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铁树开花》五十九夜

22、二十二

　　六月的福克斯也有了些许晴朗，昼夜间的温差让街上人更多几道。

　　山上除了小动物活泼些，其余都陷入谧静中。

　　河水在翻着小浪，汩汩随着鱼摆卷动。夜风顺着崎岖山间，拂过水面再穿过丛林间，夜晚的交响曲便拉开了帷幕。

　　是风在巡逻，树叶在跳舞，水流在唱歌，动物在开会，泥土在发芽……

　　还有吸血鬼的喘息。

　　林杳杳不怕这些普通温度的冷热，但是身边靠着一块凉凉的，她本能的贴靠过去。

　　温热与冰凉。

　　融合摩擦时皮肤间蹭到的香气，她睡得很香。

　　而爱德华一如既往的没有睡眠，幸福而折磨的看着女友拽着自己不放。

　　也许是因为表现不错，又没听到直言让他离开的话语，他很自然的赖着没走，一起霸占一个枕头。

　　很奇妙。

　　之前隐隐有这样的错觉，但坦白身份后林杳杳就直接了。

　　爱德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林杳杳身体的柔软，但他坚硬的身躯靠拢时，竟然不会有那样让他绝望的差异。

　　甚至他也有了皮肤表面的软度。

　　当然，他自己的皮肤并没有变化。

　　爱德华就这么被贴着，观察这种神奇的变化。

　　彻底入眠后，林杳杳因为不习惯侧睡，她翻身睡回去。

　　当然，脑袋下还是他的胳膊。

　　爱德华侧身靠过去，看到她还是愿意贴着自己，他无声笑了笑，继续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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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杳杳睡了个好觉，她醒来后正对上守了一夜的眼睛。

　　“早上好。”

　　爱德华笑着过来亲亲，林杳杳扭了一下脖子，曾经消失几百年的感受复苏了。

　　她坐起来，看着那只白皙的铁胳膊。

　　“你让我这么睡了一晚上？”

　　“是的？”

　　“还戳了我？”

　　“……因为无聊？”

　　林杳杳失笑，“我做了梦，梦到我很久以前的陶瓷枕头。”

　　爱德华沉默，他从来不知道还有人会睡陶瓷的枕头？

　　那能睡吗？

　　所以，是我的胳膊太硬了吗？

　　他眉头刚动，眼前视线慢慢地明亮起来。

　　爱德华没有动，他就这么躺着。

　　林杳杳也是，任由阳光从阳台和窗户投射进来。

　　她看过资料，吸血鬼不在阳光下？

　　两人的沉默持续了两分钟，直到光芒爬到床脚边，爱德华的皮肤已经开始放射出漂亮的光色。

　　他在发光。

　　林杳杳也这么说了，爱德华站起来，他走到阳台上，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外面。

　　精壮的上身像完美的雕像，皮肤上镶嵌着耀眼的细钻。密密匝匝在皮肤毛孔上，折射着将他的眼眸映得明亮。

　　他有些紧张。

　　看来不是自我意愿成为的吸血鬼。

　　亦或者说，这样的缺点让他痛恨。

　　林杳杳眨了眨眼，“你看起来像是天使。”

　　“那一定是地狱的堕落天使。”

　　“也不错，黑色显得你更闪亮。”

　　“就这样？”

　　“你这样真的很好看。”

　　人类啊。

　　真是世界偏爱的孩子。

　　哪怕是死了当吸血鬼，还这么好看。

　　哪像她这棵老树，真是费尽心思才走到这一步。早些年建国条例出来后，逼得一些后辈匆匆化形或是斩断根基，形状可谓是让人心酸。

　　林杳杳由衷的感叹，“我很喜欢，像我心里的你。”

　　爱德华笑，“一起吗？”

　　“好啊。”

　　她没问，在他的邀请下自然的答应。

　　晴天，毕竟是卡伦家罢工野营的好日子。

　　爱德华一跃而下，吓得平台下的兔子们躲到窝里。

　　林杳杳脚尖腾跃空中，吸血鬼那样快步的方式实在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她几乎平行的方式在空中飞行。

　　反正狼人也知道她了。

　　林杳杳也有段时间没有这样，所以格外肆意的飞行空中与树间。爱德华也偶尔跳跃到树上，也会往上一纵去抓她的手。

　　她躲开，旋转翻身时轻点。

　　一双赤黑发亮，伸展如云的翅膀在林间飞驰。

　　爱德华从未试过这样的徜徉，忽然间就被黑翼带着窜上天又滚到地下。在林杳杳笑声中，几下起伏才找到了平衡感。

　　黑翼仿佛是天生就在身后的。

　　“哇吼！”

　　爱德华吼叫一声，飞跃着拉住林杳杳的手。

　　将她带到秘密花园。

　　落地瞬间，他的黑翼在明亮闪耀间化去，像是挣扎到人间的堕落天使。

　　他在笑，“谢谢，我很喜欢。”

　　她也笑，“你看起来真的很漂亮，还有这些花。”

