层一层堆叠的样子。

　　他没有痛觉吗，这个玩家这么蠢的吗。
　　副本基础规则都说不要遮挡缝隙，这家伙真的是蠢的可以。

　　玩家们此刻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缝隙上，更是不住地浑身警惕着往后退了几步，道具和技能更是死死捏着心头。

　　其中更为警惕的几个已经开始扫视着周围的房间，生怕从中钻出什么可怕的怪物出来。

　　但黑焦的缝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缝隙，白烟旋旋而上，像一只灵巧的蛇从石狈脸上滑过。

　　走廊上十分安静，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心脏跳动声。

　　石狈的脸依旧在不断融化，大滩大滩的肉-色蜡滴在地上，他仍旧没有告知到，仿佛失去了痛觉。
　　他看着他们神情紧绷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地摸上脸，手上湿哒哒的触觉让他忍不住开始心头惊慌，颤着眼珠望去，就看到一只浑-圆裹着肉蜡油滴的血丝眼珠躺在手心里。

　　石狈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地再次摸向脸。

　　而剧烈的痛感在刹那间挤爆神经，石狈瞬间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但心头却冒出巨大的疑惑。
　　他不是幸运值很高吗，为什么会这样！

　　周身的疼痛让他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疯狂使用着恢复道具，身体上的痛感减少不少后，他立马连跪带爬地离开这个位置，一头栽到墙角缩着。

　　随后一股淡淡的香味散在空气中，转瞬即逝。
　　石狈痛苦地捂着脸奄奄一息，半张脸也停止了融化。

　　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羸弱男生攥紧衣角，长而密的睫毛映下的光影盖住了眼底的情绪，但随后就燃起希望看向了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地，不远处出的电梯门忽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一言不发地朝缝隙走去，手里拿着一个喷壶，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就朝缝隙开始喷洒，直到完全盖住才上前用滚轮将其覆平。

　　穿防护服的人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最后坐着电梯上去了。

　　危险解除后众人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下来。

　　有两个人挤在一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自顾自地将自己的打扫任务快速弄完就朝电梯走去。

　　“你俩带了什么东西下来？”一个看着十分沉稳的男人朝两人询问。

　　其中一人回头瞪了眼男人：“关你屁事。”

　　说完两人不管不顾地就朝电梯走去，迎面走过来一个身形高瘦，容貌昳丽，不辨雄雌的人。

　　其中一人忍不住将目光看向高瘦的人，然后后脑勺忽地感受到一阵发凉，他一扭头，什么也没看到。

　　简肆对那目光似有所感地侧头看去，面色如常的收回视线，不经意地扫了他们一圈，似乎在有意寻找什么。

　　那人停住脚步，目光一直追随着简肆的方向直到对方进入一扇门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站在不远处的羸弱男生眼神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看向简肆。

　　一旁的白加遇冷不丁地出声，语气很冷：“你在想什么？”
　　但碍于羸弱男生并没有太令人烦躁的行为，硬生生把语境变了。

　　羸弱男生像是被抓包似的，眼神慌乱地看向白加遇，声音格外的小，但能听出来是在反驳：“没有，我在想那条缝隙里有什么。”

　　白加遇此刻看起来显然很冷，羸弱男生根本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触犯到了对方。

　　“抱歉。”羸弱男生垂头道了声歉。

　　白加遇没理，全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完全不理解对方道歉的意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