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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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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妄乘坐的列车发车时，他的通讯器收到一条消息。
“如果已经离开，千万不要回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在到达目的地之后查看消息列表才发现。
据同事说，主城现在混乱不堪，枪林弹雨，已经全面戒严，他的这个七天假期，可能要无限延长。
抛开一切严峻的事实不谈，这个结果对徐妄来说是很好的。
据说受到一个名为TERIW组织的鼓动，许多人开始罢工表达对政府的不满，边缘城市也开始坐地起价，要求主城提供更多的资源还有入住名额。徐妄之前呆过的那个城市甚至已经有人揭竿而起，声称推翻主城垄断统治。
这些暂且不提，徐妄拖着行李箱来到榕城，被挡在了门外。
“你的意思是，需要有通行证才能进去？这个不行吗？”他拿出自己在主城的身份证明。
“你是在主城的工作，特殊时期，不予办理通行。”
“那我要怎样才能进去呢？”
“有榕城的工作证明。”
“但我现在进不去，怎么能拿到榕城的工作证明？”徐妄耐心地试图跟对方讲道理。
对方不回答。
“我现在也不可能回主城，你放我进去，我争取一天之内找到工作。”继续努力说服对方。
“不行，这不符合规定。”守城人员铁面无私，拒绝了徐妄的请求。
就很离谱，没有证明不让进，不进去又弄不到证明。
他收起行李箱的拉杆，坐在上面跟对方掰扯：
“你自己不觉得矛盾吗？”他真觉得不可思议。
真好，人类总是能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规矩。每天都在毁灭世界和爱与和平之间反复横跳。
“或者你有榕城的朋友愿意为你做担保，可以临时居住三天。”
守城人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又给出了一个选项。
然而徐妄不领情，他去哪里找住在榕城的朋友，这个地方他从没来过，连信徒也没有。
对了，信徒。
或许他现在的信徒里，有认识榕城的人。
“在吗，有事情。”
虽然之前乱建的网站被端了，但诗人成功混入了主城的网络中，拥有一个客户账号，徐妄就用这个方法联系。
“我们正忙着建雕塑呢，已经快收工了！”
“雕像？谁的雕像？”不会是……
“就是按照您的照片设计建造的！”
徐妄：……
他什么时候有照片？
最后是林渚及时援助，徐妄赶在天黑前进了城。
“我的母亲之前在榕城居住，如果安排的酒店出现问题，你可以去那里落脚。”
随后发来一行地址。
虽然作为一个职业心理医生不够靠谱，但作为一个普通朋友，林渚还是细心又可靠。
这里跟主城很不一样，如果把主城比作一台昼夜运转的机器，那么榕城就像是一森林。
这里更加温暖潮湿，随处可见树木花草，家家户户都养了花。
主城里的植物都是供人观赏的，种在小小的花盆里，树木的根茎都没法伸展开，徐妄都替它们憋屈。
这里有他久违的或高大或粗壮的树，根系从树干上垂下来，路边几棵树稍微近一些，就能遮天蔽日。
听当地人说，这是榕树，在南方很常见。
建筑风格很统一，都是木制的房屋庭院，道路并不宽敞，但很平坦。
不同民居之间都铺着石子路，旁边零零散散开着颜色鲜艳丰富的小花。
旅馆全都大门紧闭，徐妄只好去医生给他的地址。
林渚说是长期没有人住了，不过现场并没有徐妄预想的脏乱，灰尘也不多，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也足够了。
徐妄放下行李，收拾好东西，盘腿坐在床头，盯着窗外的风铃发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人，而是找工作，不然三天后会被赶出去。
又要找工作，主城都在闹着罢工，同事都在带薪休假，他却还要在旅游的地方找工作，他真是太可怜了。他又不是人，为什么一定要工作！
第二天神明难得早起，出门后，发现没有一家是开门的。
难道他起来得太早了？
七点半，徐妄准时出门的时间，这个点大家应该都要上班了吧。
然而他在附近的街道逛了三圈，只遇见一家刚刚出摊的早点铺子。
“早上好，为什么现在都没有人出来？”
“你是外地来旅游的吧，我们这儿的人不到十点都不会开门的。”摊煎饼的大爷看都不看他一眼。
草率了，昨晚应该做一些功课的。
他对榕城一点也不了解。
“十点吃早饭，十二点午休，两三点下午茶，四点下班，然后街上就热闹了，到凌晨两点人都多。”
原来如此，这个地方的作息非常符合徐妄的习惯。
“你要找工作啊，那得等人上班，还有两个小时呢。”
思考了三秒，在回去继续睡和找个地方坐着等别人开门之间，徐妄选择了前者。
没办法，入乡随俗。
这一躺，就到了下午茶的时间。
好在各个城市之间货币是通用的，徐妄不至于没有饭吃。
于是悠闲地享用完下午茶，又去海边转了转。
果然跟卖早点的人说的一样，半夜都还很热闹，灯火通明，人群熙攘。
海边有搭建的木台，依山而建的房屋，据说是当地人表演节目的地方。
