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文野]港口Mafia首领的和平企划》番茄鸡蛋面盖饭

80、第80章

　　但见崎本人在事件真正发生之前毫不知情，不然她不可能拿医院做战场。

　　医院内不可大声喧哗，走廊尽头的尖叫显然打破了这一潜则。而当三号载眼观察时，却只见逆向大门奔逃的人群。

　　数只身躯异样扭曲的怪物，速度和力量远超普通人类，贪食成性、生啖血肉。前台接待的小护士此时已成了那怪物的口中食，血肉尸|块四溅腥气从人体内容物中散发，而这一幕正如瘟疫般从大门口蔓延。

　　死亡、扭曲的死亡。

　　这一幕死亡与记忆中的暴力飨宴过于相似。遍身的蛆虫啃噬内脏，被视野之内的景象灼痛的见崎只觉身体深处正传来腐肉的腥臭，而那味道已涌上喉头。

　　“见崎大人？！”芥川银惊叫一声，立刻双手扶住她躬下的身体。
　　然而手下的人正在颤抖，她紧捂的口鼻中正渗漏暗色的血，脸被过长的刘海遮挡不能看清神色，只能见到因痛苦而紧皱的眉。

　　人群早已经冲撞进这个大厅，用重物抵住铁门以隔开那些来袭的怪物，然而来不及进入的人却在一墙之隔后化成一片血雾。

　　在混乱中，银想要带着见崎离开。即便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那恐慌骚动中却能窥见那绝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她现在是独身在此，那么出于情报组人员的工作自觉，她会选择从窗户离开前去探知情况。但身边的上司不知为何身受重创，出于同样的自觉，芥川银很快道一声‘失礼’便背上见崎，凭着在港口黑手党锻炼出的身手，在人群的空隙里前往足以将全局尽入眼中的高处。

　　在未知的境况里尽可能多地去了解全貌，这是她从情报组工作中了解到的、最重要的一点。

　　她们所在的大厅位于主楼东的住院部，距离偏门有百米，而可以通往高层的楼梯就在那条路上。

　　U字型的建筑，用于观察的话自然要前往顶楼，但每层的走廊都是开放式。她不能清楚医院内部是否发生了与大厅同样的事，然而耳边的哀叫和鼻腔里已经感知到的血腥味还是令芥川银颤抖。

　　她当然杀过人，在担任情报组组长的秘书之前，她是武装部队的中层成员。为了在港口黑手党生存下去，杀人是必须要做的事。在接触到这个组织更深刻的黑暗之前，她早已经习惯了死亡。
　　所以这份恐惧并不是给死者的，而是献给单纯的未知。
　　但，芥川银的脚步虽然颤抖却未迟疑，向能够打破那因未知而来的恐惧的高层一步步奔去。

　　那些不是咒灵，而是不知为何扭曲成怪物的人类。
　　在令三号将那些异物吞食后，见崎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一点。

　　但是无妨。
　　害人之人非人，只是具现化的恶。在那一片哭叫与慌乱的混乱中，见崎目中自是一片狠意。

　　已经有人前去与那些东西抢命，那她的工作自然是找出风暴眼。

　　将人类的生理性能扭曲的能力，外显的力量大多与其性格相关，如此扭曲不详的家伙，会在人群混乱时静坐旁观吗？
　　若有人真的如此以为，那实在是要为他天真到近乎愚蠢的想法侧目了。

　　她们前往顶层的路上没有受到什么阻拦。每层的楼梯门并未关严，明明已经能听见一些非人物的低沉声音，但却没有什么异常突破那些简单施力便能打开的门。如此仿佛与死亡伴行的路途实在考验理智，芥川银的呼吸沉重，嘴角绷直，终于在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长舒一口气。

　　芥川银架在见崎腿弯的手返握刀具，一脚踹开天台大门。

　　没有布置太多东西的最高处与平时一样安静，安静得几乎要令人怀疑楼下的炼狱是否真实。
　　然而芥川银的谨慎并非无用功，在玻璃充当天花板的、这一层的中心，有两只异常的生物。

　　一只身材矮小但身上遍布蟾蜍一般的脓包，然而在脓包之上却各有竖形裂纹，黄白的液体正从那裂纹中不断渗漏；一只身形干瘦，似乎是失去了内脏一般，它正随着腹部逐渐的干瘪而不断哀叫着。

　　芥川银立刻明白了最初的骚动是何来由，第一眼看到这种超出常识的怪物，惊恐害怕才是正常反应。
　　她的双脚分开前后，屈膝半蹲，作出防御和预备攻击的姿势。趁着它们还没有袭击来前，芥川银向背后的人低声道，“请抱紧我，见崎大人。一会的动静可能有些大，请您暂时忍耐一下。”
　　然而下一刻，芥川银只觉身上一轻，“见崎大人？”
　　她只来得及快速瞥去一眼，确认了见崎的位置之后便又将视线锁定在那两只怪物上。

