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满塘》南榕

4、第 4 章

　　“你们下午放学后有没有时间去听下我唱歌？”李多鱼问。

　　是放完烟花的第二天，吃完中饭，她们从食堂走出来，李多鱼在中间，魏微走左边挽着她的胳膊，李兰芝走右边挽着她的胳膊，三个人像连体人。

　　魏微大为惊讶，“你参加歌唱比赛了？你竟然参加歌唱比赛了？！”

　　李多鱼笑着点头。

　　“没听你说起过呀，多鱼。”李兰芝温柔地说。

　　魏微马上附和，“是啊，你瞒得这么紧做什么，一丝风声都不透。”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李多鱼说。

　　魏微对她翻了个白眼说，“我最烦人掉书袋。听不懂。”

　　李多鱼笑，“兰芝，我学学魏微翻白眼，你看像不像。”

　　魏微扯住她，伸手遮掩李多鱼的面容，笑着说，“要死，不准，李多鱼，不准不准。”

　　李兰芝探手过去扯开魏微的手，笑着说，“多鱼，学呀学呀。”

　　三个姑娘笑成一团。

　　闹了一会后，魏微说，“李多鱼，差点被你歪楼了。说吧，你为什么瞒得死死的，跟国家机密似的？”

　　李多鱼说， “很想做一件事，又害怕做的时候，脑子里的神经会乱成一团，路都走不好了。刚刚突然想通了，既然一只脚跨出了一步，再往前一步，出去，不一样的世界，或者是往后缩回一步，呆在熟悉的世界，反正都是一步，往前比缩回要有意义。所以没有早跟你们说，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想好。”

　　紧迫的时间会让人做出冲动的决定，也会激发人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李多鱼参加过演讲比赛，也作为学生代表发过言，还做过元旦晚会的主持人，但是从来没有表演过节目，或者参加歌唱比赛。

　　她想最大限度地拥抱高中生活。她想去经历。

　　在这个美丽的五月，在距离高中毕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想用这场比赛，来为三年的高中生活增加一个丰满的画面。

　　下午，在晕眩的橙色光线里，当她走上三级台阶，站在铺着酒红色光亮瓷板的台子上，手里握住话筒的那瞬间，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她强迫自己微笑，嘴唇扬起，露出牙齿，她的紧张得到释放。

　　“这是学生会组织的第一届青春杯歌唱比赛。也是我第一次参加唱歌比赛。我想把这首歌送给我最好的朋友们，沈成，魏微和李兰芝，高中，因为有你们而变得格外温暖，谢谢你们。”

　　台下的沈成眼睛笑成一条细缝，不断拍打江怀川的肩膀说，“李多鱼总让我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事。”

　　李多鱼对着空气打个响指，前奏蹦出来。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看见她陶醉地唱着，江怀川不加掩饰地笑了。她唱得真好，非常投入，整个人都融进了歌里。

　　看李多鱼在台上忘情地表演这种感觉要怎么来形容呢？觉得她很可爱，觉得自己很开心。

　　为了听李多鱼唱歌，魏微没有回去吃饭，在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填肚子，李兰芝没有去打水，吃了小小一袋干脆面，打发自己。

　　她们两个人紧紧地挽着手，神情激动，看上去比台上的李多鱼更紧张。

　　她们疯狂鼓掌，掌心红到发烫都没有停止掌声，李多鱼把话筒交给了主持人，也没有停止掌声。

　　李多鱼朝着她们走过来，她们还在鼓掌。

　　李多鱼笑着说，“你们两个的掌声一下一下鼓在我心上，特别感动。”

　　魏微和李兰芝都笑了。

　　“你说的那些话，也让我们很感动。”

　　歌唱比赛仍在继续，但她们已经离开了小广场，往教学楼走去。

　　走到小卖部旁边，沈成和江怀川站在小路中间，沈成手里拿着三瓶可乐。

　　“李多鱼，勇气可嘉，喝可乐。”沈成把三瓶可乐一股脑塞进李多鱼怀里。

　　李多鱼捧住可乐笑着说，“谢谢。”

　　沈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对她挥了挥手，和江怀川走了。

　　李多鱼把可乐分给魏微和李兰芝。

　　“沈成也是个怪人，这两瓶可乐明明就是买给我和兰芝的，偏要给你，再由你来分给我们。”魏微说，眼睛却看着江淮川的背影若有所思。

　　李兰芝轻轻抚摸着可乐瓶身，犹豫着开口，“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兰芝？你知道？”魏微惊异地说。

　　“猜的。我想，他给多鱼，就表示可乐是多鱼请我们喝的，不是他请我们喝的，我们只要记多鱼的好就行了。”

　　魏微点头说，“懂了，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一大男人小心思还挺多。”

　　身后有美妙的歌声传来。

　　李多鱼说，“这女孩唱得真好听。”

　　魏微说，“叫叶冉。”

　　声音中有明晃晃的不屑。

　　谈话在教室门口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