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记之小情歌》西施风荷

10、晚餐

　　紧张的钟麟意一直替苏芷提防着何长安这头大色狼。不过好在，他最近好像跟新女友打得火热，所以出现在公司的时间并不多，只是偶尔过来。苏芷也好像不太热衷提他，每天按时打卡上班，无比认真，几天下来钟麟意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不，这日心情不错，钟麟意点名苏芷晚上再做一桌私房菜，他要换换口味。苏芷有些奇怪，他不是说我的私房菜抓不住他的胃吗？心里虽有不忿，但嘴上还是答应着。
　　钟麟意今日特地早退，放了司机和佣人的假，自己驾车拉着苏芷跑到脏兮兮的菜场去买东西。
　　哦，自从苏芷变成了他私人助理以后，她的固定位置就变成了副驾了。苏芷在副驾唠唠叨叨地说着今晚要购买的东西，顺便她想看看当地菜场是怎么样的，菜场的菜应该比超市多且全。
　　但事实证明，这是她的一厢情愿，这里和国内完全不一样。诺大的菜场，臭水直流，当地来往居民直勾勾地盯着他俩，盯得苏芷一身鸡皮疙瘩。她不由紧紧地拉住钟麟意的衣服，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最好能够塞进钟麟意的口袋里。
　　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路上居然躺着一具尸体，臭气冲天，身上扑着很多苍蝇，同时还涌动着很多蛆，看样子死了好几天了，可是周围的人好像见怪不怪，毫不在意。
　　苏芷从未见过这种状况，吓得大叫直接抱住钟麟意往他身上跳。
　　钟麟意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怔住了。他从小都是保姆带大的，稍长之后就没人拥抱过他，记忆中，母亲一直忙于打理各种生意，从未抱过他。
　　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被人抱，他有些贪恋。所以任由身上那只树袋熊紧张地抱着，吱吱乱叫，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他这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一下，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安抚她，同时捂住她的眼睛带她逃离了现场。
　　苏芷回到车上情绪一直还是有些激动，不能安静下来，一直在说：“你看到没有？刚刚在菜场上有个死人躺在那里，都发臭了，都没人管。我刚刚差点都踩到了，你们怎么都没人报警替他收尸？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钟麟意试着各种安抚都没有成功，最后钟麟意不得不一把抱住她，一边抱着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大意了。以后还是尽量去超市吧。”
　　苏芷可能被钟麟意的拥抱安慰到了，慢慢冷静下来了，红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哇“一下哭出来了，“刚刚吓死我了。我从来都没这么近距离见过死人了。真是太可怕了。”
　　钟麟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个劲道歉，“我的错，我的错，不该带着你去菜场。”苏芷一边擦着鼻涕眼泪，一边哭诉这里真是太可怕了，我想回家。
　　好一会儿，苏芷终于停止了暴风雨哭泣，红着眼睛吸着鼻子说：“哎，老板，你说那里为什么有个死人都没人管？”
　　钟麟意心想都吓成这样了，还知道第一时间八卦，但还是告诉：“可能是吸毒死的，也可能得罪□□被人杀死的，谁知道。”
　　苏芷对他这样淡淡的语气谈着一个人的生死很不可思议，“老板，这好歹是一条人命唉，怎么感觉周围的人包括你都感觉这么平常。”
　　钟麟意漫不经心地开着车，“这是这里的常态啊，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你要注意一点，尤其是你这样的，连个亲人都没有的，平常不要自己一个人瞎逛，杀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苏芷抽着鼻子讨好说：“我二十四小时忙工作呢，你也不给我放假呀。我哪有什么时间出去逛。”回过头来，却偷偷拍拍胸口，大口喘气。
　　晚上苏大厨的私家大菜是吃不成了，现在的状况苏芷暂时也不想去超市了。两人一合计家里有啥做啥吧，佣人今天都放假了，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打开冰箱，家里有一些上好的牛肉，鱼肉，新鲜的蔬菜，钟麟意说：“正好，晚上我给你煎牛排。尝尝我的手艺。”
　　苏芷把手放他胳膊上，阻止他说：“你的手艺再好还能好得过你家大厨？来，牛排给我，做个荤菜，你就等着吃吧。”
　　钟麟意回过头用商量的口吻说：“那我煎点鱼？否则晚上也不够咱俩吃的，正好一人做一个菜，来应付下今晚。”
　　苏芷反对，“怎么能叫应付呢？美酒佳肴，美女相伴，色香味都有了，多么美妙的一个晚上。你管这叫应付？钟麟意，我可不太同意。”
　　钟麟意随意瞥了她一眼她自得模样，说：“就你？美女？秀色可餐？你是多久没照镜子了？你大概忘了刚刚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实在跟美女两字联系不起来。”
　　“你...”苏芷气得举起了手中的拳头，哦，不，是刀，不过苏芷随即想想还是先不要砍这棵摇钱树了吧。于是收起了刀，双手叉腰，一副要泼妇骂街样，“我说钟麟意，就你这样的嘴，能找到老婆吗？怪不得一把年纪了，家里只有老妈子。”
　　钟麟意哼哼一声，自信地说，“那是我对她们不感兴趣，只要我愿意不得生扑？”
　　苏芷一听，这句话不对味啊，“钟麟意，你难道是，姐妹？”钟麟意一口老血要喷出来，双手抱拳拱拱手，说句“告辞”，便来到客厅喝杯水压压惊。
　　但是那位姐妹追出来，八卦地问：“钟麟意，你不会真是姐妹吧？啧啧，真看不出来，不过还是有迹可循的，每天都要去健身房，肯定少不了秀身材。这个我懂。不过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很看得开的，上海好歹是国际化大城市，包容度很高的。下次教你一些打扮小技巧，正好我们可以一起逛街，没有闺蜜我还是怪寂寞的。既然你是姐妹，今天的事情就不用太尴尬了，哈哈....”
