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海棠花开——记唐晓柒平淡的大学生活》望从容

96、食堂饺子局

　　“林宇，咱们再有一周，就得回学校了。”温玫玫坐在台阶儿上，扭头儿看着站在一边儿的林宇，“你有什么打算吗？”
　　两个人终于把五一期间领导想拍的节目都拍完了，大晚上的饭还没来得及吃，就被服务中心的刘主任通知到食堂门口儿集合，不知道是啥事儿，关键是这个时间食堂已经关门儿了。
　　“回学校写论文呗，一边儿写论文，一边儿找工作。”
　　“你......你知道咱们这批实习生，有谁能留下来吗？”
　　“不知道，但肯定没我。”林宇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和稀疏的星星，淡淡地说。
　　“为什么肯定没有你？我们一起拍了这么多节目......”
　　林宇笑笑：“听你的意思，看来你是能留下来的了，恭喜啊！”
　　“嗨，不到最后正式的通知谁敢确定呢，而且......跟你这阵子做搭档，习惯了，不愿意换人。”
　　林宇没有答话，他其实听说了一些，他之前有不少天没来单位，单位都传开了，说他身染恶疾，他知道服务中心的刘主任是希望他能留下来的，但是似乎受到了阻力，哪个单位愿意要他这种情况的人呢？这不就是不稳定因素嘛。

　　“哎，你俩到了啊！”刘主任快走了几步走到食堂门口儿。
　　“刘主任！”两个人笑脸相迎。
　　“哎，来来，走，整个五一你俩都在加班儿，今天又忙到这么晚，咱们去吃点儿饭！”刘主任引着两个人往食堂后门儿走。
　　嘿，没想到从后门儿进去，食堂里还亮着灯。
　　“刘主任来啦！”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女人笑着迎了过来。
　　“秦姐啊，这么晚了，辛苦你了啊！”刘主任笑着跟秦姐握了握手。
　　“这怎么能叫辛苦呢，您自掏腰包，照顾我们生意，”秦姐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大家往里走，“包了两种馅儿，韭菜虾仁儿肉的、白菜肉的，接到您的电话，老王就赶紧把饺子下锅了，先下的韭菜的，已经盛出来了，现在正煮着白菜的呢。”
　　秦姐把大家领到一个小圆桌儿前，桌儿上摆着4盘儿热气腾腾的饺子，一看就是刚出锅儿的。
　　“来来，咱们坐吧，尝尝秦姐的手艺，平时都是她家老王做饭给大家吃，但是我知道，秦姐手艺比她家老王还好，尤其是做馅儿！你们今天有口福喽！秦姐，麻烦你给我们这位小美女拿瓶橙汁儿，给我们这位小帅哥儿盛碗饺子汤，我老样子。”
　　“好嘞！”
　　“你俩都饿了吧？咱们先吃几个饺子再聊天儿，来，快尝尝！”
　　两个人听话地拿起筷子吃饺子，都越发觉得刘主任慈眉善目，亲切极了，真没想到，一个领导对两个实习生这么关爱。
　　“哇，这也太好吃了吧？”林宇咬了一口饺子，被香的不行。
　　“是呀，我不夸张，真的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饺子！”温玫玫也附和道。
　　“秦姐饺子，名不虚传！”刘主任乐呵呵地说，这时候，秦姐和一个中年男人，大概就是老王了，两个人又分别端着新煮好的饺子、饺子汤、橙汁儿和一小瓶白酒过来了。

　　“来，趁热，尝尝新出锅儿的，白菜馅儿的。”秦姐招呼大家吃。
　　“嗯，这个也很香！谢谢秦姐！”林宇吹了吹咬了一口的饺子，把剩下的半个饺子塞进嘴里。
　　“两种馅儿都好吃！谢谢秦姐！”温玫玫笑着说。
　　“确实，但是，不得不说，韭菜馅儿太香了，我的最爱，哈哈哈！”刘主任继续点评，“要是先吃的白菜馅儿的肯定也特别香，但是现在先吃了韭菜馅儿的，就觉得韭菜馅儿无与伦比啦！”

