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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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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迷糊醒来,下意识双手捂着肚子,该死的尼布甲尼撒差点把他折腾死,在这么下去,他迟早要完。
“你——”苏叶觉得有人盯着他,猛然抬头就见心里谩骂的对象正站在床前,手里还端着个瓷碗。
苏叶不明所以:“你这是?”
尼布甲尼撒褪去华丽的朝服,一身淡紫色常服,腰间用月白色精细亚麻织成一根柔软的带子系在腰间,配上玛瑙打造的花纹繁复的手工玉坠吊在腰侧,细长的手掌间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瓷碗,他这是要干什么?
“尝尝。”尼布甲尼撒端着碗凑过来,在床侧坐下,将碗推到苏叶身边。
苏叶不解:“这种事要别人做就好,王上不必亲自——”
不必亲自动手,尼布甲尼撒一看就不是伺候人的料,苏叶立刻双手接过。
只是,对方端着碗压根没有给他自己拿的意思,尼布甲尼撒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笑的温雅至极:“喝了。”
苏叶觉得头顶一片大石,心中已经懵逼了,怎么一觉睡醒尼布甲尼撒换心性了?居然要亲自喂他。
“还是臣自己来吧。”苏叶头皮发麻。
尼布甲尼撒坚持,苏叶歪头喝了一口,天呐!
“这是谁做的?”一口汤哽在喉间来来回回几秒才硬撑着喝下去,头皮直激的发麻。
“味道怎么样?”尼布甲尼撒仔细观察,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他话里夹杂的一点小期盼。
医官虽然被他吼滚蛋了,但是有些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就是苏叶身体虚弱需要进补,趁着他还没醒来,尼布甲尼撒自己到厨房做了一晚汤,他还特地招来涅里格打听苏叶以前的饮食习惯。
这碗八珍葡萄汤可熬制了两个时辰才好。
苏叶内心抖了两秒,这么难喝的汤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吧?又甜又咸味道重的要死,有毒料理估计就是说的这种毒汁毒味。
刚想骂,但一想这是尼布甲尼撒端的还是收敛一点吧,假兮兮点头道:“挺好。”
尼布甲尼撒眼角弯弯,第一次做汤就这么招苏叶喜欢,下次他得多做点。
“那就赶紧把它都喝了,不够本王再去做。”说完,他又舀了一大勺送到夜寒嘴边,苏叶瞳孔地震,这是尼布甲尼撒自己做的?
也是了,这么难喝的汤狗都做不出来也只有他能,苏叶心情复杂,看着他小脸苦兮兮:“我腰酸,想躺一会。”
他有病了,才会继续喝那个难喝的汤。
喝完一个月估计都要拉稀下不了床。
尼布甲尼撒一听,腰酸?
也是,最近总是喂着苏叶,估计是吃多了没缓过来,刚才看他手捂着肚子,想必也是其他宝贝填多了造成的腰腹部酸软。
这么想着,他放下碗将苏叶扶着重新躺下:“最近你就别上朝了,好好休息几天。”
苏叶道:“祭祀大典不能再耽搁了。”
“无妨!你只管休息。”尼布甲尼撒道,医官说他风寒未好,不宜过度开垦过度劳累,那这几天就先放过他,让他好好修养。
苏叶躺在床上,想着后面该如何收场,自己怀了尼布甲尼撒的崽子,对方还不知道,后面月份大了,他肯定显怀到时候就想瞒也瞒不住了,现在他该如何是好?
回来后,这个该死的男人天天想着法子折腾他,不是喂这个就是喂那个,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跑?
