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独孤泠鸢

116、第 116 章：古城

　　下山的时候，桑柔脚崴了。

　　秦霄伸出手，扶着桑柔下山，又看着她的挎包。他说：“包给我，我帮你拿。”

　　桑柔：“不用。我可以自己拿。”
　　秦霄语气不容拒绝，伸出手拿走她的挎包。

　　桑柔顿了一下，很快释然了。她把手搭在秦霄的小臂上。桑柔一瘸一拐地下山，走了一小段，秦霄说：“我背你。”

　　桑柔还没反应过来，秦霄已经在她前面蹲下了。

　　桑柔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好一会。

　　秦霄催促：“快上来啊。”

　　桑柔慢吞吞爬到他后背。少年的肩膀宽大，却也很劲瘦有力，让人安心。

　　秦霄背着桑柔，没觉得有多重。他说：“你太轻了，下次得多吃饭。”
　　桑柔说：“我只是看起来轻。”
　　秦霄说：“我背起来也轻。”

　　桑柔双手搂住秦霄的脖子，沉默了一会，又说：“那是因为你有力气。我只是骨架子小，其实体重正常的。”
　　秦霄说：“那也瘦，你是女孩子，多吃点才长肉。”

　　桑柔脱口而出：“胖了你会喜欢吗？”

　　秦霄手一僵。桑柔却又说：“你小时候背不起我，嫌我胖。”
　　秦霄想起了那段记忆，笑了笑，说：“那会力气小，背不动你。所以才说那样的话。”

　　桑柔闷声应了一声嗯。

　　最后，桑柔在秦霄背上睡着了。秦霄背着她下山之后，才发现她睡着了。
　　秦霄轻声喊了几声：“桑桑。”

　　桑柔没应，反而搂得更紧了。这是下意识的动作，秦霄顿了会，把人背出去，他一路走，一路问，声音放的很低，脚步稳妥，他找到了一个旅游服务中心区。

　　桑柔迷迷蒙蒙中，听到秦霄和保安的对话——

　　“睡着了？小伙子，这是你什么人？”
　　“妹妹。”
　　“你们俩长得也不像啊，拿出身份证看看。”

　　秦霄从桑柔挎包里拿出桑柔的身份证，从自己手机壳后面拿出身份证。

　　保安看了一眼，说：“你俩也不是一个姓啊。”

　　秦霄说：“从小一起长大的。”

　　保安点了点头。

　　桑柔过了几分钟才转悠悠醒过来。她和秦霄对视上。

　　秦霄见她醒了，问：“还困吗？”

　　桑柔摇了摇头。
　　秦霄看了一眼时间，说：“我们车票还有一个钟头开票。”

　　桑柔一脸茫然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秦霄说：“真不困了？”
　　桑柔点头。

　　秦霄拿着桑柔的挎包起身，很顺手地挂在自己脖子上，说：“那走吧，回家。”

　　＊
　　2022.12.31，晚。

　　桑柔和秦霄一同回到景阳区。屋内坐着沈卉、孟明瑾和秦丽。

　　桑柔走过去，问：“妈妈呢？”

　　沈卉眼神里划过失落，说：“你妈妈和你干爸要加班。今晚回不来了。”

　　桑柔一顿。
　　叶映和孟文礼加班是常态，只是这一次，叶映答应他们要回来跟他们一起跨年。事出有因，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沈卉起身，说：“虽然他们回不来了，但我们也不能耽误我们的计划，我们自己玩吧。”
　　孟明瑾疯狂点头。

　　几个起身去后院。

　　后院早就布置好了。起了烧烤架，摆好了桌子，搭了路灯，冰箱就在一旁。
　　秦丽笑着说：“我给你们烧烤吧。”

　　沈卉拦住她，说：“这不是有几个小辈吗，让他们来。我们休息时间就该好好躺着。”

　　沈卉拉着秦丽去坐。孟明瑾小声嘀咕：“都说了让厨师来了。”
　　桑柔说：“那你去休息，我和秦霄来。”

　　孟明瑾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秦霄一把把他拉过去，说：“你一个男的，好意思让你姐干活？”
　　孟明瑾：“……”

　　秦霄又说：“还想下次跟我出去吗？”
　　孟明瑾立马站好，开始观看有什么自己能干的。

　　秦霄见他老实了，看向桑柔，说：“你跟我妈和卉姨聊天吧，这里我们解决。”
　　桑柔迟疑了两秒，看向孟明瑾。

　　孟明瑾嘴里嘟囔着什么，但表情还算过去。显然，他没有那么不乐意。
　　桑柔点头。

　　秦霄和孟明瑾烧烤。

　　另一边沈卉、秦丽、桑柔在聊天。

　　孟明瑾一边从冰箱里拿出烧烤材料，一边看着对面三人聊天。他把烧烤串递给秦霄，秦霄熟练把烧烤放在烧烤架上，然后刷油、翻烧。

　　孟明瑾说：“哥哥，你怎么这么熟练？”

　　秦霄说：“之前跟朋友出去野营过。略懂一点。”

　　“野营？”孟明瑾眼睛一亮，“去郊外吗？”
　　秦霄说：“山顶。”

　　孟明瑾语气兴奋：“我也想去！”

　　“下次有机会带你。”
　　“哥哥不用忘了！”
　　“不会忘的，前提是你得听话。”
　　“怎么算听话呢？”
　　“别惹你姐生气。”

　　秦霄把烤好的烧烤放在盘子里，孟明瑾捞了一根，他说：“这我哪敢啊，我要是惹姐姐生气，家里两只母老虎能杀了我。”

