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独孤泠鸢

122、第 122 章：看电影（一）

　　2023.1.15。

　　桑柔、孟明瑾在古城和秦霄会面。

　　秦霄站在桥上，手里拿着手机玩。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卫衣，表情很淡。

　　桑柔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后颈，动了动脖子。
　　许是孟明瑾的消息发出去了，秦霄忽然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桑柔心脏慢半拍跳动了一下。

　　秦霄只是眼睛看累了，抬起眼睛往远处看一下。谁料，撞上了桑柔的视线。
　　只见，少女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裙子长度到膝盖，穿了一双白色的过膝袜，黑色的鞋子，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长发散着。

　　秦霄看到脖子上围着那条红色的格子围巾，眼眸闪了闪。收拾好情绪之后，他走近桑柔和孟明瑾。

　　秦霄看着桑柔，说：“怎么穿那么少？”
　　上次去昭县那套，好歹是到了脚踝。这套好看归好看，但今天那么冷。

　　桑柔疑惑地低头，说：“不少啊。”

　　秦霄看着桑柔的腿，皱着眉，说：“你看看腿都露出来了。”

　　桑柔：“……”
　　她带着点无言以对看着秦霄。这什么直男视角？这可是她辛苦搭的衣服。

　　秦霄看着她的眼神，感觉怪怪的，他挠了挠头。

　　三人一起去吃了早餐。逛了一圈之后，孟明瑾不见了。

　　桑柔回头，着急地找人。

　　秦霄拉着她的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快速松开。他移开视线，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别担心，他跑不到哪里去。”

　　桑柔说：“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秦霄说：“别担心，你忘了我小时候也是一个人四处乱逛了吗？阿瑾是男孩子，天性好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肯定想一个人逛逛。”

　　秦霄刚说话，他的手机就收到了孟明瑾的消息。

　　孟明瑾：哥哥！我去找朋友玩！你记得跟姐姐说！
　　孟明瑾：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秦霄把手机上的内容给桑柔看。桑柔迟疑了两秒，看了看秦霄笃定的眼神，她退让了一步。

　　桑柔给小陈叔叔发了一条消息。

　　秦霄看到她所做的一切，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孟明瑾和他不一样。他小时候除了自己调皮捣蛋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伤害了。

　　桑柔收好手机，说：“秦霄，我们去哪玩？”

　　秦霄想了想，问：“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他还真不知道哪里是女孩子想去的地方。

　　桑柔说：“我想去看电影。”
　　秦霄：“行，我带你去影视城，你有想看的电影吗？”

　　桑柔点头，说：“我想看《怜城》。”

　　秦霄点了点头，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两人到了电影城，秦霄去买票，发现题材是缉毒。
　　他松了一口气，买票的路上，他还担心是爱情片。也不是说不可以看爱情片，但和桑柔看，感觉怪怪的。

　　两人进了场，找到电影票的位置，坐了下来。

　　电影开播前，有一段三分钟的独白。

　　故事设在90年代，云南边陲的一个小镇。女主姜怜是个法学生，男主陈裴循是个缉毒警察。
　　两人相识在高中，并且相知、相恋。

　　陈裴循高考前突然失联，毕业照也不来拍。而后四年里，姜怜一直保持单身。
　　大四那年，姜怜随同旅行团去旅游，谁知旅行团的导游是个骗子。一车子的女孩子被拐卖走。

　　在边境线，一群军人从天而降。姜烟被人从车上抱下来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可是青年只看了她一眼。
　　姜怜被抱下了车，青年又去解救别人。子弹横飞，身边有人喊：“快跑！”

　　姜怜一刻也不敢松懈，山里的路石头多、枯木横着、杂草丛生，逃亡的路并不好走，可是她脚下没有一刻的松懈，从不回头，秉着求生的本能跑跑跑。

　　想到那双熟悉的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忍住不哭，拼命跑。脑子里却不断在想——

　　难怪，她从前不管怎么撒娇，他都不肯给她留下一张合照。难怪临近毕业照的时候，他忽然失联，却没有缺席高考。难怪他明明活着，却给周边的人传递一种他已经死了的假象。
　　身体不停颤抖，她想到了一个高危职业——缉毒警察。

　　她想到从前青年说的：“阿怜，我爸我妈我爷爷奶奶都是警察，他们都殉职了。可是我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少女笑意盈盈，说：“好啊，那以后，你去警校，我去法学院。我学法，为正义伸张。你负责抓人。”

　　是什么警都好，偏偏是缉毒警，不见天日的禁毒警。事已至此，她愿来日，他继续隐姓瞒名下去，不要让她再社交媒体上看到他的名字。

　　少年背着少女。少女双手搂着少年的胳膊，委屈地问：“阿循，你当真不愿意跟我合照吗？”
　　少年笑了笑，说：“下次，等下次，我们有机会了再拍。”

