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摘星》玖未兮

9、第 9 章

　　夜已更深了。

　　我回到酒楼的时候，陆小凤和花满楼都还在那里。

　　陆小凤还是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他本不是个喜欢喝醉的人，今晚的他，却好像一直喝得很多。这不太像我认识的陆小凤，大多数时候他虽然喜欢美酒，可是他更喜欢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我也知道，只有在为朋友担心的时候，陆小凤会喝很多酒，甚至会想灌醉自己。每个人都有懦弱逃避的权力，陆小凤也不例外。

　　一醉解千愁，虽然并不能真的解掉千愁，可是醉了的那一刻，毕竟可以忘记很多事。

　　骆小姐躺在床上一日憔悴过一日，守着她的温行天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是世家的公子，见多了美人，看多了离合，但却是个痴心的人。

　　一个痴心的男人，虽然显得有些不够豪气，可却最能引起别人的恻隐之心。

　　况且他还是花满楼和陆小凤的朋友。

　　花满楼的脸上仍然带着恬淡的笑容，可那笑容里面，似乎也多了一丝担忧。

　　他们本要一起同我去唐宅，可是我瞪着眼睛对陆小凤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和别人联手的？可莫要拖了我的后腿。”

　　现在我却更加庆幸当时没让陆小凤跟去，只因若是叶孤城见到了他，也绝不会放过和他交手的机会。叶孤城的剑法，也许真的算是当世无双，没有人可以形容他那一剑的速度和力量。连我也没有把握陆小凤若是对上了叶孤城，能否接住他全力的一剑。

　　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虽从未有过失手，可在他以前的对手中，也并没有一个叶孤城。

　　远远有更夫打更的声音传来，过了三更，整个城市早已进入了梦乡，就连酒楼里那个最是机灵讨喜的店小二都已熬不住了，正睡眼朦胧地缩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小憩。

　　我从窗户掠进去的时候，陆小凤正好又倒满了一杯酒。他本是面对窗户的方向，抬起头便看见了我，眼睛虽然还是那样明亮没有丝毫醉意，可那两撇总是挺拔的秀气的小胡子却真的有些没精打采起来。

　　我咧开嘴冲他无声无息一笑，还未说话，花满楼就已倒满了一杯清茶，朝我的方向轻轻一推，笑道：“夜深归来，还是莫要喝酒的好。”

　　纵然是面对他的好意，我却还是忍不住板起了脸。

　　我对自己的轻功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就算花满楼的听觉已是江湖公认的出众，可我也相信他绝不会听到我发出的半点声音。

　　可他竟知道我回来了，而且还知道我是从窗户进来的。

　　所以我板起了脸端起陆小凤斟满的那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却并没有去碰那杯茶，然后赞叹道：“好酒！”

　　花满楼仍然在笑，笑得还是那样自然，然后对我说道：“若非陆小凤突然变得有些兴奋起来，终于不再继续灌酒，我竟一点也不知司空你已回来了。”

　　江湖上的人都叫我司空摘星，或者偷王，只有陆小凤会叫我司空，那是因为我和他认识的时候本来也还不叫做摘星。可是我和花满楼的交情并不算好，一年最多也就见一两次面，还都是因为陆小凤才会见到彼此。

　　所以其实我和他一点都不熟。

　　所以就算他是在跟我解释为何会知道我回来了，也是让我知道我的轻功还是很高，连他也听不到丝毫声音，可是我还是继续板着我的脸。我当然并不喜欢不太熟悉的人就可以猜到自己的心思，可是我更担心的是，该如何告诉陆小凤，叶孤城也已到了成都。

　　睡眼惺忪的店小二来添酒的时候，我已开始奇怪为何我们三人还在这酒楼上坐着，而且从我回来到现在，陆小凤并未问我一句关于唐家的消息，一句也没有。

　　更让我奇怪的却是，西门吹雪去了哪里？他原比我回来要早，况且花满楼在这里坐了半宿，自然不会是专门为了等我，也不仅仅只是为了陪陆小凤，温家二少虽是他的好友，但花满楼是个聪明而且生活健康的人。他总是睡得很早，起得也很早。因为他说过自己喜欢清晨第一抹阳光暖就的风，也喜欢早起的鸟儿们清脆欢快的鸣叫……

　　西门吹雪虽然是绝世的剑客，唐门的毒药暗器却也绝不容人小觑。

　　所以他自然是在等他。

　　店小二再次来添酒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有些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夜的气氛，实在太过压抑，所以我已准备去休息了。我站起来的时候，陆小凤正好也扶着桌沿站了起来，他也已有了些醉意，似乎连身体都有些不稳。可是他的手，却突然如闪电般伸向了那原本看起来睡意甚浓的店小二。

