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海棠花开——记唐晓柒平淡的大学生活》望从容

17、来自亲妈的“鄙视”

　　唐晓柒走下火车，呼吸到了C市的第一口空气，和D市并没有明显不同，差不多的北方城市，当然，D市规模要大一些，高校多一些，正版品牌更多一些。不过，这里有她爱吃的火锅鸡、排骨火锅和新鲜的海鲜，虽然有很多本土山寨品牌，但是人们的生活乐在其中，就好像在D市出去逛街，年轻人会说去吃K记、M记吧，而在C市，大家也会很有仪式感的说去吃L记吧。
　　L记是C市一家挺有名的适合青少年聚餐聚会的快餐店，炸鸡、汉堡、爆米花、冰激凌、饮料一应俱全，环境也不错。
　　其实还在火车上，老爸就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给她打了电话，一直在站外等着她。
　　唐晓柒拉起行李箱随着乌泱乌泱的人群出了站，看到了老爸：“你咋站太阳地儿里啊？来那么早干嘛啊，怪晒的，下次真别来接了，我都多大了啊！”
　　老爸嘴上敷衍地说着好好，然后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穿了这么一件衣裳？”
　　“我和同学一起逛街买的，她们说挺好看的。”
　　老爸没继续说啥。
　　火车站附近出租车很多，司机们主动跑上前问刚下车的人去**县吗？谁都愿意跑个长途活儿。
　　不过老爸是开车来的，这辆车是唐晓柒刚考上大学的时候老爸买的，跑了有两年了。两个人上了车，直奔C市一家火锅鸡店。
　　“你妈妈在店里等着咱们呢，咱们先去吃饭，再回家。”
　　“好！”唐晓柒很开心，感觉回到了家一下子就轻松了，可以睡懒觉了，每个学期失眠的日子不少，但是回到家失眠了也不怕，睡懒觉是一件超级幸福的事情！
　　到了火锅鸡店，人很多，生意真是好到爆，火锅鸡是这两年C市新兴起的一种美食，把鸡块炖熟了放到炭火锅里，像涮羊肉一样咕嘟着，夹起一块蘸着蒜蓉吃，真是不要太好吃！D市没有，唐晓柒这两年没少跟同学们宣传这个美食。
　　妈妈看到唐晓柒就站起来笑着说：“可回来了！快去洗手！”

　　唐晓柒边吃边汇报期末考成绩。一家人边吃边聊气氛还不错。
　　汇报完了，老爸老妈也没对成绩说啥，老妈自然是叮嘱说利用暑假学学英语，唐晓柒的英语不是强项，过四级的时候就是将将过，当时分数一出来宿舍里的人都挺吃惊的，觉得唐晓柒不该是这个分数，而平时成绩虽然也不错但明显没有像唐晓柒一样上了那么多自习的曹雪分数反倒比唐晓柒高一些。
　　老妈唠叨了英语六级，老爸也就不唠叨学习的事情了，就对老妈说：“明天你带她去买点衣服去，你看看她穿的这是什么！把冬天的也一块儿买了。”
　　“我这衣服怎么了啊？我挺喜欢的。”唐晓柒觉得这衣服挺有设计感的，真没什么问题啊。
　　确实，唐晓柒的衣服一点不暴露，就是一个很正常的白色短袖T恤，不过，唐晓柒能猜出来老爸看不惯的是衣服多出来了两个下摆，在两侧延伸了一段，说简单点就是比其他衣服多了一点布料。
　　“还怎么了？我都想给你把那俩角儿剪了去！让别人看到多给人笑话，说这孩子一点不稳重！衣服穿得不正经！”
　　“我同学都说挺好的。”
　　“人家还能当你面说你这衣服不好吗？背着你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一会儿回家就换了！”老爸说着就急眼了，眼瞅着这饭要吃不好了。
　　“行了，别跟你爸犟了！你也是，孩子刚回来，好好吃顿饭先！我明天带她买两件衣服去。”老妈打圆场。
　　老爸也意识到有些急躁了：“你给孩子加块肉啊！在学校里一看就吃的不好，这么瘦！”
　　“女孩子瘦点儿好！”老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还是给唐晓柒又加了块肉。
　　唐晓柒感觉此事今天应该是告一段落了，这种突然就吵起来的情况她自小也司空见惯，所以并未影响胃口，继续吃，哎，真好吃啊！

　　第二天是周六。
　　唐晓柒昨晚看小说看到了半夜，她计划先放松两天再学英语。
　　迷迷糊糊的，有人敲门，接着就听到老爸的叹气：“你让她睡吧，她今天又没有什么事儿！”
　　“这都快中午了，还睡呢！”
　　“她这不是放假了吗？”
　　“放假了也不能这样啊，作息混乱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唐晓柒知道这是老妈催她起床了，她挣扎着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确实不早了，9点多了，不过昨晚睡得晚……
　　她爬起来给老妈开了门。
　　“快起来收拾收拾，吃点早饭，饭都凉了，吃完了带你买衣服去！”
　　唐晓柒一边应着一边去洗漱了。

