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海棠花开——记唐晓柒平淡的大学生活》望从容

55、冬夜之舞

　　“你明天早上再回学校吧，大黑天儿的别骑车子了。”爷爷留林宇在家住，林宇答应了。
　　“哦，你们二十八那天回来啊。”奶奶在接电话，聊了有一会儿了。
　　林宇知道这是老爸老妈在给奶奶打电话，林宇周末在家的时候反倒很少遇到他们给家里打电话。
　　“小宇今天也回来了……”林宇听到奶奶这话突然有点儿紧张，不过奶奶没有说他回来画画儿的事儿。

　　“小宇，你妈妈的电话，你来说两句吗？”奶奶突然问他，他楞了一下，但还是把电话接了过来。
　　“喂，”林宇很少接父母的电话，奶奶以前也很少让他接父母的电话，今天突然接了电话，他也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他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刚刚画的那副画儿，他想起了小时候妈妈逼着他学画画儿的时候说过，绘画是对自我感情的创作和记录，他有冲动想对妈妈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你说的热爱是什么了。但是，他没有说出口。

　　“小宇，你快期末考试了吧？”妈妈在电话那头问。
　　“嗯，再过半个月吧。”
　　“考完试你也该考虑下学期的实习了，春节我和你爸爸回家，咱们再好好聊聊好吗？”
　　“嗯，好。”
　　“啊，那个，春节回去你想要什么？我和爸爸给你带回去。”妈妈觉得今天的林宇不太一样，平日里不管自己说话是温柔还是激烈，林宇的态度都是很冷的，今天他能接电话就已经让人很惊喜了，没想到还有点好说话。
　　“嗯，没什么，家里什么都有，你们给爷爷奶奶买东西就好了。”
　　林宇难得的温和的语气，虽然听得出来他有些不适应自己这样和自己的妈妈说话，但是林宇妈妈比他更不适应，林宇听不到电话那头说话了，只能听到电话那头似乎有呜呜咽咽的声音，他脑子里闪过电话那头的人用手捂着嘴巴尽量克制的样子。
　　林宇没有延续往常的风格直接不耐烦地挂掉电话，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对方。
　　“妈妈知道，家里不缺什么，不过，过年嘛，你想要什么可以告诉妈妈。”电话那头终于平静了下来，其实从声音还是能听出来之前的情绪不太稳定。
　　“嗯……我小时候吃的那种，果子面包还能买到吗？”
　　“买得到！”妈妈笑了，“B市可以买到的，还有其他想要的吗？过年一起给你带回去！”
　　“别的不需要了。”
　　“好，那过年妈妈给你买果子面包回去。你还有其他想要的，随时可以给妈妈说昂。”
　　“好，谢谢。”
　　林宇挂了电话，他很怕自己难得控制住的脾气又冒头，趁着现在情绪还算平静，赶紧结束通话吧。

　　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黑漆漆的上方，林宇想，热爱，是什么感觉呢？
　　林宇爱好不少，但是貌似没有太令他痴迷的事物，跟唐晓柒聊天发现她对一些事物倒是挺痴迷的，一本小说喜欢看能看个7、8遍，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自己唯一有印象的，大概就是小时候对果子面包的喜爱，这种面包里面有果脯，味道还不错，但也没好吃到令人痴迷的程度，尤其是后来，林宇和父母关系变得紧张后，他就再也不吃了。现在想想，自己到底是喜欢那个面包，还是因为那个面包只有爸妈从B市回家时他才吃得到所以特别喜欢呢？

　　今天没有风，是个冬天里的好天气。晚上郑飞拉着林宇在校园里溜溜达达。
　　“你这两天真是闲的可以啊。”林宇虽然嘴上抱怨着，心里其实挺美，自从郑飞谈了恋爱，两个人这样出来闲逛的机会就少了，现在冯言念去了S市面试还没回来，这两天郑飞闲的又拉着林宇四处闲逛了。
　　“哎，你不懂。”出来逛的郑飞兴致并不高涨。
　　“你女神是个挺棒的姑娘，有理想，有目标，有闯劲，你要是特别想跟她在一起就突破一下自己，要是实在不愿意牺牲这份安逸，就做好毕业就那啥的准备吧。”
　　“我喜欢安逸怎么了吗？安逸不好吗？留在这里工作生活都很舒适不好吗？S市有多好？喜欢就去旅旅游呗？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工作呢？压力多大啊？天天从早到晚的忙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不过是她觉得有意思，你觉得没意思。不过你也可以努把力，告诉她你未来安逸的生活规划中为她留了最重要的位置，兴许有用。”
　　“哎呀。”郑飞叹口气摇摇头笑了，“那你是没有给某人留位置了？”
　　“我没有给任何人留位置。”

