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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不难啊,我爸可是主审你案子的法官,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可一眼就认出了你,林简啊,我可真没想到你身世那么凄惨呢。”

      宋青如的手拍在林简的肩上,近了身,随后在林简耳边细语。

      “林简啊,我可是在帮你,你不是不喜欢姜询吗,那么现在姜询已经不会再喜欢你了。”

      俞楠见林简这么久还不回来,走到理科班门口时,看见几个人堵着林简不肯罢休。

      “宋青如,你个贱人,臭婊子。活该姜询他不喜欢你,他就喜欢我们林简,你连我们林简的一根脚指头都不如。”

      宋青如不恼,反而笑了起来。

      “你说林简啊,哈哈,她比我好,哪点?是被精神病奸了,还是祸害死了全家人。”

      俞楠忍不住想去撕她脸,却又被宋青如的走狗给拦着。

      “宋青如。”

      “嗯?林简……”

      啪——

      猝不及防的一声脆响,宋青如愣在那,捂住渐渐红肿了的脸庞,半天憋出一句。

      “你,你竟然打我。”

      “对呀,替你家里人好好教你该怎么做人。”

      林简掐住宋青如欲要打过来的手,凑到她的耳畔。

      “还有啊,我都这么惨了,还能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宋青如,给我捂好你的嘴和脸,别把我逼太狠,我怕我会疯了,忍不住把你也给拉下去。”

      那是她的阿毗地狱,乱箭攒心。

      林简掐好了时间在差不多铃快要响的时候给了宋青如一巴掌。

      碍于尖子班老师铃随响随到的习惯,宋青如不敢再玩狠的,就只能乖乖回到位子上。

      再者,林简没什么可怕的,她在东村就是出了名的女霸王,翻天覆地的生活让她心力交瘁,失去了很多,安分了许多。

      从此判若两人。

      黄昏的时候,俞楠和林简一起放学回家。

      “林简你今天那一巴掌A爆了,你早该这样了,宋青如那小贱人就是欠揍。”

      林简笑着打趣道:“你那些追剧得来的绝技呢,今天都用在骂宋青如上了?”

      “别提了,一上来脑子都堵塞了。”

      俞楠停了脚步,伸手握住了林简的手腕。“你今天的事别放心上去,宋青如就屎吃饱了放狗屁,那姜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区区一点流言就逃跑了,这种男的咱不要也罢。”

      “本来我就没要。”随后抚上俞楠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没事,日子还得过,我把他们放在心上干嘛。”

      这场地狱是那个畜生造的,宋青如不过是地狱里的小鬼。她身处地狱的那一刻,她生存的信念,她的目标就都是该怎样杀了陆严威。

      不远处,林简看见邱嫂徘徊在门口,神色在担忧着什么。

      等看见了林简,赶忙拉着她到自己身侧。

      “哎呀,林简啊,太太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待会进去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林简正当疑惑时,俞文的话就从里边传出,“邱嫂,是林简那个东西回来了?”

      “啊,是,是的。”

      随后俞文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出来,抬手给了林简一个巴掌。

      “呵,林简你打谁不好,偏偏打了我们公司大客户的孙女,现在好了,人家撤资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你让公司这半年怎么活。”

      “妈,明明是那宋青如先挑的事,你先讲点事理。”

      “俞楠你闭嘴,你不知道现在公司的危机。你说我不讲理,好,我现在就讲理给你看。”俞文一把将俞楠从林简身边拽了过来。

      “林简,从今以后没我允许你别想再进我们家门。”

      大门一点点被合上,林简举起沉重的手扣了扣冰冷的门,依然没有动静。

      后日是元旦,俞家的门前早已挂了火红的灯笼,林简望着喜庆的装饰,里面传来俞楠和俞文的争吵声。

      她想,她是不是真祸害了俞家。想到这,她垂下了被寒风吹红了的手,不再祈求着开门。

      天虽是阴沉沉的,但街上的人往来不绝,熙熙攘攘。

      林简不知道她该去哪,她本来是想自欺欺人,安慰自己也是欢腾的,但这些笑语却照着自己更凄凉无助。

      她好想家啊,这个点应该回去吃饭了,再贪玩,妈妈就又要骂自己了。

      对,回家。

      林简环顾四周,家该往哪走,乡间小道呢,怎么没了。

      许久,林简苦苦一笑,她才想起——简简已经没有家了。

      她一直走啊走,像是个行尸走肉。又上了辆人少的公交车,乘了段时间人聚多了,于是下了站。

      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是孤独,是惹人厌,还是她真的就是个晦气的存在。

      人渐渐稀少了,到后来方圆无一人存在。

      她好像真躲到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

      十二月的天早早地黑了,一旁的路灯年久失缮,时而明亮,时而昏暗。

      凛冽的风吹过林简的发丝,倒入颈内,阵阵刺骨。

      这看着是哪个公园,林简突然后悔刚刚脑子一抽,不去找个挡风的地,跑这来干嘛。

      记得刚刚那个天桥底下就不错,还是回去再找那大爷凑合一下。

      寂静的寒夜传来一声猫叫,顺着声音寻去,一只体态肥胖,毛茸茸的橘猫就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