　　今天的早饭也不错，老妈特意煎的鸡蛋，下的挂面。唐晓柒不爱吃挂面，但独独爱吃这个牌子的，这个牌子是C市的特产，C市各大超市有售，据说是古时候进贡的面，唐晓柒找不到准确的词形容这面比其他挂面好吃的地方在哪儿，但是就是好吃。
　　唐晓柒一边吃着新热好的面汤，一边听老爸抱怨：“晓柒啊，你妈妈现在真是越来越神经了！你说她把你喊起来干什么，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啊，你这刚回来，下午再去买衣服不行吗？我这也是好不容易到周末了，想着多睡一会儿，才七点多你妈妈进屋把窗帘唰一下就拉开了，人家还挺酷的转身就走了！”
　　唐晓柒的失眠可能是遗传爸爸，她还记得以前在家，半夜1点睡不着起来上厕所，从自己的卧室出来发现爸爸在客厅看电视，所以她此时也特别理解爸爸周末想睡个懒觉的愿望，以及被老妈一大早强行喊起来的郁闷。
　　老妈当然反驳的头头是道，什么爷俩臭毛病都一样啊，作息不好啊，这个那个的。唐晓柒有时候觉得老妈有点儿想不开，可能人都得自己也有相同的困扰才能理解别人的痛苦吧，比如她能理解老爸失眠的痛苦，和对睡懒觉的期待，而老妈却无法感同身受。

　　唐晓柒和老妈一起出了门，老爸是不愿意开车送他们去商场的，何况C市不大，坐公交车几站地就到商场了。
　　等公交车的时候，有两个看起来像中学生的人，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并排骑着自行车，男孩儿的手轻轻搭在女孩儿肩膀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挺甜蜜的。老妈突然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有这个魅力吗？”
　　唐晓柒惊讶极了。
　　这么多年来，父母二人对她宣扬的一直都是不准谈恋爱，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做。
　　这两年上大学，老爸还特意叮嘱她，好好学习，争取考研成功，并且强调35岁才可以谈恋爱。
　　在宿舍里闲聊时，大家听到唐晓柒说老爸要求自己35岁才谈恋爱，都笑了，反正每个人家里都有不同的特点，讲出来都够大家嘻嘻哈哈调侃一阵子的。当然也有难过的事情，比如陈青青大二上学期结束的时候，突然跟家里闹脾气，说不回家过年了。跟大家说了，才知道，她家里是几间平房，她是家里的老二，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妹妹，只有她不在老家，家里房子紧张，哥哥要结婚了，直接打通了他自己和青青的房间，青青没有房间了，妹妹年纪小似乎也说了让青青不舒服的话，大概是觉得青青回去跟自己挤一个房间不太愿意。陈青青心里很难受，跟家里说自己不回家了，她对宿舍里的人说，他们如果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叫我回去过年，我就不回去了！那次，其实大家都觉得青青闹脾气是正常的，但是却不能劝她真的不回家。还是沈恬，平日里看起来文文静静，却说动了陈青青回家。那次，唐晓柒才认识到真的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包括平日里看起来最幸福的沈恬，漂亮、温柔，是宿舍里唯一有男朋友疼的女生，却是遭遇了父母离异，她跟着妈妈生活，她对陈青青说，他们是应该提前跟你商量一下打通房间的事情，但是，他们跟你是一家人，如果你不回去，非要家里人请你回去，那你这不是把自己当外人吗？我现在回家想见我爸一次都不容易，你却非要把自己搞的跟外人一样，还要家里的长辈低三下四的讨好你请你回去吗？那里就是你的家啊，你放假了回家这不是应该的吗？不知道是不是被沈恬说的话触动了，陈青青还是回了家。

　　想远了，唐晓柒回过神来，有些惊讶，妈妈竟然会问这个问题，而且她听得出来，妈妈虽然是问句，但是表达的意思是绝对否定的，唐晓柒是一个没有魅力的女生。
　　被自己的妈妈否定，并且感受不到母亲大人否定自己时的任何情绪，唐晓柒的心里不太舒服，甚至想到了鄙视这个词。从小到大，没人教过她，如何做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子，不论从外型上还是言谈举止上。当然招人喜欢也不是她的目标，多年来被父母教育的她一直认为谈恋爱是不对的，只有成绩最重要，即便在学校里感受到过自己不受欢迎的尴尬和些许失落，但是她依然按照父母长期的教育坚持着自己的活法，第一，成绩最重要，这点这两年保持的还算可以，但是N大本来算不得什么好学校，就是一个普通的二本，所以考研如果不考上老爸认可的学校应该是不行的；第二，不许谈恋爱，这条也没有什么困难好克服的，反正也没人主动来扰乱她的心。

　　所以今天老妈着实让她吃惊了一下，但是也就这样了，她跟着老妈上了公交车，去买衣服去了。
　　虽然老爸老妈都觉得唐晓柒很不会买衣服，买的衣服都不成样子，但是老妈给她挑的衣服每次穿回学校，也是一眼就能被大家看出来。年轻人不懂为何妈妈们喜欢给孩子买一些一看就很老气的衣服，材质是好的，但是就是不像年轻人穿的，不论是用料、裁剪还是花纹，感觉都是在给四十岁的人买衣服。这个困扰不止她一个人遇到过，其他同学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