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摘星》玖未兮

16、第 16 章

　　火已经扑灭了，可不止施神医居住的那座院落，就连附近的民居都烧毁了两间。

　　“是谁先发现着火的？”陆小凤沉声问道。

　　温家很快便有下人上前，恭恭敬敬对陆小凤行礼道：“我们本来是在屋外保护施神医，突然听见屋里桌椅打翻的声音。一个兄弟进去查看，我便去温家报信。等少爷带着我们赶到时，兄弟们已是死的死伤的伤，屋子也已烧了起来。”

　　温行天接过了话去：“看样子是早有预谋的行动，屋内满是酒味，想必是浇满了白酒才会烧得如此快。”

　　陆小凤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只因我们都知道，施神医是从来不饮酒的。

　　所以那酒只能是凶手带来的。

　　只是温家派来的人身手并不弱，能够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带着一大坛白酒潜入屋中，其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关键的是，昨日晚间才将唐门毒药交给了施神医，今日一早便出了这样的事。看来那凶手不仅武功很高，而且消息也非常灵通。

　　我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便是蜀中唐门，只有他们不愿意让自己的毒药落入别人手中，况且还是落到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医手中。

　　陆小凤显然和我想到了一起去，问我道：“你那毒药是从何人身上得到的？”

　　“我本来以为是唐清朗，可是后来看起来却又不像。”我皱了皱眉，道：“是叶孤城身边一个剑法高超，也会随身携带唐门暗器毒药的年轻人，被唤作叶十三。”

　　陆小凤并没有问我为何会认为叶十三并不是唐清朗，那日我走得很早，还什么都来不及去问西门吹雪。但这几日他都和西门吹雪在一起，想必已经知道那夜的事。

　　所以他又问我：“除了叶孤城和那叶十三外，可还有人知道你身上有唐门毒药，并将它们带来了洛阳。”

　　我摇了摇头，仔细回想只怕叶十三都不能确定毒药是否还在我身上，毕竟我曾被昏迷过好几日。

　　况且这一路上，我也从未见过叶十三的踪影。

　　陆小凤突然挺直了背，淡淡说道：“我们先回温家吧。”

　　这一点也不像是陆小凤会说的话，会做的事，看着这样的陆小凤我只觉得满心疑惑。

　　可是哪里奇怪，我却又说不清楚，只得跟在他身后朝温家走去。

　　没走出两步，我突然反应了过来，两步窜前，拉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可是要去叶孤城的别院查探？”

　　陆小凤板着脸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跳了起来，道：“你可知白云城主的剑法，江湖中的传闻绝无一点夸大之处。”

　　陆小凤继续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突然觉得手心里都是冷汗。

　　陆小凤已经决定的事，这天下只怕没有一个人将他拉回头。

　　我之前想到的，总是西门吹雪若是遇上了叶孤城会是怎样的结果。怎么就忘记了陆小凤也是同样的名满江湖，甚至谁也不敢说，他的武功就真的不如西门吹雪了。

　　所以叶孤城若是遇上这样一个对手，必定不会放过。

　　陆小凤也许并不会西门吹雪那样不留丝毫余地的剑法，可是叶孤城是会的。

　　我会害怕，只因我已见过叶孤城的剑法，也知道他的一剑有多么可怕。

　　所以他们之间的一战，只怕也会如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间一样，胜即生，败即死。

　　陆小凤却笑着拍了拍我拉住他胳膊的手，道：“你莫要忘记，叶孤城的剑法虽然可怕，但我却不见得便会输给他。”

　　我并没有放手，而是盯着他的笑容，盯着他的两撇小胡子，道：“你也莫要忘记，骆嫣中的毒，是谁送来的解药。”顿了顿我又继续说道：“而且只要你见过叶孤城，就会明白他绝不是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人。你能想象西门吹雪做出这样的事吗？”

　　陆小凤想必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只有像西门吹雪这样，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祭给了手里那柄剑的人，才会练成他们那样神一般的剑法。