　　“哎，说曹操就看见曹操，那不是唐晓柒吗？”郑飞拉拉林宇羽绒服的袖子。
　　林宇看过去，果然是她，还有乔旭……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往回宿舍的方向走着，说说笑笑，挺开心的，原来她开心并不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其他人也会让她开心。

　　林宇故意放慢了脚步，郑飞发觉了也没多说什么。
　　可能因为今天天气不错，没有刺骨的寒风，所以二食堂广场上竟然在组织大家跳舞。
　　两两一对，有男生和女生的，也有女生和女生的，大家笑眯眯的，跳的挺开心。
　　林宇看到前面唐晓柒和乔旭正在旁边看跳舞呢。
　　“唐晓柒旁边的男生是谁啊？”郑飞问。
　　“也是他们广播社的，挺聪明的一个男生，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就是他啊！”郑飞眯着眼看了看，笑了，“哎，形象还不错哎，虽然没有你这么好看……”
　　“滚……”
　　“嘿嘿，我看这俩人挺熟啊。”郑飞继续作死。
　　“嗯，经常请教广播节目制作经验，还发天气预报短信……”
　　“不是吧，这是追女孩子的节奏啊！”郑飞清了清嗓子，“林宇同学，我可以采访一下你的感受吗？”
　　林宇以为自己会直接说一句没有什么感受，可是话到嘴边上又没说出来，他顿了顿，说：“我觉得很好。”
　　“Why？”郑飞继续问。
　　“乔旭是我们家的恩人，人品应该挺好的，小伙子样貌不错，也聪明，，通俗点说就是个条件很好的人，是女孩子都喜欢的类型，所以，就很好。”

　　郑飞正要说什么，这时候广场上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声，场上的人由刚才的两两一对的舞蹈变成了集体舞，这种舞现在很流行，就是大家排成一个长队，每个人都扶着前面人的肩膀，然后一起用脚跳舞，很欢乐。
　　“走，咱们也去！”郑飞拉着林宇就要加入舞蹈长龙。
　　“不要不要，你自己去！”林宇笑着躲过了郑飞伸过来的手。
　　“嘁，矫情！”郑飞指着林宇笑骂了一声就跑着加入了群魔乱舞的队伍。
　　上一秒还挺失落的郑飞，现在已经情绪高涨、满面春风了，林宇一边想着佩服佩服，一边朝围观跳舞的人群慢慢走过去。

　　一支欢快的集体舞跳完，郑飞慢慢走向林宇：“这位同学，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滚！”林宇笑着打了郑飞手一下。

　　现在又开始两两一对跳舞，有的人会邀请别人跳舞，林宇准备拉着郑飞回宿舍了，这个时候有几个女生走了过来，乔旭看到她们很兴奋地跑了过去，邀请了其中一个女生跳舞，剩下的几个女生都开心地叽叽喳喳说笑起来。

　　唐晓柒被留在了原地，身边没有人。她挪动了一下脚步，似乎是想转身离去，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还是继续留在了原地一个人默默看着场上的人跳舞。

　　“我靠！什么情况？”郑飞问林宇。
　　林宇也很懵，他其实也觉得乔旭应该是喜欢唐晓柒的，可是……

　　郑飞又要说什么，身边却已经没有人了。
　　他看到林宇走到了唐晓柒身边，唐晓柒抬起头来看到林宇时眼睛里有明显的湿润，克制的感动，在夜晚的灯光下如此动人。
　　“哎，方寸大乱啊！”郑飞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转身先走了。

　　唐晓柒跳的很不好，应该是根本不会，她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却仍时不时踩到林宇的脚，每每总有落荒而逃的冲动，好在林宇没有一丝丝不快。
　　唐晓柒能听出来林宇一直在低低地笑。
　　“跳舞不能一直低着头啊，你抬起头来，反而会好些，你试试。”林宇说。
　　唐晓柒抬起头来，嗯，果然，少踩了几脚。
　　唐晓柒看着林宇和自己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一起跳舞，突然觉得很有趣。如果，在晚秋时，两个人穿着修长的大衣在一起跳舞，画面会不会……不不不，唐晓柒，你看你跳成什么样子了，穿什么衣服也挽救不了你啊！
　　不过，林宇穿着羽绒服依旧玉树临风……并且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她不太敢看他的脸，她对自己的眼神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