　　余光发现见崎根本无法站稳，芥川银立刻用空出的手扶住她的肩膀。
　　见崎并未拒绝。

　　而就在两人如此简单互动时，那只哀叫着的怪物发出一声困兽死前的嚎叫后便再没有了生息。

　　死了？
　　芥川银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的怪物躯体，紧着小刀不知该作何反应。

　　“哎呀，不小心过头了。难得有坚持这么久的，居然就这样玩坏了，真可惜。”
　　在芥川银不可见的视野里，正响起如此抱怨的声音。

　　蓝色长发的男人背对着大门，正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戳弄着那只已死的怪物。以见崎的角度，能看见他手臂位置的缝合线。

　　“我听说你不算人类。”男人偏过头，以一种堪称爽朗的笑容直视见崎道。
　　他偏过眼，用刚才戳弄怪物的手扶住自己的下颌，左右晃着头，远远地打量，“但是也不算咒灵……你是什么东西呀？见崎小姐？”

　　见崎嘴上的血没来得及处理，此时将大部分重量倚靠在芥川银身上的姿势显得她无比狼狈。她将视线轻飘飘地落在男人身上，而后便以低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声音呢喃，“听说？”

　　男人兴致高昂，起身几步就离开玻璃站到水泥地，停在距离见崎不足半米的位置，弯着腰不断观察她。
　　“是从你知道的人那里知道的，不过你现在应该也不知道了，所以我就不多说了。”

　　这话绕得像是要把舌头打结，但如果对方没有隐瞒或撒谎，见崎大概也确认了那人是谁。

　　男人凑近看见崎的双眼，像是孩童看见橱柜里亮闪闪的玻璃珠一般带着天真的好奇。
　　“我回答你了喔，该你告诉我答案了吧？”

　　见崎并不理会他的话，只是轻捏芥川银的手心以作安抚。抬头与脸上遍布缝合线的咒灵相视，问道，“你的名字？”

　　他答道，“真人，我……”

　　外形接近于人类的咒灵在说出真名的下一刻便觉得身上一凉。发出一声疑惑的‘咦？’后，视线向下便看到自己的手臂已被切成了等长的块随重力落在地面。
　　视线翻转、眼前的景象不可控制地变成模糊不清的色块，一瞬间听见什么东西的落地声，看清了见崎黑沉的眼和半边天空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正像屠宰场里的肉畜般被切分成了肉块，堆叠在冰冷阴暗的地上。

　　肺部在灼烧，每一口呼吸都带着令人眼前发黑的痛。
　　咒力在先前展开领域后便所剩无几，三号此时在为楼下的幸存者开道，此前反哺的力量也逐渐耗尽。但她仍然挖掘最后用于反转术式的咒力将咒灵祓除，无力感不断从几乎已经将内脏掏空的身体内部涌出，她已经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里的杂音。

　　芥川银不清楚眨眼间状态肉眼变差的见崎究竟做了什么，但出于对危险的直觉，还是让她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架住见崎后跃。

　　难以呼吸的缺氧造成的晕眩感因如此剧烈的动作而愈发加剧，见崎低喃一声‘停’，抬手新辟出空间将芥川银纳入，低头呕出血和内脏碎片。失去支撑点，她瘫坐在地上，没有抬头的力气，模糊的视线只盯着颤抖的指尖。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真实的死。
　　常年维持在低电提醒状态的手机关掉了省电模式，去下载10G的安装包，完了居然还刷小视频，到现在已经是2电量的极限了。就算之后一直是待机状态，恐怕也只剩下五分钟。

　　并未伤到根本的咒灵用手按着脖子和腰，将从身体某处延伸的肢体收回。它刚才已经撞上了护在芥川银身周不可见的墙，从见崎的状态大概知道是她做了什么。真人活动了一下肩膀，走近两步，屈膝蹲在见崎身边。
　　“真是的，只是个人类而已，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吧？”
　　他伸手去擦见崎的下巴，已经凝固血块比沙石粗砾，那块皮肤立刻就泛起了一片红。

　　［“四十只改造人能拖住五条悟多久？”

　　“保守估计的话，一分钟。但如果把它们放在普通人扎堆的地方，并且后续数量没有增加，让他把注意力放在救人上，那大概有十分钟。”］

　　“被那家伙骗了啊，明明连五分钟都没有。”真人这样抱怨一声，然后对一旁的芥川银挥挥手，也不管她能不能觉察到自己，自顾自道谢，“这么拼命把她带来这里，真是谢谢了哟。”
　　而后，他便向一直没有反应的见崎伸手。
　　“那我们走吧，见崎小姐。其他人都等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