      这只橘猫似乎很亲近人,林简轻轻一抱就入了怀。

      “小猫咪,迷路了?跟阿,额不对,跟姐姐一起回家好不好。”怎么听着像诱拐小孩的人贩子。不管了,这手感,这温度,真是个好抱枕。

      想走的时候,一时圣母心发作。

      抱走了它,它的主人会不会找不着它?它的主人会不会很焦急?

      那今晚睡长椅?哦,拜拜了我的天桥,拜拜了我的大爷。

      在那个瑟瑟发抖的晚上,十二月的风,落下了十二月的雪。

      他穿着褐色的大衣,金丝的眼镜眶镶在鼻梁上。在夜色里慢慢靠近,缓而低的声音融入在耳畔的风里。

      “你好,你怀里的猫,是我的。”

      林简背对着他,心里暗暗想着寻猫的这么快就来了?要不敲个五块钱,买几包辣条,再加包泡面,嘿嘿,心机如林简。

      她在风声里回头,灯忽得又暗了。昏暗中那模糊的轮廓在电光火石间与遥远的记忆重影。猫从林简的怀里脱离,温暖在那一刻消失殆尽。

      仿佛又置身在十五岁的夜晚,那场血腥的屠杀渐渐浮现,耳畔的风都是渗人的咯咯的笑声。

      “啊,走开,滚。”

      恐惧使林简惊呼着从长椅上想逃跑,冻得麻木了的脚是沉重的石头。天地一旋,隔着羽绒服重重摔在地上。

      “不要,你别过来,别过来。”她眼里含着泪与恐惧,手撑在化了雪水的水泥地上,冰冷,但恐惧让大脑忘却了冷,连着身体一点点往后退。

      灯又忽得明了,林简还陷在噩梦里。那人神情诧异,又俯下身,伸出手想扶林简起来。

      林简只看到梦里的那个畜生将要撕碎她的衣服,她痛苦绝望地摇着头。手触到了草坪上的石头,等他靠近时,重重地砸了过去。

      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忽然什么都安静了。

      雪落在额头上,吸取着仅存的温度,口中喘出的气在明黄的灯光里烟消云散。

      几声猫叫在寂静里缥缈,林简颤抖地伸出手,探着他的鼻息。

      有气,还活着。

      灯光清晰了他的脸,分明了五官和棱角,看着是个长得斯文的年轻人。

      但,在灯光忽暗时。他的轮廓,他模糊的样子与十五岁那年醒来在黑暗里看到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那个畜生,陆严威。

      这些年,林简打听过,陆严威和陆岚是有一个儿子。

      十三岁的时候被送出了国,一直到蒋严威犯病杀人的下半年才回来。

      呵,半年的时间啊,豪大的陆家早已把这事给封杀了个干净,也不知他知不知。

      林简看着这个在黑暗中与陆严威有几分相似的人,或许他就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呢。

      带着血迹的石头躺在手边,指尖触碰到了冰冷。

      砸下去?那个畜生怎么害死的家人,就怎么砸死他儿子。

      林简不念他无辜,因为自己的家人又何尝不无辜。

      父债子尝,他父亲躲过了枪毙,躲过了牢狱,那他儿子就替他去死吧。

      林简已经没了理智,耳畔的风在一遍遍地哭喊,变得疯狂。

      想想陆严威得知时是什么样子,发狂,发疯?

      不对,他本就是个疯子,儿子死了他也只会咯咯地笑。

      握着石头的手又紧了些,仇恨蒙蔽了心,她都忘了万一这个人和陆严威毫无瓜葛呢?

      手机铃声从那人口袋里传来,拉回了深在沼泽的思绪。

      屏幕上的联系人显示着,嗯?狗儿子?

      纷飞的雪色里,林简犹豫了好久,终是按了绿键。

      “陆常年啊,猫找着没,我的后半辈子幸福可都在你身上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哥,哦不,你是我爸爸。”

      林简的心一颤,陆常年,符合上了。

      “喂,常年,怎么没声了。喂,喂?”

