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踏雪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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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潮湿阴冷的地牢，在油灯的照明下，问净能清楚地看见这遍地的狼藉，他下意识就说了句脏话。
“……”
问净恨铁不成钢地给自己了一个巴掌，右脸明显变红，打自己的力道还不小。
冷静下来后，他神情严肃，“阿弥陀佛。”
他第一注意到的便是被破坏的阵法。
保存很久的法阵都需要显现化，就像这个曾经关押焦明的阵法一样，四方位固定住的、放着油灯的石柱是构成法阵的基础东西，经过那四个点由保留性极强的红色颜料绘制出阵法，再通过源源不断的灵石提供能量，便能让阵法运转起来。
问净绕了一圈，发现有靠近中心的红色的颜料已经没了。
阵法讲究循环、完整，就算破坏了一个拇指那么粗的宽度，也能让其运转不起来。
他捻起地上被破坏处的土壤，微弱的魔气在里面四处游走。
“是魔气破坏了阵法。”
问净是走佛道的，对魔气很熟。他闭上眼，静心感受土壤里魔气的动向，他顺着方向走过去。
眼前的土壤以褐色为主，但透出一点血红色。
问净感受着血的气息，虽然魔气都向这血涌来，但明显血本身没有问题，甚至在排斥魔气。
刚才在绛仙阁并未看到恒奇和仙尊有哪处受伤，大抵是焦明的血。
所以，这些魔气是哪里来的？
“二长老，查出什么了吗？”赶来的赵伊用手在鼻间轻扇，地牢里满是阴冷气息。
“有魔气。”
“是焦明入魔了？”
问净摇摇头，“她的血没问题。”
赵伊想起了什么，“……只会是乌昭。”
真该死，让乌昭有机可乘。那时问净闭关，赵伊因事离开门派，处理拜师宴这种大事，人手本就不够，更别说注意异常了。
“我在活火山附近发现因受焦明影响的赤雀凰。”
焦明从乌昭那里得到了魔气，焦明血脉纯净、霸道，可以抵挡魔气侵扰，但赤雀凰血脉并不纯正，受到魔气干扰，自然会使它变得暴躁、发疯。
问净也意识到了问题，“但此处并无‘源头’。”
“源头”说的是储存魔气的东西，乌昭是在拜师宴那天将魔气交给焦明，如果没有储藏物品，那么那天阵法就已经被破坏了。
“可能被焦明带走了。”赵伊总觉得有古怪，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也有可能被毁了。”
“现在想这个已经没用了。”
问净和赵伊交换了自己的发现，都希望回去将事情告诉沈令怀，让他再结合事件辨别一下是什么原因导致江瑜逸陷入昏迷的。
他们不知道，早在问净到达地牢的几分钟前，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咪轻巧地来到这儿，叼走一块黑漆漆的石头，没有留下一点踪迹便离开了。
两个人在地牢里调查了许久也没发现其他问题，便回去将查到的告诉温轲。
……
踏雪在树林里灵活游走。
它嘴里叼着的黑色石头是不是闪烁出白光，白光偶尔向前延伸出来。
似乎是踏雪觉得用猫咪的形态走路太慢，它很快化为了一位白衣少年，少年风姿绰约，就算是疾跑也不失优雅。
倘若江瑜逸在场，他定然会认得这个人，因为这个模样和在火山之时抱着他的少年一模一样。
他化为人身后，因为能使用的灵力桎梏变小，速度便快了很多。
身后的树木已成了模糊的虚影，他时不时看看已经拿在手里的石头，更改前进的方向。
渐渐的白光不再闪烁，而是一直存在着。
踏雪明白焦明被传送地就在不远处。
这是一处凡人聚集的村落，灵力微弱，想来是处被修真之人遗弃的地方。
大片的稻子在微风里摇摆着，垂下的稻穗里的麦子粒粒饱满，这里纵然灵力微弱，但颇有采菊东篱下的悠闲感。
找到了。
踏雪收起石头，拿出混着焦明血液的土壤，血液在他捏诀后便幻化为一只红色的蝴蝶，扑腾着翅膀向村庄走去。
他拍掉手里剩余的土壤，跟着蝴蝶指引走去。
刚进村落的大门，就有嗑瓜子的大妈们围了上来，兴许是没见过那么俊美的少年，她们每个人都显得异常热情。
“小郎君哟，来这破山坳坳里做什么？”
踏雪沉默一下，“抓人。”
准确说是抓兽族。
大娘露出惊讶之色，这小伙相貌堂堂，哪个小娘子想不开逃婚啊。她们已经在脑海里想出了多个版本的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话本故事。
踏雪没多解释，红色的蝴蝶在他身边不断原地上下飞舞，催促着他去找人。
但这些大妈显然不想放过这吃瓜的机会，把踏雪围得水泄不通。
踏雪冷淡地望着四周的人，掐诀从众人面前消失。
大妈们惊呼，这是受天道眷顾的修士，未来的仙人！众人跪拜为自己围堵修士的行人忏悔。
踏雪不理会这些人。
跟随蝴蝶来到了挂着一根根红线与祈福纸的大树旁，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树枝上的红色小鸟身上。
小鸟理理自身的羽毛，觉得这人怪怪的。
“焦明……”
当对方开口，红色小鸟慌张地张开翅膀就想逃离，却被化为丝线的红色蝴蝶紧紧缠绕，根本逃不了。
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有大乘期的实力。
“焦明，你为什么不在节点里做选择？”
焦明像是被刺激到了，她笑得格外开心，“你说我也必须走老路吗？我已经被囚禁了八百年了！或许再多几年也无所谓，但我窥视到的结局告诉我，我不早点选择，我就没有任何反抗之路！”
“所以你是为了反抗。”踏雪的声音冰冷，像是在审判着罪人，“甚至不惜污染了你的子民。”
“赤雀凰？”焦明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她恍惚道：“那只是一个失误，我爱我的同胞，就像妖王爱着所有的兽族！”
“但它死了。”踏雪下意识勒紧了缠绕着焦明的红线，“甚至……它让江瑜逸陷入了昏迷。”
焦明提前出逃已经导致勉强维持的假象呈现出崩坏现象。
“江瑜逸？江瑜逸！”焦明癫狂大笑，“他不过是祂的棋子，昏迷岂不是更好，所有的‘启天者’都将帮助颠覆这个淆乱是非的世界！”
踏雪厉声，“你们做什么我、我们都毫不在意，但你不能动江瑜逸，杀了他的代价你付不起。”
“呵呵，我‘看’到的可是他死后什么也没发生。”
“一叶障目的愚人。”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踏雪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