　　电影不断转换视角。一面是视角的转换，一面是姜怜逃亡的路。

　　一位年长的老者意味深长地说：“裴循，你父母不会同意你加入缉毒大队的。”
　　少年眼神坚定，字字铿锵有力：“陈家三代缉毒警，到了我这里，我怎么能退缩。”
　　老者说：“你还没有后代！你要是牺牲了，你们家就断后了！”
　　少年：“我不怕！”
　　老者说：“我不同意！你这样做，我对不起你爷爷！”
　　“你不同意也没有用。我会通过正规的考试进来的。”

　　姜怜一边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一边跑。

　　忽然，姜怜脚步踏空，重心不稳，她往旁边的一个坡摔下去。
　　同行的女生瞪大眼睛看着她，紧急刹车，没稳住脚步，也翻滚下来。

　　姜怜从山坡上滚下来，草地很湿，泥土松软，有些地方还有尖锐的石子，刮过她的身体。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痛，姜怜伸出手抓住了旁边的一根树苗。由于拉力过大，树苗连根拔起，泥土糊了她一脸，她又往下滑了一小段距离。
　　最终，姜怜停靠在坡度平缓的地方。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同行的女生翻滚下来。姜怜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伸出手拉住女生。
　　接着，两人再次滚落下去。

　　姜怜忽然感觉到腰上撞上一块石头，她面部痛苦 ，喊了出来。
　　姜怜晕过去之前，感觉到自己手里牢牢地抓着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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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

　　那个被她救了的女生紧挨着自己。女生一只手直直放着，另一只手抱紧自己，蜷缩成一团。

　　姜怜睁开眼睛之后，女生看着她，语气惊喜：“你醒了？”
　　姜怜嗯了一声，试图起身。她动了一下，感觉浑身酸疼，特别是后腰的那跟脊梁。姜怜闭了闭眼睛，面色痛苦，不敢再乱动。

　　夜色很深，女生看不到她的表情。女生说：“对不起，我拖不动你。”

　　姜怜看着女生，说：“没事。”听着女生声音里的颤抖，她咬了咬牙，两只手撑着地面，一点点起来。
　　女生察觉到她要起来，站了起来，摸着黑，抓住了姜怜的手。

　　女生碰到她的手时，往上提了提。姜怜痛苦地呲了一声。
　　女生手僵在原地，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姜怜闭了闭眼睛，感受那股剧痛，她轻声说：“没事，不怪你。”
　　女生说：“我扶着你吧。”
　　姜怜点头，到了一声谢。

　　姜怜走的很慢，看着就几步的路程，她走了好一会。坐下来之后，姜怜问：“你的手怎么了？”

　　女生低头看着自己另一只手，她说：“脱臼了。”

　　姜怜问：“疼吗？”
　　女生说：“疼。”
　　姜怜：“那你刚刚还去扶我，不怕疼吗？”

　　女生说：“你是因为救我才晕倒的，我不能不管。”
　　她看见了，是姜怜拉着她，她才没继续往下翻滚。

　　女生问：“你说我们会得救吗？”

　　姜怜说：“会。”她说的笃定，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她身上很多伤口，流了血，血腥味容易吸引毒虫猛兽。她们不能在这里久待。
　　更重要的是，她怕那群人会返回来找她们。那到时候，她们就在劫难逃了。

　　现在，她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今天救她们的缉毒警身上。

　　姜怜说：“好好休息，天亮了，我们就得离开这里。”
　　女生问：“去哪？”
　　姜怜说：“不知道，往反方向一直走就对了。”

　　女生又问：“你是哪里的人？”
　　“云南人。”

　　“你是大学生吗？”
　　“是，我学法的。”
　　“那你很厉害嘛。”
　　“你呢？”
　　“我？我学农学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姜怜心里明白，女生心里很害怕，想借助聊天的方式转移注意力。
　　渐渐的，女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姜怜一直保持着清醒，脑子乱的一团糟。但是一直着保持警惕心。
　　在野外，不可能没有人守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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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灰蒙蒙的时候，女生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她就看见，姜怜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拍打着什么东西。女生走进一看，是蛇。

　　女生被吓了一跳。

　　姜怜说：“你离远点。”

　　女生跑到原位。姜怜杀完蛇之后，朝着女生走了过来。
　　女生小心翼翼的问：“刚刚那个是蛇？”

　　姜怜说：“对。”

　　女生身体抖擞了一下，问：“你不怕吗？”

　　姜怜目光平静，说：“怕。”
　　但是没有办法，她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