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神后的我，逐渐开始超神》咸鱼烤熊掌

26、圣泉

　　“劣等品”们也是通过成人礼觉醒异能吗？

　　“劣等品”这个名字是蔑称，记忆里，好像有一个名词，专门用来指代这一类人。

　　想起来了，圣书里称呼这些人为“余民”。

　　他们为什么会袭击我？他们是伪装成人类的诅咒吗？

　　各种疑问产生，诅咒应该没有他们这么弱吧。

　　总之，不能放走他们。

　　假如是他们人类，按照人类的群居性，这里一定有人类的聚集地；假如他们是诅咒的话，他们看起来也打不过我，不用害怕。

　　注意到正在逃跑的高个子少年，我发动言灵：【不许逃】

　　他的动作凝滞，右腿被定格在了抬出的瞬间，由于惯性的作用，少年的上身仍然向前倾斜。

　　他像一座被推倒的雕像，跌倒在地。

　　矮一点的少年身体略微弯曲，手握刀柄，碎掉的刀刃指向我，看起来凶狠，但那破烂的刀刃泻掉了他的气势。

　　听见我开口后，他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回头望了一眼跌倒的同伴后，再次锁定我。

　　他的眼神专注而警觉，但与刚才相比，少了几分惊恐。

　　持刀少年开口道：“你是人类？”

　　我看着不像人类吗？

　　微风吹动我的斗篷，脸上被兜帽摩擦得有点痒。

　　啊，我反应过来，我好像一直用兜帽盖着脸。

　　他这副样子，像极了我第一次遇见菲奥纳的时候。

　　戴上兜帽会挡住一部分视线，当我拉下一半的兜帽，视线清晰的那一刻，我慌了。

　　眼前不再是死寂的土地，而是一片巨大的农田。场景转换之迅速，就如同早上从梦境中醒来，现实与梦境切换的那一个瞬息。

　　这突兀的转换，吓得我手一抖，兜帽被我拉了回来。

　　黑色的布料再次遮盖住我眼睛的那一刻，场景猛地切换回干裂的荒野，我面前两个大活人又消失了。

　　菲奥纳这斗篷也太邪门了，平复心情，我重新拉下兜帽，挠了挠脸，回答道：“我是啊。”

　　农田和两个少年重新浮现在我眼前。

　　金黄色的植物包围着我，脚下传来一股沁凉。低头看，我的脚浸没在一汪清泉之中。

　　根据曾经在教会读过的书，我认出了这些植物是小麦。

　　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农田与小麦。在20区，只有琥珀厅的管辖地中存在农田。

　　少年松了一口气，将刀收回刀鞘，可是那刀现在碎得还没我的匕首长，他的手离开刀柄的瞬间，失去支撑的刀柄坠向田地，与小麦的叶片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

　　这次坠落，震碎了最后的刀刃。

　　一股红晕攀上他的脸颊，他别开视线，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恼怒道：“你个异能者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快点把脚从圣泉里抬出来！”
　　“还有，把他的定身解开！”他指着自己的同伴，对我大声呵斥道。

　　确认我是人类后，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了。听得出来，他试图用说教来掩盖着自己的尴尬。

　　我脚下的泉水被他称作圣泉，这个名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凡是沾上“圣”字的东西，都跟神脱不了干系。

　　怪不得他们会来袭击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团黑色的污秽物，这东西潜入他们的农田，还妄图污染圣物，哪一个神的信徒看了不急眼？

　　至于刚刚的荒野，难不成是圣泉捏造出的幻境？他们可以隐身也是圣泉的原因？以及我是什么时候踏入的这个领域？

　　怀着疑问，我一脸嫌弃地走上田埂，柔软的泥土吸收掉沾在脚上的泉水。

　　高个子少年爬了起来。

　　我什么也没有干，只要他没有逃跑的念头，刚刚的言灵束缚自然会消失。

　　“你这是渎神！天雷会给予你应有的惩罚！”高个子少年爬起来后，第一件事不是抹掉脸上的泥土，而是对我一顿辱骂。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渎神了，上次虽然掉脑袋了，但也没见天雷劈死我啊。

　　如果按照第一次渎神的标准，对于渎神这一行为，我现在熟练得不得了。

　　流浪了这么久，我也安然无恙。

　　心里想的这些话当然不能在他们面前说出来。

　　20区的人甚至把我的魂珠也回收了，按照扎克的说法，正常人没有魂珠根本无法活下去。我在20区的档案库里早就是个死人了。

　　对于他们的辱骂，我毫无忌惮。

　　回想起教会里神职者们对待圣物的方式，我有一个选择来解释我的身份——在他们面前伪装成接受洗礼的圣徒。

　　但这里不是20区，第一次和余民接触，我对他们基本上是一无所知，所以还是别用这么冒险的方法。

　　另一个绝妙的点子浮现。

　　我控制面部肌肉，尝试让自己看起来足够无辜。

　　“这里……是哪儿？”我捂着脑袋，用着轻柔的语气，试图伪装成一个无知少女。

　　这句话没说谎，我确实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好，现在的我是一个被诅咒袭击然后失忆的异能者，失忆的人当然会忘记哪里是禁地，什么是圣物。