　　陆小凤出手有多快多准，想必江湖上的人比我更清楚。

　　当代三大剑术名家之一的木道人便曾经说过，他的一剑即便是再快一些，也一样躲不过陆小凤的灵犀一指。

　　而灵犀一指不仅快，指力也是非常惊人的。

　　若我的指上功夫可以让我在豆腐雕花，那么陆小凤便可以随随便便将一颗铁核桃夹得粉碎。

　　只是那个原本睡眼惺忪，似乎站着都能睡着的店小二动作却一点也不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很快。他的轻功也不差，甚至也可以算得上是很好。

　　所以陆小凤的手刚刚碰到他的手腕，他的人已掠了出去。

　　等陆小凤跟上去的时候，他已冲破了屋顶消失在了那个破碎的大洞中。

　　我们并没有追出去，只因从那破掉的屋顶上突然撒下了一大片碎瓦片。虽然只是碎瓦片，可那劲力却绝非普通暗器能比的。

　　我和陆小凤往后急退避开那些瓦片的同时，花满楼已平平往旁边挪开，就连姿势都未有任何改变，手里甚至还端着一杯茶，茶杯里的水，自然也是半滴也未溅出。

　　“好厉害的漫天花雨！”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道：“这等功力，便是在唐家只怕也算得上是顶尖。况且他的轻功，也一点都不弱。”

　　陆小凤皱起了眉头，道：“江湖上轻功能胜过他的，只怕不会超过十个人。”

　　花满楼问道：“唐家近年来除了一个唐清朗，何时竟又出了这样一个轻功高手？难道他便是唐清朗？”

　　陆小凤摇摇头，道：“我和唐清朗曾经交过手，但此人绝不是他。唐清朗的剑法虽然出类拔萃，轻功却绝没有那么好。”

　　“当然不会是唐清朗。”我冷冷接过了话，“你们莫要忘记，今晚西门吹雪去，原本就是要对付唐清朗的。”

　　如果一个人今晚要对付的是西门吹雪这样的对手，那么即使他有三头六臂，只怕也无法分身前来送我们一把漫天花雨。何况在我回来之前已经遇着了西门吹雪，那时唐清朗便已死在了他的手上。

　　云层慢慢散开，微弱的星光透过那个破了的大洞洒向屋内，酒楼二楼一片狼藉，只是我们三人却谁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只因我们都在等人。

　　西门吹雪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破晓，东边天际已扯开了一线橙红的光。而西门吹雪身上的白衣，却比天边的云朵还要洁白，还要柔软，丝毫看不出他已整夜未曾休息。

　　花满楼倒了一杯白水给他，陆小凤却已趴在桌上，只是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问题。

　　我坐在窗棂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并没有出声。我当然想问，为何西门吹雪才回来？昨夜剩下的时间，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可我也知道，万梅山庄的庄主，绝世剑客西门吹雪绝不是我能盘问的对象。

　　嘿嘿一笑，随即身体向后一仰，我的人已稳稳落到了大街上。

　　陆小凤既然不问唐家毒药的事，想必已经知道我并未得手。既然如此，我自也不会将叶孤城的事说出来。我并未忘记，昨夜西门吹雪曾经说过，他本就是为了叶孤城而来。

　　我才刚落地，一辆精巧的马车便停在了我的身旁，仿佛早已算好了时间般。紧接着车上便走下来两个美丽的女孩，虽然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是做的婢女打扮，可我敢保证，这世界像这般美貌的婢女已经不多了。

　　她们娇笑着从车上走下来后，便径直对我行了一礼，然后左边那名瓜子脸，眼睛大大的女孩就对我说道：“主人想请司空公子前往别院一聚，还望公子莫要推辞。”

　　我被人叫过司空，叫过猴精，叫过司空摘星，叫过偷王……可却从未被人叫过公子，所以我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好奇起来。况且这世上本就很少有男人能够拒绝美貌小姑娘的殷切邀请，何况她们不仅很美，笑起来很动听，而且还很大方地一人挽着我的一只手，非常热情地将我“请”到了车上。

　　车里比车外还要舒适，还要漂亮一些。洁白柔软的皮毛，小巧的设计巧妙的柜子，甚至还有个精致的小桌，上面放着一整套的紫砂茶具。拉车的马自然也是训练有素的，驾车的车夫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所以马车走得虽然很快，但却很平稳，没有一丝颠簸。

　　我已一夜没睡，虽然那两个小姑娘正娇笑着跪坐在我的身侧，将她们柔软的身体紧紧靠在我的腿上，可是我却已合上了眼睛。

　　我虽不喜欢研究女人，可并不代表我不认识她们身上衣服的布料——一年总共才产三百匹的布料，竟然大方地用来给婢女做衣裳……

　　我想我已猜到来请我的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