　　林杳杳提起很多次的花园，终于在不计划中的某一日，带着愉悦的心情而来。

　　她不用在相处是记得假装自己是普通人，他也不用伪装着避开晴天等因素，只是普通的情侣一样自然相处。

　　看着远处高山流水，坐在缤纷花丛之间。

　　他们躺下，静静的享受着晨起苏醒的自然。

　　突然，爱德华两手撑起上半身道，“其实，我不止17岁。”

　　“我知道。”

　　“所以？”

　　“但你社会身份17岁。”

　　林杳杳笑着道，“乖，等你18岁。”

　　“……我死的时候，就是17岁。”

　　爱德华垂下眼眸，他开始了楚楚可怜的样子。但他不知道，闪闪发光的他看起来格外的英俊和张扬。

　　哪里可怜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林杳杳云淡风轻道，“一年而已，我等你。”

　　她眉眼都是调侃的笑，这让爱德华挫败不已，“真的吗？”

　　“是的。”

　　“我并不是真的迫不及待，但我可以问为什么吗？只是不接受，还是我的表现？”爱德华有些不信，毕竟在他看来，林杳杳似乎不是那样保守传统的女性。

　　但她又忽然想起来有了这样的坚持。

　　“还记得我说有关部门和奎鲁特狼人交谈的事吗？”

　　“是的。”

　　“不管有没有职员挂名，但大多数的修士都有记录在册，类似于人类的人口统计。所以，我们也有相关的规定，比如不能拐哄未成年。”

　　“……即使我不是？”

　　“即使你不是。”

　　“我记住了，以后我就是18岁。”

　　爱德华像是宣誓一样说着，林杳杳被他逗笑了。

　　尤其是这一天里，他都气鼓鼓的，偏偏又要粘着他。

　　下午两人才回去，爱德华再要一双黑翼，特意飞回去给卡伦一家看。

　　爱丽丝眼睛都亮了，“你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棒球活动！”

　　艾美特把她挤开，两手像是抬着什么在面前高高举起，“伟大的修士殿下，请原谅我之前的不敬，如果您能赐我一双翅膀，我将为你带上尊贵的皇冠。”

　　皇帝的新衣？

　　林杳杳好笑，给了他一双金色的翅膀。

　　爱丽丝已经看得直呼。

　　林杳杳一视同仁，只是转身看到罗莎莉的时候，对上她严肃的表情一顿，“你有问题想问？”

　　“你确定和爱德华在一起？”

　　“当然。”

　　“即使你以后和危险相伴，甚至不能有孩子？”

　　“……”

　　林杳杳呆住，她不是很明白，“孩子？”

　　罗莎莉对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我看过你们的资料，你们很强大，是有心跳的活着的强者。如果你和爱德华在一起……不过你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确实没想过。”

　　“你怎么可以不想？”

　　“我为什么要想？”

　　罗莎莉不理解的生气，林杳杳不理解的皱眉，“你的资料是哪里来的？可以丢了！”

　　一边岁月静好的卡莱尔，“……”

　　其实有在听的爱德华等，“……”

　　“修士修行自己，在世界里获得力量从而强大，就和吸血鬼一样，都有被平衡后不完美的一面。到我境界的寿命与力量，可以活很久很久，所以我们很难有孩子，甚至没有。”

　　林杳杳坦白道，“而且我也不是特别喜欢生孩子。”

　　修士努力多年，结果因为自身的强大，注定生出来的样子比曾经的自己更强大。

　　老天爷是公平的，尤其是建国后。

　　孩子得到的强大都会翻倍的在自己身上索取，最后她在这样末法时代，根本不能回到从前巅峰，甚至会大减实力和寿命。

　　她喜欢爱德华吗？

　　当然。

　　但不代表她突然母性爆发换取自己的成果要个孩子。

　　罗莎莉不喜欢她后面的那句，但她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抱歉。”

　　“没什么，或许我给爱德华的生日礼物，你也会喜欢。”

　　林杳杳不介意，她其实也挺喜欢这个直爽别扭，善良又向往人类的吸血鬼。

　　埃斯梅走来，搂住罗莎莉。

　　爱德华讶异，“我还有生日礼物？”

　　艾美特爱恋的摸着金翅膀，得知等会儿就会消失不见后，企图想要拔一根下来做纪念。

　　“你见过的。”

　　林杳杳笑着道，“借用一下厨房？”

　　“请。”

　　埃斯梅开心的一起，看着厨房洗水槽里忽然出现一条肥美活鱼。

　　爱德华当时没有认真的看，但他难以忘记当时的情况，自然就记住了，“这鱼是上次那种？”

　　“是的。”

　　林杳杳看过埃斯梅做饭，自己拿出刀和碗，手起刀落将鲜红色的液体流到碗里。

　　液体流的太利落干净了。

　　卡莱尔凝视着，感受到空气中散发的香气。

　　是那样的芬芳，再闻一口，香气渐渐浓郁让人沉醉和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