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摘星》玖未兮

11、第 11 章

　　我并没有问为何，只因我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况且只是七天的时间，便可以换到陆小凤他们一直想要的解药，这笔交易十分划算，所以我才会答应得这样爽快。

　　不知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还是因为是在自己的地方，叶孤城并未让人盯着我。

　　或许也是因为他也知道，若是我真的想逃，那么即使他找一百个人来盯着我，我也有办法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除非他肯亲自出马，屈尊不眠不休地和我寸步不离。

　　可是我也并没有想过要走。

　　我本就是个很讲信用的人，做我们这一行的，若是没有信用可讲，那早就成为过街老鼠了。

　　况且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福气，可以什么也不做便能每天享受到最好的厨师精心烹饪的川菜，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天天都能喝到窖藏二十年的泸州大曲的。

　　所以除了不能出这座别院外，我的生活很是滋润。

　　那名冷冰冰很像叶孤城的青年，我已知道了他和叶孤城并没有关系。他既不是叶孤城的徒弟，也不是他的亲人，不过是他的普通下属。

　　原本我以为，叶孤城也不如传说中那样孤傲。前有一个唐清朗，后又有一个神秘青年。可是那天看见他出剑之后，我便知道，他不会是叶孤城的传人。

　　他的剑法虽然也很快，很凌厉，可是只要见过叶孤城出剑的人便会明白，他那一剑，已经无法用任何一剑来形容它的速度和力量。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我开始不过以为只是有个好听的名字，可是后来我才发现，除了这八个字，我竟是想不出别的语言来形容叶孤城的剑法。当他手里有剑的时候，真真就如谪仙般。而当他刺出那一剑时，没有人可以看清那一剑的剑势。那一剑就恍如来自太古洪荒，翩若游龙，矫若惊鸿。

　　我也已知道那名青年并没有名字，他在这里被唤作十三，叶十三。

　　叶十三似乎并不能进到内堂，所以他总是只能在花园中等待我的出现。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闷在房中的人，虽然不能出了别院，可别院还有一个花园，虽然不大，但也已足够。

　　可我只要一出现在花园中，叶十三便会如影随形般跟在我的不远处，继续用那种冷冰冰的毒蛇一般的目光紧紧盯住我，似乎希望可以从我身上看出我想逃的迹象，然后将我除之而后快。

　　我当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我也是个很懒的人，没事的时候我宁可躺在花园草地上晒着暖暖的阳光懒洋洋地睡上一个下午，也没有兴趣陪别人玩追杀游戏。

　　不过偶尔也会被他盯得很烦，我虽然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但没有一个武林中人喜欢自己在睡觉时被另一个会武功的人盯着的。

　　那会让我睡得很轻，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惊醒。

　　这样的感觉，我才是真正不喜欢。

　　今天已是我住在这里的第三天，我也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叶孤城。

　　他似乎并不住在这里，那天会回来也是因为我要来。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首先就是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解药。

　　那一晚我从唐门离开时已经很晚，而第二天他让人接我来这里时还很早。可他却好像已经完全忘记前一晚我们曾经见过面，离开时只是当着我的面吩咐人将解药给陆小凤送去，然后就再没了踪影。

　　况且我也想象不出孤高绝傲的叶孤城，大半夜的，或是一大清早去找唐姥姥拿解药的模样。

　　我当然还有别的疑问，那晚西门吹雪后来究竟去了哪里？

　　以及已经知道西门吹雪就在成都的叶孤城，和本就为了他而来的西门吹雪，究竟有没有遇上。

　　我在花园中草地上一边躺着看天，一边思索着这些问题。叶十三自然还是站在附近的大树下冷冰冰看着我，我被盯得实在烦了，心里的疑惑又理不出个头绪来。所以我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而我的人，在跃起的瞬间便朝着园中的小湖掠了过去。

　　小湖对面，便是别院的围墙。叶十三必定以为我想趁机逃走，我的速度虽然足够快了，可他追得也并不慢。

　　我突然发现叶十三的剑法虽然比叶孤城差得很远，但是他的轻功却并不差。

　　等我站上别院围墙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离我已不过五步距离，而他的剑，也已出了鞘，正稳稳地握在手里。

