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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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克隆人？”
霍尔在桌前仔细观察他，语气平静，表情克制。
“仿生人，克隆在道德上是不被允许的。”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算什么。
“神明给予我，作为人类生存下去的权力。”独立的人，崭新的生命。
他现在到底算什么呢？这和之前的临时附着的身体都不一样，是一具完整且成熟的人类身体。
他的身体来源于一串数据，记忆都与眼前的人相关。
他有一颗人类的心脏，也有记忆中对于霍尔的感情。
那份感情促使他留下，新生的喜悦又催促他离开。
进入这俱身体之前，徐妄就提醒过他：
“你要想好，进入这个身体，随着时间，我们之间的联系会越来越稀薄，直到消失。”
“最后一点感应消失的瞬间，你就变成了普通的人类。”
“会疼痛，会生病，会衰老，会死亡。”
“仅仅是为了一段残缺的记忆，说不定没有回应的感情，值得吗？”
是啊，他从没得到过正面的回应。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当他终于见到记忆中熟悉的样貌，菲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
“我或许不是你要找的人。”
过去的一切都被时间掩埋，记忆被不断美化，可现实世界却并不是这样。
“我记得你口中所说的曾经，可你要知道，我被制造出来的日期是三十九天前，在那时被赋予感知的能力。我这样解释，你能明白吗？”
明白了，原来他的小画家，是真的不在了。
看到他这个表情，菲诺有点开心，原来他真的会为自己难过。
“你想跟我聊天吗？聊你和他的过去，我都记得，你想聊什么都可以。”
可这份难过和惋惜来得太迟，他没有继续去喜欢一个人的精力和勇气了。
“你可以将我当作一个，阔别已久的朋友。”
“他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
原谅你的薄情和冷漠，原谅你的偏执与疯狂，原谅你的爱意与悔恨。
他们之间的相处很简单，霍尔只需要能随时看见他就很满足，菲诺没有太多话想要说，另一个想说的太多又开不了口。彼此之间只剩下长久的静默。
菲诺陪着他看书，浇花，听他弹琴，陪他下棋。
直到某天，菲诺看见了自己被保存很好的尸体。
霍尔摘下他花园里所有蓝色的鸢尾花放在旁边，然后将一切葬入火中。
“你还记得来见我。”
参加完自己的“葬礼”，菲诺暂时离开，找到徐妄。
徐妄现在看见人就烦，看见菲诺脾气更大了。现在他的感觉就是，一大群人心怀鬼胎想要活下去，并且都对他有图谋。
本来菲诺被徐妄划分在自己这一界限内，但是自从联系断开，他又选择陪在上辈子害死他的人身边，徐妄觉得完全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我来跟你解释。”
“好吧。”看看他能编出什么故事，他真的很想知道菲诺在想什么。
一段沉默。
“你说啊。”难道他就是最近流行的恋爱脑？
菲诺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要从何说起，最后还是决定挑重点的说。
“霍尔的时间已经停滞了，因为我的缘故。”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所以我留在他的身边，寻找取走他生命的办法。”
“只是这样？”这个回答在徐妄意料之外，但他勉强可以接受。
“我还以为你被爱情蒙蔽，要寻找让他长存于世的方法。”
还没傻的彻底，他就说，自己曾经的一部分怎么会变成恋爱脑。
“之后我会随他一起离开。”
“什么意思？”
“我会消失。”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是你放置的，对人类的怜悯。”
“我来找你，希望你不要做出后悔的事。”
“如果世界崩塌，我也会随之散去，重新回归你的体内。”
“到那个时候，就再也无法挽回。”
徐妄没有回应这句话。
“你这就走了？”这才几分钟？不多说几句挽回他吗？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想要跟他多相处一会儿。”
“菲诺，你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
之前徐妄从来没有把他当作人类来看，一是因为他的外形，二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联系。
从前徐妄觉得他是自己的一部分，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但现在，他似乎有了另一个立场。
“我作为人类出生，拥有十几年人的经历，所以会更像人一些。”所以即便一开始没有以前的记忆，他仍然保留着曾经的习惯。
“这很正常，但是，徐妄，你有没有发现，你也开始变得像人类了？”
有些微妙的变化自己是察觉不出来的，别人会看得更加清楚。
“开始叫你的名字还反应不过来，但，现在你很认可徐妄这个身份，对吧？”
“你和我一样，拥有了属于人类的感情。”
“是越时绥。”菲诺稍稍抬头，凝视着徐妄的眼睛，“他很特别，对吧，你很喜欢他，不是出于对任何一个顺眼的生物的喜欢，也不是出于对他外表的垂涎。”
“那是什么？”
“是人类的爱情。”
是爱情吗？
他对一个人类产生了爱情。
说完，也不等徐妄回答，转身离开。
他想说怎么可能，但，联想到自己这几天的纠结，又开始怀疑自己。
只有人类会反复无常，对着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地折磨自己。
一般这种跟感情有关的问题，徐妄向来都是去找专业的人来答疑解惑。
菲诺说完一番话离开后，徐妄就去找了他唯一认识的一个专业心理医生，林渚。
“一般来说，判断对一个人是否产生了爱情，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徐妄真诚发问。
“睡觉。”回答极其敷衍。
林渚只想赶紧打发人走，不希望占用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
“我们在一起睡过，凭借这个就能判断吗？”
“那你们有进行过深入交流吗？”说到这林渚就精神了。
“比如？”
“基因交流。”
徐妄懂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