　　秦霄错愕了两秒，把烧烤串放在烧烤架上，笑着问：“你就这么称呼卉姨和映姨啊？”
　　“对啊。”孟明瑾咬了一口烧烤，又说，“她们都知道我这么称呼她们，习惯了。”

　　秦霄失笑，又说：“你快把盘子拿过去给她们。”

　　孟明瑾一边吃，一边拿盘子。他发现自己自己拿不了，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烧烤，又把盘子放下来。吃完之后，他用纸巾擦了嘴，端着盘子过去。

　　孟明瑾回来，看了秦霄好一会，才问：“哥哥，你喜欢姐姐吗？”

　　秦霄手一顿，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孟明瑾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现代10后早熟程度和他们不一样，他说的喜欢可能指的是男女之情。

　　孟明瑾摊手，坦白说：“我觉得哥哥这样很好，我想让哥哥当我姐夫。”

　　秦霄沉默了两秒，说：“不当你姐夫也是你哥哥。”
　　孟明瑾说：“姐姐太傻了，我怕她被别人骗，还是哥哥当我姐夫好点。”

　　秦霄无语片刻，又说：“你姐姐只是看着傻，她又不是真的傻。”
　　孟明瑾眼睛一闪，问：“哥哥也觉得姐姐傻？”

　　秦霄：“……”他有点跟不上孟明瑾的脑回路了。

　　秦霄否决：“没有。”
　　孟明瑾：“那哥哥什么意思？”

　　秦霄：“你姐姐不傻。”
　　孟明瑾满意地点头，又追问：“那哥哥喜欢姐姐吗？”
　　秦霄说：“我和你姐姐是兄妹。”

　　“又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秦霄翻了烧烤，又说：“那也不成。”
　　“为什么？”

　　纸巾在孟明瑾旁边。秦霄伸手拿了一张纸，孟明瑾立即躲开了，眼神警惕地看着秦霄的手。
　　秦霄：“……”得，还是个有洁癖的主。

　　秦霄说：“两个人相互喜欢才能在一起。”

　　孟明瑾哦了一声，没再继续往下问。

　　沈卉差不多到了十一点撑不下去了。沈卉看着秦丽，说：“丽姐，要不我们还是去休息吧。”
　　秦丽点头。她感觉到累了。

　　沈卉对着桑柔说：“桑桑，你们自己玩吧。我明天还得去上班。”
　　孟明瑾探出头：“明天元旦，妈妈没有假期吗？”
　　沈卉说：“我是老板。”

　　孟明瑾：“那妈妈不能给自己放假吗？”
　　沈卉：“可以，但我手上有案子，拖不了。”
　　“哦哦。”

　　两位大人走了之后。孟明瑾忽然说：“哥哥，桑桑姐姐，我想去古城玩。”
　　桑柔忽然想到了顾轻舟说的古城花灯会。

　　桑柔看向秦霄，秦霄点了点头。

　　桑柔说：“好。”

　　＊
　　古城。

　　顾轻舟慢悠悠在古城里面转，一会看看这个摊，一会看看风景，一会看着街上的行人，一会又拿出手机拍照。
　　忽然，她发现了熟人。

　　顾轻舟慢慢凑近祁烁。她走近了，祁烁都没有察觉。顾轻舟顺着祁烁的视线看过去，像是碰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眼睛突然一亮。

　　——只见宁虞穿着一件冬季的裙子，旁边还跟着一个男生。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的。宁虞手上还提着一个灯笼。

　　等两人走远了。顾轻舟忽然道：“哦豁，完蛋咯，天塌了，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语气很欠。

　　祁烁低头看着她，嘴角抽了抽，罕见的沉默。

　　顾轻舟又说：“都说了，让你把人追回来，这下好了吧，副班跟别人跑了。”

　　祁烁说：“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顾轻舟上下打量了他几秒，大少爷脸上带着不耐和不屑。顾轻舟锐评：“该！”

　　祁烁语气很冷，冷冷的问：“顾轻舟，你很闲？”

　　顾轻舟疯狂点头：“对啊，我很闲。”
　　祁烁说：“闲得慌就去参加集训班，免得天天跟个八婆一样。”
　　祁烁所说的集训班，是年级部特地请了外省的老师，专门剥析物理和数学大题的，此次集训面向了整个年级部。

　　祁烁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顾轻舟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响才知道他说什么。她撇了撇嘴，朝着他的背影，说：“活该你老婆跟别人跑了。”

　　顾轻舟又转了一圈，独自一个人放完了孔明灯和莲花。在她准备回家的时候，她看见了桑柔。

　　顾轻舟飞奔过去，跑到桑柔面前，笑容满面：“桑桑！”

　　桑柔一愣，喊了一声：“轻舟。”

　　顾轻舟笑嘻嘻地看着桑柔。

　　孟明瑾在一旁跟着秦霄轻声说：“那个怪姐姐又来了。”
　　秦霄一愣，低头看着孟明瑾。他问：“你怎么老是给别人起外号啊？”
　　孟明瑾：“记得牢！”

　　顾轻舟问桑柔：“你怎么出来了？”
　　桑柔说：“我弟弟想出来玩，我们陪他出来逛逛。”

　　顾轻舟偏头，这才看见秦霄和孟明瑾。她朝着孟明瑾打招呼：“小弟弟，好久不见啊。”

　　孟明瑾扬起笑容，笑着说：“姐姐好。”

　　秦霄：“……”

　　秦霄看着桑柔，问：“桑桑，你要跟你朋友去玩吗？”

　　顾轻舟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她。

　　桑柔犹豫了一会。秦霄又说：“阿瑾我带着去玩就可以了。”
　　桑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