　　而身为绝世的剑客，他们也绝不屑做出这样的事来。

　　因为对他们而言，那无疑是对他们手里的剑最大的玷污。

　　一个剑客，一个像他们那样的剑客，也是绝不会允许手里的剑被玷污的。

　　陆小凤没有接话，他的目光却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他的身体已经绷紧，可是他却一动也没有动。

　　那一瞬间我也明白了他的戒备来自哪里，背后那冰寒的锐气平生我只在两个人身上感觉到过，一个是西门吹雪，另一个就是……

　　我倏得转过身去，白衣如雪的叶孤城正站在对面的屋顶上，他的腰间正挂着他那把样式古雅的长剑。

　　他的剑仍然没有出鞘，可是他身上的剑气却已足够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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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已经缓缓转过了身去，他的脸上仍然带着笑。

　　“叶城主。”

　　“陆小凤。”

　　他们都没有多余的话，他们也不必多说。

　　他们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想必他们已经听过很多关于对方的传说。

　　一个是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一个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们都是江湖上绝顶的高手。

　　温行天本来站在我的身边，我和陆小凤说话的时候，他一直一言不发在一旁听着。此刻叶孤城虽然正眼也未瞧他一眼，他却已开始流汗。

　　——在叶孤城剑气的压迫下，会流汗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可他仍然聪明地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只因他想必也已知道，陆小凤和叶孤城之间早已绷紧了那根弦，他们虽然还未行动，但若是周围的人若是有任何一点小小的动静，只怕就会被误伤。

　　我也一动不敢动，可是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甚至比在蜀中唐门遇上握着剑对着我的叶孤城时还要紧张。

　　我的手心已满是冷汗。

　　叶孤城的剑终于出鞘，就如一颗炫目的流星般朝陆小凤直直刺来。就连叶孤城的人，似乎都已被剑上面发出来的光华所掩盖。

　　他的剑法也很简单，他也并不需要太多花巧的动作和招式。

　　一剑，便是一剑，没有变化的朴实一剑。

　　可是这一剑上的力道和速度，已经是江湖上练剑的人们终身难以想象的高度。

　　我的手已握紧，叶孤城剑已出手，便再无后路，他本就和西门吹雪是同样的人。

　　可是他今天的对手却是陆小凤。

　　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也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

　　可我还是无法控制住越来越快的心跳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他们的心还未乱，我的心却已经乱了。

　　叶孤城的剑已到了陆小凤的胸前，可是他绝想不到，陆小凤的身体突然变薄了，就和我那日一样，变得薄得就像一片纸一样。

　　然后他伸出了两根指头轻轻一夹。

　　没有人可以形容叶孤城那一剑的威力，同样也没有人可以形容陆小凤那一夹的威力。

　　他已不知依靠那一夹，多少次转危为安。

　　陆小凤的两根手指，本就是江湖上最贵的两根手指。

　　我已松了一口气。

　　叶孤城的剑法绝不会浪费丝毫力气，他这一剑应该已是无法再无法向前半寸。所以他已缓缓抽回了长剑，缓缓插入了剑鞘中，然后说道：“陆小凤的灵犀一指，果然名不虚传。”

　　“叶城主的天外飞仙，同样也是天下无双。”

　　“比起西门吹雪如何？”

　　陆小凤突然就想吞下了一个咸鸭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能跺了跺脚，人却已在三丈之外。

　　从刚才的剑拨弩张到现在的突然放松，再看着狼狈得落荒而逃的那只陆小鸡，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叶孤城已看着我，道：“他那内功是你教的？”

　　我点了点头，但是我却不会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否则那日也不会只能闪躲不能还手了。不过我也很佩服叶孤城，他是第一个，能从陆小凤的两指中从容不迫收回兵器的人。陆小凤会逃得如此狼狈，想必就是明白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若是遇上了，会有什么后果。

　　而且他想必也已明白，能使出叶孤城这样的剑法的人，绝不会做出那样狠毒不入流的事来。

　　所以我忍不住笑得更加愉快起来，甚至上前拍了拍叶孤城的肩，笑道：“总是你请我喝酒，今日就让我请你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