　　我只来得及冲他一笑，剑光便到了我的身前。我并没有闪躲，虽然我肯定可以躲开，我只是突然伸出了两根手指。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司空摘星居然也是会灵犀一指的。

　　我会的当然不是灵犀一指，我并没有陆小凤那样的指力，我的出手，从来追求的便不是狠，而是轻快准。我会的，不过是最简单的借力打力之法，只不过因为我的出手实在太快，所以在叶十三看来，似乎是我夹住了他的剑。其实我只是在他剑刺到的瞬间，将他的力道卸到了一旁。他只需要继续朝我刺来，便可以发现其实我并未能夹住他的剑。

　　这样的把戏，骗骗叶十三是可以，可若是对面的人换成叶孤城，那我必定拦不住那一剑。

　　所以面对他时，我所能做的便是仗着级高的轻功，远远逃开。

　　“灵犀一指？”叶十三果然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肚子里暗暗好笑，表面却是一派严肃地摇了摇头，松开手跺了跺脚，人又已掠回到了花园中。

　　叶十三跟着我落回花园地上，再次问道：“你怎会灵犀一指？！”语气已有些不耐起来。

　　我哈哈一笑，突然飞身掠到前面一棵树上，伸手摘下一把树叶，再飞快地转身当作暗器一样扔向那叶十三。

　　我的动作极快，但是那些树叶的攻击并不高，指力和腕力从来也不是我所擅长的。

　　可是叶十三却倏然变了脸色，长剑舞动，已将那些攻向他正前方的树叶一片不落地打掉。然后也是急跃上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厉声问道：“你怎会漫天花雨？”

　　“什么漫天花雨？”我冲他无辜地笑笑，还眨了眨眼。

　　他盯着我半晌，突然放开了我的手，缓缓后退了两步。

　　我突然发现，那一瞬间，那个青年已经变了。

　　原本阴冷得拥有一双毒蛇般眼睛的叶十三突然消失了，他往后退的时候，长剑仍然握在手中，只是他的气势，已经俨然是一代高手的模样，沉稳而强大。即便是见过了高手的我，也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在了原地。

　　他的身上，也不再是那种好像一个在闹别扭的小孩子一般的模样，而是变得充满了凌厉的杀气。

　　我突然发现，叶十三和叶孤城不止是剑鞘像，他们身上的杀气也很像。

　　然后我就又发现，叶十三的剑法，大概真的是学自叶孤城的。

　　只是那柄剑，并不是握在叶孤城的手里。所以当那疾若闪电，迅若奔雷的一剑朝我刺来时，我已掠开了一丈。

　　剑气所至，在我原来站立地方旁边的一棵树，突然无风自动，落了满地的叶子。

　　我笑了笑，我当然不会漫天花雨，可是即便是唐门的人，出手也不会比我更快。

　　当我再次冲叶十三扔出手中的叶子时，他甚至连长剑都来不及收回。

　　所以他身上突然变多出了十几片叶子，有一片，甚至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的手劲并不大，所以叶十三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目不转睛凝神盯着我。但很快他就变了脸色，我却只是笑吟吟坐在树枝上看着他。

　　“树叶上有毒？”叶十三沉默片刻终于还是艰难地开了口。

　　我大大方方点了点头。

　　他神色不动，没有握剑的左手却是轻轻一动，可也只动了那一下而已。

　　我忍不住好心地笑着提醒他道：“你莫要忘记，你的毒药或许只能依靠你家的独门解药，我的也可能是这样。况且，”我顿了顿，心情大好地看着他脸色忽白忽红，这才继续说道：“有些毒，即便有了解药，也是必须配合独门内力或者手法才能解开。而解药上面也是差之毫厘往往就谬以千里，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用你家万能的解毒丹试试。”

　　叶十三当然不信，他本就是从江湖最富盛名的用毒大家里出身，他本身，也是那家族里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之一，所以他的脸上，已露出了淡淡的讽刺的笑。

　　然后我听见他说：“我本来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可是你越是这样说了，就越说明你心虚。所以我……”

　　他已从怀中掏出一颗不起眼的药丸吞了下去，那药丸虽然是小小的黑黝黝的并不起眼，可我却知道，那样小小的一粒药，在江湖上早已炒成了天价，千金难求一粒。

　　可我却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为什么我难得有好心的时候，却总是没人肯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