　　三个人又吃了一会儿，刘主任开始聊起来。
　　“你俩刚看今天播出的节目了吗？”
　　“在演播室看了一点儿。”温玫玫说。
　　“局长也看了，非常满意！”刘主任笑了笑，却又叹了口气，“小温啊，你是肯定能留在咱们单位的，只要你愿意，我这也提前祝贺你吧！”
　　刘主任说罢端起酒盅，温玫玫连忙举起自己得橙汁儿，两个人轻轻碰了下杯，温玫玫礼貌地表达了对刘主任悉心栽培的感谢。
　　一杯酒下肚，刘主任看向林宇：“小宇啊，你是个挺出色的孩子，你在咱们单位实习期间，不管在哪个处室，都表现不错，可惜啊，有些事儿多少也有运气的成分！我相信你在这里学习和积累的工作经验会帮助你找到更适合你的工作！”
　　刘主任说罢拍拍林宇的肩，有些不敢看林宇的眼睛。
　　林宇这段时间没少给自己做心理工作，他本来就想着跟小七一起去B市，小七读研，他工作，所以不是非要留在实习单位，但是明确听到领导这些话时，心里还是难免凄凉，这个工作可以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丢掉，那其他工作呢？
　　林宇拿起酒瓶给刘主任斟满酒，端起自己的饺子汤，由衷地说：“刘主任，谢谢您的鼓励，我会铭记于心，继续努力的！”
　　“好！年轻人就是不放弃！”刘主任一饮而尽，放下酒盅，看着林宇欣慰地继续宽慰他，“小宇啊，人生遇到挫折都是常事儿，你不知道，我刚毕业的时候，本来已经找好了工作，就要去报到的时候，又通知被拒了，哎，那种大喜大悲啊，不过我爸跟我说，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次挫折，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要坚强！不论何时要抱有希望！好男儿绝不能轻易言弃！所以我没有灰心，继续找工作，最终被咱们单位录取了。”
　　林宇笑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俩是不是也该准备毕业论文了？想好做什么方向了吗？”
　　“我已经开始在写了，题目是H省夏季中尺度对流系统时空分布分析。”林宇说。
　　“不错啊，我记得你是N大的按理说这方面不是你们学校的长项，看来你这段时间在咱们这儿真是学到了不少啊！”
　　“是，大家都很帮助我，不管我问多白痴的问题，也会耐心解答。”林宇笑笑。
　　“这是他们应该的，但是不是每个实习生都能跟你一样这么能钻研啊！”刘主任一想到这么优秀的孩子不能留下来，又微微叹了口气。
　　“刘主任，我的题目是面向公众的气象传媒工作思路设计，怎么样，既有实习单位的气象知识，又有我本来的专业知识，不错吧？”
　　温玫玫真是大大方方，刘主任想，今年能招到这个姑娘，有些工作好开展了。

　　三个人共同碰了一杯，一盅酒、一杯橙汁儿、一碗饺子汤。

　　“对了，刘主任，我听说您儿子今年高考？听说成绩特别棒呢，在咱们省重点高中。”有温玫玫在，场子就不会冷。
　　“哎，那个臭小子......”
　　这时，林宇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站起来冲正在吧啦吧啦的刘主任笑了一下，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喂？爷爷？”
　　“小宇啊，我和你奶奶在电视上看到你啦......”爷爷本来兴奋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爷爷，你怎么了？”
　　“哎，小宇啊，”奶奶接过了电话，“你爷爷没出息的，刚看电视的时候就哭了，我就警告他打电话的时候不许哭，结果又不争气了，还是我们小宇争气啊！爷爷奶奶都为你高兴，刚才你小姑也打电话过来了，说也在电视上看到你了！我就一直说，我们小宇是个争气的孩子！”
　　“奶奶，你还说我爷爷，你怎么也哭了？”
　　“哎，你这个孩子，我就抹一下眼泪也让你听出来了。”奶奶缓了缓情绪接着说，“小宇啊，你在干什么呢？晚上吃饭了吗？”
　　“正在吃，我们领导请我和同事吃饺子呢。”
　　“哎呦，你们领导对你真好，你要好好干！在气象局好好干！”
　　“奶奶，我现在只是实习，不是被录取......”
　　“我知道，可是你表现多好呀，领导肯定喜欢你呀，要不怎么让你录节目呢，这是看重你啊！你得好好表现，千万别懈怠了！”
　　“好......”林宇无声得深呼吸了一下，“奶奶，我会好好表现得，等我实习结束就回家看你和爷爷。”
　　“好好，你快回去吃饺子吧，离开太久不好，我挂了。”
　　“好，挂吧。”
　　林宇仰起头看着夜空，云彩似乎多了起来，遮住了月亮。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心道，赶紧笑一笑，进去吃饺子吧。

　　刘主任竟然喝多了，他自己一边儿说着自己千杯不醉，一边儿喝多了。
　　林宇和温玫玫费了好大劲才把他送回家，等两个人回到气象局大院儿里时，差不多半夜了。
　　林宇不习惯熬夜，而且今天他感觉有些疲惫。他想快点走到宿舍，好好儿睡一觉。
　　“林宇，你女朋友看咱们拍的节目了吗？”温玫玫开玩笑道，“她是不是更爱你了啊？”
　　“她不会因为这个更爱我，”林宇轻轻笑了笑，“她不是一个会因为崇拜而爱人的人。”
　　“虽然你跟我说她的事情不多，但是感觉你眼里的她是一个不太俗气的人啊，真想见见她啊。”
　　“你不用见，她一定没有你给别人的第一印象深刻，她是需要相处的。”
　　“我有个同学，和我不是一个专业，他不是很耀眼的那种，但其实各方面也不算差，但是，不是像你这种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的主儿，就像你说的，他是需要相处的，他从大一就开始追我，但我始终觉得差了点儿意思，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我就说当个朋友吧。”
　　“你后悔没答应了？”
　　“天......你怎么猜的？”温玫玫叹了口气，“他订婚了，实习前跟我说的，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在老家订婚了......他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还动过去抢婚的念头......”
　　“啊？”林宇惊呆，他其实不适合给人当知心大哥，“倒也不必吧......”
　　温玫玫突然顿住了脚，转身看向林宇：“林宇，你喜欢我吗？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我喜欢我女朋友。”林宇挺了挺腰背。
　　温玫玫脸上堆起了笑容：“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还愿意继续跟我做朋友吗？”
　　林宇摇摇头：“那还怎么做朋友啊，但是，你不能因为某人订婚了，就把气撒我身上啊，故意考验我，我无辜啊。”
　　“你看吧，这就好像他喜欢我，我觉得有这么一个朋友真不错，可惜啊，一旦他和我在一起的目的达不到了，朋友也不愿意做了，最后我是什么也没留住。关键是我身边他这样的人还不少，最后都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