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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卷二十八 与虫开战!再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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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啊!离远点!!去,去!”居分贝又装不认识,右手像驱赶小狗似的来回甩。
“你这小子!”闇王萨金婆新一把领着居分贝后襟,“适才还着急得想问我要它呢,此刻不想要了吗?!”他的指缝间夹着一个信封来回摇……
居分贝的脸一愣,脸立刻垮下来。“干嘛想起来啊!一直不理它不就好了吗?”他小声嘟囔道。
“哼哼,现在想起来也不迟啊!”闇王萨金婆新笑道——要不是安罗把你的卖身契藏得我找不到,还能让你逍遥到现在!!!
居分贝嘴一撇道:“你别得意,我倒是想问问,你那真的是我的卖身契吗?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写过什么这种东西!”
闇王萨金婆新意味地一笑:“你不记得吗?要不要看看?”他伸手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炫耀地晃晃。
“骗人!”居分贝一见,真是大惊失色了——他明明动过手脚,卖身契的纸绝对不可能还完好无损。
“你以为该是如何?”闇王萨金婆新将卖身契展开,放在他的眼前。
“我不信!”居分贝伸手就要拿过来仔细看,手到纸边却抓个空。
“明目张胆地抢可不好!!”不待居分贝看清,萨金婆新收回卖身契。
“那你想怎么样?!要杀,还是要刮?!”居分贝瞪着闇王萨金婆新,很不情愿地道。
闇王萨金婆新摇着信封,笑得异常开心,嘴里却还念着:“其实我身边并不缺伺候的人,不过多一个也无妨,侍卫呢,你的身手太差了……”
“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那回打架我又没输……”
“你说什么?!”萨金婆新虽然还在笑,但眉毛都立起来了。
“没有,你继续说,不过,太监我是不会当的,和你不同,我对美女还是很感兴趣的!我要做正常人!”
“你说我不是正常的?!”萨金婆新的眉心似乎更低了。
“没有,你再继续说,不过,对男人感兴趣的若是硬要说正常的话……”
“我看你是想做太监想得不得了!!!”
“对不起,您请接着说!我做不了侍卫,也做不了太监,然后呢?”居分贝使劲眨眼睛。
“做侍女!”
“我穿不惯女装!”居分贝反应极快,接道!(想戏弄我,没门!)
“做马夫!”
“每日五两黄金的臭味补偿金!”(去那种地方每天会洗五遍澡!)
“做试毒官!”萨金婆新恶毒道。
“赫!你这种不招人喜欢的性子,仇人一定比吃的盐多,不如直接杀了我干脆!”(虽然我抗生素比你吃的多,但不代表比你死得慢!!)
你还敢挑三拣四,说一句回一句,句句还挺有理的!闇王萨金婆新冷讽一句:“要不要做本王的妃子,养尊处优,吃喝不愁啊~”
居分贝可完全没听出来对方已在崩溃边缘,眨眨眼睛,头一歪——
“你还是让我做试毒官吧!”
臭小子!!
闇王萨金婆新伸手抽出腰侧的鞭子,终于暴怒了——
“卑鄙的家伙!呜!”虽然居分贝眼尖,闪过鞭子,但还是被劲风划伤了脸。紧接着第二鞭子眼看又要落下,他忙背转过身,双臂将瓦狄娜抱在怀里……
就在以为会狠狠挨一鞭子的时候,意料中的疼痛却没落在他身上,居分贝手在地上一撑,躬身疾跑,往人群里挤去。
跑了两步回头往过去,闇王萨金婆新像是很痛苦似的一手捂着头,站在原地。居分贝心里有些担心,停下脚步……看着闇王慢慢转身朝向王帐的方向走去……
“小果,你在这里,要跟好我啊,要不又走散了!”卡纳终于找到居分贝,一把拉住他。
“噢,好……”居分贝对着卡纳笑笑,被拉走的一瞬间,回头又看了一眼……
……
…………
“莺歌会”结束后,众人坐上轿子,转回家帐。
居分贝一坐在椅子上,就将瓦狄娜的身体摸了个遍,仔细查看了颈、弦轴、面板,侧板,琴弓,用手指轻轻拨动琴弦,辨音。
果然正如他想的,音偏了不少。居分贝一边拨弦,一边调音。
卡纳和抱琴先生晏巢都对这把琴感兴趣。晏秀秀和莫琳莫伊三人也还在兴奋,见他摆弄从王那里得来的琴,也围观起来。
“这琴是小果你的吗?”晏秀秀问道。
“嗯,郑重介绍,瓦狄娜,我的情人!”居分贝眨了一下眼睛,笑道,
“情……情人……?”晏秀秀红了脸,双手捂着樱口。
“嗯,今年芳龄八十八!是个脾气很坏的老妖婆!哈哈哈……”居分贝心情舒畅,像往常一样介绍着自己的情人,完全无视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的好笑模样。
“我三岁的时候,阿祖送的生日礼物,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德国指挥家的晚年之作。这位大师一生只做了三把小提琴,其余的两把似乎遗失了,只剩下瓦狄娜。嘿嘿,我的公主,又回来了!”
