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文野]港口Mafia首领的和平企划》番茄鸡蛋面盖饭

20、黑色锥塔

　　boss死了。

　　那笼罩在他们头顶两年之久的恐怖阴云终于散去。

　　亲手造成他死亡的几人看着地上不知名的尸体，心中的郁结解开，达成目标之后瞬间空落的迷茫和终于为同伴复仇的欣慰交织，最终只能化成一声似是嘲弄的轻叹。

　　作为几人的队长，终究是里苏特打破沉默，“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几人面面相觑。

　　迪亚波罗已死，没有人能再限制他们。

　　当初他们加入Passione大多是在外犯事所以需要寻求庇护，但那些陈年旧事似乎也没法成为阻碍前进的理由。

　　“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普罗修特碾灭烟蒂，他看了眼地上干枯的右臂——那是他的替身“壮烈成仁”，作用在迪亚波罗身上后，硬扯下来的东西——而后抬头向里苏特道，“……得先去把那丫头的人情还上。”

　　越过终于能将命运掌握在手的特莉休，见崎在高她大半个头的少年面前站定。

　　“第一个问题，您杀波尔波先生的原因是什么，乔巴拿先生？”

　　其他人震惊于这句话的内容，乔鲁诺在一瞬间的慌乱后稳定神情，答道：
　　“我不能放过草菅人命的人渣，他杀了校舍里无辜的清洁工老人，我为此感到愤怒，所以报复回去。”

　　见崎点头认同，“因其行为违背自己的准则所以施加惩戒？可以理解。”
　　“但我并不认为一位□□干部会无故将一位寻常老人作为敌人。”
　　她的目光始终平静，但言语却凌厉地刺中事件本质。
　　“据我所知，波尔波先生是Passione的面试官，其体型庞大行动不便，所以能力应当是拥有某种智力能自主决策或设定条件后自动追踪目标的类型，您刚才所描述的也能确定这一点。所以，将无辜者牵扯进□□事务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作为应试者的您吗？”

　　乔鲁诺脸色不变，“这是指责吗？”

　　“非也——我没有做这种事的理由和立场。”她摇头之后抬眼道，“您有意识到这件事并为此愧疚，也做好了未来面对同类事的觉悟，所以第二个问题——”
　　“您作出即便牺牲当下的自己也无妨的、势必加入Passione的决心是为了什么？”

　　这是考验。
　　用她刚才提出的那些条件筛选之后，现场剩下的、有资格成为下任boss的人选只有乔鲁诺一个。
　　然而将那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思维混乱、没有任何打算的家伙，不管是对Passione还是对见崎本人都是致命的。
　　所以确认乔鲁诺是否是能够交付大任的人，就是现在要做的事。

　　“我乔鲁诺·乔巴拿有个梦想。”他站直身体，低头与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黑瞳对视，坦诚的剖白自身，“我要爬上权力的顶峰，支配意大利。”

　　没有任何漂亮话，完全是赤裸的权利欲。

　　知道其中并无谎言，见崎露出满意的神色。
　　——就是这样才好。

　　胆小鬼和野心家，要选合作对象的话，当然是后者才好。

　　在布加拉提等人的见证下，见崎伸出右手，“我是港口黑手党情报组与后勤组组长，见崎眠。初次见面，教父阁下。”

　　乔鲁诺与她交握，“请多指教。”

　　相互确认身份后，商谈合作事项与后续工作顺理成章。

　　见崎将迪亚波罗联系下属的方法告知，确定乔鲁诺作为boss现身的日期、任命布加拉提作为副手、其他人升任干部。

　　而对于是否加入Passione的提议，见崎明确拒绝，“将海外组织的高级成员编入决策层不是什么好想法，比起权力，我更希望能与贵方达成合作。”
　　“我仅作为顾问为贵方的管理和发展做出建议，为了其准确性，请给我提供贵方能接触到的全部情报——包括组织内部的人员身份信息、能力详情、过往经历等，以及北意各个家族的成员、贸易网、兴起前后的历史等。”
　　“我与Passione没有利益冲突，与阁下利害关系一致，所以我认为这是合理做法。”
　　“您是怎么想的呢？”

　　她说的合乎情理，但让步权利用以交换可隐瞒伪造的情报不像是寻常做法。

　　乔鲁诺怀有疑虑，但正如她所言，这个提案有利于他，“组织内的情况好说，但关于北意的情报并不一定准确。”

　　见崎不太在意这点，“无妨，在需要的时候排除干扰、优化解法、提出方案，这些是我的工作，您只需在权衡利弊后做出判断就好。”
　　她只负责整合分析得出合适的计划，是否采用和后续执行是其他人的事。

　　没有拒绝的理由，知道见崎能做到何种地步的乔鲁诺点头同意之后道，“那么关于护送你回日本的人选已经确定了吗？”