　　虽然他们说这是圣泉，但我却没有嗅到熟悉的圣物气息，说明这眼泉水，并没有受到多少赐福，神对余民们这么吝啬吗？

　　不过这样也好，有人天生对圣物的气息迟钝，不知道这是受过赐福的泉水，所以不小心踏入，当然没问题。

　　毕竟无知者无罪，他们眼里的神一定会宽恕这样一个可怜的少女吧。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有一张黑色的大嘴吞噬了我。”
　　“然后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一片漆黑，我好害怕……”

　　我使劲挤出几滴泪水，代入我给自己的人设，渐入佳境。

　　“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道曙光。”我双手紧握。
　　“然后我终于清醒过来，睁眼便看见你们。面对你们的袭击，我害怕得要死，被吓得动弹不得。”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的刀快要砍死我的时候，我的身体就自己动起来了。”

　　我观察着他们两个，发现他们两个眉头紧锁，看不出信没信。

　　我继续添油加醋，做出祈祷的姿势。
　　“啊！想必那一定是神的曙光吧！神呐，我祈求您，请您宽恕我的罪孽吧。”

　　他们两个的面色更加凝重，让我怀疑哪里露出了破绽。

　　要是他们不相信我的话，我也能跑掉，可是机会难得，我太想知道余民们的聚集地是什么样了。

　　我按照菲奥纳指的路，一点也没有偏离，这是寻找大嘴的路。而零把大嘴抓走了，他那么像人类，会不会躲在人类当中呢？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吧。

　　“神定会宽恕你的，抱歉，是我们判断失误。”高个子少年收起了武器。

　　“你受苦了，那个袭击你的东西应该是诅咒。你能清醒过来，一定是因为圣泉的作用。神会洗去所有的污秽。”先前持刀的少年安慰我道。

　　我懂了，他们凝重的表情不是因为不信任我，而是对自己差点失手杀人的自责。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高个子少年询问我。

　　我得装得虚弱一点。

　　我控制五官皱成一团，捂着脑袋，满脸痛苦：“我的头还是好疼。”

　　高个子男孩向我介绍自己和他的同伴：“我是肯，他是我的同伴伊桑，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捂着脸说道。

　　他们承诺会把我带回去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但可能由于我看起来太虚弱了，他们决定让我在圣泉旁再多待一会，而他们两个则是与我稍微拉开了距离，说着悄悄话。

　　普通人在这个距离肯定听不见他们如此轻声的对话，但我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以下是我偷听到的对话：

　　肯：“你这么着急出手干什么啊！如果她不是异能者，那我们不就是在杀人吗？！”

　　伊桑：“她都走到圣泉中间了，那么黑一坨，谁看得出那是个人啊，也不知道她穿的什么装备，这么奇怪。要是圣泉被污染了，你说那是谁的责任？”

　　两个人在那争吵了好一会，互相甩锅，最终把锅甩给了那个逃跑的第三人。

　　肯：“都怪卢卡斯，他的夜视能力那么好，能力也强，遇到这种事跑得比谁都快。”

　　伊桑：“就是就是，都怪卢卡斯，如果他没跑，我们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卢卡斯背上了这口锅，让他们重新打成了共识，开始讨论起我的情况。

　　伊桑：“她是异能者诶，而且很可能是从诅咒手里活下来的人。你说她会不会是耶利米之息的人？”

　　肯：“我认为可能性很大，每年耶利米之息为了清剿污秽，都有无数人牺牲。但很多牺牲的人明面上都被登记为失踪，因为找不到尸体……”

　　伊桑：“多半都变成丧尸了吧……还失踪……”

　　肯：“那可不一定，曾经有失踪的人回来过，你忘了？”

　　伊桑：“啊，对哦。那个带来圣泉的以琳。”

　　肯：“听说她一回来也是疯疯癫癫，后面嘛，你也知道的。”

　　伊桑：“那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位失忆的小姐呢？给沙利摩那边的人去治疗？”

　　肯：“先这样吧，等她治疗的时候我们去联系耶利米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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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没有伪装成圣徒是对的，这里和20区完全不一样，他们所说的“耶利米之息”、“沙利摩”我完全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