“晚上有唱戏，跳舞，有时候过节还会有相声，不是一般的热闹。”早上遇到的摊主热心介绍。
这里的灯光和主城的不同，主城晚上，虽然也是花里胡哨的电子灯，但给人冰冷寂寞的感觉，只有食物升腾的热气才添了人味。
所有的灯都是暖色的，虽然不如主城的明亮，但看着很高兴。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织锦一如既往被他披在肩上，小春游到他胸口前提醒他。
“你不会真当自己是来旅游的吧。”
端着章鱼小丸子的手一顿，啊，不知不觉已经忘记正事了。
“知道，不就是找工作吗，明天再说。”还有两天，不急，徐妄相信自己的能力。
匆匆吃完盒子里面最后一颗小丸子，扔掉垃圾往回走。
回到房间丝毫没有困意，徐妄联网看今日新闻。
主城依旧是乱糟糟的一团，嗯，没什么意思。
某城市疑有□□盛行，建议派遣专员进行科学教育，破除封建迷信。
总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银行总部大门被人打破，暂时没有发现财务损失。
啊，那他的同事们都挺危险，还好他已经离开了。
本来想着要不要发消息问一问，转头想起他们现在都是线上办公说不定过得比他还自在，遂放弃。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正好十点整，还和对门打了个招呼。
这个城市真是太适合他了，神明不由得再次感叹。
大概是因为他有在主城的工作经历，这次求职之路非常顺利。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边本来就比较散漫自由，又是一个旅游城市，所以岗位也比较多。
总之，他进入了第一家面试的单位。
“原来摆摊卖早点也能有工作证明，谢谢您的帮助。”
是的，他开始摆摊了。
堂堂神明流落到人类边缘小镇，为了不被驱逐出城不得已开始摆摊谋求生计。
心酸又可怜。
“你这儿卖什么？”
徐妄把摆摊的东西都准备好，原本想喝口茶休息一下，很不幸迎来了第一位顾客。
“呃，”这个他确实没想好，总不能说卖空气吧？
“看你想要什么。”徐妄学会把问题抛回去。
“我想要什么你这里就有什么？”
他回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你可以试一试。”
徐妄拿着昨天晚上在夜市买的蒲扇，坐在隔壁摊主借给他的小马扎上轻轻摇晃，头上还带着一个遮阳的草帽，手腕上好几串五彩的珠子，脚边放着煎饼大叔同款茶缸，活脱脱是一个旅游区浸淫多年的摊主形象，就等着无知的外面来的傻白甜游客来宰。
“那我想要，明天下雨，这个也行？”傻白甜游客心想自己虽然是来旅游的，但也没有那么好骗。
“明天是晴天。”他看过后面最近一周的天气预报了。
“不过，你非要下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能是看他的摊子什么都没有，过于独特，一个下午居然有十来个人询问。
不过，除了想要下雨的那位顾客，其他人都表示：我知道景区坑钱厉害但还没见过这种空手套白狼的。
第二天那个人顶着一朵乌云过来找他的时候，徐妄还没开张。
“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他愤怒地指着自己头顶的乌云，“今天起来就开始下雨！”
“满足你的愿望啊~”而且因为是第一单还给他免费了，徐妄在心底暗夸了自己一句良心商家，摇着蒲扇，漫不经心问道：
“怎么，你不满意？”
“多少钱，给我弄掉它。”傻白甜气急败坏。
小乌云瑟缩了一下，有点委屈。
“你当时说的是明天下雨，就是一整天，今天过去它自然就消失了。”
“说吧，要多少钱？”
“我看这小东西还挺喜欢你，确定不要了？”
徐妄是从织锦中取出一点湖水捏成了小乌云，送出去的东西，他并不想拿回来。
“你干这种缺德事，就不怕上天惩罚，降个雷——”
说到雷，头顶的乌云兴奋了，兹拉一声，雷声后面是一道闪电，立刻给他换了个发型。
“你说什么？缺德？”徐妄眯眼。
“没有没有，大仙饶命！”男人直接跪下了。
“道德是什么东西，很有用吗？”他微微偏了下头，眼里是真诚的疑惑。
这话对方没法接。
“这样，你帮我看一会儿摊子，回来之后，就给你把这东西弄走。”
他也该动身去找越时绥了。
“收费你随意，只要不太离谱被别人砸了摊子就行，记下他们的要求，用这个跟我联系。”
“不要什么都接，比如像你一样要改变天气的，这种违反规律的事情都别理。”
“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大仙？”
对方一脸的谄媚。
“不要叫我大仙。”额头青筋跳了两下，徐妄忍住没有打人。
“好的，一路走好大仙。”
徐妄：……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算了，他不跟傻子一般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榕城，知名旅游景点，理想养老城市。
不想打工也可以做出跟神明一样的选择：开摆（摆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