之前看那些快餐小说,主角怀了孩子带球跑,几年后过的顺风顺水,直击人生巅峰,他现在被尼布甲尼撒禁锢着,长此以往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一种想法在心中滋生,势必会因此而做出行动。
苏叶一边虚与委蛇假心假意的应付尼布甲尼撒,一边在心底盘算着怎么在显怀前彻底跑路。
“那些耶路撒冷来的难民王打算如何处置?”通往朝会的路上,涅里格遇到几个大臣。
他懒懒散散:“这要问拉沙尔将军,我可不管那些难民。”
这些人平日里不上战场,在朝堂里搅弄风云,那些西底家的子民该如何处置他们倒是关心的紧。
“我看王就应该杀鸡儆猴,震慑下周边的埃兰、推罗跟叙利亚、阿什克隆等国,免得下次他们在随意造次。”
“就是,我巴比伦蒸蒸日上,西底家都敢随意叛变不纳贡勾结埃及,其他小城邦谁知道有无这样的例子,就该严惩这些人。”
……
几个大臣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愤慨漫天,涅里格摇摇头大步向前将他们甩在后面懒得再跟他们一道。
进了大殿,看着拉沙尔的位置居然是空的,不由挑眉,这个同僚每日上朝最是最积极的,对王也是最衷心,可今□□会为何会迟到?
都一次见到,还真是稀奇。
将军府。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年轻男子挣扎着企图摆脱士兵的束缚。
不一会便被带到正厅,拉沙尔看着衣衫撕扯破烂的青年,冷笑一声:“还没有学乖。”
看来上次那个女人的教训是没有让他们认清在这里,谁才是主人?
但以理看清面前的男子后一怔,随即浑身背脊发麻,是那个有着人间杀神之称的巴比伦高级将领——拉沙尔。
“下去吧。”拉沙尔一扬手,府上管家带着几个仆人匆匆下去,木门“咯吱”一声关上,沉闷厚重的声响直击的人心底一颤。
但以理神色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拉沙尔高出他一个头常年习武的因素,令他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便脸再美丽可那一身嗜血的气质却如何也掩盖不掉,尤其那双狭长双眸,似有若无的看人时就像盘旋在黑夜中的秃鹫冷傲孤清又带着不可阻挡的盛气逼人,这就是巴比伦战场最勇猛的大将么?
耶路撒冷若是有这样的将才又怎么会亡国?
想到此,但以理心中不由一阵哀戚。
那神圣光辉的圣殿被尼布甲尼撒下令一把火烧成灰,圣殿里所有贵重的器皿敬献给父神的无上功勋都被迦勒底人席卷一空,曾经辉煌虔诚的圣殿再也去而不返,但以理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不忍再想。
“在想什么?”身后一阵风般迅速等他感觉到有人时,拉沙尔已经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将头至于他的肩处,一只手捏着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昂头低沉询问。
但以理从未如此被人靠近过,不适感铺天盖地袭来歪着头就要躲闪,脑中不由想起之前在路上,这个男人刺杀同乡女人那天,在他耳边喷洒热气的情景,念及此后背一阵发麻,浑身力道都要被人抽走一半。
太诡异了,他不喜欢被人这样靠近,就像被人掌控全部!
拉沙尔见他像躲瘟疫一样躲开自己,意料之中。
只是他的眼底太过清明,虽有哀戚惊异但对自己却并不如旁人那样歇斯底里的害怕恐惧,这感觉令他觉得新鲜,战场上别人听到他的名字都吓得站不稳,这个文绉绉的青年人却还这么镇定尤其还在他面前走神。
“刚才在想什么?”拉沙尔再次出击,抬脚走进几步,将他成功逼至角落,但以理身体抵着后面柱子,巨大的压迫感笼罩下来他有一刻得慌乱,是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下巴处好似被电流击中酥酥麻麻,难以言表。
那高大的身形像座山将他死死罩在里面无所遁形,比起害怕恐慌他心底更多的是茫然难堪,一个男人却被另外一个男人用这种几近狎/昵的姿态环绕,但以理眼底排斥尽显,撇过头不再看。
拉沙尔兴味上来心中的疯狂感一时半会难以消散,见他这么厌恶自己,心底那抹兴奋就越发难以控制,这个青年虽处弱势绝地但仍旧矜与自持,就算在地牢内依旧是清风朗月不与他人同流合污,这点倒是有趣的很。
他一把掐住但以理的脖子,慢慢逼近,蓬头垢面的脸上那片薄唇显得那么惑人,一阵口干舌燥他低头想也没想的就吻上。
但以理浑身僵硬,几乎是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刽子手在他身上做了什么,一股巨大的恶心感袭来,对着侵/犯之人就狠狠咬了上去。
“唔?”吃痛后,拉沙尔被迫松口,倒退两步捂着唇,鲜血沾满双手,对方使的力道不小一点没有留情面,他的唇角已有麻木之感。
“啪——”反手一个耳光,但以理整个人都被打偏过去,拉沙尔恼羞成怒的看着他,目光阴沉像要杀人:“你敢咬我”
一个奴隶,得他青眼从地牢内拉出来给他个飞黄腾达的机会,结果这人这么不识好歹,居然敢反抗他?