看着居分贝抱着琴又亲又蹭,在场的人都尴尬地猛咳嗽。
『那么悲伤的曲子……一定是他……』
卡纳想起安罗的话,便微微笑着道:“小果,难得取回你心爱的琴,为我们拉一曲如何?”
居分贝想想,很爽快地点头道:“好!”
先小试一下吧,他心道。
少年右手抬起琴弦,而腮靠在腮托上……轻快的音符立刻从指缝间争先恐后地拥挤而出,高亢急切,如少女欢愉时悦耳的笑声,又如耍性子时的别扭,清澈流畅的旋律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并鼓动心跳……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曲子中,没有人注意到拉琴的少年脸上越来越紧皱的眉头……
曲子完结,并以几个拨弦落尾……
“从未听过这种音律,好似很难,不过,却是非同一般!”抱琴先生晏巢摸着下巴评价道。
莫伊却抢着笑道:“咯咯咯咯……那个娘娘连拿琴的姿势都错了,想起来……呵呵呵……”
大家被这句话提醒了,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想想都掩口笑出来。
是同一把琴拉出来的绝对没有错,或许安罗说对了,真的是他……卡纳露出笑容,赞道:“绝美的音色!”
“师傅果然是师傅!”秀秀也兴奋地附和着。
就在这时,少年的手掌“啪”地重重拍在桌上,怒吼着——
“你们什么都不懂!!!!”
留下惊呆了的不知所以的众人,少年猛地跑出帐外,冲入黑夜里——
……
…………
口中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有什么东西从唇角溢出……渐渐地,卡纳的呼喊声远了,居分贝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是一味低着头跑,不停,不停地跑……
在进到一片果林后,脚步越来越慢,终于变成走路,变成碎步,站住……
居分贝猛然抬起双臂,将手里的小提琴靠在腮边,如暴风骤雨般猛烈的旋律从琴弦下滑出,突然“吱拗”一声停止,他似乎不甘心,重新起头再来,又是“吱拗”地停下,第三次重头再来,琴弦发出更刺耳的声音,然后“嘣”地一声,断了几根马尾——
琴从松了的手中滑落在地……
“啊——!!”少年紧紧抓着左手,双膝跪倒在地,身体蜷缩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将手掌砸向地面——心在痛,为什么手却没有任何感觉——为什么……明明有血在流……痛的位置错了!错了!!你知不知道!!!
居分贝一遍遍念着,一次次砸着,最后,沙土,鲜血,被夜冷结成黑褐色团块……
额头贴在冰冷的土地
听着呼吸的声音
原来自己还活着……
……
树林的另一边
在星光照耀下的翡谷河
闪着神秘的光……
……
少年看着,不由地笑了……
他从没想过要当大师
即使拉不了颤音
即使不能玩弄那些技巧
即使左手的尾指不听使唤
……
站起身来,第三次将小提琴靠在腮边……
悲伤而凄切的曲子从石榴林中飘散到夜空,犹如石榴汁水在口中漫延,看似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却酸涩得让人忍不住掉眼泪……
这该是大哭一场的事情啊!
……
谁,是谁背着星光,朝他走过来,并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身形……
他放下手中的琴,看着黑影朝他一步步笨拙地靠近……
赤裸的男人的胸膛,但在走进的一瞬间,少年却看见一张野兽的脸……
“毛毛……”
那个他没来得及说声“再见”的怪物,是它来找他了……
不知为何,一直倔强不肯掉下来的眼泪,顺着腮大颗大颗地落下……
少年跑上去,紧紧抱住对方,像个孩子似的大声地痛哭起来……