　　这位小姐啰嗦了一堆，钟麟意听得头都大了，赶紧给她岔开话题，问她，“你的牛肉做好了吗？”八卦小姐突然想起来，“唉哟，我还在炖的牛肉呢，等会儿跟你聊。”
　　晚饭终于做好了，两人端着各自得意的作品摆上桌。苏芷坐下来着急地准备吃饭，却看见钟麟意磨磨唧唧地拿出一瓶红酒，拿了一个造型奇特的瓶子和两个高脚杯。
　　苏芷好奇地问，“这是啥？我从来没见过。”废话，这几年苏芷省吃俭用，啥都没见过，就连牛肉长什么样都快不记得了。
　　钟麟意提起他手中水滴型的瓶子说：“这个吗？是醒酒器。专门醒酒用的，哦，所谓醒酒就是专门让红酒与空气充分接触，好去除红酒中的腥气，这样你就能更容易地品尝出红酒它原来的口感。”
　　苏芷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那个第一次听说的容器。钟麟意用开瓶器打开红酒的木塞，倒上红酒，坐下，说：“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就好了。”这会儿轮到苏芷说：“等一下，我要拍个照发到社交平台上。”说完拿起手机咔咔一顿拍，然后满意地坐下来说：“吃吧。”
　　钟麟意不满地说：“测过了？没有毒啊？”苏芷白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没有经过拍照仪式的晚餐是不完整的？我要发到平台上。”说完又咔擦自拍一张装可爱的照片。
　　钟麟意一边吃一边嘀咕，“连个好友也没有，你发这个有什么意义？”
　　两个人吃完饭，一边端着红酒一边聊天。世人都知一喝上酒，关系就会亲近了不少，所以苏芷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跟钟麟意说。（不过更可怕的是，喝完酒她全都不会记得。）
　　包括她小时候的糗事啊，以前公司的事，还有自己以前的好友死党，甚至讲到了在来这儿之前的失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超级不顾形象。最后居然给自己说睡着了。
　　倾听者钟麟意却有所不满，真把我当姐妹了？不过心里也突然哀伤起来，她所说的这些他都没有。只有从小的按部就班，没有任何新意和期盼，除了十六岁那年出现又迅速消失的女孩子，还算人生中的一抹色彩，还有眼前的这个把他当姐妹的女人，也算是个意外。不过她把自己当姐妹也可以，总算是靠近她一点点。只要她不沦陷，自己也能克制住，只要能够静静地看着她就好。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最后很自然地把那个醉鬼抱到床上，脱鞋盖被。一气呵成，过程熟练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做完这些钟麟意还有些不愿意离去，怔怔地望着那张熟睡的脸，心里有个念头冒出来：“吻她！”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关门关灯，退出房门外。
　　深夜，他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喝着酒，心里却很乱。他觉得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贪恋，本来只是想要多看两眼，现在想要的却越来越多。他不知道如果被他母亲发现会怎样，小K（王如萱）知道又会是怎样？母亲他是了解的，小K也还算是了解，她们家族可能还有□□背景，这个后果可不敢想象。她现在需要他，得待在他身边。他得同她保持距离，他要保护她。嗯，为了保障她的安全，从明天起还是保持距离吧。
　　只是晚上躺在床上，他在不停地回味着白天她的体温，她的拥抱，直至夜很深了，他才睡着。
　　今天感到有些幸福，不过是最后一天了。他入睡前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