从来没有人敢反抗他后还能完美置身事外!
这个游戏到此结束了。
但以理眼底难得露出惧意,耳根泛/红,褴褛的衣衫在仓皇间落至肩头,圆润的肩头线条流畅的颈子一直延伸到下颚,拉沙尔刚想唤属下来教训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奴隶,可看到这里,心头忽然一动,硬生生止住了他欲出声的话语,不喜欢他是吗?
瞧他现在站在那里多无助,多绝望,他就这么放他回地牢,他应该情愿被鞭笞也不愿意在这里吧?
温若动人像春晓之花,他就喜欢把一切美好的东西撕碎了摆在眼前。
这么想着,他阴沉的笑了大步上前将人一把拽过来扔到旁边的波斯手工地毯上,终于撞落茶桌上的牛奶果品,但以理看着迎面倒来的强壮身影,瑟缩呜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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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沙尔穿好衣服,看着匍匐在地的男子,身体抽搐,眼尾发红,二十多年第一次品尝这种滋味,美好青涩,他心底的阴霾散去看着但以理没有言语,整好衣服便推门离去。
待人走后,但以理睁开眼,想着方才所经历的地狱般的一切,他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被迫打开自己承/欢于人还是亡了自己国家的敌人,但以理浑身冰冷心底入死灰脱落,不见任何光彩。
“王要建造一道可以直通云霄的塔,用以彰显他的绝对功勋,可与天齐。”朝会散后,涅里格边走边对同僚好友聊着此事,王虽登基不久但战功卓绝,这次围剿耶路撒冷更是收获不菲,他要用那些犹太贱民来替他锻造这座通天塔。
“劳民伤财,却劳不到我们王城的民伤不到我们王城的财,王这招真厉害,他一定是在将人带回巴比伦时就已经想到这其中关键了。”涅里格说着眼底都是对尼布甲尼撒的崇拜与敬仰,他出身贫寒,当年从军在军队中亦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小卒子,幸而遇到了王,他将自己一路提拔从百夫长做到千夫长再到现在独当一面的大将军,王对他又再造之恩,就是用尽一辈子也报答不了他的知遇之恩。
涅里格说了半天,猛而抬眼发现一旁的同伴似乎早已神游天外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拉沙尔自顾自走着,眼看着前方可不聚焦,他将手伸过去在他眼前晃荡一圈,毫无反应!
搞什么?
“拉沙尔?”涅里格看着他声音拔高。
对方这才一怔恍惚抬头,看着他眼底有一丝尴尬狼狈:“怎,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一路上心不在焉。”涅里格觉得好友一定有事情瞒着他,这哪里还像那个有着杀神支撑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这就是个失魂落魄好像被情人拒绝的邻家小伙。
“恋爱了?”
“你说什么?”这句话刺了他一下,拉沙尔立刻跳脚“我怎么可能恋爱?我要那种无用的东西做什么?”说完又不屑的嗤了一声。
涅里格看着他不出声了。这反映,有点大啊。
“你刚才跟我说什么?”回过神,觉得自己失态后拉沙尔立刻找话题结束这荒唐的问答。
“我说王要建造通天塔... ...”
“他是王,他想如何都可以,我们做臣下的就是要无条件的相信他并且支持他。”拉沙尔想到王座上矜贵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的自信,光芒万丈,他眼底的钦佩又多一分。
用耶路撒冷的贱民做苦役,这不是正好吗?
想到那些贱民,拉沙尔的眸子又暗了几分,那褴褛桀骜的身体,眼眶里打着泪却强忍着不在自己面前落下的年轻男子。
拉沙尔咽口唾沫,心底沉了沉:“先走了,有事。”
撂下冷硬的一句话,便自行离开了。
涅里格看着他远去的背景若有所思:不对劲,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