　　见崎对他话中的内容感到惊讶，“护送？”，她抬头看了他一会才想起来，“啊，你们推测出的剧本是这样吗？”

　　布加拉提皱眉，“剧本？”

　　“至今为止都照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了，居然忘记说明这么重要的事，是我得意忘形了。”见崎有些懊丧的样子，向他们致歉后道，“我并非组织被屠戮后窜逃的流亡者，而是受首领命令前来清除胆敢冒犯我等的组织余孽、将后续报复的火焰和可能全部湮灭的执行人。”
　　“我本身武力低下，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并将对组织的损失降低到最小，只能借助情报优势诱导暗示。虽然继续隐瞒下去也无妨，但为了后续合作顺利，还是需要贵方知晓这些。”
　　“虽然并不觉得抱歉……但是仅仅因为我没有将信息全部透露而过于相信自己判断，得知真相后认为被欺骗而恼羞成怒的家伙不是没有。”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她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抬眼向布加拉提等人的目光里虽然郑重而恳切，却也完全是不知错处的样子。
　　“如果需要的话，我会道歉。”

　　布加拉提仔细回想和她相遇以来她说的每句话，有了答案之后才能觉察到那原本没有破绽的说法是何等漏洞百出。即便如此，他也没办法指责她撒谎——隐去了特指的主语给足了想象空间，语焉不详的表演更没有将事件明说。
　　她从未说过什么谎言，造成他们那样的认知，只是他们自以为的罢了。

　　布加拉提不禁有些庆幸他们不是见崎的敌人，后怕的同时有些好奇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精确的行为和思考方式。

　　就在此时，从纳骨堂返回的里苏特等人从神像后出现。
　　为首两米多高的男人身上有股自带的压迫感，其他人身上的血腥气更令人不安。

　　布加拉提与阿帕基认出这些是当初在见崎的别墅里见到过的家伙，按住其他三人示意不可轻举妄动。

　　推断出杀死迪亚波罗的就是这些人，乔鲁诺不禁对他们与见崎之间的关系有了猜测。

　　里苏特最后停留在距离见崎一米之外，即便如此，在对比强烈的身高形体差距下，她实在瘦弱得有些可怜了。

　　见崎退开两步让出过道好叫他们离开，然而却听里苏特道，“你所在的是什么样的组织？”

　　听到这样的问话，见崎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再低头思索一会，她长叹一声，带着笃定下了定义，“是个垃圾堆。”

　　在其他人的意外中，她继续道，“没有思考能力的武斗派占了组织人数的八成，后勤基本只作为辅助存在，余下人数不多的情报人员中，叛逃者和间谍近日才清缴完毕。同事里的聪明人被压迫到不得不叛变，首领虽然决策能力高于常人，但却是个沉迷给幼女换装的变态。”
　　“下层无脑暴力、中层人员零散，如果不是有纪律和首领的威严作为框架，姑且还有几位能人支撑，恐怕早已陷入混乱。”

　　野田?无脑下层?良子：后悔刚才没有捂耳朵。

　　就在野田担忧自己是否会因得知了上司对组织和其他领导的评价而被威胁恐吓时，见崎还在继续输出。

　　“支配城市的庞然大物用的手段是暴力和恐怖，自上而下的结构分层和权级递减最终将那座城市变成难以想象的垃圾场。”
　　“渴望暴力和混乱的蠢货和为此而来的投机者随处可见，与阴沟老鼠无异的窃贼勾结罪行累累的逃|犯，在任何角落看见尸|体都不足为奇。”
　　“如果世上真有冥|府地|狱，也定然比那里舒适百倍。”

　　倒也不是不满，身处黑暗的见崎早已接受这些。
　　有人问，她就答，如此而已。

　　里苏特追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以你的能力离开轻而易举吧？”

　　见崎沉默下来，就在其他人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说道，“黑白勾结|体|制腐败已是事实，若是放任自流恐怕损失更多，不如去做更强势的那方将其整合，以暴制暴令其消磨。金字塔虽然不平等，但至少稳定。为了在那混乱中寻求和平安定，适当的恶是必要的。”
　　“我厌恶无意义的死亡和暴力，若是我的主张和行为能够将这种事情出现的概率降低，那么其做法便必要且合理。”

　　见崎抬眼向里苏特，他们的诉求在她预想之内，所以不必他们问询也早已准备好回答。
　　“使用部下、将其安排在合适位置是上司的职责，若部下对工作不满则是上司的失职，若其所受待遇不公而心生怨怼则更是上司无能。”
　　“我职权低下、能力堪忧，但为诸位向首领进言留一席之地也并非不能做到。”
　　她伸手向里苏特等人，“各位的意思呢？”

　　面对见崎的邀请，早已有答案的众人以里苏特为首，与她一一相握。
　　“……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