      “喂。”林简缓缓开口。

      “嗯?怎么是个女的,陆常年他大爷的,说好找猫,竟然泡妹子去了。”

      “这个手机的主人现在晕倒了,麻烦你过来一下。”

      “啥?他现在在哪?”

      林简抬头望四周,片刻后继续道。

      “好像是个公园,刚刚经过时看到个大学,应该是南华大学,具体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好,我知道在哪了,我这就来。”

      为了方便找陆常年,对方没有挂断,仍是通话中。

      林简慢慢松开了石头,凝望着这个叫陆常年的男子。

      雪渐渐大了起来,这地上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陆严威的儿子。但,杀了他又能怎么样,那疯子只会咯咯地笑。

      自己还有几个月就满十八周岁了,砸死了他儿子结果是什么?以陆家的势力,自己准判个死刑或坐个无期徒刑。

      但那畜生还是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当初立下的仇什么都没报成,得不偿失啊。

      陆常年的那个朋友很快就找了过来,看见陆常年就一头埋在他身上哭爹。

      “常年啊,儿子再也不逼你去找猫了,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在这个世上独活啊。”

      “那个,还是先打120吧。”林简忍不住打破了这场感天动地的年度大剧。

      “哦,对对对,救护车。”

      由于宠物是不能带上救护车的,所以陆常年的朋友先抱着猫带回去安置,让林简先照顾着点陆常年,于是跟他一起上了救护车去了附近的医院。

      室内开了暖气,手脚渐渐暖和了起来,这受惊了的心却依旧无法平静。

      等医生各方面检查完的时候,陆常年的朋友也急匆匆地到了。

      看着额头裹着绑带,仍然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陆常年,他赶忙握住医生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

      “医生,我爸,呸,我兄弟他没什么生命危险吧,医生你一定要救他啊。”

      “这位家属你冷静点,别太激动。”头顶已地中海了的医生肩负到那么真挚的托付还是是昨天的事了。

      “咳咳,这位患者目前没什么生命危险。还好伤口偏了点,没砸中要害。轻微脑震荡,大概过段时间就醒了。不过毕竟是脑子,以防万一,留院观察两天吧。”

      林简心中暗笑,她记得她砸得还挺重的,竟然还给砸偏了,技术有待加强,如果一石头砸死了他,也算泄恨。

      “砸中?哪个龟孙敢砸我家常年,看我歹住他不往死里揍。”

      林简低头,收起快要溢出的嘲弄,她慢慢举起了手,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像被老师训了的孩子。

      “那个,是我。”

      那人上下打量着林简,瞧见她外套棉袄下内穿着的蓝白校服,胸前还挂着校牌。

      于是想着收回刚才的话,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打女人呢,而且还是个小的,下不去手,下不去手。

      灯光照耀下,画面更加清晰,蒋文潮仔细看着林简的脸。

      他挠着后脑勺眯着眼睛,疑惑道:“妹子,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嗯?”林简盯着眼前的人在大脑里快速寻找,她实在不记得见过这个人。

      蒋文潮想了半天也想不着,怕人家妹子觉得这是烂大街的搭讪方式,于是看向躺在身边等病床号的兄弟。

      瞧他这血,蒋文潮皱眉啧了几声,转头好奇问道:“那啥,妹子?你跟他结了多大的仇啊。”

      嗯,仇很大,大概是想让他家断子绝孙。

      林简捏拳,她又将头埋下去,一副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略带着些碧螺春的味道。

      想个什么招好呢?

      蒋文潮瞧这样子,怕别人觉得自己欺负了人家小姑娘,他挠了挠头,“额,那个。”

      他不知如何处理了,心中一想难不成这是情债?陆常年这小子长得个斯文小白脸的模样,虽然没他蒋文潮帅。

      这衣冠禽兽活脱个禁欲系的样子里里外外也吸引了不少桃花,看这妹子要哭的架势,还被伤的挺深?陆常年这是拒绝人家?还是始乱终弃了这妹子?

      难怪看这妹子有点眼熟。

      不管了,千错万错都是陆常年的错,陆常年能把这么个软萌的妹子惹毛到大晚上行凶的份上,这事肯定不简单。

      陆常年啊陆常年你可真是深藏不露,禽兽不如啊。

      推理完毕,该是社会主义好青年关爱妇女儿童的时候到了。

      “多大点事儿,没死就行,那个我叫蒋文潮,妹子姓甚名谁啊,几岁了。”

      “哦,我叫林简,十七岁。”林简抬头,就这样?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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